第73章 甜蜜那一刻

        ……

        “没什么,倒是你,差点就回不来了。”雷圳毅长叹一口气,岛上的惊险他不是不清楚,只是没想到他们四个人敢就那样明目张胆的闯进去,果真胆识过人,胆量超凡。

        姬于桀随便拉过一张椅子,靠在椅背上,翘起一腿,“二哥叫我们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检查我们有没有完整的带回大哥吧。”

        “有点事。”凌箫天顿了顿,“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三人第一次瞧见凌箫天如此深不见底的眼神,竟瞧不出他心底藏着什么秘密。

        凌箫天踌躇了三分,开口道,“三天后,我们去K市。”

        “三天?二哥,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你伤的有多重吗?”姬于桀踢开椅子,慌乱的起身。

        凌箫天淡笑,“我不是开玩笑,必须去。”

        “你不要命了?”上官宏侧过头,不看床上的人。

        “本来也活不了了,怎么死,都一样。”凌箫天语出惊人,炸的三人同时瞠目。

        “二哥,你、你怎么了?”姬于桀伸手捂在凌箫天的额头上,“没有发烧啊。”

        凌箫天扯开他的手,淡淡一笑,“我没事,只是有时候意外就是这样发生的,我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二弟,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雷圳毅面色凝重,分明见你脸上写着‘本人心里有事’。

        凌箫天摇头,“我通知你们准备一下就可以了,大哥伤势过重,这一次就三弟和五弟跟我一起去。”

        “伤势有你的重?”上官宏身体靠在窗台上,冷冷说道。

        “如果你不说明原因,我相信他们是不会跟你去的,连七儿也不会答应你。”雷圳毅决然拒绝。

        姬于桀坐在凌箫天身侧,叹息:“二哥,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也不逼你,只是现在你的伤太重了,医生说过起码卧床一周才能下地,就才三天,三天你就想坐飞机去外地?你不怕死,我还怕你死。”

        “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你,如果你要去,你自己去,你要七儿陪你一起去,你也自己跟她说。”上官宏也是索性拒绝。

        “就这样了,二弟你还逞能?”雷圳毅双手紧紧的撑着轮椅,直到指尖泛白,他咬紧牙缝,冷冷哼出。

        凌箫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别无选择。”

        “什么叫做别无选择?”姬于桀从病床上跳起,“你别告诉我你出院去什么K市是为了什么比自己命更重要的大事。”

        “己无名给我下了忘情散。”凌箫天睁开眼直视三人,“你们知道的,那玩意儿一旦中了,一周之内绝对会忘记对自己最重要的女人,自己最爱的女人,自己最舍不得放下的女人,我不想我忘记她,我不能忘记她,更不能在这种时候将她抛之脑后。”

        上官宏苦笑,“然后呢?你就这样跑去K市有什么用?你跟我们都知道那毒是无药可解,除非,除非舍弃真爱,忘情忘情,忘掉情分,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你让我忘记她?”凌箫天颤抖的撑着自己坐起身,双目如矩的瞪着说的泰然的上官,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浅笑,“也对,现在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身不由己。”

        “二弟,忘记了可以再来一次,重新认识她。只有活着,有什么不可能的?”雷圳毅压住他挺起的身子,摇摇头。

        凌箫天掀开她的双手,“我能等,她不能等啊,你们也知道她体内的毒是因为爱情而毒发的,一旦毒素蔓延,那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我见过两次了,我不想见到第三次。”

        “那你去K市做什么?我们替你想办法,你好好的养病,不是还有六天嘛,我们替你找解药。”姬于桀着急脱口而出。

        凌箫天再次摇头,“这一次我是替她找解药,只要在忘记她之前找到解毒的方法,就不用担心会不会跟她重来一次了,不是吗。”

        “有解毒的方法?”雷圳毅面上一惊。

        “对,这下愿意跟我一起去了吗?”凌箫天勾起一缕自嘲的笑,一条命换一条命,这算解毒的方法吗?

        上官宏长叹一声,“好,我们去。”

        “但你们答应我一个要求先别告诉七儿,我担心如果没有解毒,空欢喜一场,对她目前的身体不好。”凌箫天如释重负的躺回床上,双眼是没有聚焦的望着天花板,灯光四周在寂静中放射出一丝丝一缕缕光芒,瞬间,晕花了双眸。

        医院外,在餐厅里刚刚打包了鱼片粥,萧七儿拎着塑料袋满面含笑的走在去医院的路上。

        一旁不远处的丰田里,一袭白衣白裙,踩着一双平板鞋的女人依靠在车门前,冲着她,浅浅一笑。

        萧七儿抓紧手里的包装袋,冷冷的对视着对面的女人。

        启六环看了两面的公路上并没有车辆驶过,关上车门,向着她走来。

        萧七儿本能的警觉三分,说:“你不会又打算搜我的身?”

        “我是为那天的事来道歉的。”小六微露皓齿,满含歉意的微低下头,“那天是我们三姐妹太过草率冤枉你了,对此害你失去宝宝,我们都很是抱歉,甚至是感到自责。”

        “哈哈哈,自责?”萧七儿目光变得冷冽,“如果真是自责,为什么一听到我流产跑的比兔子还快?”

        “呃,我想那真是一个误会,我们不是逃跑了,而是赶着去找回对我们很在重要的一个东西,失去了她,我们三姐妹不仅会失去工作,还会因此身败名亡。”

        “那我失去了重要的东西,这笔账怎么算?”萧七儿冷冷的敌视着这个女人,她故意的接近的目的让人生疑。

        启六陷入为难的思考中,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想我们怎么道歉?我是真心觉得自己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的孩子,可是那天你明明可以解释的,谁让你嘴硬什么话都不肯说,这事你自己也得付一半责任。”

        “我嘴硬?”萧七儿自嘲一笑,“我有说过你们找的东西在我手里,如果我没记错,是你们一进来就嚷着要搜我身,笑话,我清者自清,凭什么要任你们搜身?”

        “那可是你先动作的。”启六再次解释。

        “是我先动手,以一敌三,我怎么敌?”萧七儿冷冷一哼,“看这样子,今天你不是来道歉的,倒想是来找茬的。”

        “我来找茬?你当我很闲吗?”启六脸色越来越暗沉,哼道:“我只是想起某人的话有些事摊明了说,可是现在发现,对牛怎么也谈不明白。”

        “什么?”萧七儿狠狠的甩掉手里的鱼片粥,怒不可遏的瞪着跑来挑衅的女人,“那一日我身体有伤,今天,一对一,我们都是最佳状态,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倒下。”

        “好啊,我也正想会会你。”启六毫不迟疑的疾步上前,撩起裙摆一脚踢向同样迎面而来的萧七儿。

        赤手空拳,两人只是徒手而战。

        突然,萧七儿一手滑过自己的长发,身后是涌起一阵狂风,风掀起她缭绕的长发,发丝从眼前一闪而过,飞针从她指尖脱离,随着狂风一涌而去。

        启六被迫退后两步,盯着细如牛毛突然冷面而来的寒烈气势,她回身而转,从白裙下大腿上顺手抓起两把短刀,一闪一弛,地上洒落无数根被阳光照耀下隐隐泛光的细针。

        她心里乍然,她是用这飞针当武器?

        萧七儿双手交叉着散开手里的一把飞针,嘴角再次勾勒起一丝得意笑颜,“看来你的武器,不行了。”

        启六后退数步,躲闪而开一阵接着一阵让人应接不暇的冲击,直觉告诉她只要稍一停歇,自己必定被她弄成马蜂窝。

        “住手,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上官宏远远的就看见了这两人衣袂飘飘却针锋相对的气势,她们在大白天,公众场合都能打起来?

        萧七儿收起手里的飞针,冷冷的瞥了一眼上官宏,说道:“切磋而已。”

        “这叫切磋?”上官宏哭笑不得的望着一地闪着光芒的飞针,这招招致命,招招狠毒,甚至招招让人反抗不得的进攻,叫做切磋?他词穷了,彻底词穷了。

        “我本想好好的跟她道歉的,是我们性格不合,一碰到就像刺猬对阵,不打一场,总觉得对不起这么围观观众。”启六随意的眺目望去,里三圈,外三圈,就差警察干涉了。

        上官宏点点头,“我更好奇你怎么道歉的。”

        “对牛是弹不了琴的,这是她的道歉方式。”萧七儿抢白,再次充满杀气的瞪着那个穿的自以为出尘不染的女人。

        “呵呵,你真的这么说了?”上官宏拉住启六的手,苦笑,“不是说好要心平气和吗?你这样说,鬼才跟你心平气和。”

        启六冷哼,“我本来是心平气和的,可是她依依不饶,那天的情况你也清楚的,我只是自卫防范而已,是她不解释,还跟我们动手,没办法,意外总是这么胡搅蛮缠的时候发生的。”

        萧七儿咬紧下唇,胡搅蛮缠?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抓起一把飞针,毫不留情的带着她自身的敌意凶狠的飞射而去。

        上官宏急忙抓住启六的手臂,两人一跃而闪躲开一阵阵如同倾盆大雨而来的杀招,苦叹:“七儿,冷静点,我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

        “对这种人,解释就等于自虐,我可没有那个心境去原谅一个毒舌女人。”萧七儿一手五指夹着四根发簪,毫不退缩的压势而去。

        启六一把推开碍手碍脚挡住她的上官宏,拎着短刀,狠狠的交叉在她的发展中,转身,踢脚,用着手肘,近身搏斗将萧七儿手里的发簪悉数击打在地。

        发簪脱离右手,萧七儿摊开自己的左手,丝毫不曾犹豫的绝杀而去。

        启六被突然一幕惊得连连后退,眼见着那飞针靠近自己的脸颊,扬刀砍去。

        “好了,打完了没有?”上官宏带着金丝真甲手套一把截下萧七儿飞驰而来的飞针,再一手接住启六手中的双刀。

        启六扯开他的手,冷斥,“我可没说继续打,是她背后偷袭在先。”

        “好了,别再说话了,那一天你死在外地,就是被你这张破嘴给害的。”上官宏捂住她的嘴,还来火上浇油。

        萧七儿收起手里多余的飞针,面无表情的说:“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们见一次打一次,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弄成我的试验品。”她不以为意的扬起一根细针,细针在阳关的折射下,竟显出五色光芒。

        上官宏后背一寒,这莫非就是凌箫天嘴里说过的秘密武器,那玩意儿会爆的。

        “我怕你吗?有本事我们改天再来一场?”启六仰头对视。

        上官宏抓住启六的手,苦笑,“那东西挨近你一寸,甚至是击在你的兵器上,你的刀也会成废刃。”

        “什么意思?”启六不解。

        萧七儿冷冷笑道:“因为它会嘭的一声把你炸飞。”

        “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这是拍武侠剧?还会爆?扯蛋。”启六一副傲慢,想必她是看多了武侠小说了。

        萧七儿随意的朝着一旁的街边石台射去,右手一握。

        “啪!”一块块石头从天而降。

        启六面无血色的呆呆站在原地,嘴角微微抽动,刚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萧七儿淡笑,“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正愁没有找到试验品,要不要我们再打一场?”

        “我为我刚刚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所有的行为正式向你道歉。”启六靠在上官宏身后,揪揪他的衣角。

        上官宏轻轻的拍拍她的手背,淡笑,“谁让你逞能的,这下知道她这女人的厉害了吧。我们几兄弟里除了二哥不怕外,连大哥都不敢擅自惹了她,她出手必见血,招招致命狠毒,出手快很准,是名副其实的杀手啊。”

        启六惊异,“她是杀手?”

        “你以为呢?她是来暗杀我二哥的,是阴差阳错,我二哥兴趣就是与众不同,喜欢这种带刺的玫瑰。”上官宏似笑非笑。

        “你怎么不早说她是杀手,我正愁想认识一两个杀手。”启六丢开上官宏,急忙上前握紧萧七儿是双手,长叹一声,“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你又想做什么?”萧七儿从她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侧过身。

        启六苦笑,“其实我真的是来道歉的,只是一时脾气使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这么记仇嘛。”

        “你错了,我就是这么爱记仇。”萧七儿冷冷的原路返回,刚刚的粥已经一时气急顺手扔了,现在还不得不重新弄一份。

        “那个,其实我对你的职业很感兴趣啊,我最近挺缺钱的,要不我加入你们吧。”启六紧跟而上。

        “你再跟着我,我就让你跟那块石头一样。不信你可以试试。”萧七儿不知何时开始手里又出现了那根闪着五彩光芒的玩意儿。

        启六后背发凉,双腿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苦笑,“那我改日再来问候你。”

        她着急的退出萧七儿的视线,抓住上官宏的手急忙离开。

        萧七儿走进餐厅,周围嘈杂的一切瞬间落针可闻。

        她目光灼灼的环视了一圈私下窃窃私语的众人,用手在收银台前一拍。

        收银员头皮一阵发麻,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急忙问道:“客、客人,您想要点什么?”

        “鱼片粥,打包。”

        “是,是。”收银员急忙下单,急忙打包,急忙包装,然后,恭敬的送走这尊大神。

        出了餐厅,萧七儿不忘回头看看里面诡异的气氛,她有那么可怕吗?

        回到医院已经快临近中午了,想起这样,萧七儿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像自己还没有吃东西。

        “你饿了?”一旁的轮椅上,一穿着蓝白相间病服的身影,面色苍白的对着她欣然一笑。

        萧七儿诧异的瞪着她对面的身影,瞧见他血色全无的凌箫天,一时恼急,朝他大吼,“你怎么出来了,谁让你下床的?”

        凌箫天单手撑额,“我见你迟迟没回来,就出来找找你。”

        “我又不是病人,出去一会儿又不会有什么事,倒是你,是偷跑出来的?”

        “我的七儿真是冰雪聪明。”他勉强的挤出一抹从容的笑容,却因为伤口的撕裂,脸上的笑意越来越苍白。

        萧七儿推着轮椅,朝着病服走去,“明知道伤口很深,还逞强下床,你是不是还想多趟两天?”

        “有七儿在身边,哪怕住上一两个月,都是有滋有味。”凌箫天侧身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刚刚你没吃东西?”

        萧七儿苦笑,“只记得给你买粥了,忘记自己还会肚子饿。”

        凌箫天掩嘴偷笑,放开她的手,伸手转动轮椅。

        “你想做什么?”萧七儿惊愕的瞪着他转换的方向,“我们必须回病房了。”

        “先去吃饭吧,我不想喝粥了,我想吃点面条。”他随意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出口,“听说这附近有一家四川特色面馆,你不是喜欢吃辣的,去尝尝味道吧。”

        “可是你能吃吗?”萧七儿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粥碗,“我担心你这样出去伤口——”

        “七儿,我是成年人,我还是一个男人,这点忍受力都没有,还怎么照顾我的七儿?”凌箫天自顾自的转动轮椅,边走边说。

        “好吧,等一下支持不住了,一定要告诉我。”萧七儿愉悦的推着轮椅走出了医院。

        秋日的太阳没有炙热的气息,照在人的身上暖暖意意,感觉特别的舒服。

        萧七儿扯了扯他搭在膝盖上的毛毯,重新为他折成双层重新放在他的身上,特别是伤口的地方,重新拉高了一些。

        “没事。”他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走吧,都中午了,肯定很多人。”

        “我又不是特别饿。”

        “你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饭了吧。真是一个傻女人。”凌箫天充满爱意的轻拂过她的脸,“看,下巴都饿尖了。”

        萧七儿扯开他的手,“大庭广众下,还是顾及一下旁观者吧。更何况,就两顿饭没吃,那会那么娇弱就饿瘦了?”

        “有机会我一定把你藏起来,然后偷偷把你养到一百斤以上,现在的你,太瘦了。”

        “瘦点不好吗?你们男人不是喜欢前凸后翘,中间妖娆吗?我觉得我现在这是标准身材了。”萧七儿环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不是黄金比例?

        “摸起来不舒服,还是胖一点好。”他揽着某人的腰身,果真是一点肉都没有。

        “我知道了,别摸了。”萧七儿脸色微微泛红的扯开他不安分的双手,一不注意就又搂又抱。

        “七儿这是害羞了?”凌箫天失口而笑,牵着她的手,停靠在面馆前。

        萧七儿站在已被团团围聚的面馆外,这阵势要等到位子最少也要一个小时后了,她不免担忧的看了看身前面无血色的他,最终还是转动轮椅。

        凌箫天抬头望着她,问道:“怎么了?”

        “人太多了,我们还是换一家吧。”萧七儿只是微微一笑。

        凌箫天刹住轮椅,指着身后的面馆,“快去排队吧,再过一会儿,恐怕又要多等几分钟了。”

        “可是,你——”

        “我能有什么?快去。”凌箫天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萧七儿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看看笑容泰然的他,微微点头,上前跑去拿号了。

        凌箫天见她离开,这才放心的喘上一口气,收敛起那苍白的笑容,转而眉头渐渐凝聚,一手略显颤抖的覆上腹部的伤口,手背上因为自作主张拔掉的针眼还泛着点点血迹,他嗤笑,原来凌箫天也有这么软弱的时候。

        不到一会儿,萧七儿哭笑不得的跑到凌箫天身前。

        凌箫天见她如此表情,问道:“怎么了?难不成没面了?”

        “这倒不是。”萧七儿再次苦笑,她从未想过自己刚刚在不远处的餐厅前发生的事情竟然一传十,十传百,刚才去面馆排队的时候,那收银员一看她的脸就跟看见瘟疫一样急忙把一大堆号塞进她手里任她选,任她坐哪里,任她想插队就插队。而奇迹般的是周围所有等待的人更不敢作声,一个个离她数米远,看她真的是看待瘟疫的眼神。

        凌箫天听完后,也是忍俊不禁一笑,“这等好事你还愁什么,至少我们不用多等一个小时了。”

        萧七儿瞪大双眼,“你不认为我私自用武力这是错误?”

        “七儿,只要你不武力对待我这个伤患,随便你要打要杀谁,或许我还会帮你捅上一刀。”

        萧七儿半蹲而下,挽着他的手臂,莞尔:“我怕你这一刀会误伤了我。”

        “这样啊,那我就补踹一脚吧。”他的手刮上她的鼻尖,“我们进去吧。”

        “嗯。”萧七儿轻稳的推着他走进了面馆,四周是异常的安静,几乎是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二人的去向,一条大道从密集的人群中缓缓敞开,就如红地毯一样,周围是一片膜拜的目光。

        “这位先生和小姐,我们里面有包间,您看您们要不要进去哪里?”服务员多看了两眼面色苍白,一脸病态的某人后,指了指自己面馆里只为熟客留下的包房。

        凌箫天淡然一笑,“多谢了。”

        包间不大,十几平米,放着两张小桌,半人高左右,小桌旁是并排的两张皮椅子,因为入秋了,椅子上还铺着厚厚的毛毯。

        萧七儿试着让他坐在椅子上,却不敢太剧烈的移动他的身子,只有费力的移开一排椅子,笑道:“你还是继续坐你的轮椅吧。”

        “没事,把粥碗给我吧。”凌箫天打开还热气腾腾的鱼片粥,喝了一口,瞬间觉得胃里暖暖的。

        萧七儿打开菜单,随便点了一碗红油馄饨,特别嘱咐要特辣。

        凌箫天看着她认认真真嘱咐的表情,不由得脸色骤变,她好像特别特别喜欢油腻火辣的食物。

        萧七儿放好菜单,这才想起自己刚刚露出了食辣的本性,吐出香舌,“我其实不是不喜欢吃那些西餐那些蔬菜沙拉,只是,比起这个火红的辣椒,对于那些只是有些食不知味而已,不是讨厌,只是还在适应阶段。”

        凌箫天放下汤勺,微微点头,“看来为了以后也能适应你的生活,我也必须要学着尝试一下那火红的味道。”

        “别,我可不想到最后你适应出了肠胃毛病,还有要知道吃多了辣椒的副作用,瞧瞧你这种随时随地都在祸国殃民的脸,如果突然冒出几颗小痘痘,那岂不是暴敛天物了啊。”

        萧七儿端着勺子准备喂他喝粥,却被他挥手制止。

        凌箫天低头含笑,“不知道祸到了你没有?”

        “当然没有,我萧七儿定力非凡,更何况我冷血冷惯了。”

        “那要不要试试?”凌箫天话里带话的凑到她的面前,一手捏住她的下颔,鼻息间的呼吸越来越靠近她的鼻尖。

        萧七儿仰头顺着他的手势而去,凑到他的面前,含嘴咬住他的下唇,一点一点的用着唇接近他的唇,轻柔的细碎咬动。

        凌箫天举起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将她更是直接的闯进自己的嘴里,粉舌缠绕,依依不饶。

        “啪!”包间外,是瓷器的破碎声传入。

        萧七儿惊愕的推开他的脑袋,着急的擦掉嘴边的吻痕,痴笑,“都怪你,幸好没有人直接推门进来,否则,又要上演一出现场直播了。”

        凌箫天似怒非怒的瞪着打扰了他们二人世界的方向,看着磨砂玻璃门外闪动的几道影子,看来不是服务员上面,相反,倒是惹事的人来了。

        果不其然,门外,几道身影蛮横的吼向阻拦在包间外的面馆老板,说:“说好了这间房子给老子们留着,你这个老板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奇哥,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今天专家会诊,医院来往最密集的一天,这附近的几家餐厅酒馆都是家家客满,我也不知道您今天要上来吃面,要不,我去二楼给您腾一间客房出来?”老板左右为难的看看包间,再看看包间外咄咄逼人的几个男人,他们可是附近最会闹事的票贩子,平日里总是规规矩矩,也不爱闹事,不过只要碰上什么抓捕行动导致他们今日入不敷出就总爱寻几家小商小贩闹一闹,结果不幸今天自己中标了。

        “我让位子?老板,你难道不知道忘记老子的身份了?”男子毫不客气的扔下一耳光而男老板,蔑视的瞪着一旁的女老板,吼道:“给我让他们滚出来。”

        女老板诧异的拉了拉男老板的衣角,摇摇头,“这里面的那个女人太恐怖了,一不注意把我们店给炸了怎么办?”

        男老板为难的说:“真的不好意思——”

        “啪!”

        萧七儿冷漠的打开包间门,双目寒冰的巡视着堵在门外的几道身影,冷冷的对着老板说:“不好意思,我赶着回医院,请快上面吧。”

        男人见着有人从里面出来,还是一个女人,长的很不错,兴趣突生,“要不我们一起坐?”后话是对着老板说的。

        老板讶异了一分钟,不敢回答。

        萧七儿瞥了一眼几个男人,冷冷的说:“只要不打扰我先生休息,随便你们。”

        敞开的包间大门,一拥而进六个男人。

        红橙黄绿青蓝紫,就只差紫色了。

        七儿收起冷笑,嫣然,“请快上面吧,我先生累了要回医院休息了。”

        女老板如同拨浪鼓似的急忙点头,“您请放心,马上,马上就好。”

        凌箫天依旧是单手撑额的坐在轮椅上,另一手放在毛毯下,压着伤口处,脑袋里总有一些不停歇的嘈杂声在喧嚣,他想唤声安静,想要把发声源弄出去,可是自己如今半死不活中,还是不要惹事为妙。

        萧七儿进入包间,几个男人又一次的狂吹口哨,她微微蹙眉,冷冽的斜视了一眼那几个男人,不做声的绕过他们回到凌箫天身旁。

        她的手轻微的搭在他的肩膀是,温柔的说:“马上就好了,再等一下。”

        “七儿啊,我是受伤了,可是我还没有伤到像是瓷娃娃一样,对吧。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他睁开眼,寻着聚焦点,可是突然发现自己眼前是黑蒙蒙的一片,好像越来越看不清她的模样了。

        这大概就是逞能的下场。

        萧七儿坐在沙发上,依旧喂他喝粥,只是他喝得好少,喝了两口后就闭嘴摇头表示不要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灰败,渐渐的,连唇上的血色也刹那间失去。

        萧七儿猛然一惊,掀开他的毛毯,只见他压迫着的伤口正涓涓不断的流着血,血顺着他的指间早已染红了他的病服。

        恼急,愤怒,一时之间充斥了她的整个脑袋,她想要给他一拳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可是见他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的样子,又不忍现在发作,只有替他先盖好毯子,然后转动轮椅。

        “怎么了?”凌箫天突然制止她的手。

        “怎么了?你伤口又破裂了,回医院去。”萧七儿语气冰冷,甚至早已暴怒出她很是生气的态度。

        “我没事,就是伤口有点痛而已,等一下就好了。”凌箫天又一次刹住轮椅,隐约的听见有人推开了门,然后一股呛人的辣椒味扑鼻而来。

        萧七儿见他难受的用手掩住口鼻,苦笑:“我看你忍得了多久。”说完,她坐在沙发上,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大摇大摆的吃着这碗特辣的馄饨。

        “小美女看来生气了。”

        “也是,有一个这么无能又娇弱的男人陪着,怎么也要生气吧。”

        “一点辣椒就呛住了,就凭着皮相好就可以坐在小美女旁边?这种男人应该放在博物馆当展览品最佳。”

        “瞧他那弱不禁风的模样,恐怕奇哥你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将他搓成肉泥。”

        “去,哪里用得着一根手指头啊,就是一根头发丝就能把他闪倒。”

        一旁的小桌子旁,几个男人一言一语的讽刺着,还有一股越说越起劲的冲动。

        萧七儿默不作声的吃着自己的馄饨,只是强烈的压抑着从她身侧传来的压迫气势,她熟知他在忍耐,甚至是闭着眼睛当做没有听见的忍耐,这作风,第一次初见。

        “小美女,要不去哥哥那里坐坐?”红衣男子,俗称奇哥的男人当着凌箫天的面毫不避讳的准备调戏调戏着出水芙蓉的某女人。

        某女人不以为意的抱起碗喝完汤水,随后擦掉嘴边的油渍,打了一声饱嗝,然后再看着男人嘲笑一声:“你不怕死?”

        这个叫做奇哥的男人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指着一旁的软虾男子,哄笑,“难不成你认为他能跟我比?他不就是长的好看吗,看他那要死不活的模样能给你幸福生活吗?哥虽然长的不行,可是床上功夫绝对是一等一。”

        萧七儿似真似假的点点头,长叹一口气,“看来真的有人这么不怕死。”

        “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让我不想杀了,而是想阉了的男人。”凌箫天强忍住心底突窜的怒火,只是从容的看着身前这个俗称自己床上功夫了得的男人。

        男人捧腹大笑,“就凭你?凭你这轮椅,还是凭你那双自以为杀气凛然的眼珠子?”

        “箫天,别闹了,伤口破了,我们先回去吧。”萧七儿不予理会男人的自嘲,推着轮椅准备离开。

        凌箫天伸出手按住萧七儿的手背,摇摇头,“你见我有这么大方的饶过任何一个我看不顺眼的人?”

        萧七儿停下动作,半蹲下身子,“那我替你解决了。”

        “这样太便宜他们了。”他双眼入潭的瞪着眼前的高大男人,一排站立,似乎也并不打算让他们离开。

        萧七儿无可奈何的站起身,对着那个红衣奇哥,苦叹:“不好意思,本来我想出手的,可是我也生气了。”

        面馆老板站在包间外,焦急的望着这蓄势待发的一刻,更是焦灼的看着退到一边似乎并不打算出手的萧七儿,只留下那个坐在轮椅上面如土色,看着就要昏倒的病男人,情不自禁的拿着手机,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报警?

        “你,”奇哥指着某男人,“现在求饶,我或许还会把你留在轮椅上。”

        凌箫天并没有回复的低头看着自己纤长的十指,冷冷的笑意在脸颊上勾勒出一丝弧度。

        “箫天,还是我来吧,我怕你真的会血溅了这里,毕竟这是医院,等一下多了几个急诊病人会占用医院空间的。”萧七儿再次出手阻挠。

        凌箫天苦笑,“你是看我快没有力气了吧,还真是会给我留面子。”他轻言细语的在她耳边私语,忍不住的露出一丝淡定的笑颜。

        “你知道就好,别逞能了,等一下我怕你又会躺在手术室里。”萧七儿握紧他的手,满眼都是担忧。

        “还不是你这张脸找回来的祸害。”凌箫天捏了捏她的小脸,从她的发簪上拿下几根飞针,“不介意借我玩玩?”

        “你别告诉我你会这个?”萧七儿也顺势掏出两根,“要不要我现场指挥指挥?”

        面前不远处的奇哥及一众看好戏的男男女女见着七儿手中的秘密武器,无一不大变脸色。

        奇哥忙不迭的退后两步,“她、她不就是刚刚传来的那个、那个疯女人?”

        “疯女人?”萧七儿嗤笑,“看来这一次你不仅得罪了他,还顺便惹怒了我。”

        奇哥双腿发软,跪倒在两人面前,“我有眼无珠,我错了,我真心悔过,我真心忏悔,我真心悔恨,我真心认罪,放过我,放过我这一次吧。”

        凌箫天摊开五指,嘴角弧度再次上扬,“可是我们都是记仇的人。”

        一阵风,夹杂着一股沁脾的芳香飘荡而起,一瞬间,某道身影应声而倒。

        萧七儿推着轮椅,没有回头的离开了面馆。

        奇哥跌倒的地上,放松一口气的看着自己双腿上的几根细针,突然间,又是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他瞠目,慌乱的睁大双眼。

        “啊!”红橙黄绿青蓝六人全部倒地不起。

        萧七儿站在面馆外,轻轻拍拍手,淡笑,“我可是真的很记仇啊。”

        “消气了吗?我这里还有。”凌箫天顺手拿出一把刀叉。

        萧七儿扬手丢下,“有洁癖的某人,竟然会捡路边的东西。”

        “这是你吃过的。”

        “我什么时候用过叉子了?”

        “这是我在柜台上拿的。”

        “哟,你的副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顺手牵羊?”

        “我那叫未雨绸缪。”

        “得瑟吧,明明就是自己想再插两刀,用我做幌子。”

        “我是重伤患者。”

        ------题外话------

        先来甜一甜,明天开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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