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无名甩开女人的手,眼神犀利,“你不会打算临阵脱逃吧。”
“我只是劝你做好后路而已,今天这样的形势明显不止一对人马。”女人瞬间脸色阴沉,看着附近海域上设置的监控器械里传播而来的信号,不禁心底微微产生一丝悸动。
己无名诧异的瞪着正在朝着沙岛而来的三只军舰,手中的酒杯竟自然而然的轻微晃动,“他们是谁?”
“没猜错的话应该凌夫人派来的。”
“军舰?”己无名苦笑,“的确只有她有这个本事。”
“接下来怎么做?弃岛?还是拼死一搏?”女人站起身,大红旗袍将她的身材包裹的更是丰满,一起一伏的胸口处,让人不禁想入非非。
己无名蹙眉,一只手捏住鼻梁,“这个女人果然会插上一脚,原本以为不过就是一个雷圳毅,何必用得着她亲自出马,看来,我高估了凌箫天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不是你高估了,而是你根本就没有估计过。”女人冷笑,“被告诉我,你想搏上一搏?”
“我想是这么蠢的人吗?”己无名冷漠的站起身,走到女人身前,用力的一扯,将她毫不避讳的揽进自己怀里,低头轻嗅一把她妩媚动人的芳香,冷冷一笑。
女人不为所动的推开他的身体,眼神里波澜不惊的拿着他,“我只喜欢强者,等你有那么一天的时候,我会自己把自己送上门的。”
己无名一把抓住女人的长发,将她扯进自己怀里,冷冷一哼,“你的意思是我不够强了?”
“比起凌箫天,你认为呢?”女人毫不客气的甩开他的手,冷漠的朝着出口而去。
己无名攥紧双手,“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他的尸体拖到你的面前。”
“我想我会拭目以待的。”女人妖媚的伸出一手轻轻的滑过己无名的胸膛,嘴角含笑的从别墅内走出。
己无名一个人单独的站在偌大安静的客厅里,闭眼聆听着四周传来的轻微的响动声,西面三十米外,有树林草丛诡异不安的簌簌声,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
他睁开双眼,似笑非笑的玩弄着手里的短刃,嘴里喃喃自语:“来的真快。”
“老板,林小姐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人都来了,我们就这样离开是不是太过便宜他们了?”己无名泰然的坐在沙发上,一手托着腮帮,双眼目不斜视的看着不远处的大门。
萧七儿大喘一口气,从树梢上随着凌箫天一跃而下,两人立于二楼隔间的窗台之上,她稳稳的站住自己的双脚,俯视一下自己身下的几个身着黑色西装,正在聊天的保镖们。
凌箫天轻柔的握紧她的手,从阳台上跃进屋子里。
屋子里有些黑暗,拉上了重重的窗帘,有点霉臭味,显然是常年没有人气的诟病,满屋子的空气不流通。
萧七儿默不作声的跟着凌箫天的脚步走,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房间里走出。
凌箫天抬头看了一眼四处都安装上的摄像头,眉头不由得有些凝重。
萧七儿苦笑,“看来我们根本就不用东躲西藏了,恐怕从一下船开始就有人用着这玩意儿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看的真真切切,必高清录像还清楚吧。”
凌箫天不由自主的揉揉她的脑袋,淡笑,“可是有人就喜欢跟我们玩猫捉老鼠,就这样被他们发现了,岂不是浪费了人家的一番苦心?”
“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分头行动?”萧七儿笑的满面春风,指着自己的身后,“我上三楼。”
“我去一楼。注意安全。”凌箫天轻轻的在她额上一吻,两人立即从两面出发。
己无名篾笑的盯着显示器里的两人,不自量力。
凌箫天绕过楼道,从二楼直接跳下,在进入一楼之时,第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己无名。
“你来了?”己无名没有睁开双眼,只是语气冷淡的对着他说。
凌箫天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坐在他的对面,看着满地的棋子,冷笑,“看来我的到来让你动怒了。”
“凌箫天,有时候你真的太高估你自己了。”
“我只是一直很自信而已。”凌箫天抓着一颗棋子,仔细的揣摩它的棱棱角角,笑意不禁浮上心头。
己无名睁开双眼,看着对面坐着的凌箫天,看着他依旧的处变不惊,双手不知不觉的攥紧,却依然语气平稳,一贯的冷淡。
凌箫天在棋盘上随意的放下一颗棋子,笑道:“不如我们玩一盘。”
己无名伸手让身后的保镖拿出新的棋子。
凌箫天不言不语的放下棋子,“我很好奇七儿能不能找到大哥。”
“你是希望她找到,还是找不到呢?你就不担心我跟叶誉阁其实是联手对付你?”己无名笑的很纯粹,几乎是没有任何掺假的表情。
凌箫天不以为意,“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想七儿应该能找到吧,我的七儿有时候比男人更有能力。”
“当然了,一个杀手能力不强怎敢来杀你?”己无名重重的放下棋子。
凌箫天点点头,“没错,我怎么忘记了我们之间巧妙的相遇。”
“你现在说这些莫不成是想告诉我你们伉俪情深?”
凌箫天放下棋子,嘴里含笑,“我只想说一个女人完完全全有本事改变一个男人。”
“莫不成你是想对我用美人计?哈哈哈,我还真是拭目以待啊。我等着,看看咱们凌爷送上个什么美人来诱惑我。”己无名冷冷一笑,眼角处瞟了一眼身后的保镖。
保镖转身离开。
凌箫天依旧直视着棋盘内的相互厮杀,不时凝重眉头。
三楼处,一道身影从楼道上一跃三跳,直接躲进一间紧闭的房门内,屋子里依旧是黑暗一片,只是她微微的感觉到除了她自己的气息外,隐约的还有一股很是柔弱的呼吸声传来。
她拿出手电,举手望去。
白色床单上,一个身影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双手双脚被束缚在床头床尾。
萧七儿本能的靠近床上的身影,手电直直的映在他的脸颊上,苍白的脸色让床上的人的脸颊有些微微扭曲,连呼吸声也是断断续续,想必被折磨很惨。
床上的人始终没有生气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如此强烈的光束照在他的双眼处,他也是漠然不动,看来已经昏睡而去。
看清楚了他的五官之后,萧七儿不禁大大的喘上一口气,她又惊又喜,惊的是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可是他看来命不久矣,喜的是那人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熄灭里手里的手电,萧七儿缓慢的推开房门,注视着门外的动静,显然还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行踪。
她苦笑一声,是没有发现,还是不想来逮捕她?
或许后者更有可能。
萧七儿推开房门,竟不再躲闪,大摇大摆的站在楼道处,一间一间的推门而进,然后又一间一间的出来。
最后,三楼最后一间房微微虚掩。
她有些疑虑,这样明显的露出一丝门缝,她竟有些怀疑是进还是不进?
轻轻的推开了门,萧七儿还是站在了有些微弱灯光的房间,不同于另外几间房,这里竟然还有灯光,难不成己无名正坐在里面的沙发上等待她的莅临?
“今天又想来说什么废话?”屋内之人语气不善,连头也不抬的只是盯着自己手里的书籍,不时揉揉自己的眉心,显然是有些焦灼。
萧七儿惊愕的瞪着那道落寞的背影,嘴角竟情不自禁的浮上笑容,脚步微微缓慢的走进他。
“无论你怎么说,我想我的答案都只有一个。”雷圳毅索性闭上双眼,连看也懒得看进入屋子的人。
萧七儿苦笑,站在他的身后,更想逗逗那个闭眼冷言的男人,一手轻微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长叹一声。
雷圳毅蹙眉,睁开了双眼斜视了一眼肩膀是的一只手,语气更是不善,“难不成今天劝说不行了,就想改用刑伺候了?”
萧七儿伸出双手,一同放在他的肩膀上,又一次的长叹。
雷圳毅甩肩,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身上脱离,冷冷哼道,“劝你自重。”
“雷爷,你就不看看我是敌人,还是朋友?”萧七儿压抑着心底的笑意,故作平静的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雷圳毅微微愣怵了三秒,回过头,哭笑不得的盯着站在身后双手环胸的女人,再次冷冷一哼,“逗我玩儿啊。我可不是二弟,我其实很记仇的。”
“想必我今天注定要功过相抵了。”萧七儿看着他双手双脚上的铁链,从发间掏出一根银针,轻轻的触碰锁眼。
“啪!”锁链从他的双手上脱落。
雷圳毅脱离了铁链的捆绑,终于可以大大的舒展筋骨,笑道:“不错,的确功过相抵了。”
“好了,走吧,恐怕现在大厅里早已站好了一排的保镖等着我们阅兵啊。”萧七儿又一次的毫不遮掩的推开房门。
雷圳毅走在她的身后,周围竟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安静的的确太过诡异了。
他追上前,说:“二弟人呢?”
“他估计正在跟某人喝酒赏花,或者是乐此不疲的娱乐中。”萧七儿摇摇头,亏得自己深入虎穴。
雷圳毅不妨偷笑,“这的确有可能。”
己无名吃下一颗棋,听着监视器里传来的嘀咕声,不禁失笑,“看来我的好嫂子对你很有怨言啊。”
“回去应该好好的安慰安慰她。”凌箫天反手为攻。
“我更期待着所谓的安慰最后会演变成什么。”己无名双目冷冽的瞪着某人的面无表情,他连一眼都没有看萧七儿的举动,似乎,他比信任自己还信任她。
凌箫天回复了他一个随心的笑容,说:“你不会打算留我们在这里吃完晚饭再离开?”
突然的一问,己无名冷笑,“你认为这有可能吗?”
“我想很有可能。”凌箫天抬起头看着他,更看着他身后的保镖成群,冷冷哼道,“七儿快下来了,我看这局棋最终是没有胜负了。”
弃掉所有棋子,凌箫天整理着西装站起身。
己无名无所动作的坐在椅子上,从身旁的小桌上拿出一根雪茄,点燃,吸上一口,“凌箫天,你这辈子有害怕的东西吗?”
凌箫天停下双脚,斜视了一眼己无名挺直的后背,回复:“我认为……有。”
“你别说你这辈子就害怕失去她?”己无名笑的有些讽刺,却是冷漠。
“也不是不可以。”凌箫天回答的模棱两可。
“我记得以前的你是没有缺陷,更没有软肋,可是现在,你有了包袱。”
“我不认为我的七儿是个包袱,至少在我眼里她强过太多人了。”凌箫天欣然的点头,他的七儿是从不认输,甚至是从不妥协的女人,一个不会哭泣,不会大喜大悲,永永远远只会对他哭泣,对他笑,对他说着娇弱女人该说的温柔。
“你对她很有自信?”己无名仰头大笑起来,笑的更是冷漠。
凌箫天双手插在自己的裤兜里,点点头,“除了自己,她就是我的全部信心。”
说完,转身毫不犹豫,甚至毫不拘泥的离开。
“是吗?”己无名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后,对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
凌箫天停下双腿,依旧是斩钉截铁,“我不想跟你斗个鱼死网破,只要你马上回美国,我可以当做你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次。”
“可是我已经回来了。”己无名毫不戒备的走到他的侧面,嘴角笑意盎然。
“你应该知道惹怒了我,会怎么样。”
“我当然知道下场了,五年前那两枪可是让我在鬼门关走了几圈啊,我当然犹记在心里了。”
凌箫天低头一笑,又抬头望着己无名有些天真的笑容,冷冷回复他:“看来你很相信你自己能力。”
“我相信不是自己,而是你的软肋。哥!”
凌箫天微微一怵,身体竟不由自主的晃动一分,他刚刚叫了他什么?
“扑哧!”是刀刃入肉体的冷漠声响。
己无名紧紧的抱住凌箫天,靠在他的肩膀处,轻声吐气,“哥,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叫你哥?我记得小时候,只要我叫你一声哥,你就会答应我一切无理要求。”
“嗯!”凌箫天大喘一口气,咬紧自己的下唇,瞬间,脸色煞白。
“哥,我现在求你一件事,你可否答应我?”己无名似笑非笑,很是得意,“不过就算你不答应也没有什么用了。”手中的短刀在肉体里旋转,他的手早已被鲜红染红,身前也是晕染开一片暗红。
凌箫天没有推开他,只是眼底带着最后残留的失望,冷冷一哼,“我给过你机会了,给了你无数次机会,你却永远不懂得珍惜,你伤我,我不怪你,甚至我从不会记恨你,只是,你伤害了我的亲人,我不能原谅你,也不会原谅你。”
他猛然的推开了己无名,一手捂住自己的右腹部,气喘吁吁,鲜血脱离的刀刃,顿时鲜血狂涌而出。
“哥,你一次又一次的上当,我还真是喜欢这个称呼啊,哥,哥,哥。”
凌箫天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重如千斤铁,他竟然动不了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不能动了?忘了告诉你,这刀上面不止有麻药,还有一种毒,我倒看看我们凌爷怎么承受着忘情散带来的后遗症。哈哈哈”己无名笑容更甚,止不住的流露出眼底的得意忘形。
凌箫天大喘不止的瞪着笑的满面狼狈的己无名,他闭上眼,微微喘上两口气,“你……该死!”
咬紧牙关,凌箫天踱步而临近己无名的身体,一记手刀,将他劈倒在地,抬起一脚,毫不留情的踩在他的胸膛处,最后,回旋一踢,将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己无名一脚踹翻在墙角,最后,如同疾风般将他锁喉在自己的身下。
凌箫天冷冷的瞪着大喘不止的己无名,双目带着狠厉的盯着他,“我警告过你,别挑战我的底线,今天,你又一次触碰了。”
“你口里的所谓底线是忘记萧七儿,还是被我糟蹋萧七儿?”
凌箫天双手颤抖的锁住己无名的喉咙,右腹处此时此刻已不再是麻痹,而是撕裂的剧痛,他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狂涌刺痛,咬紧牙关,猩红的眼冷冷的瞪着他,“解药。”
“你认为我会给你那东西?”己无名举手伸出两指,狠狠的插在凌箫天的伤口处,触碰着那狂泻而出的鲜血,带着暖暖的液体滑过指尖,更加疯狂了他的力道。
“呃!”凌箫天浑身一颤,更是用力的锁住己无名的喉咙,将他从地面上拖起,一手成拳挥向他的胸口处。
“噗!”己无名踉跄数步,跌倒在墙壁上,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喘息不止的瞪着同样是站立不稳的凌箫天,他太厉害了,受了如此重的伤也能伤他至此,这个男人真不愧是凌箫天,可怕的一个男人。
他侧身吐出一口血,依旧是冷漠拂面,“你想知道我会怎么挑战你的底线吗?”
“什么意思?”凌箫天诧异的瞪着己无名微露狡黠的笑容,突然明白了什么,太过大意了。
此时此刻,却早已是为时已晚。
带着假面雷圳毅的男人抱着早已被打晕的萧七儿走进针锋相对的两人中,将她平放在己无名身前,转身离开。
凌箫天往前走了两步,却被己无名似利剑的双眼给死死定住双腿,他咬紧自己早已是苍白的毫无血色的下唇,说:“放开她。”
己无名却当做没听见似的半跪在萧七儿身前,伸出手温柔的爱抚着她的娇艳,嘴里得意的一笑,“皮肤真不错,很有弹性啊,只是不知道身体的味道怎么样,一定很销魂。”
凌箫天双腿重心不稳,膝盖狠狠的跪倒在地毯上,血,止不住的从他的西装里蔓延,一滴一滴的溅落在白色地毯上,瞬间弥漫开一朵朵妖冶的红色玫瑰,妖娆夺目。
“放开她,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凌箫天一字一句的咬出牙缝,忍无可忍。
己无名仍旧是毫不在意,双手轻轻的挑起她的衣扣,眼神里带着戏谑的望着凌箫天,笑意在脸颊上蔓延。
“啪!”萧七儿一个翻身,将毫无戒备的己无名给扣在自己的双手中,一下就遏制住他的喉咙。
“想要尝尝我的味道?你认为你有那个资格吗?”她伏在他的耳侧,轻哼一声。
己无名惊诧的盯着她笑靥如花的表情,“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萧七儿抬头看着脸色青白相接,腹部处血如水流的凌箫天,眉头一皱,“我曾经说过谁敢伤他一寸,我必还他一尺。”
她的手掐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掐,只听见空气里隐隐的飘荡起一声清脆的咯吱声,随后便是某人的惊天大吼。
凌箫天跌跌撞撞的从地摊上站起,摇摇晃晃的靠近突然醒来的七儿,眼底氤氲而开一阵水雾,“没受伤吧。”
“我是谁,我是萧七儿啊,凭他们一个小小伎俩,怎能难倒我。”萧七儿眼底含泪的望着他的伤口,咬住唇,恨不得咬破嘴唇,让自己的血腥味淹没掉他身上的血腥之气,一定很痛吧,肯定很痛。
“七儿,你没事,真好。”凌箫天靠在她的肩膀处,缓缓的闭上了眼,痛到浑身无力,已经没有力气再走出去了吧,只是,现在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他挣扎着站起身,走两步也是气喘不止,咬紧自己的牙光。
萧七儿丢掉已经被他废了右手痛晕过去的己无名,着急的扶住他的身体,担忧的看着他脚下一地的血,这么多的血,究竟流了多少,还剩下多少?
“我们快走。大哥应该在另一栋别墅里,或许三弟、五弟他们已经救出来了。”凌箫天将自己大半身的力气都依靠在了她的身上,眼角处却见她春光外泄的上身,举起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一颗一颗的为她扣上衣扣。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只关心这个。”
“当然了,你是我的老婆,只能我一个人看。”
一艘快艇环着海岛不停的驱驶着,最后,停靠在隐蔽的树丛下。
四周,是诡异的死寂,荡漾而开的涟漪随着船底一层一层的晕开,最后,渐渐的恢复安静。
“三哥,你看这怎么办?那几艘军舰正在我们的游艇周围盘旋着,是敌方还是自己人啊?”姬于桀拎着望远镜,遥望而去,没有任何提示,只是一只白色游艇东西南北四面被四艘军舰团团围住,别说驶近,连挨近一点都会被当成敌方围遭炮轰。
上官宏放下昏迷不醒的雷圳毅,仔细的留意了每艘军舰上的标志,只是除了站在甲板上四处巡视的一身身迷彩服之外,就只剩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水。
“他们不会是知道我们今天要上岛,准备围攻我们?”姬于桀又一次的猜测,可是最近他们还算安分吧,也没有黑帮拼杀,更没有弄的什么重要人物突然消失,还算本本分分的做着商人角色。
上官宏收起望远镜,掏出手机,果真是毫无信号,“还是想办法通知二哥他们,现在大哥也救回来了,只是,这游艇好像是回不去了。”
“三哥,你不会打算让我们坐快艇回去吧?我倒没什么意见,就是这大哥他这样子回去,不死也会少半天命了。”姬于桀挠挠头发,有些方寸大乱。
“好了,别挠了,就算把头皮挠破也挠不开那些军人。”上官宏冥思苦想一番,还是拿出一支手枪丢在姬于桀身上,“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开枪。”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还想大摇大摆的做我的伪商人。”姬于桀收好手枪,扛起雷圳毅放在快艇上。
快艇又一次出发。
而另一边,快艇驶过的方向画出一层层波澜,随着水波的摇曳,渐渐的泛起水花,阳光照耀而下,水珠竟如同珍珠般璀璨,夺目而落下。
萧七儿突然刹住快艇,哑然失语的瞪着不远处被围截住的游艇,这又是一出什么剧本?
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凌箫天,因伤口太深导致失血过多,只怕再迟半刻他就会陷入休克中,不能再拖了,哪怕又是己无名安排的一出陷阱,这一次也得闯。
奇迹般的朝着游艇奔去,而军舰却当做透明般不拦截,只是依旧停靠在游艇四周,静若军舰上毫无一人。
萧七儿扶着凌箫天,抬头看向游艇之上的那袭暗红长裙,随着海风,妖冶的衣袂而飘。
凌江雪疑面无表情的盯着萧七儿怀里面如土色的男人,红艳的双唇未有说一个字,只是眼神瞥了一眼身后的白衣天使。
身后的医生慌乱的接过萧七儿手里的病人,着急的为他止血缝补伤口。
气氛,在那一刻,是负数……
凌江雪疑手里端着的是跟她衣裙一样鲜红的酒液,跟血液一般,如同凌箫天身上晕染而开的血色,让人窒息的铁腥味。
“胆子够大的。”凌江雪疑放下手里的酒杯,嗅着海风带来的那股挥之不去的味道,语气平淡,嘴角却是带着一丝丝笑意。
萧七儿面不改色,只是用着纸巾擦着脸上、手上以及身上的血液,未有回复她一字一句。
凌江雪疑微微点头,起身,依然是红色诱人的高跟鞋邪魅的靠近萧七儿,涂满丹蔻的指尖滑过她脸上的死死血迹,一抹,指尖沾染而上。
她看着自己指腹上的血色,微微蹙眉,随后淡然的放在自己的鼻间,嗅了一下那淡淡的血腥之气,冷笑、嗤笑、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萧七儿丢下手里染血的纸巾,抬头与她四目相接,“你是来救他的?”
“我像是吗?”凌江雪疑随着传来轰鸣的声音望去,又是一只快艇来了,她微微抿嘴,“如果我要救他,我就不会让他来这里。”
“那你现在又要出现?来替他收尸?”萧七儿不禁失笑,“可是这可能让你觉得遗憾了,因为我不会让他死。”
“你不会让他死?”凌江雪疑狂笑,“恐怕我想最后如果他死了,也一定是被你给害死的。”
“也许吧,至少我活着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他死。”萧七儿不予理会的走进船舱。
凌江雪疑面色冷淡的望着那道消失的影子,红色的指甲划过铁皮,嘴角微微抽动。
“凌、凌夫人。”上官宏惧怕的看向站在甲板上居高临下的女人,情不自禁的咽下一口口水,难怪一直觉得今天会非常不顺利,原来最后还有一只老虎在后面藏着。
姬于桀惊讶之意不外于上官宏,也是傻傻的呆愣在快艇上,刚刚还在庆幸那些军舰让他们顺利通过了,可惜没想到真正的老板还藏在他们船上。
“告诉我,谁的注意?”凌江雪疑言笑自若的斜视着站在身前的两道身影,一黑一白。
黑色衬衫的上官宏咬紧牙口,怎么也不能出卖二哥。
白色衬衫的姬于桀心里发颤,怎么也不能这么说出是二哥。
“说!”一声令下。
“是二哥。”
“二哥。”
两人会意的望着彼此,事到临头,老虎威严之下,意气荡然无存。
“啪啪啪!”凌江雪疑含笑的双手击掌。
上官宏后背一凉,忍不住的双腿一颤,“那个夫人,其实二哥心里也是担心着——”
“我知道了,你们把他扶进去吧,有医生在里面。”凌江雪疑指着船舱,背身而立。
姬于桀着急的抱起雷圳毅,动如脱兔般冲进了船舱里。
萧七儿依靠在舱门前,双手环绕在胸前,不时看看里面的情况,又不时看看自己的脚尖,心里乱如一团。
姬于桀迎面而上,惊诧的望着只有一个人的萧七儿,大喊一声,“二哥呢?”
萧七儿伸出一指指着里面,“挨了一刀。”
“什么?”上官宏终于自己知道的担忧出自哪里了,原来是被凌夫人那气势迫人的气质给完完全全的折服了,自己儿子身受重伤,这后果果真不堪设想。
姬于桀将雷圳毅放在床上,也顺着萧七儿的目光看了几眼,“怎么回事?谁伤的?”
“还有谁,除了己无名,还有谁能近他身?”上官宏怒斥。
“这小子别落到我手里,否则大哥二哥的仇,我一块捅了他。”姬于桀冷哼一声。
“你有哪个本事?”上官宏不敢苟同。
“说什么呢,什么叫做我没那个本事?”姬于桀怒视。
萧七儿难得让自己双耳遭罪,索性打开舱门走了进去,“怎么样了?”
医生收拾好被血染红的纱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伤口很深,而且,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什么意思?”萧七儿立刻脸色沉下,望着凌箫天面无血色的脸颊,心里惴惴不安。
医生犹豫了一下,微微摇头,“又像是正常的。”
“你究竟说不说?”萧七儿就着手术刀架在一声脖子上,冷冷的敌视着他。
医生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凉意震惊,急忙脱口而出,“像是伤口上有什么异物,但是却又不像,大概是感染了,我已经替他清理好了,只要二十四小时之内不发高烧就没什么大碍了。”
萧七儿丢掉手术刀,哼斥:“知道了。”
姬于桀站在舱门外,苦笑,“果然是天生一对。”
“两个都是急性子。”上官宏接话。
萧七儿坐在床边,拿着纱布为他擦掉头上溢出的冷汗,缓慢的,轻柔的,渐渐的,感觉到他脸色微微恢复了点点血色。
姬于桀探出脑袋,再次苦笑,“七儿啊,再擦下去,我二哥就要破相了。”
萧七儿猛然回神,盯着他脸上泛起的红晕,这才看清楚原来不是恢复血色,而是被她给擦红了。
“呵呵,看来我二哥艳福就是不错啊,有你贴身照顾,哪像我大哥,真是苦命啊。”姬于桀看了一眼舱外躺在床上被上官宏翻来翻去捯饬伤口的重伤患者,恐怕一顿操持下来,伤口不但不会止血,还会再次血崩。
萧七儿拿着棉签,沾了点水擦拭着凌箫天干裂的嘴角,笑道:“雷爷不是结婚了吗?”
“可是人家老婆不在身边啊,哪像凌爷啊,小手握着,小脸摸着,小嘴亲着,这生活让我们几兄弟谁不羡慕啊。”上官宏随便插上一句,若有所思的回味着某道身影。想想味道应该会不错。
萧七儿的手微微顿了顿,却不以为然的放下,握紧了他的手,心里一阵阵苦意,他们这样还能继续多久?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慈悲的老天爷给个半年?
时间在缠绕的十指中悄然而过,凌箫天安静的躺在床上,梦里却是千变万化,毫不平静:
不知是那一天,她一身鲜红的站在自己的身前,而她的嘴角溢出的血好像怎么也擦不净,越来越多,最后覆盖而上她的鲜红长裙,不知是血的颜色,还是裙子的颜色,触目惊心的,就只有那一片红;
而他,却冷漠的站在她的面前,脑袋里、眼神里、甚至行为里,没有她的影子,她对于他就是一个陌生人,陌生到让他对于她的死,可以泰然的那个人;
他就这样默不作声的看着渐渐倒下的那袭红霜,看着她身下流淌而下的刺目鲜红,就像是掉进了红色染缸里,除了红,终究只剩下红。
怎么办?想不起来了,她是谁?为什么她的眼神那么不舍,为什么她的眼神那么留恋,她看着他,就像是迟迟看不出深度的距离,她眼角的泪,是为谁流下?她眼角的泪,是为什么越聚越多?
凌箫天睁开双眼,眼底,漠然的看不清任何事物,只剩下,梦里让他惊恐的记忆。
七儿,终究有一天我会忘记你,然后,漠视你的一切,而这一幕,就是不久的将来,在你我身边正式上演。
萧七儿感觉到指尖的颤动,惊愕的睁开眼,与他温柔相视,“你醒了?”
“嗯。”凌箫天只觉得喉咙处嘶哑干渴,想说什么也被硬生生的挡在了自己的腹中。
“你昏睡了一天了,幸好没有发烧,这一次真是奇迹了。”萧七儿覆上他的手,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的眼。
凌箫天伸开手抚摸着她的脸,微笑着:“是啊,都是七儿带给我的奇迹。”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啊,是你的母亲救了你。”萧七儿本想着隐瞒,可是还是脱口而出了。
凌箫天微微点头,记忆里,的确想起了在上游艇那一刻看见的那抹熟悉的影子,“我知道,不过我依然是为了我的七儿拼命活下来的。”
“嘴真甜。”萧七儿微微低下头,竟是害羞的偷笑。
凌箫天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脑袋,直视她的眼,正色道:“七儿,难道你不信?”
“好了,医生说过了,你需要休息,有什么话等出院再说。”
眼见着她的手要脱离自己的手,凌箫天慌乱的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摇头,“我很好,我还记得我们讨论的宵夜事情,怎么办啊,这顿宵夜从一开始就无限期押后了啊。”
萧七儿呆愣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笑逐颜开的某人,再想想他的龌龊思想,扯开他的手,站起身,双手叉腰冷斥,“给我好好养伤,这顿宵夜等你伤口愈合了再说,好了,我去趟洗手间。”
凌箫天淡笑,“病房里就有洗手间。”
“我喜欢跟大众走。”萧七儿夺门而出,脸颊通红通红,甚至很烫,难不成自己发烧了?
门外的保镖不苟言笑的微微颔首。
萧七儿大喘一口气,苦笑:现在都成这样了,还惦记着,男人还真是只考虑下半身,不顾及上半身了。
“哟,咱们二嫂子这是被赶出来的,还是被羞出来的?”姬于桀开着玩笑靠近双颊红的堪比西红柿的某女。
萧七儿急忙背对过身,轻咳一声,“我大概是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了,你们看好他。”
“看来是被羞出来的。”雷圳毅坐在轮椅上也是随口而说。
“不过咱们二哥真是厉害啊,重伤在身,都能弄的二嫂子面红耳赤,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凌箫天啊。”姬于桀仰头大笑,眼底全是得意。
“少贫嘴了,进去吧。”上官宏推着雷圳毅进入病房,房间里,还残留着七儿独有的那股体香。
凌箫天看着并无大碍的雷圳毅,也是如释重负的嘴角含笑,“这一次辛苦你了,大哥。”
------题外话------
最大的一个虐点要来了,准备好了吗?
呵呵,明天放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