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密林再战八淫娃
书名: 七煞神童 作者: 佚名 分类: 武侠

        夜色朦胧下,那人挟着包小靓疾奔如飞,出了大理城。一口气奔入山区,在乱石遍布的山谷里,找了一处隐蔽的岩石后,才将她轻轻放下。

        包小靓一路强忍着痛楚,这时再也忍不住叫道:“王……王姐姐,我好痛啊……”

        那人惊道:“你受伤了?”

        包小靓泣道:“我肚子里好痛,全身受不了啦……”

        那人急道:“让我替你瞧瞧……”藉着月光,蹲下来一看,包小靓所指的腹部,连花衫都未破,莫非是受了内伤。

        但隔着衣衫,无法看出受伤的情况,那人不禁感到为难起来。

        包小靓见他在发愣,催问道:“王姐姐,我伤的重吗?”

        那人应道:“呃!外面看不出……”

        包小靓恨声道:“那个死老头儿的手上一定有毒,否则不会被他碰—下,就痛得这么厉害。王姐姐,快把我衣服脱开看看。”

        那人有难色道:“这……”

        包小靓不解地问道:“王姐姐,你顾忌什么?”

        那人呐呐道:“我……我……”终于硬着头皮道:“我不是王语嫣!”

        包小靓为之一怔,惊诧道:“你不是王姐姐?……”

        这时她心中也不禁起了怀疑,尽管那人面貌酷似王语嫣女扮男装,但武功之中,只听说有“缩骨功”,可使身体缩小,如同幼童一般,却未闻有“长骨术”使能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变成藏七尺之躯。

        再定神一看,那人喉间突出个喉节,分明是个男子,包小靓不由得怒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那人迟疑了一下,始道:“我……我叫李小非。”原来是这小伙子啊!包小靓逼视着他道:“李小非?……你是个男子?”

        李小非点了点头道:“是的。”

        包小靓窘迫万状道:“你是个男子,却看我脱了衣衫,赤裸上身……”

        相起在谷仓中,用馒头伪装丰乳的情景,更使她羞愤交迸。

        只听她大叫一声:“我跟你拼了!”

        双手一撑地,便要向李小非扑去。

        但猛一用劲,顿使她痛得不支,双手捧着腹部倒在地上哭叫道:“哎哟!好痛啊!痛死我了……”

        李小非大惊,急道:“我替你瞧瞧……”

        包小靓破口大骂道:“不要脸的臭小子,你给我滚开!滚开!哎哟!我受不了唆……”

        李小非情急之下,突然出手如电,点了包小靓的昏穴,使她失去了知觉,呐呐地道:“这是情非得已,我不得不如此啊!”

        但面对这人小鬼大的小姑娘,却又不知所措起来。

        他仰望着星罗棋布的夜空,深深吁了口长气,心忖道:“这小姑娘虽然是误将冯京当马京,以为我是王语嫣乔扮。

        但她两次奋不顾身,以身掩护带着我逃走,以致这回受了那老者的掌力所伤,看来伤势不轻,万一真中了毒,我怎能见死不救?可是,偏偏她伤的部位……”

        沉吟了一下,又叹道:“也罢,为了救命,我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了!”

        小伙子毫无替女人宽衣解带的经验,蹲在包小靓身边,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将她的花衫脱下,累得满头大汗,简直比跟人恶斗一场还吃力。

        肚兜儿可不必脱了,只须将下边掀起,便露出了整个腰部,但伤处在肚济以下,小腹的部位,不得不将裤带松开,退下了才能查看得到。

        李小非迟疑片刻,始伸出双手,笨手笨脚地费了半天劲,总算把裤带解开。

        这时他真个是如临大敌,只觉得心跳加快,呼吸局促,一双手也不听使唤地—直在发抖着。

        他急忙强自镇定,收致起心神,迅速地将长裤及内裤一起褪下采,露出了整个圆浑而微隆的小腹。

        藉着月光,眼光接触包小靓的小腹,就使他大吃一惊,不由地失声轻呼这:“啊!她好像中的是‘太阴手’!”

        原来在包小靓的小腹正中,赫然呈现着一只淡乌色的掌形,如同烙印上去一般!李小非这一惊非同小可,心忖道:“曾听爹爹提及,‘大阴手’与‘阴极功’同源,均是一种歹毒无比的阴寒功夫,若是功力不够深厚的男子,不幸中了一掌,足以即时毙命,救都来不及救。

        幸好这小姑娘是女孩儿,女子本属阴性,可自行化去一些毒力,否则早已小命不保,更幸运的是遇上了我,看来她是命大了。”

        当下那敢怠慢,即以自己的手掌,对准包小靓小腹上的掌印按下,运动将本身一股阴寒真力,源源不断输出。

        通常人身中毒,急救之法不外乎以药物解毒,或是以本身深厚功力将毒逼出,纵能以毒攻毒,也必然是藉特殊药物,且精通毒性之人始能办到。

        像李小非这样,欲以本身的阴寒功力,以毒攻毒化去老者的寒毒,几乎可说是少之又少,绝无仅有。

        原因是,他必须识别出包小靓为何种毒掌所伤,更须有绝对把握,自信功力能胜过那老者。

        否则弄巧成拙,非把这小姑娘的一小命送掉不可。

        李小非似乎充满自信,双目一闭,全神贯注地施救。

        不消片刻,已见他周身冒起一片白朦朦寒气,如同置身在浓雾中,额头却不断地直冒汗,形成一种奇异现象。

        但他冒出的汗水,很快就凝结成冰珠,看似一串串的水晶珠练,垂挂在他额前和满腮,更构成一幅奇观。

        包小靓幸好被点了昏穴,毫无知觉,否则她先中奇寒毒掌,再经李小非以阴寒真力传入她全内,不被活活冻死才怪!通常为人运功疗伤或解毒的人,一旁必有武功高强的人为他护法,绝对不能受到任何惊扰,以免全功尽弃,甚至落个功散身亡。

        这时那里去找人为他们护法,为了救人,李小非迫不得已,只好甘冒这个大险了。

        正值紧要关头,突闻脚步声由远而近,停止在岩石前。李小非虽是全力运功,仍在注意四周的动静,闻声不禁暗自一惊。

        这一分神,传出的真力顿时停滞,使他更大吃一惊,急忙收敛心神,继续将真力涌出。

        来至岩石前的是一男一女,只听那女子柔声的道:“公子,你累了吧?咱们就在这儿歇歇好吗?”

        男的道:“也好,反正无处可去,又不能进城,这里倒很清静。”

        女的十分体贴,脱下身上的被风,为那男的披上道:“这山里好冷,公子是千金万体,可别着了凉。”

        男的连谢都不谢一声,径自在石块上坐下道:“奇怪,刚才我还不觉得,听你一说冷,我倒真的突然冷起来了。”

        女的笑盈盈道:“大概刚才咱们在走动,现在一停下,自然就觉得冷了,却怪婢子太粗心大意,忘了为公子多带些御寒的衣物,害公子受冻。”

        男的强自一笑道:“不怪你,我也没想到,咱们会跑到深山里来过夜啊?”

        女的忽问道:“公子可看出,客栈里那几个家伙是什么来路?”

        男的脸色一沉,冷声道:“哼!不管他们是什么来路,既敢当着我面出言无状,那就死定了!”

        女的附和道:“对!对!他们既然认出了公子,还敢胡说八道,简直是找死!”

        原来这一对男女,正是慕容复和阿碧!他们夺马逃出大理城,直奔点仓山,惟恐大批官兵追来,一口气深入山中数里之遥,再弃马登上山峰。

        居高临下,大理城遥遥在望,尽入眼底。

        等到入夜之后,仍未见官兵追至,却遥见城中到处욵火通明,城开不夜。

        可惜慕容复与阿碧不能回城去看热闹,只好留在山峰上。

        高处不胜寒,山峰上愈来愈冷,阿碧惟恐主子饥寒交迫,便提议下山去走动走动取暖,不知不觉地走来这里。

        阿碧的披风给了慕容复,自己衣杉单薄,冷得直打颤,却又不好说出来。

        幸好慕容复吩咐道:“阿碧,去找些枯枝来,生个火取暖吧!”

        阿碧正中下怀,忙应了一声,便去四下找枯枝。

        刚绕至矗立在岩石的后面,她一眼就发现了那奇异的景象,不由地失声叫道:“公子,快来看……”

        幕容复自恃艺高胆大,闻声毫不吃惊,慢条斯理地站起,边走边笑斥道:“干嘛大惊小怪,有什么好看的!”

        那知走至岩石后,乍见那奇景,也不禁炎这一怔。

        阿碧只看出那是一男一女,女的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男的却把手按在她的小腹上不知在干啥?她急忙转过睑骂道:“真缺德,跑到这种地方来干那事!”

        慕容复定神一看,看出了端倪,惊道:“这小子正以‘阴极功’为那女的疗伤呐!”

        阿碧见识不多,诧异道:“‘阴极功’?”

        慕容复微微把头一点道:“嗯!这是一种失传很久的歹毒功夫,若能练成至高境界,威力犹在服食‘冰虫’之上。

        我在‘还施水阁’的藏书目引中,曾见过这种奇寒之功的简介,只是未见练功秘本,想不到今夜竟在这深山中开了眼界!”

        阿碧好奇道:“既是失传已久,那这小子……”

        慕容复道:“看来此人定然大有来历!”

        随即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阿碧善解人意,投其所好道:“这小于正在运功为那女的冶伤,又无人为他们护法,何不由婢子把这小子制住,好让公子逼他说出来来龙去脉,说不定他身上还藏着‘阴化功’的秘笈呐!”

        慕容复显然并未认出包小靓,含笑微微点头道:“这小子虽然无力反抗,但‘阴化功’十分寒毒,你千万不可大意!”

        阿碧应道:“婢子理会得。”

        主仆二人均未带任何武器,阿碧在附近捡了一段枯枝,这才小心翼翼地向李小非和包小靓走近。

        他们的每一句话,李小非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又惊又急。

        无奈此刻正值运功的紧要关头,若是骤然住手的话,非但功亏一溃,会使包小靓的小命难保。

        而输出的真力猛然的回窍,有如海水倒灌,足以将他自己的心脉震断。

        李小非双目紧闭,耳听阿碧已走过,不禁紧张万分,心想这下完蛋了,除非发生奇迹,否则菩萨也救不了他们,只有束手待毙了。

        阿碧走近一看,方圆一丈之内,白茫茫一片,看去那一男一女好似被浓雾所包围而那奇寒刺骨之气,逼使她无法再走近。

        她不得不转回头道:“公子,这小子好像有寒气护体,婢子……”

        慕容复早已看出,站在原地闲闲地笑道:“好,我来替你想个法于,唔……有了,你可以就地取材,找些石块来掷过去啊!”

        阿碧诌媚道:“还是公子行,婢子就没想到……”

        当即弯下腰,在脚前捡起一块饭碗般大小的石块,照准李小非猛力掷去。

        她的武功底子不弱,这一掷劲道极强,只是准头偏了些,“呼!”地一声从李小非耳旁飞过,相差大约寸许。

        一掷未中,阿碧又抬起两块石头,双手左右开弓“呼呼!”两声疾射而出。

        一声石头仍然偏了,又擦耳而过。

        另一块却正中目标,击了李小非的额头。

        只见凝结在额前的中串冰珠,顿时纷纷碎裂断落,带着少许鲜血,显然李小非已被石块击伤了。

        要知汗水疑结冰,紧附在额前,突被石块击碎,碎冰尖锐无比,那有不被刺破扎伤之理。

        但李小非正值运动紧要关头,虽忍着疼痛,不敢稍加分神。

        阿碧见状振奋叫道:“公子,婢子击中啦!婢子击中啦!”

        慕容复道:“好!好!继续掷吧!”

        阿碧应了一声,又捡起两块较大的石头,且突出不少尖锐棱角,正待扬手掷出,突闻一声疾喝:“住手!”

        随着喝声,一条人影疾射而至,手起棒落,击中阿碧刚举起的手腕。

        只听阿碧痛呼一声:“啊!……”手一松,石块正好落下砸在她的脚背上,又是一声痛呼:“哎哟……”

        慕容复定神一看,突如其来的这人,只是个手握打狗棒的小叫化,认出正是在大理城中,多管闲事想要拦截他们主仆二人的小鬼。

        但他尚不知,眼前这小叫化就是钟灵。

        钟灵不等阿碧回过神来,打狗棒一抡,又向她左臂横扫而去。

        阿碧虽是冷不防的吃了暗亏,毕竟是慕容复亲自调教出来的,将强手下无弱兵,只听她怒骂一声:“找死!”

        左手一扬,手中的石块便向钟灵掷去,疾猛无比。

        钟灵身形一闪避开,打狗棒随着方位的移动,改打阿碧腰部。

        不料慕容复身形乍动,只见人影一晃,他已欺身到了钟灵的右侧,出手如电,为夺下她的打狗棒。

        来势快得不可思议,钟灵暗自一惊,撤棒急施“凌波微步”连连闪开几步,惊怒交加道:“哼!我就知道你是装疯卖傻!”

        慕容复闻言微微一怔,诧异问道:“你这小鬼是谁?”

        钟灵将打狗棒一举道:“天下第一大帮帮主!”

        慕容复果然是装疯,即被识破,不由地扮笑道:“嘿嘿!丐帮的历任帮主,本公子都见识过,如今是吴长风那老儿掌舵,可没听说过几时又冒出你这个小鬼,居然胆敢冒充丐帮帮主!”

        钟灵不屑的说道:“就算我是冒充的,至少是冒充—帮之主,也还沾点光。不像你,冒充疯子白痴,实在没多大出息,不但毁了慕容世家的一时英名,连祖宗八代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慕容复又是一怔,想不到跟前这小叫化,非但识破他装疯,更知道他的身份,不由地杀机顿起。

        但他极欲弄清对方的来龙去脉,不动声色的道:“这么说,你是冲着本公子来的喽?”

        钟灵道:“杀人偿命,大理国虽是南诏小邦,也有大理国法。你们在城里公然杀人,就想逃之夭夭,一走了之?嘿嘿,可没有那么容易!”

        慕容复置之一笑道:“哦?本公子将近一年未在江湖上走动了,实在孤陋寡闻,尚不知天下第一大帮,已归附大理国,当起狗腿子来啦!”

        钟灵怒哼一声,反唇相讥道:“就算当狗腿子,也比为了贪生怕死而装疯,此刻又趁人之危的懦夫强!”

        慕容复—向恃才傲物,目空一切,自从出道以来,那曾受过被人当面指为懦夫过。

        这对他来说,无异是生平的奇耻大辱,不禁怒斥道:“不知死活的小鬼,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阿碧一旁愤声道:“公子,杀鸡何用牛刀,不用沾污了公子的贵手,就让婢子来成全他吧!”

        钟灵瞥了她一眼,不屑的说道:“凭你?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

        “头”字尚未出口,阿碧已疾扑而至。

        姑苏慕容家的侍婢中,她的武功原不及阿朱,但近一年来,(中缺126-127页)钟灵的“凌波微步”只会几步,方才已全部出笼,始能侥幸避开慕容复的凌厉攻势,若是重复再施展一遍,势必被看出破绽。

        那时连自身都难保,更还况是掩护运动疗毒的李小非和包小靓。

        果然慕容复很不服气,身形一晃,又到了钟灵面前,诧异地问道:“你当真是丐帮的新任帮主!”

        钟灵心知无法力敌,只有智取,才能来个出奇制胜。

        她将手中的打狗棒举起晃了晃,黠笑道:“这玩意儿你不认识吗?真没见识!”

        慕容复嘿然冷笑道,“哼!就算你这小叫化真是丐帮帮主,即知本公子来厉,当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厉害,居然还敢多管闲事,未免太不知死活了吧!”

        钟灵道:“这叫管闲事?嘿嘿,我又要说你没见识了,难道没听说我新立的帮规,叫做‘天下人管天下事’?差劲,差劲,实在很差劲啊!”

        慕容复脸色倏地一变道:“好,本公子就让你知道,多管闲事的后果!”

        钟灵这时真后悔,未将那几只小貂儿带来,否则的话,纵然自己武功不及慕容复,有那些小动物助阵,绝对吃不了亏。

        现在眼见慕容复浙脸杀机,这一出手,必是雷霆万钧,立判生死的一击。

        她不禁暗自一惊,手中紧握打狗棒,虚张声势地大声向四下招呼道:“大家注意,咱们要抓活的,千万别让他们逃走,尤其是这小子!”

        慕容复一时不察真假,眼光急忙向四周一扫,却未见丝毫动静。

        不料钟灵趁他分神,突然发难,打狗棒一抡,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来。

        她已豁了出去,形同孤注一掷,心知这一击如果无法得手,绝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制敌的机会。

        是以运足十成真力,棒分三路攻打,直取对方上盘三大致命要穴。

        当日江湖上的“南慕容,北乔峰”,果然名不虚传。

        只见慕容复身形一晃,向右错出两步,轻轻松松地避开了打狗棒的凌厉攻势,用的正是丐帮招牌功夫“沾衣十八跌”!钟灵突袭未能得逞,急施“凌波微步”闪退,可惜功夫不到家,火候甚差,加上心慌意乱,退的方位有了偏差,被幕容复看出破绽,以抢走空隙,堵死了她的退路。

        情急之下,打狗棒连连猛挥,以阻止慕容复逼近。

        慕容复见她出棒毫无章法,如同乱打—通。不禁嚷道:“这套新创的棒法,大概叫做‘乱点鸳鸯’吧?可惜你是个小子,如果是位姑娘,倒像是棒打薄情郎了!哈哈……”

        钟灵只道已被识破,她是女扮男装,顿时窘愤交加,无奈技不如人,根本无暇反唇相讥,更不敢说话分神。

        其实凭她的刁钻和机伶,即使遇上再强的对手,要想脚底抹油开溜,应该是没有多大的问题。

        偏偏这姑娘个性好强,又对运功疗毒的那对男女充满好奇,那肯就此离去。

        原来她跟段誉话不投机,起了冲突,愤而出镇南王府,一口气奔出了大理城,直奔点仓山而来。

        想起自己的身世,以及这一年多来的重大变故,使她百感交集。

        尤其是母亲死于非命,至今连凶手是谁都不清楚,更是令她悲痛欲绝,忍不住掩面痛位起来。

        好在深山旷野无人,爱怎么哭就怎么哭。

        积压在心里的郁闷和哀伤,经这么一哭,一股脑的全发泄出来了,直到哭累了,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这一睡,直睡到深夜。

        要不是被一阵奔来的脚步声惊醒,她还有得睡呐!她所睡之处,正是那矗立的岩石后。

        蓦地惊醒,抬眼一看,已是月移中天,耳听奔来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使她暗自一惊。

        眼光急向四下一扫,见两丈靠近山壁处,依附着凹人的石缝间有棵苍松,当下那敢怠慢,立即起身疾掠而去,藉树身掩住形藏。

        若非听到李小非提及王语嫣的名字,井里否认他是女扮男装的大理皇后,几疑这小子是不怀好意,强劫了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跑到深山里来不干好事呐!既是扯上王语嫣,钟灵不免起了好奇,倒要看个究竟了。

        她心想:“这小子分明是个男的,那大姑娘怎会口口声声称他王姐姐?莫非受伤太重或中毒已深,以致神志不清……念犹未了,李小非已出手如电,点了包小靓的昏穴。

        钟灵藉着树身掩护,向两丈外的岩石后看去,只见李小非迟疑片刻,便笨手笨脚地,替昏迷的包小靓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她顿时怒从心起,暗骂道:“哼!这小子果然没安好心,想趁人之危!”一气之下,几乎冲了出去。

        但继而一想,又觉不妥,这男女间的勾当,她一个女孩家如何能管得……便在她犹豫不决之时,李小非已为包小靓褪下长裤,略一迟疑,当即替她运动疗毒了。

        钟灵看在眼里,这才恍然大悟。

        幸好未曾轻举妄动,否则岂不弄巧成拙,冤枉了人家。

        既是出于“误会”,她不觉莞尔一笑。

        在好奇心的躯使下,本想暗中见识—番,看这小伙子如何为那大姑娘疗毒。

        只是包小靓已衣不蔽体,这种疗毒的场面,实在不大雅观,钟灵毕竟是个未婚少女,那好意思躲在暗中偷看。

        趁着李小非在运动,她便悄然溜了开去。

        那知尚未走远,突见从山谷的另一方面,倏地出现了两条人影。

        她不禁暗自一惊心忖道:“糟了,那小子也太大意了,既要为那大姑娘运功疗毒,怎可无人在旁为他们护法,万一来人趁机攻击,他们岂不是束手待毙?”

        念及于止,她立即就地掩藏住身形,决心看着动静再说,如果来人并未发现这对男女,她自然不必现身,多管人家的闲事。

        嘿!不料来的这一男一女,竟然是慕容复和阿碧!钟灵惟恐惊扰运功疗毒的那对男女,原相按兵不动,偏偏被阿碧发现他们了,她自是不能置身事外,见死不救啦!可惜技不如人,反被慕容复步步进逼,使她难以招架,方寸大乱,连仅会的几步“凌波微步”也全走了样。

        不过,这倒也有个好处,慕容复居然未能认出,钟灵施展的是“凌渡微步”,否则就会联想到段誉。

        对破坏他复国大计的大理段氏,任何有关的人,他都恨之入骨,岂会轻易放过眼前这小叫化,只怕早已下毒手了。

        纵然如此,钟灵仍被逼得喘不过气来,心知慕容复是仗恃武功高出她甚多,不必急着置她于死地。

        就像猫儿抓住老鼠,非尽情捉弄个够才满足,舍不得太快把猎物弄死。

        偏偏吃了亏的阿碧心有未甘,在一旁抢了几个小石块,抽冷子就向钟灵掷来,气得她火冒三丈,却又奈何不得。

        阿碧更是幸灾乐祸地叫道:“公子,这臭要饭的反正跑不了,可以多逗他玩玩,省得再生火取暖啦!”

        慕容复笑道:“好,这主意不错,回头那支打狗棒就赏给你了。”

        阿碧振奋道:“多谢公子,婢子以后也可以拿着打狗棒,到处去招摇,出出风头啦!”

        他们主仆一拉一唱,无异把钟灵当作了待宰的羔羊,使这一向争强好胜的少女,悸学能忍得下这口气,怒叱声中,不顾一切地展开了猛攻。

        心浮气躁和动怒,便犯了兵家的大忌,尤其面对慕容复这等强劲的对手,更是自寻死路。

        一轮猛攻棒棒落空,她仍不知难而退,反而形同疯狂地挥棒连连抢攻。

        慕容复却是从容不迫的,故意施展丐帮的招牌功夫“沾衣十八跌”,存心要教她难堪。

        钟灵一口气攻出七八十棒,累得香汗淋漓,娇喘不已,攻势愈来愈迟滞,看来拖泥带水,已呈强弩之末……冷不防慕容复揉身斯近,疾喝道:“撒和!”

        出手快逾闪电电,突向她右腕抓来。

        钟灵急将手腕一抬,旋身错开,总算打狗律未撒手被夺。

        但被慕容复反手一把抓住肩头,虽然及时沉肩滑出,却听“嘶!”地一声,整条衣袖连着半片胸裣,竟被撕开脱落上来,露出了衣不蔽体的半个上身。

        原来她的乞丐袋里,仅以布条丝裹在胸前,使少女的双峰不致原形毕露,容易被人认破,除此之外,并未穿上其他衣物。

        乞丐装满是补钉,到处缝缝补补,那经得起这一撕扯。

        钟灵心知不妙,急忙伸手去抓住撕开的胸襟,顾此失彼,被慕容复趁机飞起一脚图中了右腕。

        钟灵痛澈心肺,失声叫道:“啊……”

        手一松,打狗棒便脱手向空中飞去。

        慕容复身形一救而起,凌空一挥手,刚刚抄在打狗棒,突见一道强劲奇寒之力破空而至,如同一道闪电,掣中打狗棒的棒头。

        只听他惊呼一声,棒上传来冰寒刺骨的震力,使他不由自主地撒斌手,身形急随而下。

        几乎是同时,一条人影射来,凌空接住落下的打狗棒,落足在惊慌失措的钟灵身旁,正是运动方毕的李小非。

        他将打狗棒处向钟灵,道:“物归原主。”

        钟灵又是感激,又是窘迫,一手紧紧抓住被撕开的衣襟,伸出另一双手去接打狗棒,面红耳灵道:“谢谢……”

        冷不防慕容复扑来,出手就向李小非攻去。

        这一掌势猛力沉,凌厉绝伦,吓得钟灵惊叫一声:“当心!……”来不及按下打狗棒,就暴退出丈许。

        但李小非却若无其事,左手向外一翻,推出一股火灼掌力,逼得扑来的慕容更急忙收势,一脸惊诧地大叫道:“啊!‘阴阳七煞功’……你……你是谁?”

        妙在李小非身怀这种绝世奇功,自己竟不知它叫什么,居然怔怔地反问道:“你说我刚才那掌,叫做‘阴阳七煞功?’”

        慕容复虽自恃武功盖世,既然认出那失传已久的奇功,在不明对方的来厉之前,倒也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他冷冷的一哼道:“你少装蒜!先以‘阴化功’出手,再发‘阴罡功’,这不是‘阴阳七煞功’又是什么?”

        李小非傻呼呼地笑道:“多承指点,否则我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堂呐!”

        慕容复又是一声冷哼,诧异道:“阴阳老怪早已作古,距今已有百年以上,你小子不可能是他的传人,那你究竟是谁?”

        李小非尚未开口,钟灵已阻止道:“不必告诉他!”

        慕容复狠狠瞪了她一眼,神情倏地一变,展颜笑道:“常言道:不打不相识,在下姑苏慕容复……”

        李小非暗自一怔,心想:“这倒真巧,那个人小鬼大的小姑娘,把我当作是王语嫣女扮男装,毫无顾忌地告诉我,她父亲被慕容复反杀,甚至连王夫人等人也遭了毒手,想不到这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家伙,此刻就站在眼前,而且想跟我套交情!”

        他不动声色,接口问道:“哦?你就是姑苏慕容世家的那位慕容公子?”

        慕容复双手一拱道:“不敢,慕容复便是在下。”

        李小非道:“这么说,曼陀山庄的王家……”

        慕容复笑道:“王夫人便是在下的舅妈,莫非这位见台与曼陀山庄王家相识?那好极了,好极了,这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李小非仍然不动声色,故意问道:“不知王夫人近况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使慕容复不由地一怔,呐呐道:“这……”

        一抬眼,正好与李小非打个照面,不禁惊诧道:“咦?怪哉,你这位兄台,怎会面貌如此酷似我表妹王语嫣?”

        钟灵一直站在李小非恻面,尚未看清他的面貌,这时听慕容复一说,才想起包小靓在昏迷前,难怪直叫他为王姐姐,心想:“莫非他真长得酷似王语嫣?”但她此刻无法绕到正面去看个仔细。

        心中正暗自称奇,又听慕容复笑道:“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尚望见告,说不定咱们……”

        钟灵不屑地斥道:“呸!少在那里乱套交情,谁要是交上你这种朋友,准是倒了人辈子的霉!”

        慕容复强自一笑道:“那倒不见得,贵帮以前的乔……不,应该称萧峰萧帮主在世就曾跟在下一见如故,把酒论交,井称‘南慕容,北乔峰’,齐名扬天下……”

        钟灵道:“哼!就因为结交了你这种人,才会惹上一身毒气,最后落得自杀身亡!”

        慕容复强辩道:“可是段誉那小子,也曾跟我结交,结果却当了大理国皇帝,还娶了我表妹王语嫣……”

        钟灵一听提起这事,如同被踩了她的痛脚,顿时怒从心起,愤声叫嚷道:“不必提他们!”一怒之下,“乱伦”的字眼又差点骂了出口。

        忽听李小非冷声道:“慕容复,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故意把话扯远了,我问王天人的近况如何,你尚未回答呢!”

        慕容复心中暗自一凛,支唔道:“这……在下离开姑苏已一年有余,一直未曾回去过,不知她老人家……”

        不等他说完,就听钟灵斥道:“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去年王夫人在大理国境内,设计用醉人蜂擒了段誉等一干人,当时你不但参与其事,而且人也在场,怎说对王天人的情况不知情?”

        慕容复惊诧道:“你这臭要饭的听谁说的?”

        钟灵怒哼一声道:“何必听人说,我……”

        她几乎说出自己也是被擒的人之—,那样一来,岂不曳露了她的身分,便改口道:“我不但知道你当时在场,而且还知道你杀了对慕容世家忠心耿耿的包不同!”

        慕容复矢口否认道:“胡说!包不同跟我是生死之交,情同手足,我怎会杀他?”

        钟灵道:“哼!在你心目中,一个包不同算得了什么?据我所知,大理国的镇南王夫妇,还有王夫人、钟夫人等好些人,都丧命在那屋里,说不定全是遭了你的毒手呐!”

        慕容复狂笑道:“哈哈!哈哈!你这臭要饭的,简直是在信口雌黄,无中生有。想那大理国的镇南王段正淳,武功远在我之上,纵然我想杀他,能杀得了吗?何况,其中还有我舅妈,我也不致下得了毒手吧!”

        其实钟灵也不敢确定,那些人究竟是否被慕容复所杀,那日段誉等一行,全被醉人蜂所螫,昏迷不醒,直到数日后,快到大理国京城,钟灵等人才醒过来,惊悉段正淳夫妇等均已丧命途中。

        至于死因,虽经钟灵和木婉清再三追问,段誉始终是支支唔唔,含糊其词,不肯说明真相,只称是赶去抢救时,发现他们早已中毒身亡。

        否则,在途中的一处坟上,退见阿碧和如痴如呆,又在干过皇帝瘾的慕容复,几个姑娘岂会放过他们主仆二人。

        既然段誉都未指出行凶的人,无凭无据,又怎能一口咬定,那些人是遭了慕蓉复的毒手呢?但是,包不同被慕容复所杀,却是段誉在气愤之下,亲口说出的,还骂他不仁不义,心狠手辣,落得心神丧失,亦是咎由自取,毫不足惜。

        钟灵一向伶牙俐齿,得理从不饶人,冷哼一声道:“包不同是你亲下毒手所杀,这总赖不掉吧!”

        慕容复笑问道:“是你亲眼所见?”

        钟灵怔了怔,愤声道:“我虽不在场,大理皇帝段誉却亲眼见到你下的毒手!”

        慕容复不屑道:“嘿嘿!这种连伦常都不顾的人,他的话能可信?”言下之意,指的就是段誉娶了王语嫣。

        钟灵一时哑口无言,却听李小非道:“我有人证!”

        慕容复暗自一惊,以为是郑百川、公冶乾及风波恶三人,急问道:“哦?兄台的人证何在?”

        李小非向岩石后一指道:“就在那里。”

        慕答复尚不知那是包小靓,既然不是郑百川等人,心头一宽道:“那姑娘又是谁?”

        李小非道:“包不同的女儿!”

        慕咨复意外地一怔,诧异道:“包小靓那小丫头?她在姑苏燕子坞,怎会……”

        李小非接道:“是不是你杀了她父亲,等我去把她穴道解开,让你们当面对质吧!”

        慕容复帮作镇定道:“好!真金不怕火,就烦兄台为那姑娘解开穴道,也好证明谁是谁非。”

        李小非不疑有诈,走过去将打狗棒交还钟灵道:“你守着他们,我去替那小姑娘解穴。”

        钟灵接棒在手,尚与未及道谢,李小非已转身向岩石后走去。

        原来方才他为包小靓运功了毒,正值紧要关头,不料突被阿碧发现,出声召来了某经复,当时要不是钟灵挺身而出,李小非纵然身怀绝世奇功,也只有束手待毙。

        钟灵情势危急时,他刚好运功完毕,略一调息,根本无暇察看包小靓,身形暴起,及时发拳击向打狗棒。

        其实他那一掌,原可击向慕容复的,但他宅心仁厚,自觉跟人家无急无仇,又不知慕容复是什么来头,何必出手伤人。否则的话,慕容复只伯很难躲过,此刻早已躺下了。

        李小非来到岩石后,蹲下一看,只见包小靓仍然昏迷未醒,但小腹上的掌印已完全消失,显然中的毒已化去、心中顿觉一宽。

        正待伸手为她解穴,突闻钟灵发出一声惊叫,李小非情知不妙,急忙跳起身赶去。

        只见钟灵受伤倒地,手中打狗棒已被慕容复夺走,带着阿碧疾奔如飞而去。

        李小非惊怒交加,刚要急起直追,却见钟灵负伤爬起,随即又重重跌下,痛得失声大叫:“哎哟……”

        救人要紧,李小非顾不得去追那对男女,回身赶来欲扶钟灵,却被她避开,忙阻止道:“不要管我,他把打狗棒夺走了,快追回来啊!”

        李小非涉世未深,毫无江湖阅厉,对一支打狗棒全无概念,不知那是丐帮代表至高权威的信物,一棒在手,便可向全帮发号施令,违者以欺师叛门论处。

        他不由分说,上前双手执住她道:“别管那支棒子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钟灵情急叫道:“别碰我!别……”

        李小非不知究竟,只好放开手,诧异道,“怎么啦?你不是受了伤……”

        钟灵心知李小非尚未识破她是个大姑娘,忙掩饰道:“我这点伤不打紧,打狗棒被那厮夺去,丐帮的人全得听他的,那可要天下大乱了!”

        李小非惊道:“哦?有这么严重?”

        钟灵郑重其事道:“当然严重,丐帮的打狗棒,就好比……好比皇帝赐的尚方宝剑!”

        李小非对尚方宝剑,更是毫无概念,不知那玩意儿具有先斩后奏的权威,只是茫然漫应了一声:“噢……”

        钟灵的注意力,方才一直放在慕容复身上,才会被阿碧出其不意地扑来,险些攻了她个措手不及。

        虽然及时以打狗捧横扫,逼开了阿碧,那知慕容复趁机疾掠而至,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打狗棒。

        钟灵大惊,发起全力夺棒,以致被棒头在胸中重重捣中一下,痛得她大叫一声,打狗棒已易手,被慕容复夺了就走。

        这一下着实捣的不轻,否则她不会倒在地上,早就不顾一切地急起直追了。

        钟灵不想暴露身分,推恐李小非坚持为她察看伤势,强忍着胸口的伤痛,要待自行站起身来,不料一用力,痛得她皱起眉头,忍不住轻呼一声:“啊!……”

        李小非见状又是一惊,急问道:“你伤了那里?”

        钟灵窘迫道:“没关系,歇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快去替那姑娘解开穴道吧!”

        李小非仍不放心道:“你真的没事?”

        钟灵微微点头,强自一笑道,“我干嘛要骗你。”

        李小非这才站起身,径向岩石后走去。

        月色朦胧下,包小靓衣不蔽体地躺着,要不是李小非已知道她只不过是个十一三岁的黄毛丫头,这个了人的睡态看在眼里,真能令人想入非非。

        李小非心地纯真,毫无邪念,在包小靓身旁蹲下,伸手向她“肩井穴”轻轻一拍,便解开了受制的昏穴。

        包小靓发出一声轻哼,从昏迷中缓缓醒过来,双目乍睁,霍地挺身坐起。

        李小非忙道:“别怕,没事了。”

        包小靓低头一看,身上的花衫已被脱去,长裤褪至小腹以下,顿时想起李小非已坦承并非女扮男装的王语嫣,不禁惊怒交加,转身就狠狠打了他一耳光,破口大骂道:“你这不要睑的臭男人!”

        李小非被她出其不意地一巴掌,打得他两眼直冒金星,急道:“包姑娘,我只是替你解毒……”

        包小靓不由分说,反手又是一掌打去,使李小非不得不将她的手捉住。

        这小姑娘年岁不大,却是人小心眼儿不小,刁钻泼辣更胜钟灵,自认吃了李小非的亏,那肯轻易甘休。一转身,出手如电,“啪!”地一声脆响,左掌又结结实实打在李小非的脸颊上。

        李小非问心无愧,将她左手也捉住,愤声道:“你这小姑娘讲不讲理?简直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包小靓双手被捉挣不脱,气得又哭又叫道:“我不讲理?你这下流无耻,不要脸的臭男人,趁人之危,把我……我跟你拼了!”

        别看她个子娇小玲珑,一旦发起狠劲儿来,力气倒真不小,双手挣不脱,干脆一头猛向李小非撞去。

        李小非急将上身向后一仰,拉开距离,使她无法撞到,出声警告道:“你再胡闹,我可又要点你的穴啦!”

        包小靓以为清自已受沾污,把心一横,豁了出去,形同疯狂地低头张口就朝他手背上咬去。

        李小非未防到她这一招,被咬得痛澈心肺,击力将她推开,霍地跳起身,怒斥道:“真是狗咬吕洞宾!”

        不料是力过猛,包小靓被推得向后一仰,后脑正撞上一块青石,竟又昏了过去。

        李小非这一惊非同小可,忙不迭蹲下,将她扶抱坐起,急叫道:“包姑娘,包姑娘……”

        包小靓双目紧闭,动也不动。

        穴道受制,只需解开穴道,便可醒,眼见包小靓被撞昏,李小非可就束手无策,不知所措了。

        忽听钟灵在身后道:“别紧张,让她躺下,过一会儿自然就会清醒的。”

        李小非依言将包小靓放下,转过头道:“阁下千万别走,一切你都亲眼见到,回头管我做个证人,我可真的没有对她……”

        钟灵笑道:“好!我可以为你作证,证明你绝对是位正人君子!”

        李小非忙站起身来,双手一拱道:“那我先谢了。”

        钟灵道:“我应该谢你才对,刚才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连命都保不住啦!”

        李小非摇摇头道:“不对,还是应该我谢你,你是为了掩护我,才挺身而出的啊!”

        钟灵也摇摇头道:“不对,我正要找他们,即使未遇上你为那姑娘了伤,既然被我撞上了,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李小非轻叹一声道:“可惜被他们跑了,还夺去了你的打狗棒……对了,尚未请教帮主贵姓大名。”

        钟灵笑了笑道:“我是无名小卒,但打狗棒在我手上,我就是丐帮帮主,现在……”

        她叹了口气,又苦笑道:“现在嘛!我什么也不是了。”

        李小非道:“不管你是不是帮主,总有个姓名吧?”

        钟灵尚不知李小非的来历,自然不便暴露身份,想了想道:“我叫甘灵。”她既不愿姓钟,也不愿姓段,索性用了母姓。

        李小非双手一拱道:“原来是甘兄。”

        钟灵答礼道:“不敢。请问阁下……”

        李小非毫不隐瞒,坦然道:“我叫李小非。”

        钟灵笑道:“难怪你的身法那样快,简直像飞的一样。”

        李小非道:“不是那个‘飞’,‘是非’的‘非’啊!”

        钟灵轻轻“噢!”了一声,忽道:“奇怪,李兄真的好像王语嫣,愈看愈像,难怪包姑娘把你当作是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小非耸耸肩道:“是吗?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天下相像的人很多吧!”

        钟灵听他这么说,不便再追问,沉吟一下道:“李兄,那个姑娘真是包不同的女儿?”

        李小非微微点头道,:“是她自已说的,这次来大理国,就是要报杀父之仇。”

        钟灵恨声道:“我也要报杀母之仇!”

        李小非暗自一怔,惊诧道:“哦?令堂也是那慕容复所杀?”

        钟灵沮然道:“目前还不通确定是他,不过,包姑娘可能知道,等她清醒过来……”

        正说之间,发现包小靓的身子在动,急道:“李兄,她好像快醒了。”

        李小非紧张道:“我还是先避开一下……”

        转身要走,却被钟灵一把拖住道:“不行啊!李兄走不得,她又不认识我,我……”

        一个急欲走开,一个拖住不放手,两人这一拉扯间,钟灵那身原已被撕开的乞丐装,便被整个扯了开来。

        顿时,她成了原形毕露。

        虽然她胸部紧裹着布条,但那绝非男子的装束,尤其崩得紧紧仍然隆起,突出而挺实的两座肉球,一眼就能看出是少女的双峰。

        李小非手上抓着扯下的破衣,失声惊呼道:“啊!你是……”

        钟灵已无可遁形,不禁窘迫万状,一把夺回破衣,掉头就狂奔而去。

        李小非怔了怔,急叫道:“喂!你里走啊!”

        钟灵充耳不闻,疾奔如飞。李小非略一迟疑,拔脚急起直追,一直追出山谷,却已不见她的影踪。

        ※  ※  ※谷外是一片密林。

        李小非虽是初步江湖,但他也知道“遇林莫追”的禁忌。

        不过,那只是说:敌人如果逃入林中,便成了敌暗我明,惟恐遭到出其不意地暗算,最好是不要冒险追入。

        但钟灵并不是“敌”,又有什么好顾忌的?!李小非毫不犹豫,一直追进了密林。

        林内一片漆黑,阴森森,静悄悄的。

        这情形似乎有些怪异,因为,偌大的一座茂密森林,里面必定栖息了不少飞禽走兽及蛇虫。

        夜深静寂,只要有人闯入,那会不惊动他们,引起一阵鸟飞蛇兽惊逃的大骚动?除非是钟灵未逃入林内。

        可是,李小非已追了是来,并未见到惊乱的骚动,岂非十分怪异?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他们闯入之前,早已经有人进入林中,把鸟已惊飞,蛇兽惊逃了。

        或许正是慕容复和阿碧吧!李小非这样想着。

        正在这时,忽听右边不远处,发出轻微声响,仿佛是走路不小心,一脚踩断地上枯枝的折断声。

        李小非心中一动,循声小心翼翼地掩了过去。

        这座密林古木参天,林内尚有一丛丛矮树,以及高达腰部的乱草。

        李小非刚一掩近,就见矮树丛的枝叶轻微摇动,并且带起了一阵细细碎碎的轻响。

        李小非心里暗暗好笑,忖道:“你这个女扮男装的鬼丫头别想躲了,我已经知道你在那里啦!”

        小伙子故意装出在东张西望,表示他毫无所觉突然一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矮树丛后扑去。

        这一扑,不但扑了个正着,还来个头碰头撞在一起。

        只听“嗯……”地一声沉哼,对方已被他撞昏,仰面倒在了地上。

        李小非虽未练过铁头功,但他功力深厚,这一撞真可以要了对方的命。

        他不禁大惊,顾不得自己也被撞得两眼直冒金星,忙不迭爬过去察看。

        林内虽一片漆黑,小伙子的夜视目力已能黑暗中视物,看得清清楚楚。

        定神一看,竟使他惊诧不已,这女扮男装的小叫化,怎么会把全身脱了个精光呀!黑暗中,只见被他撞昏的,是个长发披肩的少女,赤裸的胴体,曲线玲珑,如果是在灯光下,必定是丝毫毕露,一览无遗。

        他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李小非看在眼里,实感到莫名其妙,就算这少女的一身丐装,刚才被他扯破,至少也可以御寒,犯不着一生气把全身脱得一丝不挂啊!正暗自寻思,忽觉一股臭气薰天。

        小伙子急忙伸手捂住鼻子,转头一看,原来是这少女股间流出了一大堆,在出清“存货”呢!你娘咧!这节骨眼上,怎么用这种飞机?!李小非突然四到,凡是身受重伤的人,屎尿一曳,就表示真元已不聚,性命已经难保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一探少女鼻息和脉搏,可又透着古怪了,只觉这少女除呼吸略显急促,脉搏的跳动却极强,完全异于常人。

        难道她是装昏?或是……念犹未了,忽听数丈外传来个女子的声音问道:“三姐,你拉好了没有?咱们在等你哪!”

        李小非一听,心想:“原来这少女是跑来拉屎,被我扑去撞昏了,还有同伴在等着她呢!”

        如此看来,这少女显然不是那女扮男装的小叫化。

        但天寒地冻,拉屎干嘛要脱得全身精光?况且,时值深夜,年纪轻轻的大姑娘,竟跑到密林内来拉屎,实在是有悖常情,真让小伙子百思不解。

        嘿!她们绝不是好路道!李小非疑念顿起,好奇心油然而生,丢下被撞昏的少女不管,又循声向数丈外掩去,决心一看究竟。

        这里已深入林内十几丈,参天古木间的矮树丛中,已被辟出一片两丈方圆的空地,地上围会着七名赤裸裸的少女。

        她们当中,生起个小火堆,燃烧起的却是惨绿色火焰。

        睦她们坐的位置,似乎是按照八卦方位,而“离”位空着,大概就是跑去拉屎的那位“三姐”吧!李小非看在眼里,更是大为惊诧不已,难怪距离不过数丈之外,竟未发现火光,原来火焰是惨绿色的,如同“鬼火”一般。

        他利用矮树掩护,再定神一看,似觉这七名席地盘膝而坐的少女很面热,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搜索脑海,猛然记忆起来,她们不正是在抚仙湖遇上的那八个“浪女”?!嘿!真有缘,今夜又遇上啦!坐在“坤”上的少女,背向着李小非,这时不耐烦道:“三姐真是的,早不拉晚不拉,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跑去拉屎,害咱们都得等她一个人!”

        “兑”位的少女笑道:“八妹,她肚子突然痛起来,总不能够叫她不拉,会憋出毛病来呀!”

        坐在“坎”位的少女叹道:“唉!再不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倒真要‘憋’出毛病来了。”

        “兑”位的少女口无遮拦,笑问道:“六妹,你大概是‘那地方’憋得难受吧?”

        六妹嘴上也不饶人,反唇相抗道:“难道你不憋得难受?二姐,别说我了,今天日间经过人家菜园,你偷摘了几支又长又粗的茄子,藏在怀里是准备干啥用的?”

        八妹接口道:“二姐喜欢生吃茄子呀!”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哄笑。

        二姐情急叫道:“你们……”

        突见坐在“乾”位的少女霍地跳起,手指李小非所藏身的地方,娇喝道:“什么人?站出来!”

        李小非暗自一惊,想不到这少女已发现他的形藏,只好硬着头皮现身而出,笑道:“各位姑娘,咱们又见面啦!”

        其他六名少女立即跳起来,不待为首的少女吩咐,已各自散开身形,将这突如其来的小伙子包围。

        为首的大姐一眼认出李小非,意外地微微一怔,冷声道:“哼!你这小子的胆子倒不小,居然敢扑进林子里来偷看?”

        李小非一本正经道:“冤枉,冤枉,天大的冤枉,我只是跑进来拉屎,谁知道林子里有人?听见你们说话声,才……”

        二姐哼声道:“大姐,这小子已经发现咱们的秘密,绝不能留他活口!”

        李小非装模作样道:“哎呀呀!你们讲不讲理?又不是我逼你们脱光衣服的,看看有啥了不起,就要杀人灭口,未免太过份了吧?那我也脱光,让你们看回去好啦!”

        几名少女正待出手,却被大姐以眼色制止,别有居心地笑了笑道:“好,那你就脱吧!”

        李小非怔怔地道:“真要脱?”

        大姐把头微微一点,喝令道:“快脱!”

        李小非嬉皮笑脸道:“我脱没关系,你们真好意思看吗?再说,那天在抚仙湖边,你们已经……”

        不料大姐手一指,一道绿光电射而出,竟将小伙子身旁的一株矮树削断,比刀剑更为利落。

        李小非不由地吃了一惊,骤然叫道:“哇!你还会魔法妖术啊!”

        大姐冷森森道:“你才知道哦?姐妹们,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

        一声令下,只见六名少女纷纷出手,各自指手射出一道不同色彩光芒,刹时“滋滋”

        之声大作,仿佛六道闪电,将小伙子四周的矮树一一击断。

        李小非可真大开了一次眼界,冷哼一声,正待还以颜色。

        却见大姐作出个手势,示意六名少女住手,随即笑道:“小子,不必吓成这样,我还不想要你的小命!”

        小伙子故意愤声道:“那你们是要我脱光衣服,活活冻死!”

        大姐笑道:“不,我是要你‘乐’死,只要你有‘本’事,那就死不了的。”

        李小非茫然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废话少说,快脱吧!”

        李小非眼光一扫,见六名少女正蠢蠢欲动,尴尬地问道:“真要我脱?”

        大姐断然道:“一点不假,如果你再不脱,那就别怪咱们要玩真的了。”

        李小非不知是真怕了她们,还是故意做作,一脸无奈地叹道:“唉!为了保住小命,脱就脱吧!”

        七名少女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瞪着小伙子,看他全身衣裤一件件脱下,真到脱得精光,只剩下了脚上的鞋袜。

        李小非这时心想:“他奶奶的!日前在抚仙湖边,跟你们真刀真枪都玩过了,还怕让你们看不成?”

        他倒真会耍宝,故意抬起右脚问道:“鞋袜要不要脱?”

        不料话犹未了,身后的八妹已发动,纵身疾扑过来。

        小伙子往下一僻,使八妹扑了个空,从他头上扑跌过去,跌了个狗吃屎。

        几乎是同时,除了大姐按兵不动,其他五名少女一拥而上,扑向了小伙子。

        李小非还来不及跳起,她们已扑到。

        小伙子只得就势向前一扑,虽使五名少女撞成了一堆,他却正好扑压在刚要爬起的八妹身上。

        八妹发出沉哼,又趴了下去。

        小伙子这会儿哪有玩“后庭花”的雅兴?正待撑身爬起,大姐已赶来,一脚踩在他背上,喝道:“别动!”

        李小非可不听她的,猛一翻身,打算将大姐掀翻倒地。

        那知大姐一抬脚跳开,同时双手并指疾点,两道电光一红一黑,分向他两侧射去,距他两肩不过寸许。

        显然这少女还不想置他于死地,否则,只要指向他前胸,小伙子还能活命?李小非不禁惊怒交加,几乎要使出杀手,让她们尝尝厉害。

        但他记起老父的叮嘱:“除非生死关头,绝不可轻露武功,让人知道你的来龙去脉,切记,切记!”

        既然人家并无意下毒手,他又何必玩真的?李小非只好苦笑道:“我投降了,你们要我怎样?”

        大姐笑道:“你这小子倒很识时务!”

        李小非索性装疯卖傻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大姐道:“很好,日前在抚仙湖边,被那批臭要饭的揽了局,那一台戏还没唱完,现在继续唱吧!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李小非面有难色道:“这……这么冷的天……”

        这时八妹已扑向他身上,笑道:“没关系,一会儿我就让你热起来。”

        不等小伙子搭腔,她已发动攻势,伏压在他身上,全身像水蛇似地扭动起来。

        这少女似乎为了那日丢兵弃甲,心里很不服气、今还决心要还以颜色,一上来便使出浑身解数。

        她的双峰虽不及大姐丰满成熟,但更挺实而富有弹性,紧紧贴压在小伙子胸脯上揉动,那滋味真叫人受不了。

        小伙子只感到一对肉球在揉动,痒痒的一阵酥麻而毫无压迫感。

        这姿式不但可支持全身重量,尤其这少女真令人感受到无比的刺激和销魂。小伙子重施故技,还是暗自运功封住几处穴道,任凭八妹使出浑身解数,他仍然丝毫不为所惑,其他几个撞做一堆的少女,这会儿都来一旁掠阵,为八妹呐喊助威。

        八妹日前已经吃过李小非的“苦头”,心知即有前车之鉴,那敢再重蹈复辙。

        这回她不敢一上来就短兵相交玩真的,极力抑制自己的冲动,打算先撩起对方的欲火,再真刀真枪地展开厮杀,一举破敌。

        不信小伙子还能有“金枪不倒”,越战越勇的神通。

        那知小伙子根本心不在焉,心里只在寻思:“这几个‘淫娃’是打那儿跑出来的,好像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逮住一个就不放。

        可是,看她们手指发射出的电光,似乎比使剑发出的剑罡更高一层,她们究竟是什么门道,是魔法妖术?还是女剑仙……”

        想着想着,已感觉出她在加紧攻势了。

        李小非可不笨,他那会看不出,这少女已改变战略,不像上次那样,一上阵就迫不及待地冲杀。这回好像是存心要以守为攻,等待他先发动。

        小伙子心里暗笑,干脆将计就计,故意装出不胜其扰,嘴里还发出哼哼嘿嘿的怪声,好像他已愈来愈冲动,逐渐把持不住了。

        八妹看在眼里,更加了把劲……李小非表演逼真,急叫道:“快!快!我要……”

        八妹一听信以为真,小伙子要真“憋”不住了,来个一泄如注,那可真是“暴殓天物”。

        李小非能随心所欲,早已举兵待发,否则,要是软趴趴地像条死蛇,那能骗得了这经验丰富的少女?八妹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立即采取主动攻势真刀真枪地奋力展开厮杀。

        这一场短兵相接的肉搏,只缠斗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李小非仍然愈战愈勇。八妹却已丢兵弃甲。

        大姐气得怒哼一声,上前拖八妹,愤声道:“好小子,看不出你真有一手,咱们再来较量较量!”

        李小非苦笑道:“你们又要玩‘大车拼’?”

        大姐哼声道:“除非有本事,把咱们一个个全摆平,否则,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个林子!”

        李小非不甘示弱道:“这可是你说的!”

        她也有过上次惨败的教训,这回也改变战略,决心要出奇制胜,不让小伙子再以逸待劳。

        这时她对准方位,一领航入港,立即施展出她的“吸功”。

        李小非一阵阵酥麻,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不由地暗自一惊,急忙收敛心神,同时运足功力,加强护住“中极”“督脉”两大穴,不使外力入侵。

        这—来,任凭大姐“吸功”再强,也对小伙子发生不了作用啦!“古墓八毒女”为了练邪功,须不断“采阳补阴”,以增强本身功力。

        被她们采尽元阳而亡的壮男,至少在两三百人以上,从来还没遇见过一个能久战不泄的。

        如今她们可遇上了“强敌”。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大姐刚才冷眼旁观,已看出这小子会使诈,故作姿态使八妹中计,以致着了他的道儿,落得丢兵弃甲。

        此刻又见李小非哼哼嘿嘿收。一剧忍受不住,若痴若醉,要死要活的模样,心想:“哼!你这小子少装了,我可不上你的当!”

        她决心要扰乱李小非的心神,已顾不得暴露身份和来历了,暗自一运功,突见她赤裸的身体,逐渐变成了碧绿色,乍见仿佛一尊翠玉雕像。

        李小非看在眼里,果然心神一震,使大姐趁虚而入,“吸功”突然增强,吸吮之力大盛。

        小伙子暗自一惊,急忙再加强功力封住“关元穴”。

        大姐施展的是“变色奇功”,能使全身肌肤变化成各种不同的颜色,甚至还可成为透明。

        她倒不是故意炫耀身怀奇门武功,而是要采取心理攻势,瓦解对方的心里防线。

        因为她已看出,小伙子能久战不泄的门道,极可能不是靠“天赋异乘”或“得天独厚”而是全仗定力深厚。

        既然如此,只扰乱他的心神,防线就不难攻破了。

        小伙子刚才心神稍微松驰,她立即感觉得出,便连续将身体变化出各种不同的颜色。

        赤裸裸的胴体,忽而变成赤红色,如同血人。

        忽而又变成紫色、蓝色、黄色……李小非原可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这种难得一见的奇异景象,却使他充满好奇,舍不得放弃这大开眼界的好机会。

        尤其这位大姐的一对丰乳,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并不比她的“变色奇功”逊色。

        大姐也为所动,强自按捺住欲火,继续施展她的“吸功”,加紧吸吮的动作。

        李小非童心未泯,带有几分顽皮,也带有几分挑逗。

        双方各自较上了劲,不看谁的定力深厚了。

        小伙子不但定力持强,又自封了几处与“性”有关的大穴。

        大姐久战不下,而她两处最敏感的部位又遭到反击,加上并未设防,那还能招架得住?慢说是她身厉其境了,就连在旁观战掠阵的几人,也看得心痒痒的,恨限不得像棒球赛,上去来个“代打”,或是来个“麻将牌”里的“自摸”,那才能解馋。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上去抢大姐的“生意”呢?只好一分干着急,一点忙也帮不上。

        大姐逐渐冲动起来……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她体内深藏的强烈欲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使出突然形同疯狂地展开了冲刺。一副狂野的景象。

        李小非眼见时机已成熟,运足功力迎头痛击。

        大姐那经得起这番阵仗。

        突然,如同触电似地,全身连连几个猛烈大震后,就像泄了气的汽球,萎缩伏在小伙子身上不动了。

        几个观战的少女齐齐一惊,心知大姐又败下阵来,一个个全傻了眼。

        李小非撑坐起来。把伏在身上的大姐推开,霍地跳起身来,只见他那玩意仍然挺举着,仿佛在向她们示威。

        小伙子眼光一扫,笑问道:“该那一位上了?”

        五名少女面面相觑,竟无人敢搭腔,更没—个敢自告奋勇接受挑战的。

        李小非耸耸肩道:“真扫兴,既然各位姑娘不想玩了,那我就要……”

        话犹未了,二姐突然娇喝道:“不能留活口!”

        一声令下,就见几名少女同时发难,各自并指如假剑,发出不同颜色的电光,齐向小伙子疾射而去。

        李小非早已料到有此一着,沉喝声中,运足功力将护体神功迸发。

        只见五道电光距离小伙子一尺左右,即被振回,仿佛撞上了铜墙铁壁。

        就听连声惊呼怪叫,五名少女竟被震得纷纷倒地不起,当场昏了过去。

        李小非从未施展神功伤人,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神功居然有如此威力。

        他微微一怔,眼光又一扫,见七名少女均玉体横陈,躺在地上不动了,不禁耸耸肩道,“看样子是没戏可唱了……哎哟!我这泡尿都快憋出膀胱炎啦!”

        于是,他转过身撒了一大泡尿,才从容不迫地穿回衣服,很潇洒地向她们挥挥手笑着走出密林。

        这时他才猛然记起,包小靓尚昏迷在山谷里,既然连丢了钟灵,又在密林内耽搁了这么久。只好先赶回去再说了。

        一路疾奔如飞。不料赶回谷内,来到那岩石后一看,被撞昏的包小靓意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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