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三人神色陡然凝重。

        单飞刚踏进房间，就被三双犀利幽暗的俊眼盯住，冷不丁吓了一跳，“两位狐少，你们也在？”言罢，看向慕容轩，“头儿…”

        慕容轩薄唇微动，声淡无波，“说。”

        “是。”单飞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狐小乔，低声回禀，“昨夜陆家姑爷查到，狐小姐喝的那唯一一杯红酒被人下药，给狐小姐送酒的侍者是从名典酒吧请来的，事发之后，悄无声息溜走了，兄弟们正在查他的下落。”

        “名典酒吧？”狐劲越微微蹙眉，那间酒吧是豪门中人最喜欢去的地方，昨夜出席的那些人都有嫌疑，只是妞儿从未来过京城，谁能与她有那么大的冤仇，竟要害她身败名裂！

        慕容轩剑眉微挑，声音低沉，“昨夜出席的人，全部控制住！”那么下贱的手段用在乔乔身上，若非他突然出现，乔乔岂不是…该死！

        “单飞，重点查与越有关的女人，”狐劲宇顿了一顿，看了慕容轩一眼，低声道，“还有，云家小姐尤其要细查。”能对小乔下手的，除了那群跟劲越扯不开关系的女人之外，云追月嫌隙最大。

        “对啊，大哥，我怎么把那个女人忘了！”狐劲越一拍脑门，“这几天但凡看到妞儿，她就找妞儿的麻烦！妞儿最反感的女人也是她。”说真的，他还从未见过有谁讨厌人竟然讨厌到恶心干呕，可见妞儿多烦她。

        慕容轩俊眉微皱，“会是她？”

        在他印象中，月儿还是那个天真娇俏的小女孩，即便自己拒绝她的感情时，她也是笑嘻嘻的，并未对小乔有任何诋毁和嫉恨之言，但是，母亲这几次莫名找小乔的麻烦，的确可疑，而且母亲对小乔似乎极有偏见，莫非…

        “四少不信？云少那个妹妹可不是什么善茬，若真如她表现出那般善良无邪，昨夜她也不会逼妞儿弹琴，若非妞儿聪慧绝顶，早就着了她的道了！”狐劲越见慕容轩神色犹疑，心中不悦。

        慕容轩薄唇微微抿紧，他不是不信狐劲越的话，只是在想月儿去Ｑ市时，看到乔乔后说的话以及做的事，越想目色越暗：那些看似天真无辜的话语和不经意的动作，其实，句句处处都针对乔乔。

        乔乔当时的表现，他只以为她是吃醋，如今想来，或是心思细腻的她早就察觉月儿的种种心思，所以才会对她那般冷淡。

        月儿，你竟然敢对乔乔动那样的心思，但愿不是你，否则…

        “头儿，这事？”慕容轩脸色阴沉，单飞却不得不问，毕竟事关云家。

        “彻查！”慕容轩声冷如冰。不管是谁，敢对乔乔动手段，绝不放过！

        “是。”单飞立刻出去安排。

        狐劲越这次对慕容轩的态度非常满意，“四少，这才不枉我们家妞儿对你的心意。”若是他向着那个女人，他二话不说，立马将妞儿打包带走。

        “你知她心意？”慕容轩抿紧薄唇微微松动，目光转向因酣睡脸色红晕的狐小乔，神色温柔，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低语，“告诉我，她为什么要离开我？”

        “她要离开你？”狐劲越愣了一瞬，“你们闹矛盾了还是你委屈了我们妞儿？！”他还以为妞儿只是与四少闹了什么别扭，却不知她竟然要离开四少。

        “我怎么舍得委屈她。”慕容轩低低叹息一声，“她，心意决绝，你们可知是为了什么？”乔乔方才为了逃开自己，竟然动用了什么奇异的力量，他生怕她体力恢复后又动用异能，逃离他的视线。

        为什么？狐劲宇凝视妹妹还有些红肿的小脸，心思一动，他知道了！可惜，其中缘由却无法向四少解释。

        “这有什么为什么，当然是你不对！我们家妞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若是想离开你，我这个哥哥一定帮忙。”狐劲越不分青红皂白，在他心里，只要是妞儿想做的事情，他全力支持！

        “越，不许乱讲。”狐劲宇无奈看弟弟一眼，小乔若是离开四少，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快活，他帮忙不是添乱吗？

        “宇，告诉我，她的苦衷。”慕容轩并未理会狐劲越的话，凤眸一瞬不眨地看着小乔，低声问道。

        “四少，我不能说。”狐劲宇摇头，清和星眸闪过一抹苦涩，“作为小乔的哥哥，我不愿她在你身边，可你是我的兄弟，我只能提醒你一句，若爱她，就一定要紧紧握住她的手，毫无保留的相信她。”

        此时，他深切体会到爷爷当年的挣扎，明知慕容轩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为了小乔一辈子的幸福，他的确不愿看到小乔与他在一起，可是，慕容轩又是他的自小最亲近的异姓兄弟，他了解他的个性，他们都不是轻易动情的人，一旦用心便是一辈子，他绝不忍看兄弟如他一般，为情所困。

        慕容轩转眸看他，神色认真而执着，“但我活一天，就一定会握住她的手。”只要他活着，就绝不会放手。

        “两位哥哥，打什么哑谜？怎么都婆婆妈妈的！”狐劲越实在有些受不了两人含蓄文雅的交谈方式，直言不讳，“四少，喜欢我们家妞儿就要付出点耐心，等着她解开心结；大哥，喜欢那个女人就去光明正大的告诉她，咱们狐家男人就该爽快些！”

        慕容轩和狐劲宇对视一眼，同时看向狐劲越，神色古怪。

        “看我做什么？虽然哥们游走在浮花浪蕊中，可并不代表哥们不懂爱。”狐劲越一脸自得，“我们家妞儿都说了，好男人并非都是完美无瑕的，说不定哪一天，我浪子回头，那也是好男人一枚。”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慕容轩难得开一句玩笑，说得却一本正经。

        “越，真没想到，有一天能从你嘴里听到‘浪子回头’四个字，不可思议。”狐劲宇叹道。他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样，父母都替他捏一把汗，如今倒可以放心了，看来，小乔对他的影响很大。

        “怎么说得我跟无药可救似的，貌似如今有麻烦的是你们俩吧？”狐劲越星眸微挑，话说，他还比较喜欢目前的自在生活，看他们为情困扰，反倒不如自己这个局外人来得随性自在。

        此言一出，慕容轩不由转头看床上的人儿，却见她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如水澄澈清眸凝视自己，神色恬静而安然。

        “乔乔，你醒了。”慕容轩温柔凤眸凝视那张微微红肿的清颜，又惊喜又心疼，大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捧在唇边轻轻亲吻。

        狐小乔任他握住自己的手，扯扯嘴角，那抹笑意却有些凉薄，目光转向关切看她的狐劲越，声音浅淡，却有一丝不容辩驳的坚定，“五哥，带我走。”

        狐劲越看一眼慕容轩，微微叹口气，“四少，不好意思，妞儿要回家。”他与妞儿心有灵犀，妞儿看来心意已决。

        “我送你回去。”慕容轩语气不容置疑，就算她要走，他也要陪她。

        “不必。”狐小乔低声拒绝，小手自他的大手中挣脱，慢慢坐起身，唇角勾出一抹牵强笑意，“慕容轩，我累了，你，放我走吧。”

        她与他注定没有未来，即便现在的相聚都是贪求。她好累，真的不想再承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乔乔，这辈子，我都不会放你走。”慕容轩神色固执，看着那张清秀小脸，温柔低哄，“若累了，就什么都不要想，一切事，交给我。”

        狐小乔摇摇头，清眸看着那张固执俊颜，语气僵硬无情，“慕容轩，你说的一辈子，有多久？”

        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个大男人都愣住了，狐劲越不解，狐劲宇担忧，慕容轩凤眸幽深，薄唇微微抿起。

        “慕容轩，从最初你就知道，你不能陪我一生一世，”狐小乔神色淡漠，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若你真的在乎我，就该放手。”

        “这是你的真心话？”慕容轩凤眸漆黑如晦暗不明的夜空。

        狐小乔转头，清眸透过卧室明亮的玻璃窗看向遥远晴空，“是，我累了，无法再承受那种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你的痛苦折磨，既然如此，不如放手。”

        既然他死死不肯放手，她就逼他，逼他以爱她的名义放手，她笃定，他会放手，因为，他舍不得她伤心难过。

        “这就是你的苦衷？不得不承受爱我却又终要失去我的折磨？”慕容轩薄唇忽然勾出一抹浅浅的笑。

        “是，我日日承受这种煎熬，怕失去你，怕一睁眼睛，我爱的人离我而去，”狐小乔仰望晴空，目光却在云外，声音凄婉，“慕容轩，我宁愿接受生离，也不要忍受死别。”

        其实，她与他，注定只有生离，倘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她一定会随他而去。只是这话，她却永远不会告诉他，却一定会做到。

        “宇，越，你们都出去。”慕容轩声音动听，神色沉静。

        “四少？”狐劲宇满目担忧。狐劲越还是一脸迷惑，他怎么听不懂妞儿的意思呢？她心里想的完全不是这些。

        “放心，我跟乔乔单独说几句话。”慕容轩没有回头，目光如水，温柔凝视那张他心心念念的恬淡清颜。

        狐劲宇轻轻叹口气，看小乔一眼，拉着狐劲越离去，合上门扉，等在屋外。

        “丫头，让我再抱抱你。”慕容轩伸出手，温柔看着他心尖山的人儿。

        狐小乔自天外收回目光，慢慢落到那张线条柔和动人的容颜上，沉静如水的清眸泛起一丝波澜，唇瓣弯弯，想笑，泪水却先肆无忌惮地流下来，就在刹那间，猛地扑进他温柔坚实的怀里，无声悲泣。

        这一刻，她知道，这场战争她赢了！可心却碎了，她与他的，这一刻，都碎成千片。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可她的，永远无法修复，只愿他的，终有一日，能完好如初。

        以爱的名义，她不得不离开他；以爱的名义，他不得不放她离开！

        “丫头，这个理由很好。”慕容轩轻轻抚着她柔软如瀑的秀发，温柔低语，“我曾自私地想将你留在身边，陪我走最后一段旅程…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错的离谱，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会比我们曾遇到的那个女孩更难过…”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子？不错，失去爱人，是生命难以承受之重，可她其实一点也不在乎，这个世间若没有他，便不会有她。

        “丫头，我曾发誓要让你一辈子开开心心的…可是，你的眼泪却都是为我而流，从今以后，不会了…你要常笑，笑起来的乔乔最漂亮…”

        狐小乔泪落如雨，片刻湿透慕容轩的衣衫，小手紧紧抱着他，贪婪吸取属于他的气息，从此以后，他们就真的要两两相望，再不复如今的亲密无间。

        “乖，不哭了。”慕容轩温柔捧起那张泪水肆意的笑脸，低头，薄唇吻过那些晶莹的泪珠，这是属于他的泪珠，他要留住这种苦涩的味道，“乖，笑笑。”

        狐小乔水眸朦胧看着他，弯弯唇瓣，想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慕容轩，你可知道，若没有你，我再也不会笑得开颜。

        “还记得初次见你，你小小唇角微微弯起，那时我便想，这个小丫头笑起来，一定甜美可爱…”慕容轩俯身，薄唇轻轻印在她的唇角，温柔如水，“这里，常常噙着一朵笑花，每每这花儿盛开，我的心就如冰融…”

        “不要…再说…”狐小乔哭得哽咽，断断续续说完，猛地搂住慕容轩，柔软的凌唇印上他的薄唇，以这样一种无声的方式，阻止他的呢喃。

        他温柔而缠绵地吻她，她搂住他的脖颈，哽咽哭泣着回应他，他要记住她的甜美而苦涩的味道，她要留住他温柔而霸道的气息，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有情却无情，他们以这样一种凄婉而缠绵的方式－－诀别。

        自慕容轩的别墅离开后，狐小乔刚上车就在狐劲越怀中陷入深度昏迷。

        在那一场诀别的亲吻中，她将自己恢复过来的灵气全部输入他的体内，她要护住他因情绪波动而震荡的心脉。

        “大哥，妞儿和四少，到底怎么了？”狐劲越一边握着妹妹的手腕，将自己的灵力输给她，一边低声问神色黯然的狐劲宇。

        “若没有猜错，他们，以爱之名，分手了。”狐劲宇一边开车一边低叹。

        “什么叫以爱的名义分手？演电视还是写小说？”狐劲越只觉头晕，星眸眨眨，这次真得听不懂了。

        “四少三年前执行任务时，心脉处留下一颗致命的子弹取不出来，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狐劲宇是慕容轩的主治医师，深知其伤之重。

        “那他还出任务，不要命了！”狐劲越低呼一声，旋即又叹道，“若是这样，妞儿离开他也好。”

        “小乔离开四少，并非因他身负重伤。”狐劲宇摇摇头。爷爷曾说，狐家多情痴，小乔对四少情深无悔，她的离开，是迫不得已。

        “你是说，妞儿是因为自身还未历劫？”狐劲越猛然恍悟：对狐家人而言，妞儿历劫成人是早晚的事，可是，对妞儿而言，这却是她无法陪在慕容轩身边的致命弱点，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成为真正的人。

        狐劲宇点点头，轻轻叹息一声，“只是如此一来，不快活的怕是两个人了。”

        狐劲越低头看怀中那张神色苍白疲惫的清颜，亦叹口气，“妞儿就是太固执了，喜欢就在一起，想那么多干嘛。”他话音一落，却见沉睡中的小乔眼角滑落一滴清泪，顿觉心酸不已。

        “回去问问爷爷，看他有没有两全之法。”狐劲宇寄希望于老爷子。毕竟，他们都无法看着小乔毁了一生幸福。

        回到狐家老宅，幻儿和狐老太太一见小乔狼狈的模样，惊了一跳，匆忙将她安顿好，又细细问了狐劲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听慕容夫人再次打了小乔，幻儿当场炸毛，瞪着漆黑的大眼睛一脸愤怒，“那个坏女人，又伤害乔乔，我今晚要去惩罚她！”

        “慕容家二夫人？”狐老太太依见清秀的眉眼微微皱起，印象中，那个女人冷漠高傲，是江南望族出身的小姐，没想到，竟然那么心狠！

        “奶奶，下次您见着她，也给她两个耳光，丫的，竟然三番五次打我们家妞儿，气死我了！”一提起早上的事，狐劲越就一肚子气，若非敬她是长辈，他一定给她老大的打耳光！

        “越，这话也就在家里说，出去说，没得丢了身份，报复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动手是最愚笨的。”狐劲宇清和俊颜难得露出一抹狠厉。

        “我捉摸这几日你爷爷该找慕容老爷子品品最新的茶叶了，这些年，慕容老爷子没少盯着咱们狐家的女娃儿，我看他倒是极有意与狐家结亲。”狐老太太人老成精，决定旁敲侧击，绝不能让外孙女儿吃了暗亏。

        狐劲宇一脸恍悟，“难怪前儿慕容家爷爷还问起星儿，似乎很在意星儿的婚事，莫非是存了与狐家结亲的心思？”

        只是不知道，他想要哪个孙子与狐家联姻，四少的亲事，慕容老爷子一定会慎重考虑，只是狐家并非最佳人选，毕竟，狐家人只经商，不参政。不过，慕容老爷子为何竟存了与狐家结亲的念头？这倒有些稀奇。

        “管他想与谁结亲，总之咱们家妞儿不能白吃亏。”狐劲越才懒得在意谁与谁结亲，他更关心妞儿的事情。

        “就是，我们家乔乔长这般大，只挨过两次打，竟然还是同一个女人干的，我要替乔乔出气！”幻儿此时绝对与狐劲越站在统一战线上。

        狐老太太伸手将幻儿抱进怀里，轻轻摸摸它的软毛，“丫头的亏不能白吃，可她毕竟是慕容家老四的母亲，这事，得看乔乔的意思，你们不能胡来。”那丫头因为惦念着慕容家老四，一定会不了了之，所以，她这个外婆要借慕容家人的手，给丫头出出气，不能让她轻看了丫头。

        幻儿小脸顿时皱成一团，“乔乔肯定会以德报怨！上次那个坏女人欺负她，她竟然还惦记她的安危！我都没见乔乔对谁那么好过！”

        “妞儿是爱屋及乌。”狐劲越这回倒是明白了妹妹心中所想。因为喜欢慕容轩，所以一次次容忍他的母亲欺负她。

        “不管怎么样，这几天，好好留意丫头，她的心思太重，只怕未必会那么快走出来。”狐老太太满脸担忧，叮嘱两个孙子。

        “大哥，这几天我多陪陪妞儿，顺便查查昨晚的事儿。”狐劲越主动请缨，他与妞儿心有灵犀，妞儿的心事他大多都能感应到。

        “好，过几天多带小乔出去走走，散散心。”狐劲宇点头。

        狐老太太见两个孙子安排妥当，起身道，“走吧，去正屋好好跟我说说昨晚的事情，让丫头好好休息，留幻儿在这里就好。”

        门扉合上，一室寂静，幻儿悄然窝在小乔身边，看着她苍白的清颜，心底轻轻叹息，哎，乔乔，好好睡一觉，但愿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狐小乔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然是第二天清晨，朦胧中只觉得浑身酸软，这一觉虽然睡得很久，可因心思沉重，灵力却并未恢复多少。

        “乔乔，饿不饿？外婆做了你最爱吃的红枣小米粥。”睁开迷茫的双眼，狐小乔就看到外婆慈祥温柔的容颜，顿时心头一酸，无限委屈，只低低唤了一声“外婆”，泪水就忍不住落下来。

        “乖，不哭啊，一切都会过去的，不哭…”狐老太太温柔轻拭掉她脸颊上的泪珠，轻轻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道，“丫头，外婆知道你难过，说来，人这一辈子啊，往往不如意之事十之**，可这一生，若没这些不如意之事，又怎么会明白幸福的来之不易呢…”

        狐老太太一边柔声安慰一边轻轻顺着她的后背，任她默默流泪，有些事情，哭出来，往往比憋着心里好的更快。

        “哟，这还是咱们家妞儿么？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整个儿一只小花猫，来，让哥哥看看小花猫能不能变成美羊羊。”狐劲越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乍一见小乔哭得稀里哗啦，心中亦跟着难过，面上却笑着逗她开心。

        “扑哧…”一听他故作夸张的声音，哽咽的狐小乔忍不住破涕一笑，当她是四不像么？一会花猫一会羊羊的。

        “哎呦，终于笑啦。”狐劲越一脸如释重负的夸张表情，“妞儿，你再不笑，咱们京城那长城都得被你哭倒。”

        “浑说。”狐老太太瞪一眼满嘴胡言乱语的孙子，“你当那长城是纸糊的啊，你该说，咱们家乔乔一笑倾国倾城才对。”

        “奶奶，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这话如今可都是正话反用，您老人家落伍了。”狐劲越索性跟老太太对上了。

        狐小乔收了泪，唇瓣弯起，她知道，奶奶和五哥在逗自己开心，她的身边，还有亲人，她不能让他们担心。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又哭又笑，羞！”狐劲越伸出手指刮一下她的小鼻子。这个熟悉的动作差点让小乔再次落泪，还好忍住了。

        “五哥，不许笑我！”狐小乔瞪着红红的眼睛，威胁狐劲越，“再笑，让幻儿给你做个最新潮的发型！”

        “乔乔，人家在这里。”幻儿一溜烟自外面回来，小爪子还捧着一支新采来的白荷送到小乔眼前，大眼睛满是笑意，“送你的，闻闻，好香。”

        “鬼精灵。”狐小乔伸手接过洁白如雪的莲花，轻轻吸一口清雅的莲香，赞道，“果然，磬人心脾，小家伙，谢谢啦。”

        “呃，乔乔，干嘛道谢，说得人家跟外人似的。”幻儿眨巴大眼睛，不满道。它与她是最亲近的好不好，哪里需要客套。

        狐小乔唇瓣一弯，抬手捏捏它的小脸，“是啦，是我说错了。”他们都是自家人，的确不必如此客套生疏。

        见她绽开笑颜，似乎还不错，狐老太太和狐劲越心底都松了一口气，还好，乔乔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脆弱，不管如何，只要她肯哭肯笑就好。

        “妞儿，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尽快恢复体力，过几天，京郊有莲花节，到时候哥带你去逛逛。”狐劲越笑着说道。

        “莲花节？”狐小乔还是头一回听说京城有这个节日。

        “是啊，世界各地不同品种的莲花齐聚一堂，场面倒是极壮观，只是人多了些，去年我跟你外公去了一回，还好有贵宾专区，不然外婆就只能闻着清香看那攒动的人头了。”狐老太太搂着小乔说笑。

        “好啊，只是那天，五哥会不会佳人有约？”狐小乔清眸微弯，梨涡轻现，俏皮可爱。

        “只要妞儿你在哥哥身边，再好的佳人都是浮云。”狐劲越与她笑闹，至少在现在，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走进他心里，如今，妹妹最大。

        “好，那就一言为定，不许食言。”狐小乔嫣然一笑，忽然记得，她曾经也与慕容轩有过不许食言的承诺，只是如今，人还在，承诺却已成过往。

        慕容轩，你，还好吧？是不是，又恢复了从前的冷漠？对不起！

        狐小乔长长的睫毛微垂，掩住心底涌上的酸涩，她不能哭，她要笑着，笑着面对他，面对，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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