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一名身着合体米色风衣的贵妇人,气质雍容华贵,在见到小乔时,缓缓摘下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声淡无波地问道,“你就是狐小乔?”
果真是行为不检的女人,一身酒气不说,颊边竟然还有一个模糊的红唇印,怎么看都令人生厌!一个勾搭别人未婚夫的女人,在人家订婚宴上丢人现眼的女人,想想也好不到哪儿去!真也难为月儿竟然还替她说好话。
墨镜后的那双凤眼冷漠高贵,狐小乔恍惚间看到了另一双俊眸的影子,怔了片刻,及至听到那淡漠中略带不屑的问话时,微垂清眸,打开门,站在门边,淡然有礼道,“您好,我是狐小乔,请进。”
慕容夫人优雅从容走进小乔的单身公寓,淡淡四顾一眼,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抬眸看一眼案几上那小小镜框中相拥而立的一对璧人,秀眉微蹙。
“您请喝茶。”狐小乔先去洗手间擦了脸,又泡了一杯红茶送到她面前。
“你知道我是谁?”慕容夫人依旧保持高贵的姿势静坐,并不喝茶,凤眼淡漠,看向面前那张清雅秀气的容颜。莫非,就是这张纯净清美的狐媚脸蛋骗走了老四的心?!
狐小乔嘴角挂上习惯性的淡笑,“夫人不是也知道我是谁吗?”
她从未料到,有一天会见到慕容轩的母亲,可是貌似慕容夫人对自己很有成见,甚至是发自内心的鄙夷和不屑,她们素未谋面,她这般态度又是为何?
“很好,我喜欢与聪明人说话。”慕容夫人端庄秀丽的容颜上依旧冷冰冰的,“老四的身份,想必你也很清楚,既然如此,你该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吧?”
狐小乔唇角微微翘起,浅浅一笑,“还请夫人指教。”
慕容夫人看着面前那张笑得淡雅自若的清颜,冷漠高傲的凤眼中涌出一丝暗潮,这个女人果真不简单,难怪天真无邪的月儿都被她骗得团团转。
“狐小姐是故作糊涂还是另有所图?有什么要求,说吧。”
“请恕我愚钝,不知夫人要我说什么。”狐小乔不急不缓,微垂清眸,拿起杯子优雅抿一口水。
慕容轩的身份她知道,可那不是她看重的,更不会影响她半分心绪。慕容夫人的意思她听得懂,却并不表示她要解释什么。
“好,我来告诉你。”慕容夫人目光落在不远处桌案上那一张合影处,清冷嗓音中泻出一丝丝心凉,“你与老四倒是亲密,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没有与他的合影。”
狐小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眸底不自觉溢出一丝温柔浅笑,那是慕容轩离去前一天,他们一起去Q市市郊公园散心时,单飞硬要两人拍下的。
照片上的慕容轩,温柔目光凝视巧笑嫣然的狐小乔,那张一贯淡无表情的俊颜勾着一抹温暖笑容,越发显得俊美迷人。
“呵,这些年,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曾见过他的笑,你倒是极有手段。”慕容夫人脸上挂起一丝冷笑。老四的笑,凭什么给这个根本配不上他的女人!
“夫人没见过他笑,可曾关心过他为何不笑?”那极不尊重的话语让狐小乔心底很不舒服,清眸微垂,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僵硬。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不会笑的,慕容轩那股骨子中透出的冰寒,或多或少都离不开家庭的影响。
单飞曾向狐小乔提及过一些慕容家的往事,说是慕容轩的父亲在结婚之前因意外有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私生子,后来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孩子,也就是慕容轩的二哥慕容辕,慕容夫人心性大变,原先的温柔醇厚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尖刻冷漠。
慕容轩自小见多了父亲的无奈,母亲的冷漠,二哥的阴沉,原本活泼的性子也渐渐内敛,及至后来跟在慕容老爷子身边接受军人训练,性子越发沉默,甚至近似冷酷无情。
慕容夫人神色一窒,凤眼立刻暗下来,“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她的儿子她自然关心,就是为了他能幸福,她才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不惜代价要将这个没有教养的女人从他身边清走。
“我的确不想问,只是心疼他罢了。”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样,她只希望慕容轩能有一个温暖的家,让他的心不再那么冰冷。
“心疼?你若真心疼他,就离开他。”慕容夫人冷声道。
“就因为他是慕容家的人?”狐小乔唇角勾起一丝淡笑,“很可惜,我不在乎,他也不在乎。”
“呵,你又如何知道他不在乎?”慕容夫人迎上狐小乔自信的目光,眼中透出一抹嘲讽,“他若不在乎,怎会在你去京里时连丝毫消息都不向我们提及?而且他最敬爱是老爷子,可如今老爷子知道的女孩里,压根就没有你。”
“慕容轩不是小孩子,我想,他没必要事事都向慕容老将军请教吧?就是夫人,不也是自外人那里知道我的么?”狐小乔语气淡然,一双清眸中透出一抹淡定,“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夫人,不过我与慕容轩的事情,由不得他人置喙,即便是父母,也无关!”
“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难怪月儿会被你哄得团团转。”慕容夫人脸色阴沉的如墨进水,说话的语气也更不友善,“狐小乔,老四其他事情,我们这些长辈是从来不干涉,唯独他的婚姻必须要我们同意。”
自古就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身在豪门望族,为了长久未来,家族联姻必不可少,她必须为儿子的未来铺平一切道路。
“哦,既然如此,夫人该找他谈,貌似这件事情与我无关。”狐小乔声淡如水,语气中隐有一丝清冷。
“怎么与你无关,老四现在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若不是你,月儿又怎么会在回京后,茶饭不思,失魂落魄!你必须马上离开老四!”慕容夫人声色俱厉。无耻之极的女人,连月儿半分都不及,老四怎么就看上她了!
云追月?!是她?
狐小乔唇角微微上弯,带着一丝讥讽,“她茶饭不思该去看医生,夫人来我这里兴师问罪又为那般。”
“狐小乔,你别跟我装糊涂!月儿与老四青梅竹马,感情甚深,老四与你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劝你及早清醒,别妄想进我慕容家的大门!”慕容夫人看着面前那张淡然清颜,怒气滔天。
“夫人来找我,是笃定我若不离开他,他势必不会任你安排了?”狐小乔垂下清眸,把玩手边茶杯的小盖,“多谢夫人提点,我对进慕容家的大门丝毫没有兴趣。何况,他是什么心意,夫人此行不是充分证明了么?”若真是逢场作戏,云追月何必连你都请出来了?
“你别得意忘形!没有我们的认可,就算老四与你在一起,你也永远都不是慕容家的人!”慕容夫人恨得咬牙切齿!
难怪月儿只能黯然伤神,这个女人简直跟那个可恶的山野村妇一样,根本不知礼仪廉耻!以月儿的天真娇柔,又如何能应对这种人!
“夫人多虑,我也提醒夫人一句,别被人当枪使,有时夫人看到的,或许并不都是真实的。”狐小乔抬眸,看着那张阴沉的容颜浅浅一笑。
当枪使?她说的是月儿?怎么可能!
慕容夫人冷笑一下,“月儿比你单纯多了,她若有你半分诡计手段,早就进了慕容家的大门。”
“呵,莫非慕容家的媳妇都有几分手段了?这也不难理解,生在豪门的深宅大院,如云追月般‘很傻很天真’的确是个异类啊。”狐小乔再次提醒。
看这般情形,慕容夫人是极中意云追月而对自己深恶痛绝,自己这番提醒,八成要被她彻底无视,甚至又增添几分反感吧?可是,她毕竟是慕容轩的母亲,为了他,自己也不得不说。
“搬弄是非,诡计多端!”果然,慕容夫人说出的话印证了狐小乔的猜测。
狐小乔扯扯唇角,云追月的戏演得很成功,完全博得了慕容夫人的欢心。
“你笑什么?!”慕容夫人实在无法忍受她那丝淡然自若,仿佛对一切都了若指掌的笑。
“自然是笑世间可笑之事。”狐小乔无所谓地耸耸肩,伸手去拿沙发一侧的抱枕时,腕间闪过一抹神秘的紫色光芒。
“住手!”慕容夫人一直看着她,此刻乍一见那紫芒,顿时失声惊呼,“你带的什么?!”
嗯?狐小乔皱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因她伸胳膊而露出腕间的紫玉手镯,云淡风轻道,“一只镯子。”
她不爱金玉,独爱玉石翡翠,慕容轩把这只镯子套上自己手腕那一刻,她就再未摘下,一则因为喜欢,更重要的是,在她心里,隐隐已经将这只镯子视为他的定情信物。
紫玉手镯象征着爱情的执著。据说,当一个男人暗中对它许一个愿,然后将它戴到心爱女人的手腕上时,两人从此就会心心相印。
她虽不知慕容轩有没有许过心愿,可她相信他的情意在其中。
“老四竟然将它送给了你!你也配!”慕容夫人忽然探手上前,一把握住狐小乔的手腕,恨恨道,“给我摘下来!”
这只紫玉手镯,又叫“三生情定”,是慕容老爷子当年征战中偶然得到的绝世珍宝,一直戴在慕容老夫人手上,是慕容家族当家夫人的象征,后来老妇人离世,镯子复归老爷子手中。
慕容轩不是长孙,可老爷子钟爱他,将镯子给了最爱的小孙子,这已经暗示他将来主政慕容家族,这只镯子,注定要归慕容家未来当家夫人所有。
慕容夫人都无缘摸一摸这只镯子,却不想竟然在小乔这里见到,那份嫉恨之心陡然升起,端庄的神色也变得有些狰狞。
狐小乔冷不防被她的近乎野蛮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却被她死命抓住,手腕生疼,好看的秀眉不由蹙起,“夫人,请放手!”
“这是慕容家的东西,岂能落到你这个卑贱女人手里!”慕容夫人狠狠抓住狐小乔的左手,由不得她挣扎,伸手去她的腕间撸镯子。
镯子带在小乔手腕上,不大不小,慕容夫人那种鲁莽取法,略长的指甲不住划过小乔莹白的手腕,一条条血痕顿时清晰可见。狐小乔疼得皱眉,握紧拳头,低吼挣扎,“你放手!”却又不敢动用灵力摆脱她,生怕伤着她。
“还给我!”慕容夫人死死握住小乔的手,狠命抢镯子,凤眸中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暗流:她都没得到的东西,凭什么给这个贱女人!
狐小乔看着面前这个方才还端庄高雅此时却狰狞可怖的豪门贵妇,被她的疯狂举动惊了心,小手却紧握成拳死不放手,守护属于她的东西。
“贱人!”慕容夫人撸不下了,忽然扬手,一巴掌甩在狐小乔秀美的小脸上。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不止将狐小乔打愣了,也让藏在一侧曼陀罗花中的幻儿彻底震怒了。
自方才这个来者不善的女人进屋,它就立刻进入警备状态,这个女人抢乔乔东西那一刻,若非乔乔心语不许它插手,它早就动用灵力了,此刻,她竟然敢动手打乔乔,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狐小乔愣怔的刹那,一道青光忽然闪出,如无影无形的利剑般刺向慕容夫人死命抓着小乔的手上,只听慕容夫人一声惊呼,蓦地松手。
在她惊呼的刹那,狐小乔一下回神,只见慕容夫人的右手完好无损,可小乔知道,她的骨头定是被某只暴怒小家伙的灵力挫伤了。
“你使什么妖术?!”慕容夫人疼得冷汗连连,这一疼,也自疯狂中清醒了几分:方才那一刹那,她似乎看到一道青光扫过来,可又怀疑自己眼花。
狐小乔白嫩的小脸上是五个清晰指印,手腕是被抓出的青紫血痕,甚是狼狈,可是,那双清眸却异常透亮,神情中更有一种凌然不可侵犯地孤傲,冷冷下了逐客令,“慕容夫人,请你离开。”
“狐狸精!没教养的贱人!”慕容夫人因疼痛,端庄的容颜有些扭曲,凤眼狠狠瞪着狐小乔,冷声骂道。
没教养?!狐小乔神色陡冷,声寒如冰,“慕容夫人,你可以骂我,却绝没有资格侮辱我的父母!”
“呵,我骂都骂了,你又能如何!”慕容夫人一脸阴沉狠厉,冷笑一声。
“出去!”狐小乔冷声喝道!这一刻,管她是谁,就算是慕容轩在,她也忍不了了!
慕容夫人端庄容颜瞬间扭曲,这个贱女人竟然敢对自己大呼小叫,“我若不走,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狐小乔忽然笑了,没想到,这样的豪门贵妇也有无理取闹之时,这是她的家,她想把她怎么样都保证能做到无人知晓。
在狐小乔唇瓣勾起那丝诡异笑容的同时,单身小公寓中忽然莫名起了一道冷寒的阴风,慕容夫人陡感遍体生寒,心里下意识升起一股畏惧,那种感觉就如同深更半夜进入幽暗无边的坟地中,阴森可怖。
“夫人真想留下?”狐小乔阴冷如来自地狱中的声音让慕容夫人忍不住打个寒颤,一张脸忽然有些青白。
不对劲,这个女人邪性!慕容夫人凤眼暗沉,猛地起身,忍住手上的钻心疼痛匆忙走向门口,临离去前丢下一句色厉内荏的话,“狐小乔,你永远别妄想进慕容家的大门!”
门扉合上,幻儿一阵烟自花中出来,大眼睛满是心疼看着小乔肿的高高的脸颊,“乔乔,痛不痛?”乔乔何时受过这般委屈,若那个女人不是慕容轩的母亲,它一定会狠狠虐死她!
“等我一会。”狐小乔摇摇头,起身走出家门。
楼道里已人影全无,昏黄的灯光下,狐小乔低低换一句,“原星。”
“狐小姐,您,没事吧?”原星无声出现,看到狐小乔的一刹那,鹰眼闪过一抹无奈。
老大离去之时,吩咐他们四个字“毫发无伤”,可如今这般,他们却莫可奈何。方才慕容夫人出现之时,他心底就捏了一把汗,虽然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可看狐小乔的模样也知道,肯定是不欢而散。
狐小乔摇头,声音低沉,“派人暗中保护夫人,直至她安然无恙回到京城。”不管她对自己做了什么,终究她是慕容轩的母亲。
“夫人有带人过来,狐小姐放心。”原星怔了片刻,再没想到,狐小姐竟然以德报怨。
“原星,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若是换了旁人,我必定一分不让讨回公道,只因她是慕容轩的母亲,我无法不考虑慕容轩的感受。”狐小乔声音淡漠。
原星再次因狐小乔的话怔住了,这狐小姐够坦率,他喜欢,不,他哪敢喜欢啊,老大还不得劈死他,那该叫什么呢?
“你们不必整日守着我,去忙吧。”狐小乔有些奇怪地看一眼瞪着她发呆的原星,他的眼神怪怪的。
“是。”狐小乔说话的刹那,原星猛地回神,慌忙低头,鹰眼中一片赧然,不等狐小乔话音落下,他已经落慌而逃,汗,每次都在狐小姐面前丢脸,他干脆撞死算了。
他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楼梯处,狐小乔有些好笑,轻轻摇摇头,转身进房间。
“乔乔,赶紧用灵力恢复啊。”刚一坐到沙发上,幻儿就瞪着眼睛催促,下手那么重,那个该死的女人,它恨不得灭了她!
“幻儿,让我静静,好么?”狐小乔缓缓合上清眸,靠着沙发上,心底有一种无力的悲凉。
慕容夫人这一巴掌,虽然过分无礼,却让狐小乔心中陡然滋生出莫名的绝望。
这一个晚上,无论是关心她的梦梦还是厌恶憎恨她的慕容夫人,都提及了“现实”二字。她们说的现实,是她与慕容轩身份地位的差距,可狐小乔心中想逃避却避无可避的“现实”,却是无论早晚,他与她注定的结局就是分离!
不管她如何挣扎努力,无论她怎么留恋不舍,他们的日子都是屈指可数,没有天长地久。因为,她还不是真正的人,她是异类中的异类!倘若她违背天地伦常不顾一切与他在一起,最终只能害了他!
慕容轩,这就是你我相遇的宿命,一开始就注定要分别,我虽能倾尽生命耗尽心力救你护你,却改变不了我自己的命运!
幻儿默默陪在狐小乔身边,见她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一颗颗泪珠宛若珍珠般滚落,片刻间就湿了半边红肿俏颜。
幻儿感同身受,心疼不已,大眼睛忽闪着湿意,抬起小爪子轻轻释放出灵力,医治狐小乔脸上和腕间的淤肿。那些可恶的伤痕慢慢消失,狐小乔脸色恢复如昔,可是,幻儿却无法阻止那一串串珍珠滑落。
自认识慕容轩之后,乔乔的泪水多了很多,如这般绝望哭泣的乔乔它是第二次见到了,可恨它却无能无力,那些复杂的感情纠葛不是它能理解的,它不知如何安慰她,也不知该怎么帮助她。
不知过了多久,乔乔无声悲泣慢慢散去,渐渐变成略带浓重鼻音的呼吸声,幻儿小心翼翼碰碰她的手,她没有反应,却是昏睡过去。
唉,幻儿轻轻叹口气,慢慢依偎到她身边,合上大眼睛,不管未来如何,它会一直陪在乔乔身边,绝不会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周末两天,狐小乔窝在家里,沉默寡言,将所有的东西彻底清理一遍。幻儿在一边看着,不明所以,其实连狐小乔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做这些,只是漫无目的地收拾,不愿想任何事情。
周一上班时,狐小乔明显心不在焉,窝在电脑前浏览新闻,眼神空洞,连王筝叫她都毫无所觉。
“狐、小、乔!”电脑前蓦然出现一张超大倍的圆脸,狐小乔飘散的目光总算收回,愣了一愣,唇角动动,“王姐。”
“你没事吧?想什么呢?”王筝抬手摸摸小乔光洁的额头,温度正常,那么,是心里有事了。
狐小乔机械地摇摇头,目光又转回电脑上,神思一片空洞。
“李总编找你,快去。”王筝见她又要走神,急忙说道。
狐小乔慢慢起身,游魂一般向李总编的办公室走去。
“呀,狐小乔,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话?”李总编带着厚厚的眼睛正在看报纸,脖子酸了,抬头想活动活动却吓了一跳,狐小乔不知何时正静静站在桌子边。
“总编,您找我?”狐小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看着那张儒雅的脸。
“嗯,小乔,坐下说。”李总编和蔼一笑,并未察觉面前人的异常,“小乔,你来社里工作也一年了,这一年表现很不错,作为一名新人,能如此快投入到工作中,大有前途。”
李总编见小乔面带淡淡微笑倾听,心里很舒服,顿了一顿,接着道,“最近你关于Q市盗油案的几篇报道很不错,总社主编看了很是喜欢,所以,你现在有个好机会,能够去京里总社工作,小乔啊,这不仅是你个人的荣誉,也是咱们分社的荣誉啊,你要知道,总社还从未在各地分社调过人,即便有,也是挂职…”
李总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却猛地住嘴,因为他忽然发现,面前那个令他倍感骄傲的员工虽然一副淡淡笑脸,那双眼睛却透过他神游天外了…
“狐小乔,你听没听我的话?!”蓦然一声大吼彻底将狐小乔的神思唤回来。
狐小乔凝神,就见总编一脸郁卒看着她,“小乔,你听到我刚才的话了么?”
狐小乔满脸茫然,垂眸低语,“对不起,总编。”她方才完全将他的话当成了背景音乐。
“罢了,反正过几天你就归社里管了,我也不用为你费心了。”李总编叹口气,说真的,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个极有灵性的小丫头,不过,在总社,她的前途会更好。
“总编,您说什么?总社?!”狐小乔猛地抬眸,一脸惊异。
“是啊,总社下调令了,调你进京任职,好好干。”李总编很满意狐小乔脸上那惊异的表情,嗯,这才像话,哪有听到这么好消息不激动的。
调令?进京!狐小乔唇瓣微张,清眸瞪圆,这是什么情况?!
“小乔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把握,这几天就回去准备准备,下周,恩,6月初就去报道吧,这是调令,保管好。”李总编拿起桌上一个档案袋,和蔼的不能在和蔼地笑语。
“哦。”狐小乔呆呆接过档案袋,又一脸傻傻呆呆地回到办公室,满脑子就俩词:调令、进京!
耳边是王筝真心的祝福声,接着,又有几个同事的恭喜声,狐小乔保持着僵硬的笑脸,神游太虚。
她进京,是好是坏?
慕容轩要回京,她要守护他,必须跟在他身边又不能让他知道,可是,一旦他知道自己在京城,怎么可能放她走?
该怎么办呢?隐姓埋名是不可能了,一走了之不错,可兜兜转转还要去京里,他的身体,她不放心。
晚上抱着东西离开报社时,还未来不及去体味别离熟悉环境的伤感,狐小乔就被站在报社门口熟悉身影惊呆了。
------题外话------
某夕食言,承诺万更,少了三千,亲原谅夕,
时间一旦充裕,立刻补上。
最近工作让夕有些应接不暇,浑身疲惫,还好亲们体谅。
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