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书名: 刺鸟无爱 作者: 谷里 分类: 都市

        林屿回国后,Eric终日心里惴惴不安,因为虽然这么多年林屿并未露出任何对那个烂男人的思念,但从屡屡拒绝他的求婚看来,那个烂男人一定还埋在林屿的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没有淡忘也更不会消失。拒绝求婚也从侧面可以猜出也许林屿根本没有长期定居在美国的打算,眼前的一切都是暂时的。而这些有根有据的猜想让深爱着林屿的Eric十分惶恐。

        在14岁他的家庭被父母摧毁后整个人就彻底失去了家的幸福感,跟母亲颠沛流离来到美国,母亲为了生活嫁给一位丧偶的美国商人,家里还有一儿一女,再嫁一年后母亲又高龄产下一位同母异父的妹妹,从此稳定的扎根在了那个纯美式的家庭里,而Eric虽然暂时寄人篱下在那里但稚嫩的心却从此颠沛流离起来,直到他遇到了林屿,他知道自己的真爱到来了,知道这个女人也许可以给他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对于一个有着如此遭遇的大男孩来说,有什么比幸福感更加温暖的感受呢?因此很快就付出了真心,肆无忌惮的去释放自己的爱。

        Eric回忆着这一切,心里不由的有些难以忍受的痛楚,更加期望林屿早去早归。

        中国这边的拍摄档期开始的,摄制组一个城市接一个城市拍摄着,眼看1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在Tina的缜密安排和协拍组的细心配合下各项工作都完成的很顺利,眼看要接近尾声了,主创人员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最后一个城市‘杭州’的拍摄,计划拍摄完后全班人马回北京,然后林屿和Tina带着拍摄素材回美国。

        因此杭州的这3天的拍摄日对于周孝忻来说就变得尤为珍贵,之前20几天的相处中他也小鬼子硕已经培养出了很好的感情,虽然他并没有妄想留住林屿,但至少近些天来一切的无微不至都在力求未曾经屡屡犯下的错来进行弥补当做道歉。

        一天两个人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餐厅的电视上播放起了娱乐八卦,是罗夕晴为新片做宣传的内容,林屿打探性的问道:“你们,还在一起吗?有没有结婚?”。

        “哦,我们几年前就已经变成普通朋友了”周孝忻赶紧解释说。

        “普通朋友?为什么分手?”

        “你走后的第2年…………”周孝忻终于有机会向林屿讲述着这6年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林屿走后的第2年,有部电影去夕晴的学校去挑选女二号跟当时影视圈的众多大腕配戏,很多女学生都明争暗斗设法争取这次难得的机会,在这种机遇面前夕晴当然不甘示弱,在大家集体表演的过程中她绞尽脑汁去抢尽风头终于让导演注意到了她,但导演私下却向她提出了肮脏的要求,夕晴本身是不肯同意的,但她理智想,既然已经决定要走这条路了,那日后一些不见光的事迟早都会出现,成名要赶早,如果现在她可以把握住这个机会,日后也许就会尽早摆脱受人摆布看人脸色的状态,因此她答应了。自从夕晴接到戏的那天起,周孝忻觉得夕晴身边从此会出现一些更优秀更多金的男人,为了留住夕晴的心,周孝忻开始疯狂的用物质来收买夕晴的爱,但他却愚蠢的忘记了夕晴是个演员,她最需要的除了物质更重要的是上镜的机会,而这些机会周孝忻可以给她,却少的可怜。只是偶尔拍一拍小广告怎么可以成就出一位影视巨星呢?在夕晴进组不久,这位导演就高调的宣扬了她与夕晴的恋爱关系,这时周孝忻才诧异的发现原来一直在他身边的夕晴早已被别的男人占有,而已已经有了很长时间的苟且关系,他怕到来的事情其实早在他完全无意识的阶段早已发生了,因此愤怒的提出了分手。

        但没过多久那位导演就厌烦了夕晴而将夕晴一脚踢开并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负面影响,失去靠山了的夕晴生活开始变得落魄,在落魄至极的时候突然又有一次演戏的机会非常珍贵,依然有很多女学生甚至小有名气的女演员都挤破头皮去争取,夕晴为了引起导演和制片方的注意并能顺利得到角色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带着投资入组,因此在需要钱的时候她想到了周孝忻,去跟周孝忻求情装可怜让周孝忻帮她,毕竟同居这么多年,周孝忻对夕晴是有感情的,因此感性的周孝忻冲动的动用了当时加德公司很大的资金流去帮夕晴拿这个角色,果然夕晴顺利的得到了这个角色,但不幸的是加德公司的财务周转出了很大的问题,造成了巨大损失,同时,周孝忻的弟弟周孝言的在做本行生意之余沾上了炒股,股票失意跟周孝忻借了很多钱去填补自己的公司财政,周孝忻虽然很多时候跟孝言意见相左,但亲人出事他还是会第一时间冲上去援助的,一段时期的祸不单行催使他功力全失,拼命坚持了一段时间仍然无法弥补资金的空缺,被迫倒闭了。可悲的是,因夕晴破产的周孝忻付出这么多也并没有重新得到夕晴,而夕晴进组后很快又跟当时的导演发生了关系,从此不清不楚的在一起直到现在,虽然那位导演身边有着数不清的情人但他可以不断帮夕晴安排着不错的角色,夕晴几年来就心甘情愿的做着若干分之一。破产和夕晴的薄情寡义给周孝忻的打击很大,短暂的沉沦后再次振作起来,誓言要东山再起,因此在短时间内重新注册了现在的公司,厚积薄发的他把公司从刚成立时的4个人利用4年的时间做到了现在的200人,再次成为了业界的知名公司。

        听完这些,林屿不免为孝忻感到难过,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早已迎来了比曾经更加美丽的艳阳天,因此也为他感到高兴。

        远在美国的Eric苦等了1个月实在耐不住煎熬,就决定来一趟中国看望林屿母子,并在最后的3天杭州拍摄中惊现在了片场。

        摄制组正在杭州古香古色的老巷子里拍摄江南的巷子文化和建筑时,突然巷子的那边有一个人走进了监视器的画面,大家边喊‘穿帮’边责问着对方是谁,对方越走越近,这时林屿和子硕不约而同的惊讶起来,原本侧坐在周孝忻大腿上的子硕突然尖叫着跳开,边向那人奔去边喊着“阿豪Dady!阿豪Dady!”阿豪迎上来倾身把子硕抱起用流利的英文说着:“Do you miss me”

        “yes!so miss you,I Have been dreaming of you, Every day !”子硕边跟陆豪亲热着边回答。

        Eric抱着子硕从摄影机的前面走开来到林屿面前蹲下把子硕平稳的放在地上然后直起身子看神情的看着林屿,林屿感动并激动的主动拥抱了过去,两个人紧紧的抱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彼此放开后林屿问Eric。

        “你带着我的子硕回国这么久还不回去,我担心你把它扣留在这里永远不回去了” Eric打趣的说。

        趁这两个相拥和对话的时间子硕跑到周孝忻的面前说:“周叔叔你看,那就是我的阿豪Dady”然后边说边拉着周孝忻向Eric走了过来,帮忙介绍着对方。

        “阿豪Dady这是我新认识的周叔叔,是妈妈的老朋友,周叔叔这是我的阿豪Dady”

        “嗨,你好,我叫陆豪” Eric在小子硕介绍完后主动向周孝忻彬彬有礼的打着招呼。

        “你好,我叫周孝忻,是本次项目的中国协拍方,很高兴认识你”周孝忻也微笑着做着自我介绍,然后两人客套的握了握手。当‘周孝忻’三个字出现在Eric耳边时,Eric头嗡的一下空白了,因为他记得在林屿刚到美国他们第一次约会去看夜景时,林屿讲述遭遇的过程中曾提过这个名字,因此他多年来一直都这个名字记忆犹新,瞬间他判定了眼前这个相貌端正却心黑如炭的烂男人就是害得林屿伤心绝望又背井离乡的人,想到这里他甚至有冲上去痛扁对方一顿的冲动,但是还是压抑住了,仍然保持绅士的客套着,接着他转头看了林屿一眼,林屿也在用略带抱歉的眼神看着Eric,两个人看似是简单的四目相对,却饱含了丰富的情绪和心理,Eric的眼神在质问着林屿究竟,林屿只是抱歉的回应,却不知怎么解释。林屿把Eric叫到稍远的位置,两人开始展开了对话。

        “那个人,就是他吗?周孝忻?” Eric迫不及待的问。

        “嗯”林屿低着头不敢去看Eric的眼睛。

        “所以你早就知道中国的协拍方是他对吗?或者你当时根本就是有意要找他合作,这次回来你是带子硕来认祖归宗的吗?!” Eric认为是林屿有意在隐瞒实情,因此有些生气的说。

        “Eric你听我说,我没有刻意隐瞒过任何事情,能够撞到他我比你还要意外,协拍方公司的资料我反复检查过都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我疏忽了去查对方老板的资料,包括下了飞机赶往酒店的路上我都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是到达酒店后迎接我的人却是他。6年里他曾经的公司早就不见了,这是全新成立的公司,从公司资料上看,这两家公司根本没有任何一点相似背景,所以阴差阳错的撞上了,请相信我!”

        “呵~,你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向我澄清?其实也没必要的,毕竟他再烂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而我,什么都不是” Eric冷笑了一下带着强烈的醋味回答道。

        周孝忻看到远处的林屿和陆豪在私密的交谈,心里有种很难言表的复杂情绪,是羡慕还是嫉妒?就连自己都搞不清楚。

        最后3天的拍摄终于结束了,所有人都一起回到了北京,快要回美国了,无论是良缘还是孽缘都又一次要被斩断了,这次一走又不知何年何月才想回来,因此她想去这座城市里看看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们,首先想到的是白乐啼,因此她直奔去了原来和乐啼一起居住的房子。没错,多年来乐啼一直没有搬家,并把这里买了下来,因为她说这里有她很多记忆,她不想让别人占有这个到处充满她气息的地方。

        这个曾一路陪伴林屿走过快乐和伤心路的女人,多年了除了职位变高了收入变多了人变的更有女人味了似乎其他什么都还是老样子,她们彼此打听着分开几年中各自的境遇和所得,但谁都没有提起曾经,不是没的提而是不敢,大家都不敢去触碰那些不知是否癒合的伤口,闲聊了很久,乐啼突然想起6年前林屿关掉了自己的公司离开北京之前曾来找过她,并搬来一个箱子。

        “诶,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走时寄存在我这一个箱子?”

        “箱子……,哦,好像是”林屿好好回想了一下,终于想到了。

        “你当时说如果你太久不回来或者我要搬家就直接把它扔掉,但我想你都要离开了还有要保留下来的东西,那些东西一定不平常,就一直没有丢,再说这房子都买下来了,区区一个箱子也占不了多大空间,所以这么多年都在储物间的最上层搁着,从来没碰过,我去给你取出来”说着乐啼起身去了储物间。

        “其实里面也没什么的,好像我当年还保留了一些客户的档案资料,怕哪天想回来东山再起时可以用的上。没想一走就是这么多年,物是人非那些东西也没有用处了”林屿对着走向储物间的乐啼的背影说。

        白乐啼拉了一把凳子,上去把储物柜顶上的箱子够了下来搬到林屿旁边,林屿拿起水果盘中的水果刀,用锋利的刀剑划开了密封着层层大胶带的箱盖。掰开闭合的两片箱盖后林屿惊呆了,除了厚厚的多半箱资料外,还有那个6年前周孝忻从广州带回来在母校的校办工厂前补送给林屿的琉璃刺鸟。

        看到这个,箱子里其他任何东西似乎都不用再看了,林屿又忍了6年的眼泪从眼中滚了出来掉在了纸箱盖上,林屿含着眼泪若有所思的蜷坐在沙发上,沉默的看着地上,轻轻的说:“乐啼,你相信有缘分吗?6年前我们的重逢OK我可以认为是工作圈子很小服务客户有限,因此撞上是理所当然,但我走出去了那么远那么久,这次回来一下飞机撞见的居然还是他”林屿变用双臂紧抱着蜷缩的双腿变带着颤抖的声音向乐啼提到了与周孝忻再次重逢的事情。

        琉璃刺鸟的出现放开了林屿回忆的闸门,让他想起了关于这它的一切,第一次在周孝忻博客上以“刺鸟”之名留言时、周孝忻当做礼物初次送给自己时,周孝忻表白时提到“刺鸟”时,周孝忻撵走林屿时琉璃刺鸟被摔碎在地上,林屿忧郁症的1个月里努力粘合破碎的刺鸟时,还有在广州工艺品店新的刺鸟再次出现在眼前时,所有的片段都如此清晰。

        “我又遇到他了”

        “他?周孝忻吗?”

        “嗯,这次回国拍片,他是我们的协拍方,因为他先前的公司破产倒闭了而现在这个是他近几年从新做起来的,我在选择协作单位时有意避开了当年的加德,却不料撞上了现在的杰汉”。

        “等等~,你是说时隔六年后你们没有过任何来往和沟通,但你一回国第一个撞见的人就是他?而且是不得不共同相处的合作关系吗?你没有在编电影吧?”乐啼对这两个人戏剧性的奇遇表示非常的质疑和惊讶。

        林屿回头认真的看着白乐啼,乐啼明白了,她没有开玩笑,是事实。于是问:“他结婚了吗?我知道他当时同居的那个小学生现在也跟别人了,天天跟无数导演闹绯闻,应该早就跟周孝忻没关系了吧?

        “据说是,他们4年前就分开了,现在周孝忻还是单身”

        “那你回国的这段时间里他有跟你表示过什么吗?”

        “也没有,但我能感觉到他好像仍然纠结在过去当中,并没有完全放下过”

        “那你打算怎么办?上次邮件里你不是说你现在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吗?还有一个对你不离不弃的蓝颜知己,你想为周孝忻留下来吗?还是继续逃避。”

        “我不知道,我现在很矛盾”

        “你的儿子现在5岁半,而你离开中国刚好6年,按理说你当年应该是怀孕之后才离开的对吗?所以,孩子是他的吗?”

        林屿长处了一口气深沉的望着远处没有作答。

        “不回答就是‘是’咯”

        “当年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所以准备去告诉他,但我们刚见到面夕晴就追了过来,夕晴大闹了一场并撒谎说自己怀孕了,我了解周孝忻的性格,虽然当时他对我又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情感,但他一定不会抛开夕晴而选择我,因为他爱夕晴况且夕晴怀了他的骨肉。所以我决定隐藏这个秘密,为了逃开他们的视线带着这个秘密远走美国。刚到美国时生活很艰辛,后来幸运找到了一份工作遇到了陆豪,相处久了彼此有了信任,我也知道有身孕这件事迟早是纸包不住火就把一切告诉了陆豪,没想到此后陆豪却开始更加爱护我对我不离不弃,以至于孩子可以健康出生幸福成长。陆豪期间跟我无数次求婚我都拒绝了,因为我知道从6年前夕晴打我那一巴掌起,我这一生的爱情路就算走完了,剩下的时间我只想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这个即将来到世间的孩子身上,做一个合格的单身妈妈,不再奢求爱情,也不再接受任何好意”

        “孩子是周孝忻的,而你并不打算让他知道事实。我虽然没有见过陆豪,但听得出他是一个好男人,林屿我不希望你骗自己,这么多年你不接受陆豪的求婚我想你并不是所谓的不再奢求爱情而是你的心里也许还装着那个伤害你的人,人就是这样,没有得到的才比较珍贵,你说周孝忻一直都没有放下过去,那你呢?你就真的放下了吗?如果放下了,当这个刺鸟再次出现时你不会发呆走神,不会跟我说你又遇到了谁,不会这么悲伤的坐在这里讲述情感,我想说的是:无论你去选择谁,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并真心祝福,但我希望你可以先看清楚自己的心,然后再做选择,选择了就不要再左右右摆,因为那时的结果其实是最适合你的也是你的真心所向”。

        DNA,真是这个生物世界中最奇妙的东西。

        林屿去乐啼家时陆豪和Tina都出去见朋友了不在酒店,林屿本来要带子硕一起出来,可是子硕正在专心玩电动死活不出来,Tina毕竟是员工,也好久没有回国见朋友了,林屿不好因为私事而打扰她就打电话给陆豪,请他早点回酒店陪子硕。可林屿刚离开不久子硕饿了就自己跑去了周孝忻的公司找妈妈。

        酒店就在公司的旁边,凭着几次去那边的印象,子硕直接就步行找了过去,走近公司前台走出来弯下腰问:“小朋友你找谁啊”。子硕连抬眼看都没看她一眼也始终没有驻足径直的边往里走边回答:“我找我妈妈”然后直奔了周孝忻的办公室。走到孝忻的办公室门口终于见到亲人了,子硕一下子露出了笑脸喊道:“周叔叔!”

        周孝忻看到子硕满头大汗的走进自己办公室,感激从老板桌后面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子硕,并下意识的看着门外,以为随后林屿就会跟进来,但并没有见到林屿的身影,周孝忻正在纳闷时,子硕问道:“周叔叔,我妈妈呢?”

        “你妈妈?我还想问你呢,你妈妈呢?怎么你没跟她在一起?”

        “我正在玩电动我妈妈非要让我跟他一起出来,我不肯,她就自己出去了”

        “那你Dady和Tina阿姨呢?”

        “他们很早就出去了”

        “啊?你妈妈太过分了,怎么可以留你自己在酒店呢?你刚刚是自己跑过来的?”

        “嗯!是啊”子硕自以为傲的说。

        “哎哟我们大宝贝儿厉害啊,等下我给你妈妈打电话”周孝忻呼拉了一下子硕的头,然后屈伸把他放下,准备打电话。

        “不用了周叔叔,妈妈刚出去不久,我只是饿了”子硕懂事的说。

        “饿了?那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周孝忻又放下手机蹲下来问子硕。

        “随便!跟周叔叔一起,吃什么都喜欢”

        听到这话把周孝忻高兴的,伸出两只大手把小子硕的头拉过来,顶着额头一顿蹭。吃什么呢?好不容易跟孩子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去餐厅吃东西太没意思了,周孝忻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宝贝,走!周叔叔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小手拉大手,周孝忻牵着小子硕上了车。不一会儿到了一个高档公寓的楼下,周孝忻把子硕从车上抱下来说:“到啦!”然后拉着子硕进门上了电梯,走到一个门口,周孝忻停了下来,把手伸进衣兜掏出了一把钥匙。打开门后,请子硕进去。

        “到喽~“

        “这是哪里?”

        “这是周叔叔的家呀,怎么样,喜欢吗?”周孝忻回身锁好门口又蹲下来跟子硕介绍着。

        子硕跑进去到处搜罗看有没有好玩的玩具,可是左顾右盼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件物品可以当玩具,都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好玩。然后天真的回答:“为什么跟我们Angeles的家不一样?“

        那你们Angeles的家是海蓝色的,还有很多玩具,阿豪Dady给我买了很多玩具,什么都有,我的房间里还有铁轨和小火车呢”

        “是吗?那一会儿周叔叔也去给你买玩具”

        “好啊好啊”子硕兴奋的回答。

        平时并不常下厨的周孝忻为了子硕终于大秀厨艺了。饭做好后叫在客厅看动画片的子硕来餐厅吃饭。子硕坐在餐桌前,周孝忻边帮子硕夹菜边问道:“在Angeles时你阿豪Dady在家下厨吗?”周孝忻忍不住去好奇林屿嫁给了一个怎样的男人,他到底哪里好可以让林屿爱上他并生下一个如此可爱的儿子。

        “不经常,因为妈妈不让阿豪Dady经常来我家帮我们做好吃的,妈妈说太麻烦阿豪Dady了”

        “来你家?太麻烦?他是你爸爸为什么说来你家呢,你们不是生活在一起吗?”

        “阿豪Dady不是我爸爸呀,他只是我出生后看到的第一个人,而且我一直都喊他Dady,但他并不是我爸爸,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但阿豪Dady真的很爱我”

        “既然陆豪不是你爸爸,那你爸爸呢?”周孝忻很惊讶,一直都无需考虑的事情突然出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让他才意识到这1个月来他是多么的粗心,从来没有想过去确认一下林屿的家庭到底是怎样的状况。而且也突然发现其实林屿一直在有意回避谈起目前家庭和陆豪的事,周孝忻瞬间感觉到是林屿在有意遮掩什么。

        “我也没有见过我的爸爸,听妈妈说我的爸爸是位大导演,在我出生前出车祸离开了,所以妈妈的好朋友阿豪Dady一直照顾我们,可是周叔叔为什么我的亲爸爸离开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找我啊,他是不是不要我和妈妈了”

        “他去了另外一个我们都不能去的地方,但是他其实一直看的到你,其实他很爱子硕,子硕长大后就明白了”周孝忻委婉的给子硕解释着死亡。

        “是吗?妈妈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虽然听到了子硕对于自己亲生父亲的回答,但是中间有很多的疑点让周孝忻急于想将其明了。比如林屿离开了6年,甚至6年零多少天多少小时周孝忻都可以不费心思的说出来,而小子硕现在5岁半,也就是说林屿刚到美国就认识了孩子的爸爸并怀上了子硕,根据周孝忻对林屿的了解,林屿很难会对感情这般草率,即使真的是草率怀孕也不会这么恰巧孩子的父亲在孩子出生前就戏剧性的离开人世,这些疑问让周孝忻一时想起了6年前在母校的校园宾馆跟林屿一起过夜的事,因此一个念头从孝忻的脑中划过:“难道子硕是我的儿子?”但是他立刻又打消了这个猜疑,并为这个罪恶的想法而感到羞愧,他想怎么可能,如果是真的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而且林屿走时态度很平静完全没有表露过任何的异常,所以虽然对于孩子父亲的事情他很困惑但也同时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尔熙之词:DNA,是这个生物世界中最奇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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