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有三窟,像仇大夫这种人,那会不预留一两个隐蔽的地方,以备万一必要时藏匿之用。
仇大夫挟持着穴道受制的王语嫣,并未回峰顶的茅屋。
而是直奔南山后壁,来到面临洞庭湖,距离崖下足有数十丈,且极难攀登的峭壁间一处岩洞内。
就凭他能带着王语嫣,轻而易举登上峭壁,这等轻功和身手,己是武林中罕见了,更何况,他全身都被那些小貂儿抓伤咬破多处,齿爪上的毒已侵入体内。
他精于医术,一受伤就知中了剧毒,所以才仓惶逃走。
幸好,他随身带有解毒药九,虽不一定是对症下药,至少可以抵得一阵,不使毒性立时发作。
一气之下,他赶回“湘山客栈”,将不会武功的王语嫣制住,匆匆挟持而去,半路上遇上包小靓。
他已懒得理会那小鬼,施展轻功疾奔如飞,包小靓那能追得上?
这处岩洞,是他十几年前来君山落脚就发现的。
外表由天然形成,内部则加以人工布置,真个是别有洞天,所有武功秘诀及珍贵药物,便是藏在洞内。
他将王语嫣带回洞内放下,取出火折子,点起油灯,才迳自坐下运功调息。
王语嫣被点了哑穴,无法出声,只好力持镇定。
静静地注视着仇大夫的一举一动。
她尚不明白,仇大夫为何去而复返,单把她挟持到这岩洞来,心想:“难道他是用调虎离山之计,故意什么话也不问,放了我就走,算定了李小非会追,然后折转回来向我下手?
再不然,他就是怕一敌三对付不了,来个个别击破,会不会李小非追去,遭了他的暗算……“想到这种可能,她不由地大吃一惊。
正在这时,忽听仇大夫怒哼一声,骂道:
“他妈的,这些鬼畜的毒好厉害!”
王语嫣又是一惊,偷眼看去,只见仇大夫脸怒气,起身走向洞里,取出几只白瓷小瓶,沉思片刻,选了其中两瓶拨开瓶塞,倒出几粒小丹丸吞服下去。
又运功调息一阵,仇大夫才走到她面前,当胸一把抓住胸襟,要使她坐起,却突然露出诧异之色,喝问道:“你是女扮男装?”
王语嫣心知这当胸一把,已触及她的双峰,顿时又骂又窘,但哑穴受制,出不得声,只有怒目相向。
仇大夫气昏了头,怒道:“问你话竟敢不答?”
王语嫣仍然怒目相向。
仇大夫这才想起,早已点了她哑穴,怎么教人说话?便伸手在她颈后一拍,解开受制的穴道,喝令道:“现在你可以回答了!”
王语嫣羞愤交加道:“你既已知道了,何必再问?”
仇大夫以冷峻的眼光,逼视着她道:“姑苏曼陀山在王家,跟你是什么关系?”
上语嫣暗自一怔,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仇大夫怒斥道:“你没有资格问我,只须回答。”
王语嫣力持镇定,毫无惧色道:“如果我不回答呢?”
仇大夫嘿然冷笑道:“我好像在客栈里已经说过,问第一句不回答,我就扭断你一条手臂,第二句再一条,然后是两条腿,最后嘛!脖子一断就不必再回答了,现在我已经问了第一句……”
说着,已执住了她的左臂。
王语嫣心知他说到做到,绝非虚张声势,不由地大惊失色,急道:“好,我告诉你,我,我……”
仇大夫逼问道:“说!你究竟是谁?”
王语嫣道:“我,我是王夫人之女。”
仇大夫全身猛然一震,神情大变,怒形于色道:“哼!难怪我一见你就像那贱人!”
王语嫣也怒道:“你可以杀我,但不可辱骂家母!”
仇大夫怒从心起,猛将她的手臂向上一提,痛得她失声大叫:“哎哟,我的手臂……”
见她眼内泪光闪动,仇大夫于心不忍,把手放下来,又问道:“那你父亲是谁?”
王语嫣迟疑—下,始道:“九指书生王心裥。”
仇大夫沉声道:“不对吧?据我所知,王心裥从无子女,那会突然冒出你这么个女儿?除非……嘿嘿,除非是他老婆偷人,跟别人生下的孽种!”
王语嫣怒道:“你!你……”
但事实如此,使她一时语塞,说不下去了。
仇大夫冷哼一声,不屑道:“如果你真是那贱人所生之女,那你父亲就不该是王心裥,而是大理国的段正淳吧?”
王语嫣哑口无言,这事已是公开的秘密,使她既不能否认,也不便承认,只有保持沉默。
但这样一来,岂不又等于默认了?
仇大夫突然发狂笑道:“哈哈!这真是天理循环,困果报应,淫人妻女者,妻女必遭人淫。段正淳啊段正淳,想不到你的女儿,也会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
王语嫣听得心里直打颤,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将会如何“替天行道”,把上一代“风流恩怨”,报复在无辜的下一代身上。
仇大夫的两眼布满血丝,仿佛要喷出仇恨的火来,直直地凝视着她,那种眼光更使她心里发毛,意识出即将有大祸临头了。
王语嫣这时唯一的希望,就是包小靓能找到李小非,及时赶来救她,但是,她也知道希望非常渺茫,纵然能找到李小非,他们能找到这个岩洞吗?
湖上风浪甚大,一波波浪头冲着岩石,发出巨大声响,即使大声呼救,有谁能听到,又有谁来施救?
正暗自忧急,忽见仇大夫一伸手,抓下了她头上的文士帽,一头秀发顿时散落。仇大夫轻抚她的秀发,不怀好意地笑道:“唔……很美,很美,原那贱人一样的美!哈哈……”
王语嫣把心一横,想道:“仇大夫,你可以把我千刀万剐,不得辱骂家母!”
仇大夫恶从心起,挥手就是一耳光。打得王语嫣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这位贵为大理国皇后,从小娇生惯养,慢说是被打耳光,王夫人连骂两句都舍不得,这一巴掌打得她两眼直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却强自忍住,连哼都不哼一声。
仇大夫冷哼一声道:“好!很有种,只可惜是个孽种!”上前把她扶起来,使背靠着洞壁,不致再倒下。
王语嫣怒目相问道:“我出手不够狠,凭你的功力,应该一掌把我打死!”
仇大夫哈哈大笑道:“打死你,那太便宜你了,我也舍不得啊!”
王语嫣已看出他的意图,惊道:“你,你究竟要把我怎样?”
仇大夫笑而不答,蹲在她面前,又伸手轻持着她的秀发,从头顶由上而下,一直抚向发梢,然后将长发拨至肩后,而手却在她颈旁轻抚起来。
王语嫣羞愤交加,怒斥道:“住手!不要碰我……”
仇大大置之不理,一而继续轻抚她的粉颈,一面自言自语道:“唔……像那贱人一样,摸起来好舒服。”
王语嫣心知无法阻止,又不能挣扎,骂更无用,只有双目紧闭,任凭他摆布。
仇大夫的手逐渐移向领口,突然猛力一撕,只听“丝”一声,整个领口被撕开,破裂至胸襟前。
王语嫣惊得失声大叫,“啊……”
仇大夫狂笑声中,双手齐动,将她整个衣襟撕开,露出绣有彩凤的鲜艳丝缎小肚兜。
王语嫣惊得魂不附体,情急叫道:“你!你……”
仇大夫充耳不闻,伸手在她用布条紧紧裹缠的胸彰按了按,笑问道:“为了女扮男装,绑这么紧不难受吗?我来让你舒服些!哈哈……”
王语嫣惊叫道:“不!不!你不能……”
仇大夫又是一阵狂笑,迳自起身去取来一柄锋利匕首,又在她面前蹲下。
王语嫣大惊失色,心想:“大不了是一死,杀了我反而痛快,免得受他凌辱!”念及于此,霍地把心一横,索性闭目等死。
但仇大夫地不会让她如愿,用匕首刀尖向她颈下肚兜的吊带轻轻一胱,便告割断,再割断腰上至背后的盘带,整条小肚兜即与身体分离,掉落下来。
王语嫣已是欲哭无泪,只好哀求道:“仇大夫,不管你是谁,跟我王家或是家母有多大仇恨,我情愿以死相抵,请你杀了我,不要……”
仇大夫未加理会。用手指伸入紧裹胸部的绑带里勾起,再以匕首顺手一刀割断,顿使她上身尽裸。
王语嫣不由地双目急睁,失声惊呼:“啊……”
仇大夫也为之—怔,他被眼前的景象所慑。
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只见这位大理国皇后,一身细皮白肉,娇嫩如同婴儿的肌肤,尤其她已身为人妇,双峰更为挺实丰满,充份显示出少妇成熟的魅力和韵味。
王语嫣再也强忍不住,泪水涔涔而下,泣声苦求道:“仇大夫,求求你杀了我,不要侮辱我啊,仇大夫……”
仇大夫无动于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赤裸的上身,喃喃自语道:“唔……跟那贱人一样的美丽动人,难怪被那姓段的淫魔看上,千方百计勾搭上手,哼!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也绝不会是什么好胚子!”
突然怒从心起,根本不理会王语嫣的惊叫和哀求,双手齐动,又撕又扯,外带用匕首划割,片刻间,已使她全身一丝不留,成了精光赤裸。
王洁嫣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失声痛泣,仍不住地苦苦哀求道:“仇大夫,请你杀了我,不要……”
她好像除了这几句,已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
仇大夫凝视着她赤裸的娇躯,两眼发出的不是欲火,而是一股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齿地慢声道:“淫人妻女者,妻必遭人淫,这真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哈……”
他的狂笑,仿佛要冲破黑夜,直冲云霄,让整个宇宙都能听到他的呐喊,他的欢呼。
王语嫡已声嘶力竭,仍在哭求道:“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求求你……”
仇大夫的狂笑突止,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冷森森道:“看着我,我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语嫣泣声道:“我,我知道,是为了家母跟大理国的段王爷……可是,你凭什么……”
仇大夫又问道:“那么这世上,最痛恨这对奸夫淫妇的人该是谁?”
王语嫣呐呐地道:“是,是……是我爹爹九指书生王心裥……”
仇大夫怒斥道:“住口!您分明是那淫魔段正淳的孽种,还敢叫王心裥爹爹?”
王语嫣道:“不管怎么说,他名份上总还是我爹爹,而且我姓王……”
仇大夫情绪似很激动,猛然一震,随即恢复平静,问道:“那你可知道,他这‘九指书生’名号的由来?”
王语嫣回答道:“听说我多多家大业大,在姑苏富甲一方,年轻时少不更事,终日沉迷赌博,双亲屡次劝戒无效,一怒把他驱出家门,他在外流浪时,遇见一位武林异人,传授了他一身武功。
数年后返家时,双亲已亡故。他在悲愤之下,自断左手小指,以示惩罚自己未能尽孝之罪。“仇大夫问道:“这些是你母亲告诉你的?”
王语嫣道:“不,娘很少提起爹爹的事,是听看管花肥房的严妈妈说的。”
沈大夫冷冷一哼,又问道:“严妈妈还说了些什么?”
王语嫣默了一默道:“她说爹爹回家以后,从此洗心革面,仗义疏财,做了不少善事,而且凭着一身武功和医术,经常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所以大家送了他个‘九指书生’的绰号……”
仇大夫微微点点了头,再问道:“你爹爹人呢?”
王语嫣沮然道:“我出世不久,他老人家出远门访友,不幸死在了异乡……”
仇大夭笑着伸出左手,以右手握紧小指,用力一扳,那套在骨节上,几可乱真的小指便被拨下。王语嫣大出意外,失声惊叫道:“啊!你……你就是爹爹!”
仇大夫神情乖戾,痛斥道:“我不是你爹,你爹是那姓段的淫魔!”
王语嫣一时悲痛欲绝,泣道:“爹爹,无论怎么说,我还是姓王,名份上仍是你老人家的女儿啊!”
仇大夫根本充耳不闻,狂笑道:“哈哈!段正淳呀段正淳,你做梦也料想不到吧?当年你淫我妻,今日我淫你女……”
忽听有人接口道:“对!这就叫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只见洞门口外已站着一人。
由于这突如其来的人站在洞口,看不清形貌,使仇大夫不由地一惊,怒问道:“你是什么人?”
来人从容不迫走了进来,居然双膝一屈跪下,执礼恭声道:“外甥‖读书论坛210.29.4.4/book/club/‖慕容复,叩见舅父!”想不到此人竟是那慕容复。
王语嫣不能转头,无法看到他,但一听声音已知确是慕容复,不禁惊喜叫道:“表哥,快救救我啊!”
慕容复根本不理她,迳向仇大夫道:“当年舅父离家一去不返,外甥不过十岁,舅父大概认不出我了吧?”
仇大夫本已蓄势待发,但仍不敢疏于戒备,沉声道:“事隔十八九年,我自然认不出你是谁,但你既是复儿,总该对我的相貌记得一些,我是你舅父王心裥吗?”
慕容复起身笑道:“舅父的相貌,外甥当年年纪虽小,总能记得一些,但舅父既是愤而离家,从此一去不返,连姓名都改了,岂能不改头换面,以免被人认出,记得小时,舅父常以易容术逗外甥玩,这雕虫小技能难得了你老人家啊!”
仇大夫听他提起往事,又听王语嫣刚才叫他表哥,已足可证实确是慕容复无疑,但不明他的来意,仍不得不提高警觉,道:“唔……你怎会找到这地方的?”
慕容复笑了笑道:“不瞒舅父,外甥以来了多日,今日尚借用峰顶茅屋办了点小事,当时并不知屋主人是你老人家,直到今夜……也就是不久之前,外甥正在山峰四下巡视,突然发现一条人影,挟着一人奔上后崖峭壁,一路跟踪而来,才知这里是舅父的仙居。”
仇大夫既已被慕容复识破身份,毕竟名份上仍是王语嫣之父,却将“女儿”身衣物尽除,且表明要用污向段正淳报复夺妻之恨,总是大违伦常,不禁又暗生杀机。
他想重施故技,像对付李小非那样,不动声色道:“你已经在洞外很久了?”
慕蓉复微微点头道:“舅父刚进洞内,外甥就已跟至洞口外,大概是风浪声甚大,舅父又在问她话,才未察觉……”
仇大夫问道:“这么说,咱们说的话你全听见喽?”
慕容复点了下头道:“不瞒舅父说,当时外甥尚不知是你老人家,而她毕竟是我表妹,所以打算伺机抢救,但听出你老人家的话中颇有蹊跷,才未敢轻举妄动,直到最后舅父表明自己身份……”
仇大夫仍然不动声色道:“现在你打算如何?”
慕容复道:“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仇大夫意外地一怔,诧异道:“你的意思是……”
慕容复冷漠道:“舅父刚才说的一点不错,况且她根本不是舅父之女!”
仇大夫一听,杀念顿梢,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复儿,听你的口气,好像也对那淫魔恨之入骨?”
慕容量恨声道:“外甥的复国大计,就毁在那淫魔和萧峰手上,如今段正淳和萧峰都已死了……”
仇大夫急问道:“那淫魔已经死了?”
慕容复诧异道:“舅父不知道?”
仇大夫轻叹一声道:“这十几年来,我自从来君山落脚之后,就从未离开,为了不使人怀疑我的来历,从不向任何人探听江湖上的事,所以至今无人知道我会武功。
正因如此,偶尔有武林中人来求我治病疗伤,才毫无顾忌,将练武的秘诀告诉我,因为大家都知道,我的医术特殊,不同于一般大夫,必须知道本人或对手的武功,才能对症下药。
其实嘛……哈哈……这只不过是我的计谋,趁治病疗伤之便,换取一些武林秘诀而已。“顿了顿,他向洞内一指,自鸣得意道:“如今我所搜集的练武秘诀,虽不能说包罗天下武功,相去已不远矣。‘郎环玉洞’和你家‘还施水阁’的藏书虽多,如与我这里相比,简直就成了小巫见大巫,哈哈……”
慕容复道:“舅父既已坐拥天下武功,为何不去找那淫魔算帐?”
仇大夫叹道:“唉!只怪我贪得无厌,知道的武功大多。反而不知道该练那一种好了,所以这十几年来,我练的武功虽众,却没有一种专精,始终毫无把握去找那淫魔,如今他却死了……”
慕容复冷声道,“淫魔虽死,他还有子女。”
王语嫣听得一惊,但她不敢出声。
只听仇大夫愤声道:“像他这样淫魔,应该绝子绝孙!”
慕蓉复火上加油道:“他不但有个儿子,如今更当上了大理国皇帝,还娶了她!”说时,向王语嫣一指。
仇大夫全身一振,如遭雷击,转脸怒视王语嫣道:“你,你竟嫁了那淫魔的儿子?”
王语嫣哑口无言,却听慕答复幸灾乐祸道:“舅父不用生气,你老人家忘了吗?她并非舅父的亲骨肉,而是舅妈跟那淫魔的私生女,如今同父异母的哥哥却娶了妹妹,大乱伦常,这不正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吗?”
仇大夫怔了怔,突发狂笑道:“妙哉!妙哉!果然三尺头上有神明啊!哈哈……”
慕容复趁机怂勇道:“父债子还,舅父,那淫魔虽已死了,咱们可以向他儿子段誉讨回公道!”
仇大夫沉吟一下道:“那淫魔之子,即已当了大理国皇帝,凭咱们舅甥二人之力,恐怕……”
慕容复接道:“舅父不用担心,外甥已夺得丐帮的打狗棒,不久不可控制整个丐帮,以天下第一大帮的力量,全力去对付那南诏小邦……”
不等他说完,王语嫣已情急叫道:“表哥,千万使不得,我赶到君山来,就是为了劝阻你,赶快把打狗棒送还丐帮。以免遭到杀身之祸啊!”
慕容复走至她面前道:“哦?你来君山是为了我?”
王语嫣一抬眼,见他正瞪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裸体,顿时窘迫万状,途中想好的那些话,竟然忘得一千二净,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慕容复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道:“想不到表妹真美,可惜啊!可惜……”
忽听仇大夫喝问道:“跟你在一起的那小子是谁?”
王语嫣把头一横,愤声道:“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要杀要剐,你们就看着办吧!”
仇大夫怒哼一声,随即得意地笑道:“你说不说已无关系,反正他至多只能活十二个时辰了,哈哈……”
王语嫣暗自一惊,心知这下连唯一的希望都完了,不由地失声痛泣起来。
慕容复问道:“舅你说的那小子是谁?”
仇大夫道:“一个跟她长得极像的……”
尚未说完,慕容复已惊道:“那小子竟然也来啦?”
仇大夫诧然道:“复儿,你知道那小子的来历?”
慕容复道:“外甥虽不知他的来龙去脉,但不久之前,在大理国境内,曾经遇见过他,并且交过手,那小子的武功实在外甥之上。”
仇大夫“哦?”了一声,笑道:“复儿不用担心,那小子已中了我的‘锁心指’,不出十二个时辰,就要去见阎王爷请安了。”
慕客复谄媚道:“还是舅父行,如今能见到舅父,外甥的大事可能,已是指日可待啦!”
仇大夫得意地笑了笑,忽问道:“复儿,你此来君山,还带来了些什么人?”
慕容复叹道:“去年外甥走霉运,诸事不利,落得众叛亲离,全军覆没,连燕子坞都回不去,如今只有一个侍婢阿碧相随,不过,外甥已夺得丐帮的打狗棒,而且吴长风的师祖也在我手中。”
仇大夫振奋道:“那好极了,复儿,你把那老家伙藏在何处?”
慕容复道:“外甥一来君山,就各处察看寻找,当时不知仇大夫就是舅父,曾想利用峰顶那三间茅屋,但恐那样一来,可能打草惊蛇,后来发现南山后崖上,有一处隐蔽岩洞,这些日便在那里藏身。”
仇大夫道:“那个岩洞我知道,从湖上可以望见,算不得隐瞒,快去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慕容复何等聪明,心知当着他面,一则他是仇大夫的亲外甥,一则毕竟在名份上是王语嫣之父,不便向王语嫣“下手”,故意要把他支开,事实上,把那老叫儿带来,自比藏在原来的那处岩洞安全多了。
等他匆匆而去后,仇大夫果然露出狰狞面目,站在王语嫣面前道:“想不到你居然当了大理国皇后,如果你真是我女儿,我不就成了大理国的国丈?哈哈……”
笑声陡止,状至不屑地愤声道:“哼!贱人自己不守妇道,为了荣华富贵,竟然不顾伦常,又把你嫁给那淫魔的儿子,这……唉!天下淫乱之事,怎让那残人全做绝了!”
王语嫣带道:“这事与娘无关,她老人家曾极力阻止……”
仇大夫诧异道:“哦?那是你自己要嫁的喽?”“王语嫣无言以对,她怎能说出,段誉并非段正淳的亲骨肉,而是刀白凤与段延庆所生的。
那样一来,非但毁了刀白凤的名节,更给了眼前此人辱骂的口实。
仇大夫不见她回答,冷笑道:“嘿嘿!我真不明白,你好好的在大理国当皇后。干嘛跑到君山来?唔……莫非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不远千里跑来,是跟那小子约好在此偷情?”
王语嫣气得双目怒睁,斥道:“你……”
但想到对方毕竟名份上是自己父亲,下面的话便骂不出口了。
仇大夫却不这样想,他主定此女是段正淳的“孽种”,而非自己骨肉,他即怀有夺妻之恨,矢志报复,此刻那能轻易放过王语嫣?
他不禁狞声道:“大概是鬼使神差,把你送到君山来,验了那淫人妻女者,妻女必遭人淫的誓言吧!哈哈……”
王语嫣看出他不怀好意,惊道:“爹爹……”
仇大夫怒斥道:“不要叫我爹爹,你不是我女儿!”抬起一脚,将她踹倒在地上。
王语嫣痛呼一声。不由地放声痛泣起来。
仇大夫无动于衷,蹲下去扑压在她身上,抱住了就狂吻,似要将积压在内心十几年的怨恨,一股脑发泄在她身上。
王语嫣穴道受制,无法抗拒挣扎,情急叫道:“爹爹,我总算是王家的子女啊!你不能……”
仇大夫置之不理,他已形同疯狂,一面狂吻,一面更用手去用力探捏她挺实丰满的肉峰,好象不是出于情欲,而是在泄恨。
王语嫣把心一横,狠狠咬了他嘴唇一口,顿时鲜血直流,痛得仇大夫惊叫一声,不禁勃然大怒,撑起身来,挥手左右开弓,连连打了一阵耳光,破口大号道:“小贱人,你是想找死!”
她这时反而无所惧了,痛愤道:“我早已不想活了,要杀要剐,要奸要淫你就看着办吧!”
仇大夫怒道:“好,我会成全你的!”
王语嫣不再哭泣,索性闭上眼睛,任凭他为所欲为。
如果是为“色”或“欲”,对眼前这姿色绝佳,且全身赤裸的少妇,必会欲火狂炽,迫不及待地来个霸王硬上弓,真个销魂一番。
但仇大夫却不然,他是要报复、泄恨!
只见他将满嘴鲜血一抹,扑向她胸脯上,张口便向丰满挺实的肉峰上那粒水晶葡萄咬去。
突闻一声惨叫:“啊……”
但惨叫的不是王语嫣,竟然是仇大夫。
王语嫣心中大惑,以为是来了救兵,争忙睁眼一看,只见仇大夫已痛得满地乱滚,口中直吐白沫。
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小非已中了“锁心指”,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能及时赶来救她,难道会是慕容复?……
念犹未了,仇大夫已强忍着剧痛撑坐起身,急从身上取出白瓷小瓶,正在这时,忽听从不远处传来呼唤声:“仇大夫!仇大夫……”
仇大夫暗自一怔,急忙拧开瓶塞,将整瓶药丸倒入口中,一口气吞了下去。
呼唤声似又近了些:“仇大夫!仇大夫……”
☆王语嫣听出是个女子的声音,而且很耳熟,突然不顾一切大叫道:“在这里……”
仇大夫怒从心起,狠狠一耳光,打得她昏了过去。
那女子的声音又近了些,振声道,“仇大夫,你听着,我那小貂儿的毒牙毒爪,已把你咬伤抓伤,可能毒性早已发作,你懂医道,也许有解毒药,但那只能治标,治不了本,如果你不想毒发而死,咱们可以谈谈。”
仇大夫不由地一惊,但他仍然保持沉默,相应不理。
那女子继续道,“仇大夫,整座南山已被咱们丐帮包围,天一亮就搜山,那时……嘿嘿,那时你已毒发身死,咱们也就不必麻烦啦!”
仇大夫虽已吞服下整瓶解毒药,也只能暂时稍减痛苦,仍觉体内毒性到处流窜,似乎随时可能一发不可收抬。
大仇大恨尚未报,他自然舍不得死,终于按捺不住,勉强支撑起来,走向洞口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的声音更近了,应道:“送解药来的。”
仇大夫心知天下没有这种好人,直截了当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那女子也开门见山道:“交出你手上的人质,并且去为我一位朋友解穴。”
人质指的自然是王语嫣,解穴毫无疑问就是李小非了。
仇大夫沉吟了一下,道:“这样你们太占便宜了吧?人质或解穴,你只能要求一样。”
那女子有恃无恐道:“你弄清楚,这不是要求,而是彼此交换,在我来说,即使你不同意,反正死活不关我的事,你却不同,毒发身死的可是你自己啊!”
仇大夫尚在犹豫不决,突见一条小小黑影疾扑面来,使他惊得急忙暴退,定神一看,赫然正是抓伤咬伤他的那种小动物。
貂儿嗅觉极灵敏,曾抓伤咬伤过他,留有自己的特殊气味,距离远嗅不出来,一接近洞口,它还找不到目标?
仇大夫一见这种小动物,顿时大惊失色。
小貂儿并不追扑过来,只是蹲在洞口,一对红眼睛直直瞪着仇大夫,吱吱喳喳叫个不停,似等它主人。
片刻后,一身乞丐装的钟灵始出现洞口,笑骂道:“他奶奶的,这山壁真陡峭,还真不好上来!”
仇大夫听她分明是个女子声音,却是这身打扮,不禁诧异道:“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钟灵一眼就瞥见,赤裸裸在地上的王语嫣,故意问道:“问这个干嘛?是不是要我脱光验明正身?”
仇大夫大为尴尬,窘迫道:“这……解药带来了?”
钟灵道:“只要你同意吃点小亏,自然会有解药。”
仇大夫一时很难下决定,自己的生命固然重要,毒发的滋味也不好受,但他不得下考虑到后果。
解穴毫无困难,在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大不了下山去跑一趟,即使那小子心有未甘,穴道一开发起狠来跟他动手,他也不见得在乎。
值得担心的是王语嫣,她不但听见舅甥二人的谈话,尽悉一切秘密,甚至知道了当年的王心裥根本未死,就是如今家喻户晓的神医仇大夫。
更重要的是,王语嫣在名份上毕竟是他女儿,而他刚才却决心站污,把对段正淳的夺妻之恨,报复在这无辜的下一代身上。
这事王语嫣自己为了名节,可能不会宣扬,好在并未失身,吃点亏自认倒楣算了,但眼前这男不男,女不大的小叫化,已然见到这个不寻常的场面,目睹王语嫣赤裸裸地昏倒地,万一传扬开去,今后他仇大夫也好,王心裥也好,还能够做人吗?
有此一层顾虑,仇大夫一时自然拿不定主意了。
“这可不是好现象,很像是回光反照啊!虽然你可能服了自己的解药,那只能暂抑一时,反而更糟,毒一发就不可收拾,那时我也解救不了……”
仇大夫伸手一摸自己脸颊,果觉烫可灼手,不由地暗自一惊,急问道:“解药可带来了?”
钟灵黠笑道:“这个不用担心,只要你一点头,同意我的两个条件,自然会给你解药。”
这一说,无异已说明解药带在她身上。
仇大夫突然想到,慕容复已去带阿碧和老叫化了,凭慕容世家的武功,还制不了眼前这个小叫化?只要出其不意制住她,还怕她不交出解药来?
念及于此,他便故意拖延时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我交出地上这个年轻女子?”
钟灵道:“不是我要你交出,是别人要她。”
仇大夫又问道:“要她的人,是不是那长得跟她很像的那小子?”
钟灵顿生炉意,愤声道:“他要她干嘛?你不必管那么多闲事,把人交出来就行啦!”
仇大夫强自一笑,再问道:“那你可知道,地上这女子是谁?”
钟灵眼皮一翻道:“我管她是谁,不过,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呢?”
仇大夫心想:“那小子既然跟贱人的女儿在一起,自然知道她是谁,如今那小子已知我就是王心裥,如果我说知道她的身份,岂不……”
心念一转,也学钟灵的口气道:“我管她是谁?”言下之意。好像是见色心动,才把王语嫣劫持来的。
钟灵嗤之以鼻道:“仇大夫,你这么大年纪,她才不到二十岁,做你女儿都差不多了,你……”
她非常机伶刁钻,故意说到一半把话止住,暗自观察对方的反应。
果见仇大夫微微一怔,突然激动道:“正因她年轻貌美,才合我的胃口。”
钟灵暗忖道:“原来他尚不知王语嫣是谁,我自然也不必揭穿他的身份了。”于是不动声色道:“原来仇大夫还很风流的啊?”
仇大夫强自一笑,自我解嘲道:“连孔圣人都说:食色性也,我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正说之间,突见那小貂儿又蹦又跳,吱吱喳喳地叫了起来,似被什么动静所惊。
钟灵顿时若有所悟,怒道:“仇大夫,你说了半天废话,原来是故意用的缓兵之计,在等人来哦!”
仇大夫心知慕容复已带了人来,胆气一壮道:“快把解药交出来吧!否则待会儿把你也扒个精光,要我亲自动手搜,那可不太好看呐!”
钟灵怒哼一声道:“搜也没有用,解药不在我身上。”
仇大夫问道:“在那里?”
钟灵笑着向那小貂儿一指道:“喏,你去搜它哟!”
仇大夫定神一看,果见小儿的脖子上,着一个小小囊袋,顿时为之傻了眼。
忽听钟灵向小貂道:“小乖快走,快走!”
小貂儿可真听话,立即窜出洞口而去。
仇大夫惊怒交加,急叫道:“快叫它回来!”
钟灵笑道:“放心,只要我一吹口哨,它立刻就回来,不过你要想抓它,那可就……”
话尚未说完,一条人影已出现洞口。
乍见洞内多了个小叫化,先是一怔,随即认出是钟灵,不禁意外道:“是你啊!真是意想不到,咱们在君山又见面了。”
钟灵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她自知不是慕容复的对手,必须以智取,只好强自一忍,道:“是啊!你‘借’去的那支打狗棒,玩了这么多天也该玩够啦!可以还给我了吧?”
仇大夫一旁诧异问道:“你们早就认识?”
慕容复道:“认识谈不上,不过,打狗棒倒确实从他手上,‘借’得的。”
钟灵把手一伸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还来吧!”
慕容复哈哈—笑道:“没问题,没问题,不过我要先知道,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钟灵道:“桥归桥,路归路,还打狗棒是你我之间的事,与他无关,至于我来干嘛,又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了,与你毫不相干。”
慕容复眼光转向仇大夫问道:“我可以知道吗?”
仇大夫不加思索道:“当然可以,我被她养的几只小畜性咬伤抓伤,齿爪上有毒,她是送解药来的……”
慕容复“哦?”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我猜一定还有附带条件吧?”
仇大夭毫不隐瞒道:“一点都不错,她要解药交换地上这女的,外带替那中了我‘锁心指’的小子解穴,你看如何?”
说时,暗向慕容复一离眼色。示意他伺机出手。
慕容复会意地微微一点头,笑道:“这个交易很公道,但不知解药可曾带来?”
钟灵眼皮一翻道:“带不带关你什么事,我已经告诉仇大夫……”
慕容复突然欺身而上,出手快逾闪电,一把向她当胸抓来,钟灵急施“凌波微步”,迅疾避开。
仇大夫看在眼里,不由地暗赞一声:“好身法!”
慕容复一把抓空,身形一个回旋,竟如影随形,仍然欺近到钟灵右侧,出手再度向地肩头抓去。
“凌波微步”的步法,看上去本就是东倒西歪,左摇右晃,如同醉汉般踉跄,尤其钟灵这时一身乞丐装,外行人准会以为那是“沾衣十八跌”,只见她右脚斜跨,左腿半屈,左肩便顺势向下一塌,堪堪又避开了慕容复的抓势。
仅只走出几步,已听仇大夫失声惊道“凌波微步”,同时心里暗忖道:“记得家中‘郎环玉洞’里,曾见过‘凌波微步’的抄本,图文并茂,堪称天下罕见的奇妙步法,可惜残缺不全,以前未练它。
而这女扮男装的小叫化,居然随便走出几步,便轻而易举避开幕容复的两次进击……难道……难道她也与那贱人有关?“思忖间,慕容复已接连几次出手,均被钟灵以那玄奥无比的步法巧妙避开。
仇大夫虽未认真去练“凌波微步”,但他当年坐拥“郎环玉洞”中的天下奇书,各门各派武功包罗万象,新婚燕尔的那段日子,两日子经常翻阅那些用书,共同研习。
而“凌彼微步”抄本,便是王夫人带来王家的,据她说是得自一位隐姓埋名的武林异人。
如今改九仇的王心裥,就是那时详阅过“凌波微步”,当时虽觉这种步法精妙玄奥,可惜图文均残缺不全,才未曾练它。
但钟灵只走出几步,已被他识出。
可是,当慕容复攻势加紧时,钟灵重复走出的仍然是那几步,只不过是重头再来一遍而已。
仇大夫立时看出破绽,突然身形一晃,出其不意地抢占“坎”位,正好封住钟灵从“艮”位退来的的退路。
钟灵的“震”位已被慕容复进占,退路又受阻,顿成背腹受敌之势,心急之下,猛一回身,“呼”地一掌劈山,想把仇大夫逼退。
她自知不是慕容复对手,不敢正而迎敌,宁可回身攻击仇大夫,心想:“仇大大尚未跟我交过手,纵然武功不弱,毕竟已中毒,至少比慕容复好对付些。”
那知仇大夫的武功,更在慕客复之上,虽已中毒,出手仍然迅疾无比,只见他不闪不避,右手并指疾点她“巨阙穴”。
钟灵已知“锁心指”的厉害,心中大骇,急欲向“兑”位斜掠,可惜已迟了一步。
突觉背后“灵台穴”一痛,顿时全身麻木,已被慕容复点中。
几乎是同时,仇大夫也点中“巨阙穴”,只是她身形已动,部位稍向左边偏离了约半寸。
双骨齐下,她那还能动弹,只听一声惊呼,便已倒在了地上。
慕容复上前就待搜身,仇大夫沮然道:“不用搜了,解药不在她身上。”
但他伸手入怀,正好触及那挺实的肉峰,不禁诧异道:“你是个女的?”
钟灵羞愤交迸道:“你娘也是女的!”
慕容复半是好奇,半是恼怒,毫不客气地双手齐动,三把两把,便将她身上的乞丐装撕开。
乞丐装非常破烂,而且宽宽大大,穿在身上松垮垮的,虽不必用宽布条裹紧胸部,但也不能穿戴肚兜,以免万一露出破绽,只是穿了条长仅及膝的内裤而已。
这一来,她的上身已全部裸露出来,原形毕露,果然是个健美的少女胴体。
钟灵窘迫万状,惊叫一声,心知慕容复不会到此为止,急向仇大夫威胁道:“仇大夫,你不想要解药了?”
仇大夫因妻子对他不忠,痛恨天下女人,对这少女也不例外,嘿然冷笑道:“现在不怕你不交出解药啦!”
即向慕容复一离眼色,道:“复儿,看你的了。”
慕容复会意地一笑道:“没问题,我自有办法。”
钟灵惊怒交加道:“你们敢碰我一恨汗毛……”
慕容复一伸手,抓住她的裤腰,笑问道:“你说我不敢?”
钟灵情急道:“你!你……”
突见慕容复用力向下一扯,竟将她的内裤扯了下去。
钟灵吓得失声大叫:“啊!你……”
慕容复暗自一怔,想不到小叫化衣服一扒光,竟成了个体态动人的少女。
他将这赤裸的胴体,全身上下扫了一眼,双笑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我不敢碰你一根汗毛?”
说着便伸出手,向那小腹下,芳草萋萋的地方摸去。
钟灵已意识到他的下一动作,惊得魂不附体,怒叫道:“住手!你敢碰我……”
话犹未了,痛得她失声大叫:“哎哟……”
慕容复手上已抓着一小束细毛,在她眼前晃着笑道:“这不止一根吧?哈哈……”
钟灵强忍住痛,咬牙切齿道:“慕容复,你给我记住好了,只要有一天你落在我手里,我会把你千刀万剐,全身的肉一块块割下来!”
慕容复笑道:“这主意不错……”
眼当一扫,正好发现丢在王语嫣身边的匕首,立即取了这来,又笑问道:“你要我先割那里的肉?”
钟灵心知这家伙心狠手辣,说得出做得到,不敢再激怒他,只好不再吭声。
慕容复却并不就此罢手,故意握着匕首晃未晃去道:“割那里好呢?唔……这么美好的身材,无论割那里,少块肉总不太好着……”
突将刀身平压在她乳头旁,笑道:“反正你还是个大姑娘,不必喂小孩吃奶,割了这个无伤大雅,也要不了命,你看如何?”
眼看钟灵已难逃割乳之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闻留在洞外,挟持着那老叫化的阿碧惊呼道:“公子快来啊,公子……”
仇大夫闻声一惊,刚冲向洞口,突见几只小貂已扑进洞来,吓得他失声惊呼:“啊……”
一个暴退,回身急向洞里取了把剑。
慕容复也一惊而起,上前就挥刀飞斩。
仇大天已拔剑出鞘,急叫道:“复儿当心,这些畜性齿爪上有毒。”
这舅甥二人,都称得上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一个举剑连刺,一个挥刀砍杀,却无法伤得这群小动物。
七八只小貂儿刁钻凶悍已极,连蹦带跳,口中吱吱喳喳乱叫,东窜西扑,竟使两位武林高手穷于应付,累得手忙脚乱。
钟灵更大声叫道:“乖貂儿,咬死他们,抓死他们!”
仇大夫已被它们咬伤抓伤多处,毒尚未解,自是犹有余悸,急以那“旋风划法”,全力护任周身。
慕容复不愧是“南慕容”,果然名不虚传,身手十分了得,尤其近一年多来,他矢志要报仇雪恨,重振慕容世家威望,再作复国大计,一直藏匿大理国境内,利用钟灵的老家“万劫谷”,终日苦练,武功更是大有精进。
这时只见他一柄短匕首在手,连砍带杀,直刺横扫,挥舞得有如带刃尺轮,小貂儿他们虽凶悍,倒也近身不得。
人貂大战中,又听洞口外的阿碧急叫道:“公子,婢女和老叫化都受伤中毒了,快来啊……”
慕容得刀法一紧,飞斩如风,刀光过处便听连声惨叫,血箭飞溅,两只小貂已被拦腰斩毙。
钟灵听得小貂发出惨叫,情知不妙,急得痛心怒叫道:“你们敢杀了我的小貂儿,我,我……”
动都动不了,说狠话有个屁用,只好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小貂儿们见同伴惨遭斩毙,不由地惊得一呆,慕容复便趁机冲出洞口。
仇大夫把心一横,冲过来举剑欲刺钟灵,小貂儿立即扑来,惊得他急忙一个暴退。
眼看慕容复已冲出洞,留下他孤掌难鸣,而几只小貂儿又连连东窜面扑,使他手忙脚乱,“旋风剑法”一紧,真有旋风飞卷之势,遁使那些小动物无法近身,急得又蹦又跳,吱吱喳喳叫个不停。
仇大夫心知有这几只小动物全力守护,无论要杀钟灵或王语嫣都难得逞,心念一转,当机立断,突然挥剑护身急向洞口外冲去。
但见老叫化已不支倒在地上,慕容复正扶住满身鲜血,衣衫被抓破多处的阿碧,一见仇大夫冲出,急道:“舅父,快来帮个忙!”
仇大夫上前一把挟起老叫化,挥手道:“跟我来!”
慕容复那敢怠慢,也拦腰将阿碧挟起,紧随在后疾掠而去。
这时,洞内的几只小貂儿,虽将两位武林高手驱走,围着他们主人身边叫个不停,却无可奈何。
钟灵忙问道:“乖貂儿,我要你们守护那两个人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们怎会找到……”
继而一起,这些小动物虽能听懂她的话和命令,却无法回答。
小貂儿倒像是在回答,吱吱喳喳地叫着,可惜钟灵无法了解他们的意思。
正在这时,忽听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道:“啊!王姐姐……”便见来人急向王语嫣身上扑去。
钟灵听出是包小靓,诧异道:“小鬼,你怎么也来,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包小靓无暇理她,察看了王语嫣,见她只是被制住穴道,昏迷不醒,才心里较宽。
转过身,对钟灵道:“你刚一走,李小非想起忘了告诉你,仇大夫住的地方,要我赶快去追,谁知道这几个小家伙,一路跟着我,叫他们回去,谁也不听,我没法子,只好让他们跟着,可是追了一程,没见到你的人影,他们反而跑在我前头,变成我跟着他们了。”
她喘了口气地继续说道:“我忽然想到,他们一定嗅出了主人的气味……”
钟灵笑道,“我身上又没有狐臭,那有那么重的气味?是嗅出了小乖的气味哪!”
包小靓道:“不管是谁的气味,我想跟着他们准没错,就一路跟了来,我老远就听见有人鬼喊鬼叫,急忙循声赶来,可是这地方好陡峭,真不容易上来……咦?这里怎么没人守着你们?你们怎么又脱光衣服躺在地上……”
钟灵被问得啼笑皆非,愤声道:“你以为我有光身子不穿衣服的毛病?”
包小靓道:“可是……不管你穿不穿衣服了,仇大夫人呢?”
钟灵道,“幸好你来迟一步,他们已经被我的小貂儿惊走了,否则你也得陪咱们凉快凉快!”
包小靓怔了怔,不再多问,催促道:“那你快起来穿上衣服,趁这会儿没人,咱们把王姐姐救走呼!”“钟灵苦笑道:“我能起来干嘛还躺着?有毛病哪!”
包小靓这才恍然大悟道:“你也被制住穴道了?”
钟灵沮然道:“我比李小非更惨,不但中了仇大夫的‘锁心指’,还被幕容复点了背上的‘灵台穴’!”
包小靓问道:“慕容复也在这里?”
正在这时,忽听王语嫣发出轻微呻吟,包小靓忙转身过去察看,只见她正缓缓清醒过来。
包小靓心里一喜,低下头问道:“王姐姐,你没事吧?”
王语嫣睁眼一看,见是包小靓,像是受了无限委屈,突然见到了亲人,竟悲愤欲绝地失声痛泣起来。
包小靓忙劝慰道:“王姐姐,不要伤心,咱们得赶快离开这儿,我背你……”
钟灵一听,不禁又急又怒道:“小鬼,你敢丢下我不管?我只要一声口哨,谁也出不了这个洞口。”
王语嫣在钟灵入洞之前,就被盛怒的仇大夫一掌打昏,以后发生的事一然不知,直到此时才清醒,自然不知钟灵怎么会躺在附近的地方,更不知道她是谁,便止泣问道:“你就是在洞外呼叫仇大夫的那个人?”
钟灵不愿跟她多说话,只漫应了一声:“嗯!”
王语嫣又问道:“你是不是想来救我,反而……咦?他们两个人上那里去了?”
包小靓心急如焚道:“王姐姐,他们随时可能再回来,有话以后再说,现在咱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你知不知道‘锁心指’的解穴手法?”
王语嫣道:“我在‘郎环玉洞’曾阅记下来,只是听娘说,原来珍藏的真本,不知怎么不见了,后来由娘凭记忆录下补上的……对了,我听仇大夫说,好像李小非中了他的‘锁心指’?”
包小靓欣喜道:“好极了,王姐姐快告诉我怎样做,让我先替这姐姐解穴吧!”
她为了顾忌那几只小貂,只得对钟灵表示友善,连称呼也客气起来。
王语嫣诧异道:“这位姑娘也中了仇大夫的‘锁心指’?”钟灵对她‖读书论坛210.29.4.4/book/club/‖成见极深,不愿回答,冷冷地应了声:“嗯!”
包小靓直到此刻,也弄不清钟灵的来龙去脉,焦急道:“王姐姐,你快告诉我解穴的手法,让我试试吧!”
王语嫣沉思了片刻,始道:“‘锁心指’的练法很困难,必须功力深厚,认穴奇准,非三年五载才能练成,但解穴的手法,只要略懂武功,知道方法即可解开,不过稍有错误,不足以使受制的人心脉震断而死。
而它最特殊的,便是与众不同,一般解穴,都是我出受制的穴道,设法解开,而被‘锁心指’制住,却必须再制住几处大穴,护住心幕之后,才能动手解穴,最重要的是穴道部位,先后顺序,不能有丝毫差错,你要千万记住啊!“包小靓点点头,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王语嫣郑重道:“你先点‘鸡尾’、‘建里’两穴,再以双手中指,同时分点左‘血门商曲’,右‘气门商曲’,然后仍以中指上点‘华盖’,下点‘中极’。点了这六处大穴后,便以掌心紧贴在他的‘丹田穴’下方,用力一推,六处穴道和‘巨阙穴’就一齐开了,你把我刚说的,重复一遍给我听听。”
包小靓依言重复一边,丝毫不差。
王语嫣又道,“为了万无一失,我一面念,你一面照着做好了。”
包小靓转过身来,在钟灵身边蹲着,正动手,钟灵却问道:“为什么不先替她解穴?”
王语嫣笑道:“姑娘不必多疑,我中的不是‘锁心指’,凭小靓的功力,反而无法解开,否则我一定自己先试,不出问题才替你解。”
钟灵一听,反而自责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是不再表示异议。
包小靓便道:“王姐姐,我已经准备好了,开始吧!”
王语嫣为了慎重起见,自己心中再重复默念一遍,始朗声道:“先点‘鸡尾’,再点‘建里’。”包小靓依言用力点了钟灵两处穴道,位置分毫不差,即道:“王姐姐,点好啦!”
王语嫣继续道:“用双手中指,同时分点左‘血门商曲’,右‘气海商曲’。”
包小靓又依言点毕,道:“点好了。”
王语嫣再朗声道:“用中指上点‘华盖’,下点‘中极’。”
包小靓点毕这两处穴道,下面已不须王语嫣提示,即以掌心紧贴钟灵腹中“丹田穴”下方,用足力气一推,果然听得她一声轻哼,受制的“巨阙穴”已开。
但她仍然不能动弹,包小靓不禁吃惊地叫道:“王姐姐,还是不行啊!”
王语嫣也大吃一惊,紧张道:“我没有记错啊……”
钟灵却笑道:“小鬼,你把我身体翻转,用力拍我后颈试试看。”
包小靓只好把她翻转身,在她颈后用力一拍,便听钟灵轻哼一声,霍地撑起身坐了起来。
忽听王语嫣问道:“姑娘‘灵台穴’也受制了?”
钟灵仍然不理她,笑问包小靓道:“小鬼,我不是已经对你说了吗?‘灵台穴’是被慕容复制住的,你却不记得。”
其实,包小靓那是不记得?刚才她只坦心王语嫣,根本心不在焉,连钟灵说什么都未注意去听。
她只好耸耸肩道:“现在该你替王姐姐解穴了。”
钟灵迟疑了下道:“你问问她,怎么解法?”
由于钟灵脸上抹得面目全非,洞内的油灯又不够明亮,使她未能认出,这姑娘就是那日皇宫大殿上,跟木婉清在一起的钟灵,心忖道:“她为什么不自己问王姐姐呢?”
王语嫣也暗觉诧异,寻思道:“这姑娘是谁?既然不惜冒险来救我,又为什么不愿跟我说话?难道……”
猛然间,她想到了木婉清和钟灵。
正好包小靓已在问问:“王姐姐,快告诉她,怎么替你解开穴道嘛!”
王语嫣道:“仇大夫是以重手法,制住我右在两侧‘肩井穴’,这种手法又叫‘锁骨连环手’,必须功力跟他相差无几的人,运功双掌,同时后向左右两处‘志堂穴’部位,才能解得开来。”
包小靓愤声道:“不是锁心就是锁骨,他既然这么喜欢‘锁’,赶嘛不打把锁把自己锁起来了?哼!”
小女孩究竟是小女孩,说的是孩子话,王语嫣强自一笑,故意奉承道:“我想以这位姑娘的功力,要解开他制住的穴道,大概不会有问题的。”
钟灵终于问她道:“你真认为我有这个能力?”
王语嫣心中暗喜,正色道:“凭姑娘的胆识,敢独自闯到这里来找他,足见武功绝不在他之下。”
钟灵道:“我也不算是独自来的,还带了……”
突然转过头去,只见地上躺着两只小貂儿的尸体,其他几只正在一旁默默看着,不由地恨声道:“我绝饶不了他,要他为我的小貂儿偿命!”
包小靓心急道:“这位姐姐,快替王姐姐解开穴道,咱们尽快离开这里吧!”
钟灵瞪她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过去将王语嫣扶坐起来,运足功力,猛然用力向她后腰上方两侧,左右两处“志堂穴”部节位拍去。
王语嫣沉哼一声,受制的穴道果然开了。
其实,根本不须多大功力,只要部位正确,包小靓也照样能解,她只是故意让钟灵心里高兴而已。
否则,来救人的人,反而要人为她解穴,那多丢脸啊?
包小靓大喜,振奋道:“两位姐姐,快找衣服穿上走吧!”
王语嫣和钟灵这才想起,两个人都全身赤裸,一丝不挂,不禁相顾窘迫地笑了笑。
而钟灵脸上涂抹得面目难辨,王语嫣竟无法确定是她。
包小靓眼睛四下一扫,发现那身乞丐装尚可勉强蔽体,王语嫣的衣衫早已撕成了碎布条。
幸好仇大夫常来此过,找来一床被单,揩起上面把头套入,下面往身上一裹,再撕个长布条当腰带,总算可以权充衣服了。
钟灵也用枕头套,装起两只小貂的尸体,三人才带着其他几只小动物,匆匆出了洞,由包小靓带路下山。
王语嫣不会轻功,从峭壁下去十分困难,包小靓个子又太娇小,背她不动,钟灵只得自告奋勇背她了。
三人出了南山,便直奔那处山坳。
那知回到留下李小非的地方,小伙子竟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