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心烦。
然则。
随着一枚枚果实的精粹之力化入本源，那种浑身上下万分愉悦、满足的感觉又无比令人开心。
前来中原之地是正确的。
在南昌城中收获的果实，与之相比，多干瘪也！
道！
看来自己的天魔力场……愈发圆满了。
焰灵姬很是满意！
回想自己的修行之路，初始多杂乱，都是凭借禀赋和体质强行修炼，连真正的道路都难以踏足。
若非由公子替自己重塑根基，重修火魅术，又杂糅百家之学，又得公子多年助力，自己……难有今日。
天魔力场！
若是跨入齐天万物的境界，那么，何为真实？何为虚幻？
浮屠的些许典籍中有言，一切如梦幻泡影，指不定什么之后，泡泡破碎，一切成空。
所念为真。
又为虚妄。
道！
就在其中。
道，难以触摸，难以言语。
又真正的存在。
越是修行，越是可以感觉到公子所言的微言大义之通玄，天魔力场大成，勘破真幻，直指无极无相。
世事万物万道都在一心掌控。
路不通，所得道理又多有想象。
道家有那样的道理。
其余百家也有多多少少的提及。
……
思绪纷飞，万念在心，赤焰之光悠然收敛，自虚空起身，裙衫摇曳于虚空，璀璨而又绚丽。
真空运转，灵觉笼罩下方的荥阳大城。
形体散去，唯存真我。
以窥众相，多有趣味。
稍有垂目，那些人的心思便是跃动而出，便是浮现在跟前。
七情六欲？
小矣。
心有多大，心性欲望就有多大。
花花草草有万千之色。
人之心。
万物万灵之心，亦是有万千之根。
还有城中的街道，道旁房舍房屋，天魔力场掠过，岁月的痕迹而显，崭新的，古旧的，残破的，修缮的……。
万物有灵。
万物有声。
万物有其性。
寻常人观之，物有生死、顽固、聪慧、灵敏……，道化阴阳，所见是死物，真的死了？
死，又是什么？
死就是没有生命？
那，性命没了之后呢？
就没了？
如何契合道？
昊天化生万物，一切都是永恒的，都是亘古的，都是可以齐天万物的，只不过……道的外显不通。
齐天万物。
物我混同。
道家的庄周子，他登临此境的时候，觉得有时候变成了蝴蝶？变成了月光？变成了虫子？
真身就是人？
……
“夫物之所以生，功之所以成，必生乎无形，形由乎无名。”
“无形无名者，万物之宗也。”
“公子所言，果然精妙，先前不为了解，不为明悟，而今熔炼天魔果实，竟然不自觉的想到那些。”
“不温不凉，不宫不商，听之不可得而闻，视之不可得而彰，体之不可得而知，味之不可得而尝。”
“是！”
“正是那般，正是那般道理。”
“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尝不出来真正的味道，又清楚它的气味和妙处。”
“故其为物也则混成，为象也则无形，为音也则希声，为味也则无呈。”
“……”
“道玄深大妙远之言，各有其义，未尽其极者也。”
“然弥纶无极，不可名细，微妙无形，不可名大。”
“言之者失其常，名之者离其真，为之则窒其性，执之则失其原！”
“……”
“似乎……就算接下来没有特别饱满丰盈的天魔果实，本姑娘都确信可以真正踏足齐天万物的境界。”
“晓梦。”
“哎，没法比，没法比！”
“晓梦好像早早说过那样的道理，在玄关层次的时候就有明悟过吧？”
“这等天资……，怪道公子所言晓梦踏足齐天万物水到渠成，不会有什么拦阻。”
“哎！”
“我也不笨吧？怎么就明白的那么晚呢？”
“如今天魔力场真正的有成，契入万物虚空，感知人世众生，方有所得，方有些许所得。”
“形以检物，巧伪必生！”
“本姑娘先前就陷入那一点纠结之中了，白芊红似乎也说过，她……她也早早明白那个道理？”
“不会吧？”
“名以定物，理恕必失，誉以进物，争尚必起，矫以立物，乖违必作，杂以行物，秽乱必兴。”
“……”
“熔炼天魔果实，窥七情六欲之大变化，万物道理都在其中，人性之波动亦是在内。”
“道家祖师！”
“还真是……没得说，耄耋之岁修行，十年而入身融万物的境界！”
“公子一路修行，而今已然也临近那个境界，看似相差不远，本姑娘是否……真的差了不少？”
“……”
足踏赤色云龙细纹的长靴，摇曳身姿，妩媚荡漾虚冥内外，步步生辉，虚空泛起无形有形交错一处的涟漪。
轻捋颈间如瀑的墨染长发，火魅灵眸闪烁，真空一念而归，万物都在掌控，虽然还未踏足齐天万物的境界。
此刻。
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进益。
这……。
是否有些太难说了？
之前一次次突破，本以为距离齐天万物已经很近很近了，伸手推一下，就能踏入的。
现在。
有种感觉，之前所觉的一纸之隔，实则乾坤之天堑，难不成那就是自己一次次不能自身踏足那个境界的缘故？
似乎，是那个道理。
似乎，是自己的缘故？
自己相差了？
自己太自信了？
齐天万物的境界，好像真的不是很容易，想着昆仑山之行，媲美合道元始境界的强大异兽很多很多。
而异兽大尊，屈指可数。
海域之行，亦是一样。
……
漫无目的的在荥阳上空行走，感知一体天魔力场的变化，焰灵姬心情更加不错了。
这一次决定前来中原，无错的选择。
天魔力场似是在变化，又太慢了一些，此刻已经等不及要将剩余的一枚枚果实收割了。
待一枚枚果实融入本源，想来力场会真正的迎来蜕变，或者……在中原之地，自己都能踏足齐天万物的境界？
还别说，有这个可能性！
只要接下来的果实足够美味。
足够饱满。
足够可口！
既如此，还等什么？
当快些将剩余的果实一枚枚找到！
略有驻足虚空，一道道火红的流光汇聚身前，随心运转，三术简单的施展。
十多个呼吸之会后，焰灵姬眉眼含笑，一步轻抬，虚空不动，真身已然消失不见。
……
……
“姓谢的，你跑不掉的！”
“你跑不掉的！”
“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你还想跑？”
“……”
“姓谢的，你跑不掉的！”
“你现在还有什么？”
“你什么都没有了！”
“狗娘养的狗东西，章家大哥那么好的人，都遭受你的毒手，你还是人？”
“你还是人？”
“霸占人家的妻子，欺负兄弟的女人，你还是人？”
“你还有一点点义气？”
“狗东西，你跑不掉的！”
“……”
“姓谢的，你跑不掉的。”
“束手就擒，说不定你还能死的轻松一些。”
“只要你束手就擒，老子肯定让你走的快一些，不会受那么多哭！”
“……”
“哈哈哈，你算什么东西？”
“也敢让我束手就擒？”
“赵星，前些日子在老子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你忘了？如果你大兄赵田在这里，还有一点点面子。”
“若非你们使诈，老子岂会中招？”
“就你这样的狗东西，老子一刀砍一个！”
“你要不要试一试你的脖子硬不硬？”
“呸！”
“打不过老子，就开始使下作的手段！”
“这个时候跟老子将义气？”
“你们配吗？”
“你们算什么东西！”
“等老子伤势完好了，非得将你们一个个都杀干净！”
“你们等着吧。”
“等老子伤势好了，等老子实力更进一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一个个都得死！”
“都得死！”
“……”
“姓谢的，虽不知你个狗东西走了什么运道，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还会了那么厉害的刀法。”
“但！”
“这次你没有机会的。”
“一点点机会都没有的。”
“临济城三门势力！”
“你鸠占鹊巢的天狗门已经被我们三杀门、碎肉门击溃了。”
“何况，就算我们不攻打你们天狗门，你杀了你们天狗门的门主，根基不稳，地下的兄弟没几个服你的。”
“否则，我们这一次行事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你的实力的确很强，连我兄长赵田都隐约不是你的对手。”
“也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运道，都堪比先天绝巅的好手了。”
“但！”
“这一次你没有机会的，为了你。”
“这一次我们做了很多的准备。”
“击溃你天狗门只是其中一步，赵田兄长前几日就派人去封丘之地请好手去了。”
“你虽强，也只是先天。”
“等赵田兄长将化神强者请来，你……只有死路一条！”
“你跑不掉的！”
“何况，以你现在的伤势，怕是也撑不了多久。”
“……”
“哈哈哈，想杀我。”
“就看看你们是否有那个本事！”
“哈哈哈，老子受伤了？”
“受伤了又能如何？”
“受伤了，同样可以一刀将你砍了。”
“请人？”
“请人又能如何？”
“哈哈哈，以前老子被章林他们那样欺负，现在、以后……谁都不能欺负老子！”
“谁能不能！”
“你个小畜生不行，赵田他们同样不行。”
“至于天狗门的那些人，杀了也就杀了。”
“就算你们不杀他，过些日子，我也准备将他们一个个处理掉的。”
“哈哈哈，以前你们谁都能踩老子一脚！”
“现在不行了，以后更是不行。”
“你们谁都不行！”
“谁也不行！”
“哈哈哈，一点点小伤能耐我何？”
“哈哈哈，你们等着吧，这一次千万不要让老子逃出去，让老子逃出去，你们一个个都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
“逃走？”
“跑出去？”
“姓谢的，你没机会的。”
“你现在的伤口还在流血，你没有时间疗伤，只能束手就擒！”
“兄弟们，追上去！”
“门主有令，杀了这个姓谢的，赏百金，得到他的首级，直接授予堂主的位份。”
“……”
“杀！”
“杀！”
“杀！”
“……”
“……”
临济。
东郡西南，大河以北的一座城池。
城池不为大，方圆不过四五里，虽不大，因靠近大河之地，却也不为贫瘠和荒僻。
其繁闹，足堪相比中原之外的诸夏诸郡中等乃至于大城的繁华。
是时。
临近午时，临济城北偏东的旷野之地，数十道身影正在一处崎岖不平的低矮起伏山丘之地奔跑。
皆劲装。
皆手持兵刃器械。
一道道嘈乱的声音响起，一道道怒骂的声音不绝，一道道响亮的笑声不住回旋……。
观其行，一行二三十人正在极力追击最前方一位身形不为高大的青年男子。
男子身着淡蓝色的麻布布袍，劲装束袖，头发盘在脑后，手持长刀，步履如飞。
听着追击之人的一道道话语，不为所动，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略有黝黑的面上多有嗤笑而应。
一手持长刀，时而扬起寒芒。
另一只手轻捂小腹，那里……不住有一缕缕鲜血从衣裳内渗出，随着步伐，隐隐滴落大地。
“嗯？”
“就是这里了。”
“临济城这里有一颗天魔种子！”
“种子不在城中？”
“去哪了？”
“……”
“嗯，不远，从波动感知来看，种子快要成熟了，快要可以收割了。”
“不知道是什么品质的种子！”
“……”
赤色流光掠过，滞留于下方的城池半空。
真空运转，天魔种子不在城中？
略有探查，垂目城外东北方向，种子在城外，越来越远了，怎么回事？城外办事？
或者其它？
没有多想，距离很近，直接过去就能知道了。
数息之后。
一览下方密林多稀疏的山地，焰灵姬面生笑意，从天魔力场的反馈来看，种子差不多成熟了。
随时可以收割。
看来天魔种子的宿主这段时间……历经的事情不少，变化也不小，否则，不足以令种子给予自己那样的感觉。
很充盈！
很跃动！
很敏锐！
……
这是饱满果实的征兆。
甚好。
甚好！
就知道自己的运气不差！
下面的种子宿主境况貌似不太好，正在被追杀？怎么混成这个地步了？
对于每一枚种子的宿主，都有了解他们的讯息。
下面的种子宿主其名——谢木头！
名字很一般。
之所以选中他，因为他当时的一身心力波动变化很是明显。
他是临济城那个什么天狗门的一名成员，很普通的一个人，个头不高，体态不为壮硕，肌肤也有点黑黑的。
在天狗门更是普通。
性情之故，为人多老实，做事还不错，就是胆子太小，天狗门的其他人闲着多找他打趣！
若只是如此，自然没有出彩的。
自然没有被选中的资格！
他！
还有不为外人所知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