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夜深,陆已上了床铺,江瓴褪了天青外衫,吹灭了蜡烛,被揽在怀里。
各怀心事,却互相依偎,睡安稳。
翌日,天晴,酲酒馆人来人往,陆已伪装成管账先生多日,一身布衣,张罗小上酒招客,有模有样。
正中央方桌坐人,一人吹胡瞪眼,语类蠡音,听说了吗?首辅尹毓缂要登基了!选妃都提上日程了!
另一人忙补充,嫁去北陈和亲公主听说姐姐,年初刚生了个胖小,北陈赦天。咱们新帝也算冯太舅,有这样一层关系在,何愁没有安生日过?
众人一,听这么一说,脸上掩饰不住喜,有一人已然显醉态,兀朝皇室个个都酒曩饭袋,打仗打不过,听闻冯止个丑陋,女儿也不愿意嫁,将新帝陛姊替了过去,要说啊,这国灭也活该!这首辅登基也比这群不知事纨绔好!
蠡音汉忙不迭堵住嘴,朝周看了看,小端着托盘来回忙活,将几瓶酒放在桌上,客官请慢用。
等人走了,汉才松了气,主动上前说要付酒钱,几个人对视一眼,自然说好。
陆已目不斜视,拨着算盘,人,结账。
结账须找老板娘,小人不过个管账。
人惊喜着一蠡话,先生!您也蠡人?
又如何?反问。
先生,你不知,在这平澧界,又这清水镇,寻到一个蠡人有多不容易!
陆已难得,与攀谈起来,哦?
不过啊,昨日去惠济寺后山拾掇柴火,备着近日倒寒,却发现荒废许久破庙在什么法事似,来了不少都城里人!
不仅如此,还遇上了个漂亮小娘,不过行匆匆像有什么急事。
小娘身上可挂着一块玉佩?陆已仿佛知晓了些什么,忙问。
这记得并未看见。
客官,这边结账。江瓴在身后唤。汉便朝她方向走去。
陆已心猛乱了,临走前给芦幸玉佩,用作保命筹码,如今却不知所踪,事情走势向来握在自己手中,突然脱了轨,不尽人算,格外担心芦幸安全。
没注意,汉不知和江瓴说了些什么,她细眉微蹙,眉心低垂。
各有心事两人,今日兴致都不太,酒馆还未打烊,陆已便往外走,只匆匆搁了一句,晚上不必等,处理些事情便回来。
江瓴淡淡哦了一声,等她收拾好东西这才往竹林深处木屋走。
回到家仍旧魂不守舍,她盯着案几上骨笛好一会,有些烦躁,便往床榻前走,身躺在雪白狐裘上,像被触动了什么记忆一般,凝滞半晌,不争气在榻上滚了一圈,突然有想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