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商场便听得警车慢慢悠悠的驶来,肖白羽也顾不得许多,越过层层人群来到街面上。
斑马线上站了许多等红灯的人,肖白羽站在这群人中间仿佛不知身在何处,她太了解杜召云了,她不能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出现,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平静的日子又要混乱起来了,她必须找一个办法先下手为强,让他先死了心。
然而一下午想来想去却哪里有什么办法?当初杜召云在C 市可算是一手遮天,肖白羽为了躲避他辗转跑到了B市,从此与黑-道算是彻底的脱离了关系,她不了解他的势力,但想来他今天赶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临下班助理打内线说高层打来电话晚上有个大客户,要求肖白羽亲自接待,肖白羽本没有心情,但碍于高层面子不得不应付,下班便给郑华林打了通电话,郑华林多少有点不悦,道:“你怎么天天不回家来吃饭?”又说:“阿羽,别工作了吧?一个女人你天天应酬我不放心。”
肖白羽嗯嗯啊啊的应着,挂了电话回过脸来仍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郑华林对于这一点也了如指掌,但他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叮嘱别喝酒,几点散的时候打电话去接,临了又怕他放心不下孩子,便道:“尘尘已经接回来了,你不用挂他。”
肖白羽挂了电话,郑华林絮叨而真实的话还所绕在耳边,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啊,它虽然有点繁琐,有点平淡,但这才更像个正常人该有日子呢。肖白羽心里很有点担心杜召云,去吃饭时候也是心事重重,助理小刘看她这样便有点不放心,下班还是自己驾车把她送到了目的地。
肖白羽挎了包推门下车,小刘反身叫住她,肖白羽又坐了回来:“怎么了?”
小刘犹豫道:“白总,下午那个人,您没有关系吧?”她说的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肖白羽倒是十分明白,她低头整理自己的大衣,含笑道:“没有事。”探过手在小刘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先回去吧。”讲完便下车去了。
肖白羽来时高层的几个领导竟早早的来到这里,这倒真是出乎肖白羽的意料,想来这客户倒真是个大客户。肖白羽来了左等右等却总不见相约的人来,几次她都忍不住要问问,然而终是觉得不合适都压下了。
她一连喝了几杯子水,一连上了几趟厕所,最后实在觉得在这里等的不耐烦,,想着回去便向领导告辞先回了。她在厕所水管上接着冷水洗了把脸,水流开的大,把袖口的毛衣都沾湿了,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推门进包间,关着门便说道:“几位领导,我恐怕不能奉陪了,我得……”她突然发觉了不对劲,一抬头发现一屋子里的人都望着她,这屋子里除了她之前的几个领导又多个人。
那个人坐在主位上,手肘支在桌子上,支着额头望着她,一脸笑意。肖白羽脑子翁翁做响,站在那里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还是公司里一位领导先站了起来,指着肖白羽道:“杜先生,这位就是肖小姐,我们市场部经理。”
杜召宇要笑不笑的看着她,等着她上来打招呼,肖白羽本来就有点浑沉的脑袋到了这个时候就更有点发木了,她缓缓往前走了两步,那领导已经走出来拽住她:“小白到这边来坐。”拉着肖白羽坐在了杜召宇的跟前。
杜召云始终面含微笑的望着她,肖白羽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想当初她坐他的家中坐一个晚上都等不到他的回到,他的目光全追随在别的女人身上,如今他们分开三年,他来到她的跟前又来装起情圣来,可他从来不想一想她是否还需要他。
肖白羽不咸不淡道:“杜先生好。”
杜召云点一点头:“肖小姐好。”举了举杯子道:“白小姐会喝酒么?”
肖白羽低头望着手边的杯子,她突然拿起来,也不看他,举起往嘴里灌了一杯,放下杯子道:“对不起了各位,我家中有事,不能多留,大家吃好喝好,我先行一步。”说着便离开坐位。
肖白羽不知道后来的情况,但想来杜召云并没有为难公司那个几高管。
肖白羽上着班的时候接到陈锐的电话,陈锐也是欲言又止,肖白羽见不得她这样,很干脆的便说道:“你想问杜召云的事情么?”不等陈锐说话又道:“阿锐,我也有点担心,杜召云说,说,说他想让我回到他身边去,我现在有点担心……”
“见了面说,我一会到你公司楼下的餐厅里,你十分钟下来。”陈锐打断她,讲完便把电话挂断了。
肖白羽随将手机放在一边,将小刘叫进来,叮嘱几句便出去了。
陈锐已经等在楼下,见她一来便站了起来,神情看起来比肖白羽还要紧张,这倒把肖白羽弄笑了。
肖白羽坐下来,道:“你想喝点什么?”说的甚是淡定。
陈锐倒有点着急,道:“肖白羽,你怎么这么悠闲?”
肖白羽道:“不然怎么办?”对服务员道:“麻烦来一杯果汁。”见陈锐跟前没有杯子又道:“要两杯。”
陈锐道:“你怎么打算的?”
肖白羽转动着桌面上的花瓶,淡淡道:“还没有想好。”叹了口气道:“实在不行就走了。”
陈锐默了半晌道:“也好,也许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肖白羽想了一会又道:“我想和郑华林离婚。”
陈锐皱眉道:“为什么?”
“我太了解杜召云,我不想连累郑华林。”服务员将果汁端上来,肖白羽道了谢,抽了吸管,端杯子喝了口。
陈锐觉得不满:“那你还走做什么?”
肖白羽笑了笑道:“不然呢?让我继续跟着他?”她眨动着双眼望着陈锐:“阿锐,我不可能在他在一块了,从我爸爸死在他的枪下,从唐风被他炸死,我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当年他为着爸爸也许还会敷衍我一下,如今,他在要我,也不过是报复了。”
陈锐道:“可是还有……”
“不,不,我不会拿着……”她沉默了一会又道:“当年和他一起就是为了平息两家的世代累下的仇恨,到头来他还是不能放下,还是将爸爸杀了”她停一停又道:“我前一段时间听说我二妈的儿子现在也跟着他混了……我不能知道他为什么又来找我,想来总是脱不了报仇两字。”
陈锐不能理解肖白羽怎么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讲出来自己父亲的死,她语气里竟没有半点仇恨杜召云的意思。她是从十几岁就认识上了肖白羽的,那个时候道上就传着她是杜召云未来的妻子,到了二十岁的时候肖白羽学还没有毕业,杜召云就结婚了,可娶的却不是肖白羽,从此肖白羽在杜召云跟前便见不得光。她没有了解过这中间的事情,但辗转听来,却也听个八九不离十,今天听到肖白羽亲自讲出来,想来从十几岁时她便将自己放下来了,为着平息仇恨牺牲掉自己。她不能知道她爱没爱那个传闻中的男朋友,但自从她跟了杜召云后,那个男孩就远赴国外了。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她便已然变成这个平淡,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的肖白羽了,然而她牺牲了自己的爱情,牺牲了自己的身体最终还是没能阻挡的了这份多年累下的仇恨。
陈锐对于她的事情无能为力,她探手握住肖白羽的手腕,却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她,如果她能帮她分担一点,也许心里反而能好受一点。
肖白羽一只手扣在她的手上拍了拍:“你别担心我,三年前我都过来,现在算不上什么。”
陈锐道:“我在S市有个亲戚,有个自己的小公司,你去那里找他好不好?”
肖白羽摇摇头:“再说吧,我带着尘尘总是事事不便,我不想再麻烦别人。”她舒了口气道笑道:“走吧,我班上还好多事情呢,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能现在摞挑子。”
陈锐跟着她站起来,肖白羽在前,她跟在后面,走出门肖白羽突然停住脚,仰了脖子,陈锐赶上来,接过她手里的包,急道:“怎么了?又流鼻血了?我让你去看一看,你怎么总是不听?”急急忙忙的从包里掏出包纸来,黏成柱形就要往她的鼻子上送,肖白羽笑了躲开了,接过她的纸慢慢的都在鼻孔前,就这样仰了会脖子,等到不流了才将纸拿下来,拿湿纸巾擦干了鼻子。
肖白羽道:“我都习惯了,小时候一上火就流,长大了也没好过。”
陈锐道:“我这几次见你,你总流。”
肖白羽道:“被杜召云吓的。”说着呵呵的笑起来。
陈锐忽然想起件事来道:“我听说那天你们这边有枪响。”
肖白羽一边走一边踢打地上的石子,轻声嗯了一声,道:“就是那天,他约我出来,在对面的商场里。”
“什么?他……”
“不是对我,”肖白羽解释:“他要想杀我早就杀了,不会等到今天了,我躲了他这三年不过也是自欺欺人了,他要想找我轻而易举。”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没太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