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狂人沉吟一下奸笑道:“我要神龙剑。”
陈方坚决道:“不可以,那是中原武林盟主的信物,你为何不要古墓毒物了呢?”
云雾狂人道:“这一千多蒙面人己解除毒性,老夫还要它何用?我要神龙剑,你给是不给?”
陈方道:“你要它何用?”
云雾狂人道:“难道武林盟主就非郑雷这娃娃莫属么?”
陈方一怔,怒道:“你做梦,郑雷答允,我答允,中原千万武林人士不答允,又有何用?
何况神龙剑久不号令江湖,还未树立盟主信物的权威,你得到它,并不见得就能统一武林,你要它又有何用?”
云雾狂人又是一阵奸笑道:“还有一件秘密,反正郑雷的生死脱不了我的掌握,老夫可以告诉你,神龙剑郑雷还用而未达化境,将来郑雷要想天下无敌,只有神龙剑是武林惟一至宝,用达化境,才能所向无故,不过现在不同了,现你只能将它用来换回郑雷的生命,请示裁决,老夫在此候命!”
陈方听他如此坦然相告,明知失去神龙剑.就等于纵虎归山,但碍于目前郑雷的生死,不得不免为其难的点点头,毅然道:“好,就给你。”
她回眸对郑雷道:“把神龙剑给我。”
郑雷知道陈方在对他说话,但是他还无法领会这句话的意义,就象一个无知的小孩,抓住一件东西不放一样,他虽然用不着这件东西,但是他就是舍不得放弃。
无知的郑雷也是一样,他就是不肯伸手到怀里取出神龙剑。
陈方看出郑雷没有反抗的意思,她不知为何不听命行动,她有点怀疑,云雾狂人俘去郑雷后,尽有很多机会取去神龙剑,为何现在才提出来呢?这难道又有什么阴谋不成?
于是陈方转向云雾狂人道:“云雾老儿,你是不是早已取去神龙剑,现在故意提出,我拿不出神龙剑,你就可以……”
一言末毕,云雾狂人早已放声大笑道:“老夫现在可以告诉你,老夫叛徒神龙行云郑聪,他有用毒天才,虽然用毒他是受他们的毒性,因此我早想得到墓内的秘密,控制这一千多人和郑雷,老夫就可以领袖中原群伦,所以当初我未想到拿他的神龙剑,神龙剑还是在他怀里,你去取,他不会伤害你。”
陈方见云雾狂人,说得如此坦白大胆,知道他对郑雷一定控有生死大权,她心里万分不愿,但是她足下仍缓缓走向郑雷,从郑雷怀里取出金光灿烂的神龙剑。
郑雷陡然见到神龙剑,两眼精芒暴射,杀机猛现。
陈方一惊,退后半步,见他并未出手,就又连退三步,然后一个急转身,走向云雾狂人。
陈方走至云雾狂人身前,把神龙剑拿起看了再看,显然有恋恋不舍之意,云雾狂人亦从身上掏出一个纸包,递向陈方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用你说,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剑拿过来吧!”
陈方右手缓缓递出剑,左手则伸出去接云雾狂人递过的纸包。
突然,陈方伸出的双手,又缩回来道:“我给你的是神龙剑,你给我的如果是假药怎么办?”
云雾狂人先是一怔,然后笑道:“我云雾狂人强抢夺都可以,决不花言巧语行骗。”
陈方道:“你一直在使用阴谋,谁相信得过你。”
云雾狂人得意地一笑道:“如果你不相信老夫,那咱只好不交换了!”他说着就将纸包往怀里塞放。
陈方想说要先给解药,试服了再给神龙剑,但是转念一想,知道云雾狂人决然不干,病急乱投医,陈方暗道:“只好冒这个险了!”她双手一伸道:“好,拿来!”
正在此时,围在四周观看的双方之众,都突然惊噫出声!
几近两千人的一声惊噫,轰然成雷,震惊四野。
原来就在陈方迟疑不决之时,一直站在郑雷身旁的翠莲,立即小声学着陈方下令道:“浓密安嘛呢,叭尔荷唵啦!
哥哥,快去抢神龙剑和纸包!”
郑雷此时与云雾狂人相距不过两三丈,而且云雾狂人本未想到有这一招,郑雷身法又实在太快,在众人惊噫声还未闭上之际,郑雷伸手已经把神龙剑和解药同时抢了来。
郑雷只以为是是翠莲要这两样东西,所以抢到手后,立即腾空一转,又飞了回来。
云雾狂人大吼一声道:“小娃娃,找死!”
人随声起,云雾狂人早已飞在空中,咬破左手中指,运力一逼,一股血箭喷出,就往郑雷身上洒去。
陈方一看,哭喊道:“老怪,我跟你拼了!”
身形如电,就往二人中间冲去,想以自己的身子,替郑雷挡住这股毒血。
但是为时己晚,郑雷身上已经中了不少,陈方气急之下,双掌一翻,就向云雾狂人推出两掌。
云雾狂人一看目的已达,只轻轻向陈方推出一掌,藉力落地,想率领众喇嘛冲开一
但当他落地时,陈平、神龙行云郑慧、王宛华、玉山观音及金凤饶梅饶兰等七人,
而且外围的众蒙面人亦环绕列阵,戒备森严,实在不是一椿容易的事。
可是,在一千余人中,可没有人是云雾狂人的对手,云雾狂人率众想冲开一条血路,还是大有可能。
可是那样双方伤亡都必然非常惨重,云雾狂人是惯用于阴谋的人,他只要有一点办法,决不愿做赔本的生意,围着的人既然还未动手,于是他亦在观望中,连连转眼苦思,想如何能率众安全撤退下山?
就在这一瞬间,大家都吃惊地注意着郑雷。
郑雷飘身落地,将神龙剑和解药交给翠莲后,立即颓然倒在地上,翠莲蹲身连连哭
就在此时,五毒书生西门松和五毒神魔一起六人,已经走向古墓,准备趁机进入古
此时陈平和神龙行云,当然不会对古墓关心,只不过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又回眸注视地上的郑雷。
云雾狂人一看机会难得,纵身就向金凤和饶梅之间冲去,金凤和饶梅两人如阿能组住他,这一冲竟被他冲出了包围圈,他随即呼喊道:“快随老夫冲下山去!”
四处的喇嘛,立刻汇成了一股洪流,随在他的身后。就往东南方猛冲。
蒙面人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他一招“狂乱天地”,立刻阻拦住了蒙面人,当场惨死七八人。
但后面的蒙面人随之补上,饶你云雾狂人再厉害,一时亦难得冲出。
这呼喊出招,全是一瞬间的事,等到陈平等人又纵身将云雾狂人包围时,才算成了持平之局,众蒙面人才又把后面众喇嘛截挡下来。
云雾狂人一看,要想冲出,实在费时,不禁大喝一声道:“住手,只要过两刻时辰,你我全要横尸在这荒山上了,还打什么?”
大家全住手跃开,但仍包围戒备,陈方留在中央道:“要死咱们死在一起,难道你还想苟且偷生不成,你快说,郑雷将会怎样?”
云雾狂人道:“他已经没有救了,难不成还要这么多人陪着他死不成?”
陈方道:“现在你不想陪他死亦不成。”
云雾狂人沉吟一下道:“冤有头,债有主,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可否答允?”
陈方蹙黛咬唇道:“你说吧!”
云雾狂人看看地上睡的郑雷,亦看看在古墓四周蹑足不前的西门松等人,才道:“这样吧!这儿就留下咱们,容老夫的属下,和众蒙面人立刻离去,以免同遭此浩劫,枉死城中,平添如许冤鬼!”
陈方不敢立做主张,望望陈平和神龙行云,二人都向她默默地点点头,她扭头道:“我答允你,但我们仍把他们留在山下,如果你再食言,那只好请他们代你殉葬了!”
于是神龙行云郑慧依言下令,众蒙面人即由四公率领,把一二百喇嘛押在中间,向山下涌去。
陈平又力劝王宛华和玉山观音扶张道泉一同下山,三人都坚持不肯,都愿意等郑雷醒来,如果郑雷真的发狂,他们宁身殉葬,亦不肯眼看郑雷发狂而死。
站在一旁的郑丽丝,抱着玉石琵琶,亦已蹲在郑雷身边,金凤和饶梅饶兰三人,亦走了过去。
大家静静的望着郑雷,此时一分一秒,都充满着不可想象的神秘和紧张,发狂和死亡的恐怖,把人们的呼吸都逼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陈方和翠莲她们的脑子里,却有了美好的幻想。
她们但愿:“郑雷醒来,一切都烟消云散,这世间充满了和平,充满了爱,郑雷风采依旧,温文尔雅亦如往昔,云雾狂人放他走,西门松要什么秘密都可以,我们只要原来的……”
正意念间,古墓方面传来一阵骚动,西门松和五毒神魔幸而都跑得快,不然险些就伤在古墓四周射出的暗器和毒液下。
大家都对古墓那面荡然的望了一眼,又回头注视着昏迷中的郑雷。
众人都在心中暗暗祈祷,祈祷郑雷醒来后,就是一个正常如昔的郑雷,惟独云雾狂人知道郑雷是不可救,只要一醒来,他眼前这些人,都将成为郑雷掌下冤鬼,自己也难逃此劫,难道他就束手待毙不成?
他心中一狠,暗道:“我何不先杀掉他们,然后下山率众门人逃回西域,将来重整旗鼓,再临中原不迟!”
这一决定,脸现杀机,他趁众人不注意他之际,一抡双掌就从身边的王宛华和玉山观音下手。
一声闷哼,一声惊叫,他双掌一出,玉山观音立刻重伤倒地不起,王宛华总算躲闪得快,左肩被扫得火辣辣的,一条左臂抬都抬不起来了。
陈平和神龙行云四掌几乎是同时从后递到,想救援但已来不及,云雾狂人第二掌又已向王宛华劈到,看来是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云雾狂人第二掌刚发出一半,发现二人已从身后袭到,他突然一狠,干脆一收掌,立刻变招为“狂乱天地”,腥风劲旋,把三人卷在一起,完全是想一网打尽的狠招。
蹲在郑雷身边的母媳六人,除郑丽丝不会武功外,其余陈方率翠莲等四人,掌剑齐施,拼全力从云雾狂人身后袭至。
云雾狂人虽然未把这几个娘子军看在眼里,掌力还可运功抵御,但剑锋却是非穿几个透明窟窿不可,如果他不变招换位,那就只好落个同归于尽。
云雾狂人赶快斜身飘开,劲势一失,陈平等三人才从漩涡似的劲力中解救出来,于是八人同时一扭身,加影随形,分从云雾狂人两侧攻至。
云雾狂人的“狂乱天地”威力再大,亦不能同时卷住八人,他来一招“钻隙穿花”,从八人中脱颖而出,又一招“分钗破镜”。
这招一出,是三声闷哼,原来饶梅饶兰负伤弃剑倒地,而独臂犹战的王宛华则一个大大的踉跄,窜了一两丈远。
这是一场舍死忘生之斗,王宛华知道今天势必伤亡惨重,她刚刚窜到云雾狂人身边,她下定决心,以死相拼,在身形刚一顿之际,她右掌运足毕生功力,一阵腥风吹起,
这“化腐吹灰掌”,王宛华在遇到劲敌时,是不太轻易使用,因为这种掌力,与众不同,不胜则败,不生则死,如果对方掌力,超逾自己,将掌力逼回,那给予自己是同样的化腐吹灰,会死得无影无踪。
云雾狂人急遭而发,又是一招“狂乱天地”,王宛华的掌力立刻就如同一个皮球,掷在了铁板上,“呯”的一声,王宛华一个身子跳起半空,炸得成血肉纷飞,连一块完整的肢体都没有。
八人伤二死一,其余五人仍无丝毫畏惧,更加兔死狐悲,悲愤交极,拼全力狂奔而上。
掌山剑海,狂飙陡生,把一个云雾狂人裹在当中。
人怕拼命,云雾狂人再凶再狠,对这生死不顾的五人,一时之间,还是只能应付,并无还击之力。
十五招一过,又是啊呀连声,翠莲金凤两柄剑不知为何,突然变为四截,震飞半空,两人同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膝运功,闭目调息起来。
郑丽丝眼看这场战斗,伤亡殆尽的惨败景象,显然已经注定,她一直在想弹出玉石
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从来不知该如何运自己的琵琶声,因为这么多的人,既难以灵的感应,而敌人的内功又太高,自己的琵琶声,恐怕不能压制他,反而有害自己
如今一看,伤亡已经五人,情况已到危急万分,她无暇再作考虑,“叮咚”一声如裂帛穿云,一曲“大张挞伐”立刻穿过山野,激起了四山的共鸣。
陈平陈方和神龙行云一闻琵琶声,立刻精神为之一振,悲愤和战斗所带来的疲劳,竟然一扫而空。
这琵琶声虽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功效,但最起码,稳住了三人急躁的心情,而能发
如果不是他们犯了急躁的武学大忌,他们就是败亦不至于败得如此快,如此惨!
如今人虽少了,但靠着琵琶声的振作,反而打得一招一式,有进有退的象样得多。
但是,这琵琶声只能振作一时,这仅余的三人,却决不是云雾狂人的对手,只二十
云雾狂人不知为何,突然抢攻几招,占尽了上风,陈平“啊”了半声一个倒栽葱滚出去一丈余,硬挺挺的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原来云雾狂人知道,郑雷醒来在即,再不能延误了,只要郑雷一旦醒来,云雾狂人想跑亦来不及了!
陈平一倒,就只剩了郑慧陈方夫妻二人,云雾狂人更加发狂般的猛攻,两人眼看就将支持不住。
陈方在急剧的打中怒声道:“慧哥,雷儿一会就要醒来,这老儿要想逃,除非我们二人死去,否则,决不能容他逃走!”
神龙行云郑慧道:“方妹,你放心,他逃不了!”
陈方道:“慧哥,你看见没有,雷儿好象动了一下?”
郑慧道:“方妹,快退,这老儿又要使‘狂乱天地’了!”
郑慧武功,到底大半是云雾狂人所授,所以只要几次一接触,就知道云雾狂人动态,他听说郑雷已经动了一下,就想使“狂乱天地”一招,还未出手,郑慧已经看出来了,
云雾狂人一心怕郑雷醒来,一看有机会,“狂乱天地”便不使了,双袖一展,纵身
神龙行云郑慧对他的武功当然十分熟悉,立刻又道:“方妹,转左,截住他!”
郑慧则转右,刚好二人又把云雾狂人截住。
陈方这次却拾起饶梅的剑,一招“俱伤创法”中最绝妙招“玉石俱焚”,在一阵清啸龙吟中使出。
神龙行云亦从右攻出一招“泰山北海”,这两招都是要命杀着,一剑一掌配合攻出,可算得天衣无缝。
云雾狂人这一次双掌左圈右扫,双腿倚环踢出,使出一招“风火雷动”,手足全施,寓守于攻,在万分惊险中,化解了这拼命的两招。
神龙行云到还没有什么,反正只要截住了他就行,而陈方对自己这一招“玉石俱焚”教他化解于无形,心中却十分不服气。
她倏然“嗖”的将剑一收,把俱伤剑法中的招式,按正反剑的方法使出,把“两仪化太极”先是一正,接着又是一反,强攻而上。
云雾狂人对这种怪剑法,怪招式虽没落败,但不由得感到十分吃惊!
陈方不问结果如何,第二招又将“玉石俱焚”也是一正一反,闪电施出,教云雾狂人捉摸不定。
“呀!”云雾狂人惊叫一声,原来郑雷睁着两颗血红的眼睛坐了起来,两只手在地
“喳!”陈方正好一剑划断失神的云雾狂人左袖尺余。云雾狂人纵身跳开一丈,一看神龙行云和陈方又转至他的前后,急道:“还不走,咱们三人全活不了!”
神龙行云郑慧道:“还想走,留下你就是给我儿子殉葬。”
郑慧这老半天从来没有同他说一句话,他们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实,云雾狂人不禁大声惊叫道:“怎么?郑雷是你的儿子?”
他眼一轮,故意惋惜地说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郑慧明知他是假意,正要再问他几句,忽然陈方望着远处急道:“麟儿芳儿,你们不要过来。”
原来金鳞同芳芳夫妇,二人正双双奔来,闻声一停后,相视一看,又仍然前奔。
陈方又急剧叫道:“不要来,千万不要来,快回去!”
这次金麟同芳芳停在数十丈之外,翘首观望,而云雾狂人等,却奇怪郑雷为何还无动静,回首看去。
原来郑丽丝此时正弹出一曲“琴韵心声”,郑雷虽然狂态极甚,仍然捏石成粉,骨节暴响,但却为郑丽丝的心声,起了灵犀相通,他居然看来,似在侧耳倾听。
云雾狂人没有放过这最后的一个机会,用足了功力,冲霄而起,故意先向郑雷冲去,刚至半途,一次“浮光掠影”,急绕一个圆圈,就相反地纵跳如飞的向山下奔去。
郑慧同陈方这次没有截住他,他老儿老奸巨猾,终于让他跑掉了。
郑丽丝琵琶“叮冬”急转,从“琴韵心声”如银河倒泻的一变而为“千里追踪”,郑雷果然心有所感,双手一按,人平地飞起,如箭离弦,身形奇快,眨眼就只剩了一个
陈方一看,郑雷居然接受琵琶声的控制,什么人亦没有伤害,于是双手将郑丽丝一抱,就扛在自己肩上,急道:“慧哥,你在这儿善后,我们追了前去!”
到最后一句话,陈方早巳在七八丈开外了!
陈平死了!王宛华死了!其余的翠莲和金凤负伤不重,自行运功调息后,尚可强勉行动,至于张道泉断腿止血后,找了一根树枝,一拐一拐的还能走了过来,玉山观音和
这一方面金麟同芳芳帮着郑慧,埋葬死者,救活伤者,而西门松在古墓那方面,则
战争的本身是残酷,但战争的意义却并非如此。
一边是为“爱”而战,一边则是为“利”而争。
郑慧这方不管有多大的伤亡,西门松则始终无功于衷,他将五毒岛之众列阵在一旁,而自己同五毒神魔却不断的引诱古墓内发暗器,施毒液,一心只想独得古墓秘密。
同属中原武林,而不共御外侮,江湖道义何在?良心何在?郑慧在哀伤之余,回首看看西门松等人,不禁讶然而惊!
原来古墓四周,经西门松引诱以后,已将暗器毒液,发射一空,观在西门松和五毒神魔五人,正在石碑前,同运功力,准备裂石开碑,将石碑毁去,寻出墓道,以便进入。
郑慧咬牙痛恨,但是他又知道陈平已经答允过他们,不加阻拦,虽然不胜悲愤,但亦只好忍耐下去。
当他们正将陈平和王宛华二人埋好以后,突听一声轰然巨响,原来其六人之力,一块重不过一两千斤的石碑,哪里经得起他们的摇晃,立即倒了下来。
一阵沙石飞扬,一阵沙石飞扬,灰尘滚滚,遮住了墓前的情景。
随着轰然一声后,又传来两声惨号,两个庞大的红色和白色身影,从灰尘中抛掷而出,飞起一丈多高,“叭哒”两声摔在地上,看来是死多活少了。
随着红魔和白魔抛出之后,又是四人纵出。
想来是发生了不可预期的危险,以至二魔遭害,因此剩余四人,随即纵出,环立石碑四周,等候沙石灰尘散落后,再准备行动。
山风阵阵,沙石灰尘不过片刻之间,又已澄清,石碑倒下之处,并无异状,只不过多了一个大洞。
四人看看死去的红魔和白魔,亦着不出究竟中了什么暗器而死,他们商议了一阵,
首先是黄魔卷袖提衫,小心翼翼的走到洞边。
刚缓缓走到洞边,倏的快得无法再快的又缩身跃退。
郑慧等一看没有什么动静,黄魔仍然是好好的。
原来他这是一个假动作,如果里面有什么发动,他就立刻可以察知动态,好准备第二次前进的方法。
他抖抖双肩,显得轻松了一下,这一次他大踏步的走向洞口,回头望了一望,就纵身向洞口落下。
这一落下去,一直就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西门松和蓝黑二魔,都显得非常焦急,不时的绕着洞口走动,但又不敢走近窥视。
以现在郑慧等的心情,哪有闲心去管什么古墓秘密,他们三人分配,他为玉山观音,芳芳为饶梅,金麟为饶兰运功助其摧动真气疗伤。
玉山观音等三人,大约过了一顿饭的时间,俱都悠悠醒转,亦随着运转真气,在内外双修之下,迅速的在恢复功力。
天色不早,已经是薄暮崦屹的黄昏,一弯新月已从东天升起!
这一段时间不算短,然而黄魔看来是一去不复返了!
西门松和蓝黑二魔,又是头首相依的咭咭咙咙一阵,看来他们是敢冒大险,又将一人进入。
果不其然,西门松和蓝魔二人,稍稍后退之际,黑魔陡的凌空飞起,到达洞口上空,突然拧身一折,头下足上,就向洞口冲入。
原来,他想以迅雷不及掩环的手段,来一个奇兵突入。
人是下去了,在不过一袋水烟的时间后,西门松与蓝魔已经开始躁急不安了!
原来他们约好了一入洞,就扬声报告洞内情形的,殊不知,就好象一颗针掉在了大海里,影踪全无。
蓝魔这会儿实在沉不住气了,五魔只剩其一,他不由得就有了恐惧和孤单的感觉,他喊道:“黑魔五弟!黑魔五弟!你是不是……”
他本来想说:“你是不是遇到不幸?”但是他说了一半,觉得这话如果说出,多丢人,多晦气,传扬江湖,五魔还岂能见人?
如果黑魔还在,听到这几句也就够了。
可是,停了一阵,仍然没有回音。
这下不要说站在旁边的西门松二人,就是漠不关心的郑慧等人,也感到这气氛沉闷而紧张。
郑慧心想:“贺荣果然说得不错,只要他在,就休想能有人进得古墓,看来这古墓不知要埋葬多少人?”
此时,饶梅轻声道:“芳芳姊姊,我已经可以自行运转真气了,你休息吧,免多耗精力。”
芳方放下抵住她背心的手,转头郑慧道:“爸爸,我们为何不阻止西门松?”
郑慧和金鳞亦先后松手,郑雷喟然叹道:“你外祖父答允他独得古墓秘密,不加阻拦。”
芳芳急道:“外祖父已经死了,咱们还管他那么多!”
郑慧道:“芳儿,江湖首重信义,千金难买一诺,外祖父答允的事情,咱们亦不能予以推翻,何况这古墓有贺荣在里面守着,他们亦进不去。”
芳芳道:“爸爸,你怎么知道?”
郑豫于是将昨晚与贺荣一段对话取药道出,当郑慧说到除神龙行云郑聪本人外,必须见到他惟一信物“神龙行云旗”始能导引入洞的话时,芳芳突然惊叫道:“神龙行云旗,是什么模样,爸爸你见过没有?”
郑筋道:“这连我也没有见过,贺荣说他见过,是白缎五彩精绣的一幅小旗。”
芳芳在怀里左摸右摸,摸出来一个叠得鳖整齐齐的布卷,郑慧接过来,一抖而开,不禁惊喜叫道:“神龙行云旗!芳儿,你从何处得来?”
于是芳芳才将初遇郑雷,在长江上赶上陈平,获得神龙行云旗的经过,说了一遍。
最后芳芳以怀疑的口吻又道:“不知这幅旗是不是真的?因为当时我们并没有见到神龙行云大伯!”
郑慧急道:“这不要紧,贺荣他认识!”
芳芳道:“西门松他们不走,我们怎么能见到贺荣?”
郑慧道:“不要紧,你看,他们会知难而退。”
原来已经为时己久,黑魔进去一直渺无消息,蓝魔和西门松二人,一直盘坐在洞侧两丈多远,闷声不语。
芳芳轻声道:“爸爸,要不要叫金麟去通知多九公和情人岛主郑蕙如他们率大队到来?”
郑慧道:“他们是不是还屯驻在对面山岗上?”
芳芳道:“不,外祖父昨晚已经嘱他们分别守候在天师府和绝谷两方面,惟恐云雾狂人趁隙留窜逃。”
郑慧叹一声道:“那就不必去叫他们了,云雾狂人遇上他们,又将有一番杀伐,芳儿你同金麟留在这里。”
他回头向玉山观音等人道:“莲儿,你们同玉山观音及神医两前辈立刻下山去,可到龙潭镇上闭室好好休养,静候消息行事。”
天已经黑尽,眉月的光辉,洒在山野间,显得阴森处处,山风吹来,魔影幢幢,这静静的古墓四周,笼罩着更为可怕的惊悸和恐怖!
玉山观音张道泉和翠莲金凤饶侮饶兰六人离去不久,古墓内响起了如鬼魔般的尖叫声:“进入者死,不怕死的再来!”一听就知这是贺荣连杀数人后,喊出来的发抖的挑战声。
一言甫毕,在月光下,只见一个蓝色身影,顺着地下一滚,眨眼就滚入洞中。
这真是出其不意,快得不可思议,令洞中人实在难于发觉的一个绝妙动作和身法。
蓝魔进入不久,立即从洞中传出声音道:“西门师侄,一二道机关都被我破了,你四个师叔全遭化尸惨死了!”
尾音听来十分凄怆!芳芳一怔道:“爸爸,贺荣遇险,我们要不要救他?”
郑慧沉吟久之道:“到时候再说。”
四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但是人们的心可跳得更激烈了!
过了好一阵,蓝魔又没有了声音,西门松站起焦急地走动,郑慧等人则暗暗心喜,都以为蓝魔又已遇害。
西门松向他的属下一招手道:“过来两袋毒蛇和蝎子。”
原来此时他的廿个白衫汉子,都把五毒收进了袋中。
这声音通过了寂静的四野,回音听来更加刺耳心悸。
大概洞中的蓝魔亦听到了,洞内又传出他的声音道:“第三道机关已经被我破了,你的五毒在这墓中没有用。”
芳芳大惊,急道:“爸爸,贺荣已经快有危险了!”
郑冷冷地道:“还不见得!”芳芳急得几乎想哭道:“爸爸。你难道真的见死不救?”
郑慧怒道:“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活音刚落,只听洞内传来一声蓝魔的惨叫,紧接着是贺荣的狂笑,笑止!立道:“又是一个,只要不怕死,老子不嫌多,来吧!”
后面又拖了一阵得意之极的狞笑。
西门松气急败坏的,不管蓝魔的警告,嚷道:“快把毒蛇蝎子,给我放下去!”
两个白衫汉子,走到洞口。将手里的两个布袋,往洞里一倒,然后将空袋抖了一抖,又退了回来。
大概只不过一袋烟的工夫,只听贺荣又在里面道:“这墓里就是出名的毒室,这是小畜生,哪里能招架得住,西门松,你是枉费心机了!”
话声刚完不久,只见毒蛇和蝎子都从洞口跳射了出来。
但出来之后,毒蛇扭了几扭,蝎子蹦了几蹦,都死在地上了毒物中,这倒真是天下奇闻,古今罕见了!
西门松瞪眼不知所措,进去吗?没有这份勇气,走吗!下不了这个台,他突然一仰头缓缓地向郑慧走来。
芳芳和金麟都感到奇怪,急忙挫身到了郑慧两侧。
郑慧仍坐着未动,沉声道:“坐下。”
二人正要拔剑,闻声只好坐下。
西门松走至,怒气冲冲的高声道:“陈平老儿呢?”
郑慧道:“你是不是要见他?”
西门松道:“我正要见他,他说过,答允我进人古墓,原来他在古墓中早有了如此的狠毒布置,明明让我去上当,我岂肯饶了他?”
郑慧厉声道:“你胡说,他只答允你进入古墓,不加阻拦,古墓中机关重重,有人看守,你不是不知道,你骗你五个师叔进去,全遭惨死,你下不了台,进又不敢,退又丢人人,你想嫁祸于人,好成全你江湖的成名,是也不是?”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象一锤,重重的击在西门松的心坎上,他气得发抖,脸红则因天黑看不见了!
他指着郑慧道:“二岛主,你血口喷人,你可找出陈平老儿出来对证。”
郑雷沉声道:“不必了,你不是要见他吗?他就在里面。”
他伸手后指,西门松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一看,没有人,原来郑慧指着地下的一堆新坟,西门松突然装作惊讶道:“陈平老儿已经死了呀!报应昭彰,他果然不得好死!”
郑慧凶狠地道:“你不是要见他吗?”
西门松闻言一凛,觉得这话中含意不对,急道:“他死都死了,我还见他干吗?”
他扭身想走。
郑慧厉声急:“慢着,你明知他已死,想在死无对证之下,保持你的威名,你说过报应昭彰,该不得好死,你说过要见他,不见亦不行!”
西门松听完郑慧的话,知道郑慧不会放过他,心忖:“这真是惹鬼上身!”
但是他看到郑慧只有三人,又心雄气壮的道:“二岛主,魔岛已毁,我五毒岛主亦不是可轻易打发之辈,你要送我去见陈平,你自量能成吗?”
说罢,他退后五步,蓄势戒备,准备一战。
郑慧道:“芳儿麟儿,你们后退。”
二人跃身后退,但郑慧仍未站起。但西门松心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想抢出手,趁此机会,他挫身欺进,大胆的踏洪门,走中宫,痛下杀手,一招“穿云射日”,拳足奔至。
在此之前,虽然江湖上不知神龙行云是二人,但神龙行云狠毒残暴之名,则是众人皆知,如今郑慧杀他,他既抢先出手,岂能不用绝密狠招,这“穿云射日”是他五毒拳法中最厉的绝招之一,一旦使出,果然不同兄响。
只见拳山足影,把坐在地上的郑慧,全给罩住了。
方芳和金麟在一旁急得要死,心想:“爸爸为何还不必出招?”
正意念间,郑慧看得准,拿得稳,双手曲如钩,右手攥拳,左手抓腿,出手如风,西门松骇然大惊。
西门松这一招“穿云射日”,几乎是从来没有遇到过有人这么大胆硬抓硬上过,如果今天第一招就被人抓个正着,那还能见人?
他究竟不傀是一个胸怀险恶之辈,他知道如果惊惧一停,就会被郑慧刚好抓到,他心狠手辣,准备两败俱伤,拳脚仍然丝毫不缓的,原姿势急袭而出。
郑慧倒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一手,赶忙一个倒滚,翻了开去,但十个手指却在西门松的手臂和小腿上,划了十条了淋淋的伤痕。
西门松“哟”了一声,咬牙忍痛,趁郑立慧足未稳,又是穿胸拳,心窝腿,还是一招“穿云射日”攻到。
西门松鬼就鬼在这种地方,任何人都想不到,他还会用这一老招,他就偏偏用出,如此才能收到,出其不攻其不备的效果。
这简直是短兵相接,形同肉搏之战。
郑慧对西门松这种小人,嫉恶如仇,恼恨万分,他在措手不及之下,蓦的下了一着狠招“急雨骤风”,快若惊雷闪电一般的施出。
夜静荒山突然响起一声惨号,“噗通”一声,西门松倒在了地上,一只断臂,一条断腿,则血淋淋的分落左右。
呼延兄弟率领了四大高手,立即蜂拥而至。
但是等他们压来时,已经是欲救不能了。
原来郑慧一足踏在西门松胸前“中庭穴”上,中庭穴为人身五大死穴之一,只要那郑慧一用力,西门松还能有活命?郑慧沉声道:“西门松你要死要活?”
西门松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亦不能不装装英雄,于是一个噤声不理。
郑慧微微一用力,原本满头大汗的西门松,再也忍不住疼痛,破锣似的疼叫了一声。
郑慧怒道:“你说话不说话?”
西门松再也狠不起来了,这种小人,其实比谁都怕死,他竟然哭声哀求道:“求,求二岛主饶命!”
郑慧道:“要想活命,发誓从此回归五毒岛,绝不再出江湖,违者本岛主非将五毒岛踏平不可!”
西门松哭声道:“小的现在成了这样子,如何再履江湖,小的绝遵台命,如敢违背,任凭二岛主惩罚,决无异言。”
郑慧提起右脚,怒目望着呼延兄弟道:“还等着干吗?还不背着他滚下山去?”
呼延炜过来,把西门松背起,一句话亦没有说,不断的向他们那一大群人挥手,于是一窝蜂似的,片刻之间,都消失在月光的阴影里面了。
芳芳和金麟笑着,立刻奔到郑慧身边。
芳芳拉着郑慧道:“爸爸,你干得痛快,为什么不把他……”
一言未毕,郑慧重重的叹了一声芳芳急道:“爸爸,你为何叹气?”
郑慧道:“我本无心杀他,我因为对雷儿的惦念,所以迁怒于他,不过这种小人,把他毁腿断臂,他也许比死还难受!”
芳芳道:“爸爸既然想念弟弟,我们何不追了前去?”
郑慧叹道:“雷儿发狂,无药可救,丽丝媳妇的琵琶声,亦只不过灵犀相通,医治不了他的狂病!”说着他即向古墓走去,二人紧跟在后面。芳芳道:“那我们留在此又有什么用呢?”郑慧道:“我想,也许古墓内还能给我们一点希望,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