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小伊笑了起来,点头说:“好!一言为定!”说完,她站直了身子,晃着小脑袋吟道:“圆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风?”
老先生瞪大了眼睛惊异的看着她。兰小伊嘻嘻一笑,歪头斜身的站着,满不在乎的看着老先生。
老先生胡子抖着,又说:“云。”
兰小伊立刻接到说:“千形万象竟还空,映水藏山片复重。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 ”
老先生呆在原地,嘴唇哆嗦着,脸色发白,像个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兰小伊偷笑,昨夜思来想去,先生要靠她无非就是数数作诗。所以她溜到空间里面取了许多诗集来看,就是为了今日能对付几首。
兰小伊摇着头叹息说:“别说一首两首,就是从今早念到今晚,我也能作得出来。如此,你可服了?如今你输了,不要说我欺负你年纪大,可要说话算话啊!”
兰小伊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大摇大摆地走进学堂里。
学堂了坐了好些孩子,有男有女,大多比她大,最大的看着有九岁了。兰小伊满意的看着这些孩子,像是狼在清点羊群一般。
她心满意足地想:“不错,这些孩子看着都很机灵,培养培养,做做跟班应该可以。”
兰小伊找了个最偏僻的位置坐下,然后支着头看着天外的流云。先生在上面摇头晃脑的念着论语,对兰小伊来说像是催眠曲一般。兰小伊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她又梦见了那个人。
那人还和平时一样,远远地,在耀眼的光芒中,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他骑的那匹白马,毛色雪白得像天上的白云一般,一根杂毛也没有,一看便是神骏。那人穿着的金色盔甲,颜色就像阳光下的银杏叶,光彩夺目,映着身后的火光十分耀眼。
虽然看不清他的长相,可是兰小伊却觉得他像是天神一般英俊,那骑在白马上那高大的身材也威武无比。兰小伊喃喃的说:“你在哪里啊?帅哥。”
兰小伊的耳边响起一阵嗤笑的声音。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了书桌上。她直起身子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她发现自己被一群小孩子围在了中间,为首的便是那个九岁的小孩。她揉了揉眼睛,保持着那傻愣愣的表情,盯着那群孩子,想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她的口水流了一桌,浸湿了书本,墨迹印在她的脸上,样子有些滑稽。
那群孩子看她这副样子,笑道更欢快了。
有一稍大些的女娃娃,在那个领头的小男孩耳边悄悄地说:“来了个呆子,以后可有玩的了。”
兰小伊在心中暗暗的冷笑了一声:“好玩?本姑娘今天就用你们来开荤!”
那个男孩咧嘴笑了笑,兰小伊很不客气地说:“喂,你方才上课睡着了,先生叫我来罚你。”
兰小伊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说:“罚我?罚我做什么?”
男孩凑近说:“罚你帮我们把今天所有的抄写都做完。”
兰小伊眨了眨眼,说:“好,不过我有个条件。”
那个男孩想:“一个五岁的小呆子,能出什么幺蛾子?便让她说。”他立刻大度地点点头说:“什么条件?”
兰小伊忍着笑,说:“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若是答出来了。我便帮你们写一世的作业。若是你们答不出来,便乖乖的做我的跟班,以后都得听我的。”
男孩不屑地笑了笑,看了看身后其他几个孩子,点了点。
兰小伊一字一顿地问:“你们一定知道,你们从哪里来的,是吧?”
男孩大笑说:“这还用问?当然是我娘生出来的。”
兰小伊神秘的一笑说:“我的问题好简单,你知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去你娘的肚子的呢?”
男孩愣了,这个问退他没有想过。
兰小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急,你若现在答不出来,明早告诉我也可以。”说完,她伸了个懒腰,去院子里折腊梅去了。
到了早上,那几个稍大的小孩来的很晚,一进门,都愤愤地盯着兰小伊。兰小伊憋着笑,暗想:“切!一帮小屁孩,跟我斗!我智商可是二百二”
到了休息时,那群孩子围成一个圈,在低声议论什么。兰小伊悄悄地走到外圈,竖着耳朵听。
女孩小声问:“你知道答案了吗?”
九岁的男孩说:“我昨天回去之后问我娘,被我娘骂了一顿。然后我又去问我爹,我爹笑得不行,不肯告诉我,说等我长大些再说。你呢,你问到了吗?”
女孩子摇了摇头说:“我一问我娘,我娘就气急败坏地说,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还这么小,问这个干什么?我问我爹,我爹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其他小孩也摇着头,说都被爹娘骂了。
兰小伊得意洋洋地忽然大声问:“怎么样?知道答案了吗?”
那群小孩都回头看着她。九岁的小孩涨红了脸,不服气地说:“我们虽然没有问到。你也未必知道。”
兰小伊说:“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被你们的爹放进去你们的娘的肚子里面去的。”
那群小孩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着。
兰小伊一本正经的说:“不信?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看啊。只是这小孩子啊,见不得光也见不得生人。所以啊,你爹都是趁着夜深人静,旁边没有人的时候才能把小孩子放到你娘的肚子里。所以,今天晚上等你爹和你娘睡觉时,你们不要出声,悄悄去看看你爹怎么放的,就知道了。”
那帮孩子显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兰小伊知道,这帮半大的孩子,有的是爆发力、好奇心和行动力,又不服气输给她,今晚他们一定会去做的。兰小伊想笑,又怕被他们看见。那样他们一定不会再上当。所以她忙从房中出来,快步走到院子里没人的地方才敢大声地笑出来。
这一夜,中京城里格外热闹,好几家都是半夜忽然起来打孩子,吵得满街的狗都跟着起哄,汪汪汪地叫了一夜。
早上,这帮孩子又来了。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有些屁股肿得连坐都坐不下。
兰小伊同情的看着他们摇头,心中叹息:“真笨,偷看就偷看呗,还被捉了个正着,真可怜。”
那个男孩红着脸走到兰小伊面前说:“我们输了。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你也偷看过?”
兰小伊干笑了两声说:“啧啧,哪用偷看啊,你想啊,光有你娘没有你爹便没有你,你当然你爹放进去的了。”
于是兰小伊多了几个跟班,帮她抄写作业拿东西跑腿。
每天下了课,从先生那里回来,兰小伊后面都跟着好几个孩子。这个场面如此的怪异,个子小小的兰小伊飞扬跋扈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帮半大的小子。那样子,不像是上学堂回来,倒像是地痞流氓出去欺男霸女回来。
兰有财开始还让家里的仆人跟着她上学下学,可是时间长了兰小伊觉得这些人妨碍她办事。她便对兰有财说:“赵将军家的公子赵武每日和我一起下学。所以将我送到了便要仆人们回来吧。”
兰有财开始还不放心,叫仆人们跟着,可是兰小伊前呼后拥的,每日都安全回来了,兰有财也就让不再让人去接兰小伊放学。
为了不让兰有财担心,兰小伊到了她家附近便把那些孩子遣散了,然后装出温柔娴淑乖巧的样子,进家门。兰有财确实放心了:“不管她学到了什么,至少没有被先生赶回来。”
兰小伊终于从父母和孩子们的口中,把这里的情况弄清楚了。原来这里跟中国古代的战国有些相似。一共有五个大国,许多的小国。各国之间关系交错,十分复杂。大国有阑山国,位于中部,皇族姓孟,皇上叫孟国安,都城叫中京,也就是兰小伊现在呆的地方。
阑山国有三个皇子,太子孟玄珏,比兰小伊大五岁,是皇上嫡出的长子,未来皇位的首选继承人。据说太子从小聪慧过人,温文尔雅,长相英俊。
二皇子孟玄璮,比孟玄珏小一岁。是如今皇上宠妃宁妃的儿子。孟玄璮外貌英武,身手矫健,善骑射,很受皇上的喜爱,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对手。宁妃是大将军之女,后台硬,就连皇后也忌惮她三分。
孟国安的第三个儿子是宫中的忌讳。他的母亲柔妃身怀六甲之时被皇太后处死。这个三皇子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生出来。孟安国十分伤心,认定柔妃肚子里的一定是皇子,即便是孩子不在了,也固执的要留着排序给他。宫里的人都称这个死了的皇子叫三殿下。
四皇子孟玄瑜,跟兰小伊同龄,是淮南国公主郑琳琅之子,身份显赫,据说也是自小便长得极好。
东篱国,位于阑山国的东边,皇族姓高,皇上高承宣,比孟国安大几岁。东篱国皇后是孟国安的姐姐,阑山国的公主。皇太子高冲比孟玄珏大一岁,二皇子高澜比孟玄珏小一岁
乌啼国,位于西边,皇族姓墨,皇上墨竹,幼小登基,现在也才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由太皇太后辅政至今。太皇太后是是淮南国皇上的姐姐。
悠然国,位于阑山国的北边,皇族姓安,皇上叫安然,也才十五六岁。安然的姑奶奶,公主安月是淮南国的太妃。公主安雨。王爷安悠比孟玄珏大两岁。
淮南国,位于阑山国的南边,皇族姓郑,当今皇上名讳是郑飞逸,比孟安国大十几岁。淮南国的二公主郑浅浅,嫁到了阑山国,如今是妃子。生下了一个四皇子孟玄瑜。太子郑彦君二皇子郑彦广三皇子郑彦彻。
其他的小国有苏里国,产铁器,擅作兵器和盔甲,皇族姓哥舒,皇上哥舒瀚与孟玄珏大两岁。瑞王爷哥舒瑞。
司芳国,在淮南国的西边,气候温暖湿润遍地花草,所以产鲜花和香料,皇族姓司,皇上司翼比孟安国年轻一岁,太子司楠,比孟玄珏小2岁。
追云国在悠然国的西边,产高头大马和牛羊,以放牧围住。
临海国,在东边沿海,产盐和海产品;巧织国,盛产各种布料,多得是织布做衣服、绣花的能工巧匠。现在各国宫里的御用裁缝多半是从那里来的。
各个国家之间多有联姻通婚,所以关系错综复杂。
兰小伊什么都厉害,可是就是对这些亲戚辈分关系非常的迷糊。所以那日赵武和木芙蓉跟兰小伊讲这些各个国家之间的关系时,听得兰小伊头晕脑胀,一脑袋浆糊。
木芙蓉画了个关系图给她,她才弄清楚。她看着手里如同蛛网一般的复杂关系,摇着头说:“真佩服这些皇子们,见了人不会叫错。”
木芙蓉白了一眼兰小伊说:“啧啧,你就是吃东西,打架还有欺负我们时厉害,别的都一窍不通。这有什么难的?再说宫中有专管司仪的太监,见了人会提醒皇子对方的辈分和称呼。所以皇子们根本就不会叫错。”
兰小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兰小伊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多国家,每个国家都有贵族。这就意味着,她的搜寻范围更大了。
兰小伊时不时的去她的小空间里看看,拿些有用的书和东西出来。她原本很好奇,她那空间会是个什么样子。会像叮当猫的口袋还是聚宝盆,或者像是魔镜一般带着晃动的界面,她只要心里默默地想着要的东西,伸手到空间里就可以把东西取出来?
等她真的进去了,才发现,里面不过就像个大库房。那个手镯就是入口的门铃,只要她亲亲它,她的面前立刻就会出现一个门,进去了,便是一个大库房,里面林林总总,杂七杂八什么都有。若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里面找不着的,兰小伊便站在库房中嚷嚷一声:“那个什么什么没有,我明儿要用。”然后她便走了。明天再来,她一准便能看见。于是她饿了便进去拿吃的,渴了便进去拿喝的。
不久她又发现,自己一天只能进去两次。若是她哪天想进去第三次,无论对着镯子是舔也好,亲也好,那个镯子都毫无反应。她想:神仙也有手紧地时候,估计是怕她毫无节制,才设了这么个限制。
令她惊奇的是,她长大,那个镯子也随着长大,大小永远都是刚刚好,不会从她手上退出来,也不会箍得太死。而且,这个镯子别人似乎看不见,所以也没人把她当贾宝玉一般的看待,惊异于她一出生就带着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