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里,空调不断的吐着冷气,角落里的绿色植物也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让人一看便无端赶走了内心的燥热。长长的会议桌,两旁是裹着纯皮的椅子,充分显示着高贵与大气。
而此时的整个会议室里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好像是准备射击而绷紧的弦正要瞄准目标一般,希望中透着不确定的因素。
“好了!”一句话像是在宣告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似的,紧拉着的箭终于是射了出去。
“真的吗?”等在一旁的人看向面前摆着电脑的男人,眼睛里反射着耀人的光。
“怎么,还不相信我?”那男人长得一张端正的脸,让人一看就有一种刚正严明的感觉,可事实却是相当明显的推翻了这一个结论。他嘴角露出一个笑,手作势就要关掉电脑,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那我还是走吧,回去再把这些资金全弄回去。”
那人一听他这么说,立马脸上就堆满了笑,谄媚的表情倒是做得十足的十,“梅大师,我这不是开玩笑呢吗?你怎么就禁不起调侃呢?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啊,是不?”
“嗯哼。”梅楠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身子一让,就把电脑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那边的卢森精光一闪,直接就凑到了电脑前,当看到电脑显示的数据时,脸上露出的是再也无法掩饰的狂喜。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卢森手指着屏幕,竟然是连说话都带上了颤抖的声音。
旁边看着他的梅楠也是笑着,可是眼里却是暗含嘲讽,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在表演一般,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若是卢森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今后,他会如何回忆这段“狂喜”的记忆呢?
夏家。
午后的阳光似乎无时无刻都是一副慵懒的模样,让人的眼皮忍不住的上下粘合,但它似乎也更容易让人沉静下来,静下心来去做一些慢节奏的事。
秦可晴手里拿着喷壶,蹲着身子正给那些刚出芽的蔷薇花芽浇水,本来是一件文雅的事,可偏偏让秦可晴做得有了几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夏沫伊……”秦可晴盯了一会那嫩芽,又快速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喷壶,忽然就将它扔进了花圃里,而后站起身,刚转过身去,却又马上转了过来,恶狠狠的看着那些“娇小”的花苗,弯身拿起喷壶就胡乱的砸向它们。
看着它们变得残破不堪,秦可晴才算是心里舒畅了一点。摆了摆手,转头喊了一声,“王嫂!”
不过一会儿,一身围裙的王嫂就从别墅里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眼睛瞟到一边的花圃,小心的看向秦可晴,心里虽是疑惑但却是更怕她把怒火燃到自己身上。她的双手在身前握着,语气是敬畏中的谨慎。
“夫人,有什么事吗?”
秦可晴看到她那一副恭敬的模样,倒是满足了她那空虚的自尊心。微抬了抬头,傲慢的挑眉,指了指那边被自己破坏的面目全非的花圃,“给我收拾了。”转身就要走。
“夫人,夫人……”王嫂着急的叫了几声。
“怎么了?”
“那个,”王嫂为难的挤了挤眉,“这个,还要再种上蔷薇吗?”
“怎么这个都要问我?”秦可晴横眉冷怒道,“不用了!这个花圃给我扒了,赶快!”
“哦,好。”王嫂赶忙答应。看着秦可晴一扭一扭的走进别墅,她脸上的小心才消褪下去,撇了撇嘴,“唉,这人啊,一爬到高位上就全变了样……”
挽了挽袖子,不再说什么,就低头整理起“花圃”来。
“啊——”秦可晴刚一进到别墅里,还没等她坐下,就听到从楼上传来的叫声,心里顿时一阵惊心的跳动,不管不顾的就直接冲上了楼去。
“怎么了?怎么了?”秦可晴打开夏安柔的房间,就看到夏安柔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痛苦的坐在地上叫着。
“我,我好像要生了,好痛啊!啊——”一向娇生惯养的夏安柔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痛,惨叫几声,就好像要晕过去了一样。
“你别急,我去叫人,你深呼吸,来,呼吸——”秦可晴总算是有经验的人,稳了稳心神就开始稳定起夏安柔来。
“喂,卢森,你快来!安柔要生了!”秦可晴拿着手机,一边紧张的注意着夏安柔的情况,一边焦急的打着电话。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这边秦可晴眼睛里似乎瞬间就喷上了火,“你说什么?生意和你老婆孩子谁重要?你居然为了一笔生意给我不来?”
那边又说了几句,似乎是要挂电话,秦可晴直接身体都往前倾了倾,“你给我马上来!听到没有?……什么救护车?我说……喂,喂?喂!”
秦可晴一脸荒唐的神色看着手中的电话,硬是忍住了要摔掉的冲动。这个卢森……
“妈,妈,我要不行了,好痛啊……”夏安柔的声音已经虚弱起来,似乎是痛得不清。
秦可晴一听,也再顾不上去埋怨自己的那个女婿,直接拨了120,就快速的跑到了夏安柔的身边,安慰起她来。
夜幕降临,所有的景物全部都隐在了黑暗里,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轮廓。川流不息的车流像是一条奔流不止的河流,充分显示着它的浩汤。人们或悠闲的在夏风中漫步,或疾步的穿梭在街头,赶着回去加临时紧急的班,各有各的轨道,互不牵扯。
医院的灯光闪烁着迷惑人的温暖,亮如白昼。
手术室外的座椅上,冰凉的感觉刺激着人的感官。秦可晴,夏海严,卢森和他的父母都守在亮着“手术中”瘆人红灯的手术室外。
“怎么样了?这都多久了?还不出来?”秦可晴焦急的心情未减少半分,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正成倍的增长着。
“是啊,这都多少小时了。”一接到消息就感到的夏海严也是带着担心的,毕竟夏安柔也是他的骨肉,更何况在一起又生活了十几年,若说没感情也是假的。
“是啊,是啊,怎么还不出来?”对面坐着的卢森母亲一身的贵气逼人,皮肤是细腻的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太太。
秦可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眼里却是闪过一丝鄙夷。
正当众人在外猜测的时候,那一直亮着的“手术中”却是突然熄灭了,没了那红灯的照耀,这个走廊霎时好像都冷清了不少。
孩子,生下来了?
几个人连忙起身往里面看去,还在想着什么,就听到了嘹亮的哭声从里面传过来。那是透过层层门板传过来的声音,闷闷的,却是也丝毫不能减少听到的人对这哭声的喜爱。
你出生的时候,你哭了,所有人都笑了;你临死的时候,你笑了,所有人都哭了。这大概就是人的感情的奇妙之处吧!
夏安柔躺在纯白的病床上,汗水湿了她的额头,像是接受了雨水的洗礼一般,整个人是一种虚脱的状态。
秦可晴刚想上前去晃晃她,就被推着病床的护士阻止了,“因为是剖腹产,麻药的剂量还没有过,你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秦可晴讪讪的收回手,满眼心疼的看着夏安柔,就让道让护士将她推向了病房。
“喔,我来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卢森母亲从护手手里接过那刚出生的孩子,眼睛里闪着不知名的期待。
那本来抱着孩子的护士本来刚想宣布性别,但就被卢森母亲抢去了话,只是闭了嘴,站在一边嘴角带着笑的看着他们。
秦可晴看向他们,也立刻就凑了过去,挤到了卢森母亲的身边,认真的看起自己的外孙(女)来。
卢森母亲小心的揭开被子的一脚,害怕孩子着凉而动作极其迅速,就连一边的秦可晴都没有看清。
“是男孩儿!”卢森母亲眼里的光芒更甚,比之之前可是更加耀眼起来。
“真的吗?啊,太好了,我卢家有后了。”一边一直表现的兴趣缺乏的卢森父亲也是稍微的激动了起来,身体也靠近了几分。
夏海严虽是没说什么,但是心里也是极其不舒服的,好像自己女儿的任务就是给他们生一个后代一样,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来,来,我都起好名字了。”卢森父亲脸上带着笑招呼夏海严,夏海严倒也是不好拒绝,“就叫卢月笙!”
——
一身朋克装,云璟洛左耳的红宝石耳钉闪烁着迷幻的光。他的头发因为车祸剪短了,此时长了一些,却也是不及之前的长度。但那一头清爽的短发却是让他平添了一分“干净”的气质,让人过目便神清气爽。他的背后背着贝斯,不羁中的帅气。
他已经很久没回到这里了,反正她又没在这里……今天回来也只不过是来拿他的作曲本罢了。
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本子,云璟洛就打算离开了,可是在走过大厅外面时,却是愣住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恩?”正坐在沙发上的夏沫伊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毫无预兆的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云璟洛。
“你回来啦?”她轻柔的问了一句。
云璟洛又是一阵愣怔,他能说,他突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吗?
你回来啦?
恩,我回来了。
不会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