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无迹去无踪,
去与来时事一同。
为当梦是浮生事,
为复浮生是梦中。
寝宫内青烟嫋绕,紫帐翻飞,昭苍天悠悠睁眼。
一样寂寥的清晨,一样清冷的温度,於是低叹一声又无力的合上眼睛。
一晃三千多个日子过去,每一个清晨,对他来说无疑都是一段折磨的开始。自从那个人离开以後,自己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日日重复著枯燥而灰暗的日子。若不是等待他归来的信念支持著自己,恐怕自己早就倒下了。
可是时间毕竟是残酷的。
这麽多年来,漫长的等待几乎将意志消耗殆尽,即便是坚强如昭苍天也时常会感到无所适从的绝望。
昭苍天明白,这份绝望正是吞噬自己生命的根源所在。
早已没了那份对帝王之位的恋栈,年少时的雄心壮志此时看来却是虚无得可笑。上天总是公平的,赐予你一份礼物的同时,也要拿走等量的代价,当你发现得不偿失之时,才会了解到贪得无厌便会两手空空……
既然已是一无所有,昭苍天面对死亡无所畏惧。
只是,一想到再也无法见到那人,心脏就像被生生剖开一般的生疼。
那人不是凡人,即便是自己死了,也无法与他转世相遇的吧?
那神子一般的人物曾温柔的委身相许,奈何自己利欲熏心,妄想亵渎天人,才换来今日这般下场,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怨嗟间,床帐被人挑开,一个人影坐上床头。
什麽人竟敢如此放肆?!
昭苍天大怒,恼怒的随意擦擦眼角,转头便要降罪来人,却在对上一双温柔如水的双眸时,万般情思化作愕然。
“喝药吧……”来人若无其事的轻唤著。
见他只是呆呆的看著自己,许久没有反应,便轻叹一声,手臂从被窝下穿过他的肩膀,将他扶坐起来,在腰後垫上一个靠枕。
药碗凑近唇边,昭苍天条件反射的张开了口。
苦涩的药汁穿肠而过,昭苍天毫无所觉,只是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注视著那张清俊的面容,表情如凝滞一般,半晌未改。
喝完了药,来人细心的替他擦拭唇角,昭苍天始终如一的木然表情令他莞尔一笑。
“再睡会吧,时候还早。”
来人重新让昭苍天躺下,轻轻摩挲著昭苍天棱角分明的侧颊,宛若叹息一般的在他耳边低喃著,昭苍天犹如受到蛊惑一般缓缓闭上了眼,心里从未有过的平静。
似乎,有什麽很重要的事还没做……
但是,一旦心安,疲倦就铺天盖地而来,好想休息……
不过,他好像才刚睡醒啊?
不管了,好想睡……
这一回,他在梦里见到那人笑了……
一觉好眠,竟是从未有过的憨甜,时至下午时分,昭苍天才又转醒。
睁开眼呆滞片刻,悚然惊起,顿时坐正身子,仓惶的四下搜寻。
“别找了,我在这呢。”
见他孩子气的举动,倚在窗边的澜空温文一笑,旋身走至帐前坐下。
“你倒睡得挺安逸嘛,这都快到晚膳时间了……”
话没说完,澜空就被劈头盖脸的抱了个严实,紧如禁锢般的双臂差点没把他弄岔气了。
“……你回来了……”
耳边之人叹息著,眷恋的埋首在他颈侧,深深的汲取著那熟悉的体温与味道。原本恍如隔世的思念,此刻却是如此释然,仿佛二人不过是数日未见而已。
澜空笑笑,伸手回抱他。
“是啊,我回来了……,有想我吗?”
“……有。”昭苍天也笑了,他知道艰辛的等待终於换得了他的回首,而且知道他既然回来就不会再离开他。
他有这个自信,就如同他对他的那份执著。
干脆利落的一个字,道出了他对他的情意,也让澜空软下了心房,有些心疼的抚摸著怀里略显清瘦的身躯。
“为了逼我回来,你倒是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就不怕我心疼麽?”
昭苍天摇摇头。
“也只有如此才能让你现身,不是麽?”
对於无牵无挂的澜空来说,若问有什麽能逼他就范,那无容置疑是昭苍天本身。昭苍天在赌,筹码是自己,赌的是澜空对他仍有一份情思,而事实证明,他赢了。
“你可真狠,非要我落到这般地步才肯相见。”昭苍天有些抑郁的的抱怨,捋起澜空的一抹长发缠绕在指尖轻轻把玩著。
“我狠?”澜空诧异,“看你这话说的,是你狡猾才对吧。”
说起这事澜空就心生不平,凭什麽自己被甩了还要跑回来倒贴他啊?
说著就有些忿忿的推开他,昭苍天邪魅一笑又从背後把他搂紧。
这个人终於又重新回到他身边了啊,从未感觉生命竟是如此美好,一下子仿佛所有的阳光都聚焦在这里,心中暖得宛若重生。
“不狡猾怎麽逼你回来呢?我又不能飞到天上去抓你。”
昭苍天觉得澜空才狡猾呢,无论离开或是回来,都是澜空说了算,自己只有傻等的份。就算是自己做错在先,他也不至於记恨这麽久吧?八年啊,他们虚度了多少原本可以共享的年华。
不过,眼下也不算晚,只要能在一起,无论多久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说,你凑巧在我快不行时回来?是不是一直都在上面偷看我?”
“你──”澜空气结,这家夥霸道的性子还是始终不改,明明知道答案还故意问他,真是恶质。
他要是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就大错特错了,既然打定主意回来,就不管用什麽手段也要让他只属於自己。八年的时间让昭苍天学会了如何珍惜感情,也让澜空学会了如何经营感情。
就著昭苍天半躺的姿势,蓝空一翻身将他压倒在床铺上。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一直都在偷看你……”手掌从昭苍天的中衣下溜进去,抚触著他宽阔的胸膛,“……无论是你用膳,就寝,或是沈思之时,我都在上面看著你……”
“……澜……”深情诉说令昭苍天动容。
“……八年来,你在沐浴时念著我的名字□不下百次,这事我也知道哦。”
“……什,什麽?”原本感人的气氛急转而下,顿时让昭苍天涨红了脸。
难道他还真的是天天在上面看著自己?连这种事情都会知道……
“我没冤枉你吧?”澜空得意的看著昭苍天难得的吃瘪,终於感觉自己扳回了一成。“不过现在你不必幻想了,我真人就在这里,我会好好伺候陛下您的……。”
“啊?!”
昭苍天大惊,不明白温情的再相会怎麽忽然变成了眼下暧昧的局势?
“等──等一下─……!”
看著对方忽然一改斯文得扯开自己的衣襟,昭苍天来不及惊呼就被夺去了声音。
“你瘦了……”
宽松的衣物下,那人蜜色的肌肤如当年一般诱人,然而曾经结实的肌理如今却显得份外单薄。手指细细往下探索,抚过一根根微微凸出的肋骨,犹如在追忆那段往昔的时光。
澜空暧昧的抚触令昭苍天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目光,那人火热的唇却始终追著自己不放,温柔的轻啃著昭苍天微薄的唇瓣,另一手伸至他脑後固定著他乱动的头颅,深深的吻了下去。
昭苍天轻叹,闭上眼睛任他掠夺,自己的唇舌也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狂热回应著。
得到他的默许,澜空欣喜,唇下吻得更深。双手扯开二人的衣物,将他精瘦的腰杆搂入怀中,肌肤相贴的摩挲著。
正待更进一步时,隐忍许久的昭苍天却闷咳几声,澜空只觉口中腥甜,却是昭苍天口中溢出的血丝。
“啊──,该死,我竟忘了你还抱病在身……。”
澜空一惊,迅速平静下来。替他拉好了衣服,放他在床上休息,要收回手时却被昭苍天扯住手腕。
“澜,没事的……,你若是想,我可以……。”昭苍天不自在的低声呢喃。
“傻瓜”。澜空以麽指拭去他唇角的红线。“我即便是想,又怎会急在一时?八年的时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了。”
“我这病就是这样的,太医说,我患的是心病……,只要这心结打开了,也就没什麽大碍了……。”
“哦──?”澜空轻笑著俯下身子,到他耳边轻轻吹息著,“那──你的心结是什麽……,说来听听……。”
“你何必明知故问……。”
“你不说我怎麽会知道?”澜空状似无辜的继续追问著,鼻尖若有似无的碰触著昭苍天的颈侧。
肌肤接触的瘙痒令昭苍天有些无措的转过头去,眼神迷乱的四处闪动,就是不看向澜空。
“说呀……。”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昭苍天有些咬牙切齿的低咒著,声音越说越小,
“呵呵,算了,不逼你。等你想说时再说吧。”
澜空摇头轻笑。
这样感觉真好,好像天地间又只剩下他二人,什麽功名帝位,什麽名誉世俗都置之不理,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就好。
昭苍天的病情他当然知道,无非就是思念成伤,积劳成疾。这些年来,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之所以迟迟不肯归来,并不是没有原谅他,而是看著他为自己所做到的程度,忽然害怕面对他,害怕承受不住他这样的深情。
自己就的情意就像是一条溪水,不疾不徐,蜿蜒流淌。虽然受到阻碍时会暂时停歇,但积累之後又会再次复苏。
昭苍天则不同,他就像大海。初时风平浪静,一旦动了情意便是铺天盖地,势不可挡。
他早该知道的。
只是因为溪水与大海相隔太远,他们百经周折才终於相聚。不管是溪水瑞泽了大海,还是大海包容了清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而且会一直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澜空觉得自己心满意足了。
想要退开之时,那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掌却始终不放开。
“怎麽了?”蓝空疑惑。
昭苍天收了收掌力,面向内壁,声音有些闷闷。
“……我说了我没事,你要是想要的话,没关系……。”
澜空翻翻白眼,哪有人病得这麽严重还三番两次「热情邀约」的?
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用心啊?
“我都说了不用了,你怎麽非要坚持?”澜空不怀好意的挠挠他发红的耳根,取笑道,“莫非……你是等不及了?”
“胡……胡说什麽!?”昭苍天的口气一下子恶劣起来,粗声的斥责著,“不要算了!出去!正好我要歇息!”
“你都睡了一天了,还睡?”
“我爱睡多久睡多久!”
“好好好,”澜空无力的抚额,真是无趣啊,稍微逗一下就发这麽大火。“那你睡吧,我先出去了。”
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昭苍天保持著僵硬的睡姿面对墙壁,半晌不出声。
澜空的步履一向都是无声无息的,眼下许久没有动静,他该不是真的出去了吧?
“可恶!”昭苍天恼怒的捶了墙壁一拳。
这混蛋,叫他出去还真出去了,都不知陪陪自己……
刚才自己都百般示好了,他居然还拒绝了……
难道时隔八年,他已经对自己无兴趣了吗……
昭苍天抑郁的沈思著,却没发现身後的人忍著笑意,憋得都要内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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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夜,皇帝大宴群臣,暌违数年的澜太史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王庭多浮事,八年之间新旧更替,已有不少老臣退去,更多的是新面孔。
然而八年前那传奇性的一幕却是众人口传已久的热门话题,如今两大当事人都在眼前,却怎麽也让人无法将眼前文质彬彬的斯文男子与那传闻中飞天遁地的奇能异士联系到一块。
倒是看那皇上,面色红润,精气抖擞,哪里有传闻中病入膏肓的的样子?想来今年昭玄帝也不过刚进三十,正值壮年,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染病?何况这昭玄帝毕竟是军营里出身的,身子底硬实,可不比那些孱弱的文人。
然而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清楚这是怎麽一回事,比如徐跃。
徐跃如今身为镇国将军,当年的事情经过他是最清楚不过。不过他也搞不明白八年前澜空究竟为何离开,去了哪里。身为臣子,这些不是他可以随便过问的事情。然而澜空回来之後,皇帝的转变他是看在眼里的。
二人之间的纠葛他无兴趣打听,只要皇上身体康泰、朝中局势稳定,他就满足了。
几杯黄酒下肚,徐跃来了兴致,拨开围著澜空的几波人墙,「!!」的一声把酒壶砸在澜空的桌上,自顾自就坐了下来。
“澜太史,可否记得在下?”
澜空揖手笑道,“当然记得,徐将军还是一如当年,神气十足啊。”
“哈哈,是吗?”有些酒意的徐跃一听之下心情大好,拿过澜空的杯子就给他倒满酒。“在下也是对澜太史的天人风采记忆犹新哪,还记得当初黄河初见,真是把在下吓坏了,如今多年不见,心中甚是挂念啊,来来来,与我痛饮几杯。”
澜空笑而不语,也不介意他颠三倒四的话语,只是伸手招过一边的侍卫。
“既是痛饮,如此小杯怎能尽兴,给我拿大杯来!”
徐跃听了,猛地一拍大腿,赞叹道,“澜太史果然好豪爽!今夜你我无罪不归!”
澜空也抚掌称是,“既是如此,那就请徐将军赐教了。”
说著,接过侍卫递上的被子,重新倒满了酒。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爽快!再来!。”
二人愈饮愈狂,大殿之上原本拘束的气氛被二人一闹顿时活跃开来,众人再也无心歌舞,纷纷兴致盎然的围观二人对战,更有在一旁呐喊助兴的,搞得场面活像炸开了锅。
坐在殿上的昭苍天见场下众人围成一团,不禁纳闷的皱起眉头,挥手招了一旁的内侍总管过来。
“下面是怎麽回事,为何吵作一团?”
看那个位置,似乎是澜空的坐席,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内侍总管见皇帝一脸忧色,连忙解释道,“皇上,是澜太史与徐将军在拼酒,围观众人给他二人助兴呢。”
昭苍天眉头更深“拼酒?”。
徐跃的酒量在行军时他就领教过,整个军队里,唯一能跟他打个平手就是徐跃。就澜空那身板,什麽人不挑,非找徐跃,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朕下去看看。”说著就要起身,却被内侍总管躬身拦住。
“陛下,如此怕是不妥,虽说是晚宴,但毕竟也是公开场合,君臣应当保持距离。”
“无妨,朕只是看看而已。”
“皇上──”
见皇上径自穿过自己朝下走去,内侍总管也只得无奈的跟上。
话说殿下,澜空与徐跃喝得又快又疾,使的又是大杯,三坛酒下去,徐跃已经是满脸涨红,身形隐有不稳,澜空却淡笑如昔,面不改色。只等一旁的侍从开启第四坛酒,便又将两只大杯倒个满实。
“徐将军,请!。”
“哦……,请,请……。”
喝猛酒乃是大忌,且不说烈酒连绵不断划过食道的折磨,光是这麽多液体充斥在胃里,也涨得人难受,而且酒气来得极快,很快就晕眩了意识。
徐跃伸出手去,却因一个眼神模糊而把酒杯碰倒,酒水洒了他一身。众人笑著嘘声,这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澜空轻笑,放下手中的杯子。
“徐将军,你醉了。”
“什麽?!”徐跃恼怒的抬起头,“谁,谁说我醉了?我还能喝……!”
“你真的醉了,”澜空叹息,偏头示意一旁的侍卫。“送徐将军回去休息。”
“干什麽?!滚开!”徐跃还想挣扎,却被人一掌击昏,顿时安静下来。
澜空定睛一看,原来的早前的黑旗统领,但不知今日已经升到什麽官衔了。看他的架势,该不是也想和自己过过招?
“澜太史,在下接著徐将军与你较量较量吧,虽说这车轮战术有些不厚道,不过在下看得心痒,不如我二你一,接著比试如何?”
澜空笑著摇摇头。
那黑旗统领顿时急了,“澜太史不肯赏脸?”
“不,我是说,真要喝的话,也应是一杯对一杯。”
“如此的话,在下岂不是胜之不武?”
“那也要你能胜了我再说。”
“澜太史好大口气……,好,那就依你所言,只要你能再喝三坛,在下就自动认输。”
原本正欲散去的众人一见战局又开,便重新围拢过来,气氛更胜之前,完全没人注意到皇帝就站在他们身後看著这一切。
虽说宫廷礼仪繁琐,然而适逢节庆,本就是狂欢之宴,此时气氛又如此高涨,众人不禁有些忘乎所以,也顾不上什麽官衔高低、辈分礼数,尽是呐喊助兴,看谁先败下阵来。
那黑旗统领几坛酒下肚也有些坐不住了。只见澜空就一味喝水似的往肚里倒酒,面不改色心不跳,也不知那前前後後七八坛酒喝哪去了,就算是喝水也该灌满了吧。
若说他作假,这可是数十双眼睛盯著看的,也不可能有啥猫腻啊。
本来是想,自己接著那徐跃与澜空对饮,就算扳不倒他,起码也能打个平手,可没想到真是大大的低估了这看似斯文的澜太史,正所谓人不可貌相。他这才称得上是「海量」啊。
黑旗统领摇头叹息,“在下认输了,澜太史果然好酒量。”
还是见好就收吧,免得待会真醉了,闹得更难看。
围观的众人顿时拍掌大笑,既是佩服澜空,又是调笑那黑旗统领,更有人似乎跃跃欲试,打算来个第三轮接力。
“我是甘拜下风了,你们谁接著上吧……。”黑旗统领有些恢恢的离席,将位置让了出来。
众人鼓噪,你推我楠的,澜空微笑著在人群中发现了王玉学,同他点头致意了一下,众人的视线便集中到王玉学身上,王玉学连忙倒退三步,嘴里嚷嚷著自己不善饮酒,可众人哪里肯放过他,簇拥著,就要把他押过来。
王玉学大惊失色,转身要跑,又被众人扯住。情急之下,居然连「救命」都喊出口了,众人大笑,七手八脚的就把他抓将过来。
王玉学急得冷汗直冒,看著一语不发的澜空直用眼神求救,可澜空视若无睹。
“够了!”
眼看场面越来越混乱,一道冷冷的声音传了进来,众人回头,这才发现是皇帝下席来了,想来是众人闹过头了,惊动了皇上,於是纷纷噤声,跪下请罪。
昭苍天倒也不理会他们,只是面色阴沈的瞪著澜空。
“朕累了,劳烦澜爱卿送朕回寝宫如何?”
皇帝旁边的小太监一愣,连忙上前道,“皇上,奴才……。”
内侍总管面色铁青的踹了他一脚,顿时让他自动消音了。
这不识时务的家夥。
澜空起身,迎著昭苍天犀利的目光笑了笑。
“微臣惶恐,既是陛下有令,微臣自当从命。”
昭苍天脸色稍微缓和了点,转过身对匍匐在地的众人道,“众卿家平身吧,无需顾虑,尽管玩乐。朕身子不适,就先离席了。”
众人连忙点头,“恭送皇上。”
昭苍天嗯了一声,阔步离去,哪里有半分不适的样子?身後的澜空连忙跟上他。
那小太监也要跟上去,又被内侍总管扯住。
“众位大人请继续,皇上吩咐奴才们留在这侍候众位大人,还需要什麽就请说。”
那小太监著急的看著没了身影的皇帝和澜太史,心下纳闷皇上什麽时候吩咐这回事了?
内侍总管白了他一眼,“小弘子,你啊,要学著机灵点,你这样我怎麽放心让你接我的班?”
被叫做小弘子的小太监疑惑的抓抓头,仍然一头雾水。
“没救了。”内侍总管无奈的给他一句评语,径自走开去。
而刚出了大殿的後门,澜空只觉肩上一痛,便被人按压在了墙上。
“皇上?”澜空一怔,莫名的看著昭苍天,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什麽意思。
昭苍天身形比澜空略高,此时将澜空的身子压制於双掌下,目光幽深的注视著他,远处明灭不定的宫灯映得昭苍天半边侧脸犹如刀削一般冷硬。
“若我没记错的话,我记得你曾说过只喝清泉,不爱饮酒的罢,今日你倒是喝的尽兴。”
“呃?”澜空不解,“你是──在怪我不该饮酒吗?”
“你不该与他们走得太近!”
看著澜空言笑晏晏的同众人饮酒作乐,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让他心里憋闷得慌,他自回来以後,怎没见他对他这麽笑过?
“可今晚不是中秋宴麽?”澜空试图从他的禁锢下脱身,“你没看之前大家哪里有半点节庆样,我不过是替你活络下气氛罢了,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不妥,我下次会注意。”
虽说美其名曰「天子与众臣同欢」,但整晚昭苍天就黑著一张脸,话也不说,这样子哪来的欢乐气氛?
当然他也知道昭苍天就这脾气,所以也没觉得什麽不对,只是想著既然以後终归要在一起的,而自己又是礼部太史,该做的还是要做的,也算替他分担些琐事吧。
可是看起来,自己的行为似乎适得其反,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昭苍天显然是不高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澜空的用心他当然明白,可是看著他与众人打作一团的模样,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我只是不喜欢你那样对他们笑……。”
澜空惊异,对上他的眼光,有些迟疑的看著他尴尬的神色。
“苍天,你不会是吃味吧。”
“我──”昭苍天直觉的就想要否认,可想起当初就是自己的於心不诚才致使澜空离开,於是又硬生生的掐住了话尾,面色不善的将脸孔撇向一边。
澜空微微一叹,伸手抚上他刚毅的面容。
真是不知怎麽说他,以前对自己漠不关心,现在又一下子占有欲这麽强,真是任性的君王啊。
“不过是饮酒而已,又不能怎麽样,况且我心里在意的只有你而已。”
昭苍天听他这麽一说,心里隐隐松动,面上却又不动声色,臭著一张脸。
“你不说我如何知道?况且你回来以後对我都没什麽表示,就连……那事都没兴致,我怎麽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说到这事,昭苍天就来火,上回自己拉下脸同他求欢,他居然拒绝了自己,这让心情狂傲的他如何忍受得了?那事几乎都成为他的阴影了,老是猜忌著澜空是不是对自己已经没有那份心了……
“我都说了,那是因为你身子不适不是?你为何总是耿耿於怀?”
“是,我耿耿於怀,你又何必……”
澜空无奈,二话不说,索性直接封住他的唇,环过他的头颅就拉过来。
昭苍天略一怔忡,却没有推拒,只是附和著澜空加深了这个吻,探出舌头与他火热交缠著。
或许是之前澜空饮酒太多,从他口中流过来的唾液竟是火辣辣的,犹如陈酿的烈酒,令昭苍天贪婪的索取著更多。
澜空吻著他,双手解开昭苍天龙袍上的盘扣,敏捷的从衣襟处探了进去,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游走著。
胸口的敏感点忽然被手指攥住,昭苍天一惊,连忙推开了他。
“你──你做什麽?”
被推开的澜空有些不满,双手讪讪的收了回去,“不就是做你想要的那事麽?”
“什麽?!”昭苍天瞪大了眼睛,他也不能这麽快就付诸行动吧。况且……在这里?
昭苍天四顾环视了下,此处乃是祥瑞殿後方,全是露天不算,里面人声鼎沸的,要是被人出来撞见,他的颜面还往哪搁?
澜空原本被他一□,情意正起,见他思前顾後的模样,却又没了兴致,便只是替把他把衣服扣好。
“算了,我随便说说的,走吧,我送你回去。”
昭苍天见澜空一下子冷了表情,心里一慌,连忙扯住他的手。
“不是的!澜!”咽了咽口水,决定豁出去了,“我──也想要你……”
澜空笑了笑,“别勉强了,日後再说吧。”
“我没勉强!”对於澜空不温不火的脾气,昭苍天是又爱又恨,干脆探向澜空的双腿间,果然隔著衣服接触到一个火热的事物。
“都这样了,你倒是还能说的云淡风轻……”
一边说著一边迅速除下澜空的腰带,让他的下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做什麽──”澜空来不及惊疑,下身的火热就被纳入了一个温热的口腔中,低头看去,只见昭苍天跪在他的双腿间,口中含住了他的□。
“苍天,你……。”太过冲击的画面令一向冷静自持的澜空无力自持,呼吸急促的适应著被□的快感。
昏黄的光线下,昭苍天跪伏於澜空身下,专注的取悦他勃发的男性,随著进出的动作,发出啧啧的水声。
“唔……”热情被逐渐挑起,澜空放任自己享受著他所带来的欢愉,双手紧紧的抱住昭苍天的头颅,在他的嘴里挺动著。
呼吸越来越急,动作越来越大,澜空兴奋之余,却失了力道,一下子刺入昭苍天的咽喉深处,昭苍天反应不及,顿时被呛得连声咳嗽,气息不稳的退开。
澜空吓了一跳,顿时回过神来,蹲下身子轻拍他的後背。
“……苍天?!你没事吧,我……我太鲁莽了……”
昭苍天就著跪地的姿势,单手撑在墙上,运气调整呼吸,逐渐缓下了咳声。
“没事,是我自个给……咳,……给口水呛到了了。”
“那就好,刚才真是吓我一跳……”
澜空从背後贴上昭苍天身子,一边感受著他的气息,一边缓缓将手探入他的龙袍之内,手指寻到了他同样勃发的□。
昭苍天顿时身形一僵
“……你讨厌麽?”
澜空很清楚,他虽然接受了自己的感情,但是被同为男子的他碰触,多少还是有些抵触情绪的,所以之前自己一直不敢逼得太急,可没想到他今晚竟会如此主动。如果不把握机会,下次可能又难寻契机了。
修长的十指在自己男性上游移,昭苍天多少是感觉怪异的,碰触别人和被别人碰触毕竟是两回事。但只要一想到身後的人是澜空,心里就舒坦了很多。
“……还……还好……”
为了让他不怀疑自己 感受,昭苍天主动挺起腰身,将自己的男性向澜空的手中推送著,令他能更深入的抚触自己。
澜空怎会不明白他的用心?心下一暖,将他的裤子褪下,脱离衣物的束缚,让火热展露在空气中。
手指在他敏感的□上不住逗弄著。
“……嗯啊……”
前端的怪异感逐渐消失,昭苍天逐渐沈迷在这陌生的情朝里,随著澜空的动作微微低吟著。澜空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下颚搁在昭苍天的肩膀上,轻舔著他的耳根。
黏滑的液体从前端缓缓溢出,沾湿了澜空的手指,澜空轻笑了声,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沾了一些,悄悄潜至昭苍天的幽穴处安抚著。
趁著昭苍天意乱情迷,澜空火上加油的咬上他结实的肩头,昭苍天惊呼一声,後穴被一异物借势侵入。
“好紧……”
澜空惊叹著,修长的食指沿著甬道缓缓刺入。
“……什麽紧?”
不明所以的昭苍天意识迷离,只是直觉的回问,完全没有意识到自身的危险状况。
“我说你的龙穴好紧,感觉到了吗?”
澜空微微的勾起食指,昭苍天立即发现了体内的异样,惊异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就想要退开。
“别动,我不会弄伤你的……”
澜空低喃著,安抚著他的情绪,前方的手指移到他敏感的尖端,细细摩挲著。昭苍天闷哼一声,腰下一软,手臂顿时失了气力,胸口无力的贴在墙壁上,後背被澜空压得紧实。
“……这麽快?”
手上倏地被射入一大片湿腻,不用问也知道是什麽。
昭苍天无暇顾及的澜空的调笑,只是□过後有些意识迷茫的喘息著。
澜空见他醉人的神态,也有些把持不住了,缓缓退出了在昭苍天体内扩充的手指,转而分开他的双腿,将自己愤涨的□从後方抵在了他微微开合的穴口上。
“苍天……”澜空环住他,将头伏在他宽阔的背上,“……给我好麽?”
“……随……随你……”昭苍天面色潮红的别开目光,对於身後的火热却有些不可避免的恐惧。
“苍天,我爱你……”
昭苍天一证,善不及消化他的告白,股间紧闭的□就被一火热坚硬的事物撬了开来,黏合的甬道被寸寸捅开,直直朝深处侵占,填充得体内紧紧实实。
“……呃啊……”
昭苍天後知後觉的痛呼出声,拼命想排挤体内灼热的物体,却被澜空搂住腰身动弹不得。
“别动……,别动……,一下就好。”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呢喃著,昭苍天半晌才回过神来身处何方。
“……痛……”
“对不住……”
澜空压抑的声音令昭苍天平静下来,有些吃力的转过头去,只见澜空汗流满面的看著自己,似是比他还痛苦。
昭苍天不语,细细感受著在体内脉动的火热,他知道那是澜空。
许久,昭苍天深吸一口气,低哑著开口。
“……可以了。”
澜空呼吸一窒。“真的麽?”
“……嗯。” 昭苍天的声音几不可闻。
倏地,只感觉体内的灼热缓缓退出,昭苍天不耐的呻吟一声,忽然又被狠狠贯穿,胸口狠狠压在墙上。
“……唔……,轻点……”
澜空咬咬牙,依言放缓了力道,温柔的进出著。
“……用力点……”
“……………………”
由於两人皆是跪趴在地上,动作很是不便,澜空便将昭苍天翻转过来,面对自己,但昭苍天因跪了太久,又被澜空压著,双腿早已麻木。澜空索性让他背贴著墙,环起他的双腿挂在自己双臂上,让他悬於空中,体重全倚在自己身上。
昭苍天被这惊人的姿势吓了一跳,还没抗议,□又被澜空狠狠贯入,这个姿势正好让澜空完全进入昭苍天的体内,尖端直直贯入龙蕊之中。
“……啊,嗯,……太深了……”
昭苍天修长的双臂环住澜空的脖颈,生怕一个失神掉下去,但体内不断□的坚硬又让自己目眩神迷。
“……澜,……慢些……啊……”
事已至此,澜空哪里还有什麽冷静可言?
只是一改斯文的粗野掠夺著,在那□潮湿的秘所里奋力驰骋著。
体内的龙蕊被一次次大力的撞击,昭苍天呼吸不稳的呻吟著,前端再次勃发的欲望摩擦著澜空的胸口,更是迸发别样的快感。
“……够了……够了……唔……啊!我……我又……啊!……”
几乎可以感受到幽穴内的嫩肉随著灼热的坚硬一起被扯出又推入,昭苍天羞耻的呻吟著,有些承受不住快感的抬起头,正好看到天上那轮硕大的满月,忽然没来由的眼眶发热。
这个在他体内纵横,与他水□融的人,是澜空啊,是他等了那麽久的人……
他终於抓住他了……
“……澜,我……啊,唔,我……爱……你……”
激情中的澜空顿时愣了一下,看著昭苍天那双萦纡著水雾的双眸,忽然只觉心中从未有过的盈实。
掰开昭苍天的臀部,澜空狠狠的贯入,让他顿时低哼著闭上了眼,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侧滑落的冰凉。
有他这句话,不管过去经历过什麽,都够了。
澜空吸吸鼻子,绽开微笑,将身上的人搂得更紧。
“……舒服吗?”
“……嗯……”
从找苍天体内分泌的肠液顺著两人□之处缓缓流出,沿著澜空的大腿缓缓滴落,澜空知道他快了。
“……一起好麽?”
“……啊……好……”
挎著昭苍天双腿的手臂缓缓朝两边拉开,将他的身体分到极限,澜空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茁壮深深贯入他的潜藏的龙蕊之中,昭苍天一个抽搐,秘穴狠狠收缩,紧绞著澜空的火热。顿时一股滚烫的热流喷薄而出尽数浇灌在昭苍天的龙蕊之上。昭苍天低吼一声,也颤抖著将自己的欲望射了澜空一身。
澜空粗喘著,第一次经历情事让他有些意犹未尽,但看著已经呼吸低微的昭苍天,只好咬咬牙,拾起一旁的龙袍将他裹上,看看四下无人,将他打横抱起,缓缓朝寝宫方向走去。
春宵一度,两人已是身心不离……
两日後,胡国使节来访,因皇帝身子不适,澜空便在礼部亲自接待。
如今,天下仍是三分,胡国与大昭曾是势如水火。随著大昭的国力渐强,四方来朝的情势已逐渐明朗,现下胡国的来访更彰显了大昭的战国霸主地位。
此事看似简单的两国友访,但胡国方面已示意出愿意结盟的姿态,所以此行就是先遣团的阵势,招待一事定是马虎不得。
澜空与王玉学一大早就陪同著使节团在皇城内兜游了半日,晚膳的时候更是动用了国宴的排场,将胡国使节一干人等招待得妥妥帖贴。
席间,有人将澜空认了出来。
交谈之下才得知,数年前黄河岸边一役,有人便是当时参战的胡国士兵之一,自然是见过澜空凭空出现的奇景。
澜空笑笑,含糊其辞,也不好解释自己如何从河伯变太史的历程,这其中的辛辣也只有当事人能明白。
那胡人仍兴致高涨的大声谈论著当初澜空是如何神乎其神的逆转了整个战场的情势,并隐约透露出一层意思,若不是当初澜空的搅局,如今天下的情势只怕又是另一番模样。
澜空也不介意,只是一味劝酒,试图摆脱那人的不依不饶。正在这时,大殿之外忽报皇上驾临。澜空怔了怔,连忙和在座众官员起身迎驾。
昭苍天入内後,环视了一圈,见到了澜空坐席边上的数个空酒壶,眼神略有闪烁。
胡国使节依礼向昭苍天请安之後,众人客套了一阵,眼看这饭席也进行的差不多了,昭苍天自顾进入後殿去了,澜空连忙交代了王玉学几句,识趣的跟了上去。
後院的榕树下,昭苍天孤身一人背光而立,澜空抬头看向他时,忽然有些睁不开眼。
“你怎麽来了,不是让你好生歇著麽?”
走至昭苍天身後,澜空温柔的圈住了他的腰,将下颌搁在他肩膀上。这个熟悉的姿势,一下子让昭苍天想起数日前狂放的夜晚,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推开他。
“你当我是病猫?那种──小伤,根本无足挂齿。”
“是吗?”澜空挑挑眉,“那为何昨日清晨竟没升朝?”
“哼,那你又做什麽去了?”想到昨日清早醒来,腰酸背痛的,身边居然没那人陪伴,让找苍天一下子倍感心寒,他竟是在完事之後就将自己置之不理,他到底将自己置於何地?
见他状似不悦,澜空连忙安抚。
“当时我也想留下,可你我毕竟君臣有别,若让人知道我留宿你的寝宫,对你不好。况且,你多年前忽然废除後宫,之後不近女色,也是让人多有闲语,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我怕有损你帝王威严。”
将他送回寝宫後,看著他疲惫的神色,澜空也是万分不舍。可是宫廷内院毕竟不比寻常人家,为避是非,自己只好漏夜离开。
昭苍天虽然也知道他的想法,可是明白和体谅毕竟是两回事。
这些年来,自己早把这些看淡了,倒是澜空变得思前顾後,很是温吞。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再重新纳几位妃嫔,好让世人觉得我王室兴旺?若你如此为我考虑,那八年前那件事,你别扭个什麽劲?”
“我……”澜空也语塞,其实自己也是自私的人,一边想让他好,一边又想将他牢牢握在手心里,这不是典型的口是心非麽?心虚的想要放开身前的人,却被他握住双臂,牢牢禁锢住。
“所以,你别再自寻烦恼了,我们吃的苦还不够多吗?这事你也用不著操心,等平儿再大些,我把帝位传给他,到时咱们四海周游,哪管别人说什麽。你说好是不好?”
澜空一震,他竟肯放弃帝王之位?
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他真的是早已今非昔比,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昭苍天了,总是无时无刻不让自己惊异和惊喜,既然他能做到这样,自己也不能再停滞不前,否则他就追不上他了。
“好,当然好!我早就想到四处去看看了,那传闻中的天山飞雪,大漠落日,我可是一直很向往呢。若是你愿意,我也带你去我的故乡瞧瞧,虽然可能比不上这里,可是多少也是有些新意的。”
“无所谓,只要有你,在哪里又有什麽区别。”
“苍天──”澜空将他转过身来,深深凝视著他,“今生能遇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我亦然。”
澜空心魂激荡,将他楼进怀里,昭苍天轻笑,在他耳边说道,“对了,我今日来还有一事同你说。”
“何事?”
“朕,要立後。”
“!?”澜空愣了一下,倏然放开他,“你──你说什麽?!”
“我说,我要册立一个皇後,否则以後怎麽给平儿传位?”
“你在开玩笑?”
“没有。”
“你要立何人为後?!”
“爱卿可以自己猜猜看。”昭苍天仍旧微笑,转身走出後院。
澜空怔在原地,半晌才低吼出一句,“我不准!”
“由不得你不准,朕是皇帝,朕说了算。”
昭苍天耸耸肩,自顾自的越走越远,留得澜空在原地气得跳脚,寻思著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搅局。
炎热的午後,凉风习习,一声高亢的「圣旨到──」打破礼部的平静,澜空面色讶异跪下接旨,黄纸黑字的行列之间,新的故事自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