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吟足足在外面围困了三个月,本来以为能从海口堵住大胡子他们的撤退。可是这风净尘是不要命的瞎搞,他居然耗尽了全身的功力,把海面都锁住了,所以朝廷的大军看到的无非就是一片白茫茫的无边雾气。照理说这正值秋冬之季,海上洋流应当是向北的,可是北方的大军没有一点消息传来。难道结界里边刮的是南风,所以所有的船都向南去了?很有可能。看来风净尘的功力已经是大大增强了,只怕还在风涵和金辰鹰之上了。
结界不是那么好下的,当年龙泽地下城的结界只有两个,珠儿下完了以后,累得死去活来,再也不敢招摇过市。如今风净尘不仅是下了七个山口的结界,把一大片平原给围起来,而且连海面都下了,下完了还有气力去刺杀那个浓包皇帝,这功力是有了长足进步了。不行,不能再留他,这是祸患。虽然不吸他的麒钰神功对自己是极大的损失,但是这东西多留一天,自己就多一天睡不着觉。回信,处决风净尘,越快越好。
已经死了么?一定是死了,那根火红的柱子在自己身上滚过的时候,肉体的意识好象是死了。被钉在刑场,由着成千上万人作贱以后,风净尘就没有任何用途了。君为民他们不肯让他痛痛快快的死,所以用了火柱炮烙以后,就把他钉在广场上,想这样在冬风里将他慢慢的风干了。叫君为民的说法是,三天凌迟了你太便宜,不折腾你个十天半个月再死,怎么对得起你踢坏我子孙根的一脚呢?
被钉在那里几天了?算不清楚了,风净尘的意识已经没有白天黑夜了,等待死亡的滋味如此难挨,除了全身完全麻木外,心灵上也麻了。珠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就算要杀了,珠儿也没有再出现过。他就这样恨我,连来看看我都吝啬么?
也许,也许是珠儿不想见到自己的惨状吧?所以他才不来看的,一定是的。珠儿是如此善良的人,他不愿意看到这样残酷血腥的场面,故而他才不见的。
好像已经死了,再也看不见任何人了。啊是璧儿,他穿着淡银色的长衫,微笑的坐在皇宫的御花园里,轻轻的拔弄着冠凤琴,弹得的是什么?<<凤求凰>>么,风净尘想尽力奔过去,此刻只想躺在璧儿的怀里,向他诉诉自己对他别后的种种相思,向他倾倾自己杀他之后的锥心的后悔。喂,谁拉着我,为什么不让我去见璧儿。
回头一看,珠儿正轻笑着紧拉着他的头发,珠儿讥讽的笑道:“你凭什么去见我哥,你这样脏的身子,不怕污了我哥么?我哥那么冰清玉洁的人,那么纯净的眼睛,你敢去污他么?”
风净尘的心里一阵子紧紧的抽搐,他慢慢的蹲下来,是的,凭什么去见璧儿,凭什么,自己的身子脏了一次又一次,是个什么东西。心里更是脏的很,一次次的背叛他们兄弟,还脸什么皮见璧儿。
回过头来想拉珠儿,可是没有碰到,珠儿就把手冷冷一甩道:“你不是爱大胡了么?你爱罢,他和你很配。你不是为了他什么都做了么?还来拉我,没脸没皮的人,以你为最。
风净尘又把手缩了回来,突然琴声消失了,一回头,璧儿正在缓缓离去。风净尘撕开喉咙大叫“璧儿, 璧儿”,可是璧儿却像没有听见一想,管自己倜傥不羁的挥着风离去了。
风净尘一回首,珠儿也消失了,他在一片片白茫茫的雾气中拼命的找寻,直到筋疲力尽,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他开始捧住自己的脸哭泣“珠儿,你在哪里啊?璧儿你别不理我。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好可怕!”
大胡子一直抱着他,风净尘在发高烧说胡话,一个劲的‘璧儿、珠儿、’的,这家伙野心倒是不小,有一个不够,还想再来一个?还想珠璧通吃。他奶奶个熊,尤其是叫‘璧儿、璧儿的’,像叫亲娘一样的依恋,呸,璧儿有那么好么?怎么比得上我一次次救你,这会还冒着生命危险将你救出来。日你娘,你敢不看我,想什么璧儿!
他狠狠的把风净尘扔到床上,起身向外看看大海。海上刚刚起风,看样子是要大风大浪来了。怎么办,不行,得找些牢固的东西把船底给压住罗,不然两人都到海里喂大鱼了。大胡子把船操持好了,这风就起了。海面的浪狂的很。虽然他们坐的船可以容纳百来个人。可是一艘船上就他们两个,有一个还生死不知,余下的那一个,既要对着无边黑夜,又要对着一个快死的人,又要对着发飙的大海,一会儿奔下船舱,一会儿冲上甲板,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决定,真要海王爷不容,就一块儿死吧。大胡子又奔回去,抱起了风净尘,坐在床上。
风净尘正在白茫茫的雾气里哭呢,怎么这雾都摇来晃去了,整个人都随着雾在摇。雾里头还有什么东西,自己的身子一会儿撞在这里,一会儿撞在那里,疼得全身的麻木伤口都醒过来,那痛楚从外到里,一层层的扑向自己的心脏。他开始还想克制,到最后却实在受不了,开始高一声,低一声的呻吟。他自以为已经惨叫的震天响了,可是在大胡子听来却是轻轻的微弱呻吟。风净尘叫着叫着,发发现原来他的眼睛只看见雾,后来好像那雾被散了,眼前都是明晃晃的光,他定定的朝光看着。光圈里有个他想不到的人,是大胡子,难道大胡子也被杀了么?他最终没能逃出去?
风净尘飘飘忽忽的问了一声道:“大胡子,你也死了么?对不起,我没能最终救你们出去,可是我已经尽力了。”说完这话,觉得全身的气力已尽,痛楚切心,又一次昏过去了。
大胡子气得骂娘,死人头,我要是死人,怎么救你。可是风净尘又晕了,任你怎么摇晃,他就是没有反应。大胡子急了,都快昏迷了一个月了,醒过来说了句话就回姥姥家去了,那我折腾个什么劲,为奴为婢的侍候了你那么多天,那么脏的地方都替你一次次的洗,你个王八蛋,敢死了去找什么璧儿!大胡子将他托起来,向给溺水的人吹气一样,一口口的给风净尘吐气,边吐,边按压他的心脏。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只见风净尘的眼睛又一次慢慢的开了,他呆滞的看着大胡子,就是想不明白,大胡子为什么会在这地方。大胡子不好意思的从他伤痕累累的脸上移开,摸着头笑道:“对,对不住,我,我还,还以,以,为你要死了,所以给你吹吹气。”说完便将他放还床上了。
风净尘没有气力说任何话,只觉得身上颠得极痛,想要叫,喉口却再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来,突然船猛的向上一颠,风净尘被甩上了半空里,重重的掉了下来,以为自己可能要摔得分成肉块了。大胡子一把将他接住了,风净尘便软软的压在大胡子身上。他刚想说声谢谢你,却又昏了过去。
又消停了十来天,风净尘才算是真正又活下来了,他睁着迷惑不清的眼睛看着大胡子。大胡子局促不安的摸着头道:“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起初只觉得丢下你走了,是很不道义的。我这人没有读过什么书,不过,我也知道要讲义气。我把大家都送上了船。自己驾着一艘船又回来了。我在刑场边上逗留了十来天,眼看你要死了,后来有个叫珠儿的,噢,就是看起来很像狗国师,不过穿得跟狗国师不样的人,他来找我,还把你给我带来了。他说,说,呀,我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风净尘几乎想将这大胡子一脚踢死,要是脚还能动的话。不过就算脚不能动,心里也可以飞踢他。大胡子却没有看到风净尘气得翻白眼的样子,管自己在船里绕来绕去。过了一会儿却想起来了道:“瞧我这记性,我当时听这话还奇怪了一下呢?那个珠儿说,长孙风晨旭将以摄政太子的身份掌握龙燕,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清楚,所以叫你也赶紧回去看看。”
风净尘一听也顾不得感动是谁救他了,旭儿以摄政的身份统治龙燕,涵儿出了什么事?难道能前那个什么玉冰奴留下的事情祸殃涵儿了么?涵凝兄弟同声求气,哥哥要是出事,弟弟还能好到哪里去。一想到这对因为自己而饱受灾难的兄弟,风净尘的心如油煎,恨不能立时就赶到龙燕去。偏偏大胡子还是非常不理解,他嘴里叨叨:“怎么你会有孙儿呢?你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嘛,怎么你会有孙子呢?”
风净尘已经是窝火,再被他烦了一整天,实在是气不可耐了,有气无力的抗议道:“闭嘴,不许再烦了。”
大胡子只好闭上了嘴巴,而且因为生气居然一天没有跟风净尘说话。最后风净尘只好软身向他陪不是道:“大胡子,是我不好,只是我的孩子可能出事了,我能不惦念么?”
大胡子气鼓鼓道:“我不是生你这气,我生气你不相信我,什么事儿都不跟我说,当我傻子一个。我看得出来,你有很重的心思,可是你憋在肚子里头,你叫我在旁边看了难受。我这人生来好多管闲事,要是见到了不平的事儿,我不管管,会闷死。”
风净尘轻轻笑了笑,没有回答,好半天才道:“大胡子,我的事,等我有些气力了再跟你说成么?”
大胡子就努着嘴走进走出,风净尘看他这样子是又气又好笑,这么大个男人,怎么弄得同个孩子的脾气一样。我的事儿,你起个什么劲?不过,人家好歹总是来救你,还在海上侍候了你半个月,自己一身的血脓臭,他不嫌恶,光是这一点,也当把人家当兄弟来待。
这船上可真没有什么东西吃的,除了淡水蒸鱼,就是鱼蒸淡水。另外就是大胡子煮的粥,外加两个捏起来的馒头,硬的和石头差不多。风净尘知道也不能挑什么,他一个没有下过厨的大男人,能折腾出这些个吃的东西,已经很强了。再说这比当囚徒吃的到底要好多了。
转眼在海上又过了一个月,再过一个月就要到龙燕的沿海。风净尘知道这附近有许多的小岛。他虽然还不能行走,不过在大胡子的扶持下,也还能动动。风净尘便让大胡子扶着他上了岛。在岛上,他叫大胡子设了几个深坑,居然还逮住了两只兔子。大胡子还从树林子里捣腾出了两只野鸟来。风净尘这些年可学会不少自己生存的法门,他让大胡子将这些东西给褪了毛,其中的三只留着以后船上吃。那只肥野鸟就现包了层黄泥,煨童子鸡吃。
一只肥鸟,风净尘只吃了条腿,这大胡子道是不客气的吃了大半只,等到想起来要给风净尘留下些什么的时候,只有骨头了。大胡子一个劲的搔头,嘴上还都是黑亮亮的油。风净尘见他同一个犯错了的孩子一样扭捏不安,不觉得开怀的笑起来。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如此真正开心的笑,大胡子很是高兴,竟然哼哼起粗哑的歌儿,这歌虽然难听,但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岛上,听在风净尘耳朵里,倒也别有趣味。
大胡子正哼得高兴,只听风净尘轻轻道:“大胡子,你过来,我有话说。”
大胡子一愣,但还是乖乖的过来了。他坐到风净尘的身边,风净尘看着他那一双纯净的大眼睛道:“大胡子,我们接着要回去的地方叫龙燕,你如果什么背景都没有,在那里很难立足。你我结义为兄弟,大家跪在地上磕三个头。我风净尘这一生除了和珠儿、璧儿做过兄弟之外,还没有跟其他结过义,如果你不嫌,咱们就磕吧!”
大胡子傻了半天,才傻笑出来道:“咱们做兄弟,有没有弄错?我不会武功,还是个粗汉,你看得上我。”☆油炸☆冰激凌☆整理☆
“大胡子,你脾气是粗点儿,可是骨子里纯真可爱,你我是一样的人,有什么 看得上看不上的,你给句痛快话,结不结?”
风净尘是风净尘的心思,他想这一结义,我就是他大哥,这个没有礼法的小子就不能再 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自己也好在龙燕或者龙泽有理由罩着他。大胡子一听,犹豫了好一会儿,总算答应了。两人就着火磕了头,风净尘庄严肃重的道:“风净尘少时心底恶毒,不珍爱兄弟,以至于日后受种种天报,从此将待大胡子如亲兄弟,关怀爱护,全心维护,如违此誓,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大胡子也想照着说,风净尘道:“不行,兄弟,你得是另一些说词,这些是哥哥的允诺。”
大胡子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大胡子的爹妈丢大胡子的早,哥哥又死了,大胡子没有兄弟姐妹,只好拿风什么尘当哥哥,大胡子就把他当哥哥吧,什么事都听他的。”风净尘心想这话虽然粗,但却是真心实意的,心里感动,也不计较兄弟是否向自己行礼。
倒是这大胡子结义以后,快快乐乐的在岛上蹦了一通,想起来了,回来道:“大哥,那个结义是不是要给大哥磕头,我们以前,兄弟们都给我磕头的。他姥姥,这些个死人头,嘴里叫着我大哥,拍拍屁股管息投降朝廷去了。日他奶奶,我给大哥磕头。”
他一跪下去,风净尘只得挣扎着撑起了身子给他回礼。两人撞在了一起,大胡子搂住了风净尘哈哈大笑,笑完了却号陶大哭起来,把风净尘哭得吓了一跳。好一会儿,大胡子闪动着泪花,裂着嘴道:“大哥,我是开心,自从我二十来岁,与我那同甘共苦的大哥被朝廷暴君清剿时给杀了,我就再也没有同辈儿的亲人疼着我了,今天才算又有了个大哥。大哥,你会不会像我哥那样疼我?”
风净尘原先只觉得他这人粗鲁,没有想到也有这般温柔时刻,心中一动,看着他纯而亮的眼睛,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这是自然,兄弟,我同辈儿也没有什么亲人了,那当然把你作亲兄弟。”大胡子大乐,嗨呵、嗨呵的捡了一回又一回的柴火,还替下岛去捞了许多的海白菜,说是要煮戈菜给风净尘吃。不过这菜可真是难以入口,风净尘忍心住了吐出来的欲望,勉强吃下去了。倒是大胡子自己,最后吃了几口,才知道这菜如此难吃,趴到外头全吐了。
晚间两人对着烛火谈心,风净尘沉着头道:“大胡子,你既然是我的兄弟,我就得把我的故事告诉你,这样你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出笑话了。”说完这两个人,一个听,一个慢慢说,风净尘毫不隐讳,将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的经历都讲给了大胡子听。
这一讲不是一天,而是三天,风净尘讲得慢,而且有时还有停下来,呆呆的想着自己的过错,为自己所有的恶毒心思忏悔。不过他讲得故事实在很生动,大胡子听得呆了,也没有插嘴。
讲完了,风净尘抹去泪水,苦笑道:“兄弟,你现在明白,我和那个国师关系了吧!你现在一定很看不起我,我实在不是个东西,有时想想,连畜生都比我这种人好得多了。”
大胡子傻呵呵的看了一会儿道:“大哥,这事儿,兄弟觉得全是你的错,这兄弟也不敢在嫂子面前给说好话儿。不过兄弟有一个地方不搞不明白?这嫂子对你的情谊,你那时候不知道么?”
“我……我,知道!”风净尘低回了好一会儿,才答出了这两个字。
“知道,你还这样折磨他,你和嫂子是江山权力之争,我大胡子这种人不懂。可是你抓住了嫂子以后,最多也就同嫂子当初对你一样,找个好地方把他给关起来不就得了。你,你干吗做那么多人神共愤的事?”
“大胡子,我说出来,你信我不信?”
“哎,大哥,你连这种事都告诉我了,我还不信你么?”
风净尘叹了口气道:“我后来被玉然明抓住以后才明白,我以前在天竺院的那个孟师傅他教我的清心咒很多内容里都掺了天象魔派的练功口诀,原来这孟师傅曾经是天象五魔的义弟。天象派是武林中敢残忍的一个门派,他们练功以后往往狂性大发,以折磨人杀人为乐。我那时候为了不受龙泽的利用,为了战胜龙泽,没日没夜的练功,结果魔性大发,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谁是我的仇人,我就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但如此,折磨人的花样一个接着一个,有时冷静下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不对,可是一会儿就头脑发热,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有听到珠儿的惨叫声,我才会快乐。偏偏他又不叫,所以弄得我更加狂性大发了。”
大胡子瞪大眼睛道:“这么说来,也不全是你的错,你没有告诉过嫂子么?”
“我已经犯了如此不可饶恕的恶业,如果还要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不要说孩子们看不起我,连我自己都更恶心自己。”
大胡了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大哥,现在嫂子是摆明了不要你了,你回去,要是他又跟什么民,什么光的在一起,你,你怎么办?”
“如果是这两个人,我坚决反对,不是想让珠儿不痛快,是这两个人是不折不扣的畜生,他们配不上珠儿,我不能让这两个人作贱珠儿。如果是其他是,我,我就真心真意的恭喜珠儿,从此再也不缠着他了。”
“我说大哥,你那么痛快,是不是心里有了别人了,所以才轻轻松松的放了嫂子了?”
“大胡子,我跟你说,我折腾了五十来年,总算弄明白了,当年四岁的我第一次看见襁褓中那闭着眼睛哼哼的漂亮珠儿开始,我其实已经被他打动了。我一直拉什么玉然明、林从容来做我所谓的心上人,未婚妻,说实在的,不过是想逃避掉进对珠儿迷恋里。我忏悔不仅仅是因为我对珠儿做了那么多错事,而是因为我发现,我这一生实在只爱过珠儿一个,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既然这样,大嫂丢了你,你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
“拿找个庙当和尚去?”
“不行,这样世人会传说是珠儿逼得我这样,让珠儿和孩子们难看的事,决不能做。”
“哪,就找个地方隐居去。”
“也不行,人家会说我对珠儿不满,别有用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叫人怎么办好?”
“我,我会随便找个寡妇,她如果愿意,就嫁给我好了,这样,咱们两人各自成家,别人没有什么话说。”
“你不爱她,你娶她,不是对大家都不公平么?”
“我会好好待人家的,最好人家有三五个孩子要养育,寡妇也不会再求什么。至于我自己,有个家好呆,有个地方好去,也不叫孩子们有多少难看,就,就算了。”
“大哥,我……”风净尘料到他必然要说是“我跟你好不好?”所以赶在他说这前堵住他道:“兄弟,你不会武功,现在我教你一些。不过不能教你龙泽的功夫。我先教你清心咒。”
“喂,你不是说这清心咒有问题么,怎么还弄来教我?”
“你有所不知,我那凝儿是天下最聪明的孩子,他虽然不习武艺,但是他对武功的领悟之高,不在珠儿之下。有一次我把清心咒背给他听,他回去后将其中的那些扰乱人心神的地方全都改过来了。他还考证后对我说,这清心咒原来应当是龙泽的玉无忧先祖,当年想将三大神功合为一体,结果却碰到了绝大的难题。所以他才创立了清心咒,原意是想以此清心咒来平复三大神功合为一体时,因为气流的冷暖性质不同,而造成的气息混乱,以至于走火入魔。这些年我重练清心咒,本来是只想帮珠儿调理体内的阴阳,结果自己也有很大的进益。这清心咒不是龙泽的内功,所以我传给你,你先有个基础,再练其他功夫,就容易。”
大胡子兴高采烈的开始练功,结果风净尘被他折腾得头晕脑胀。因为大胡子根本没有读过书,每天只能讲清楚十句,还要时时提醒,刻刻叫他背。逼得急了,他就大喊大叫,风净尘只得耐着性子,十句十句的传授,快要到龙燕时,才将不过三百多句话的清心咒总要义给讲明白了,据风净尘估计,这个笨兄弟大概学了三四成就差不多了。好在他伸手灵敏,教他练外功的时候,这家伙倒是性致勃勃,一路上有他瞎胡弄,风净尘却也开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