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总是在人群里一个人泪流满面,总是在暑假的时候回到县城那个宾馆,在和林白曾经住过的房间里呆上一晚。
这样的执著让我显得有些病态,所以,大学期间我不与任何人交往,我在同学面前我保持着孤傲的形象,我刻意隐藏着那些无人知道的暗伤。但我也明白,林白带给我的伤害,已如风湿一样深深种植到我的骨髓,每年都要痛一次。那时我觉得自己的这一辈子都完了,不会再有能力和力气去爱别的男生。
说到这里,安然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开始沉默,我的脑海迅速出现一个孤独而又倔强的少女身影,她强忍着泪水独自成长着。
是呀,年少时的我们刚刚开始阅历人生,刚刚开始接触异性,我们的世界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所以,爱上一个人时,便固执地认定:自己的心永远不会偏离。顷刻的喜欢便以为是爱,傻傻地去接受,傻傻地去爱,用尽所有去等待,用那些文艺而又稚气的沧桑告诉自己,这一生我只爱他一个,别无其他。
大学四年,我几乎在林白的阴影中度过。所以,大学毕业后,我刻意遗忘一切与林白有关的东西。为此,我几乎和所有的高中同学断了联系,甚至放弃父母在老家安排的工作,单身一人留在上海打拼。我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再对林白心存任何幻想。
可是,就是我的生活开始正常化的时候,林白再一次以不可思议的姿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2000年5月的一天,和往常一样,我乘地铁去公司上班,在人潮拥挤的地铁里我竟然遇到一个久没有联系的高中学生。她见到我时很惊讶地说:"安然,你在上海?林白也在这里哦,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无法描述当时的情景,只觉得所有的往事如同镜头回放般,在我的脑海里齐齐闪现,接着她再说些什么我全然不知。分别的时候,我跟她要了林白的电话和地址。
林白上班的地方叫甜爱路,我紧紧地握着那张小小的纸条,迫不及待地想要出现在林白面前。于是,便打电话回公司请了假,直接打车到了林白的公司楼下。可是,当我从的士上走下时,我退缩了、犹豫了,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林白面前,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与他擦肩而过。我就这样傻傻地站在太阳底下,仰着头望着那个属于林白的窗口,自言自语地说:"林白,你好吗?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