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伊在农历新年后,从骆晓敏的嘴里听说了周籽颜住进徐子渊公寓的事。
那天,因为农历除夕放假,提早下了班。
坐着车,她发呆,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徐子渊。但是又怕徐子渊不方便接,就放弃了
公寓里,骆晓敏老早就在等她。左伊进了公寓,看见骆晓敏也不诧异,这段时间,骆晓敏跟陈文彬有空的时候就来看她,怕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太闷了。
“回来啦?”
骆晓敏从沙发上起了身,迎上来。
“今天我特地来陪你过除夕的。”
“那你家里人怎么办?”
“除夕夜那餐,家里大大小小的都会去,那些长辈们肯定一个个轮流问着我什么时候嫁啊,有男朋友没有啊。烦都烦死了,我晚点再出现,去拿个红包就行了。”
“可是……”
“别可是啦,你一个人过,我也不好意思啊。答应过徐子渊要好好照顾你的。”
骆晓敏拉着左伊进了屋子,左伊看着骆晓敏态度坚决,也没有拒绝了。
客厅的桌子上,骆晓敏早就买好了一堆的食物,摆满了整张桌子。
吃得完吗?左伊看着满桌的食物,就快饱了。
骆晓敏习惯了什么都是大排场的。她买东西从来也不考虑能吃不吃得完,或者用不用的了。只要高兴就行,所以买了很多。
事实上,左伊高估了骆晓敏,她们盘着腿,坐在毛绒地毯上,伴着电视春晚的主持声,骆晓敏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疯狂地扫荡桌子上的食物。像是饿了很久。见左伊望着她,骆晓敏手里刚吞下一大口的啤酒。
“吃啊,怎么不吃。”
左伊看着她的吃相,拿着鱿鱼丝放进嘴里,“你有心事吗?”
“什么?怎么了?我脸上有写着我有事吗?”
左伊点点头,“很明显。”
骆晓敏停了要拿炸鸡的手,放了下去,笑了笑,“忙碌了那么一阵,突然闲下来有点不习惯呗,还是工作好,让我能有目标。”
而后,她又灌了自己一大杯的啤酒说,“男人终究是不可靠的!”说完,眼里闪过一丝的悲凉。但很快,她又打起了精神,举起杯,“大龄青年单身万岁!”
左伊拿起手中的酒,也赶紧跟她碰杯,骆晓敏已经有点醉了,说话都开始混乱了起来。
她一饮而尽。
说,“左伊,我告诉你,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的。不要整天围着男人转,太没出息,太没骨气了。知道吗!”
左伊看着她,想起新年的时候,徐子渊说她跟陈文彬两个人的事。但是左伊没问出口,她知道,受过伤的女人总是小心翼翼,特别是像骆晓敏这样的人更不喜欢别人去戳穿她的弱点。
左伊陪着她喝,骆晓敏又一杯下肚,突然想起,“左伊你18岁了吗?”
“嗯。上次过了生日,已经18了。”
“18岁啊,真好。你骆姨我18岁的时候也刚上大学,懵懵懂懂地什么也不知道。”
“我听陈文彬说,你一直都是学霸来着。”
“那些都是徒有虚名的事,要是让我重来,我读书肯定不那么拼了,做个白痴也挺好的。”
她沉默了会,说,“如果是个白痴,说不定我现在都已经嫁了。”
“左伊,你在学校有心仪的男生吗?”
左伊想,没有。但是心仪的人……
“你的条件不差,应该会有很多男孩子追你的。”
“没有。”
“下个学期,应该就会陆续地来了。争取赢过你哥,比他早嫁出去。哎,这徐子渊都已经带周籽颜回家见家长了。我却还这个出息。人生啊……”
左伊原本听着骆晓敏嘻嘻笑笑的话,而笑着,听了后半句,拿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他带周籽颜去见家长了?”
“对啊,徐子渊就是那种平时看起来没什么,这一转眼的,手里都已经抓了一个了。我跟陈文彬去他家吃饭,他妈笑嘻嘻地拉着周籽颜,一副看着儿媳妇的表情,不用说也心领神会了。而且周籽颜的手上还带着个老土的墨绿的翠玉镯子,看也知道是老太太对她满意得不行……”
骆晓敏一股脑地把上次去见徐子渊的事,说了出来。但是,没有留意到面前的左伊笑容渐渐僵了,嘴角只留下苦涩的笑容。
“是吗?”
“要是那混蛋,比我早结婚,我估计又该被我家长辈说一顿了。千万要保密啊。”
骆晓敏似是对着左伊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原来,他带了周籽颜去见了徐妈。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周籽颜对他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也不在乎,也不用跟她说。
看来他应该也是做着结婚的打算了吧。他带了周籽颜回来就该知道的,但是为什么要带着庆幸的心去想或许不是呢,为什么还要想着周籽颜也会像他历任的女朋友那样消失呢。
只有周籽颜是不同的,周籽颜是不能忽视的。
毕竟,他带了周籽颜介绍给了徐妈。
左伊拿起桌上的酒,跟着骆晓敏一杯又一杯。骆晓敏说着一些女人单身万岁的激励的话,左伊跟着应和。她们抱着头在一起,干了一杯又一杯。
一个晚上,她们不要命地喝着,公寓外面缤纷绽放的烟火跟她们无关,电视里主持人说着恭贺的词也跟她们无关。
新的一年对她们来说,没有差别,没有什么东西改变过。她们生命的轨迹依旧那么走着。
我是不是该放弃了?躺在地毯上,左伊这么想着,横在他们面前的种种因素,不能忽略也没办法去解决。心有些累了,她蜷缩了自己的身子,希望驱散寒冷。
第二天,左伊和骆晓敏喝了烂醉倒在地毯上。
陈文彬过了来,看见眼前的情形,眉头皱在了一起。面前,两个女生躺得横七竖八的,地上一堆的啤酒瓶。桌子上散落了各种的食物残渣。屋里面还散发着一股浓厚的酒精味。
到底是喝了多少?
他踢开了脚前的罐子,从堆里把骆晓敏抱了起来。
这女人怎么动不动地喜欢喝个烂醉呢?
他沉着眸子,把骆晓敏抱进了房间,骆晓敏轻轻地转了个身,又沉沉地睡去。
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女人。他眉头微蹙,眼神清冽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均匀地呼吸,无忧地睡着,娇俏的鼻尖有一丝黑发扰着她的安眠,他伸出了手,拨开她的头发,静静地在她的额间落下了一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