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谭音大战人肉包子

        最后，我要讲的是关于人肉包子的事。人肉包子，知道了吧？就是那种；圆圆软软、白白胖胖，给他奶喝会笑，侍候不周会哭的东西。如果还不明白，那么说起他的别称你们一定就知道了。人肉包子的别称叫——婴儿。

        谭音没想过要个自己的孩子。乐乐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性格中的淡漠。似乎除了乐乐，再没有什么能让她痴迷。这也不奇怪。这个世界的人口出生率低，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淡漠。甚至是父母与孩子之间。

        有一半以上的孩子，因父母离异或是父母要发展事业等原因，而交由国家抚养长大。谭音虽然没被抛弃，但她从小学开始就去住校。父母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最多只是个交学费的角色。

        谭音现在与父母同住。父母也开始从繁忙的工作中退了下来，关心起女儿了。但那么多年的隔膜，让谭音对父母始终没有太多热情。也因此，她对孩子也没有热情。

        这一切的转机，来源于一场聚会。

        做政治家，总免不了参加一些公众活动，甚至一些大众娱乐活动。人们发现，有谭音的地方一定会有乐乐。有人攻击谭音，她往往一笑置之。但如果有人攻击乐乐，谭音一定反击。

        谭音毕业二十年时，恰好是学校的百年校庆。这种场合，她自然受到邀请。校庆后紧接着是同学会。同学会，除了联络感情外，还有一个功用就是无声的攀比。

        聚会时，她是带着乐乐一起去的。大家坐在一起，聊聊这二十年的经历，现在的情况。

        谭音从聚会开始就没有说什么。只是靠着乐乐吃点瓜子什么的。这种场合，她还是乖乖的做个听众比较讨喜。而且她的经历即使没人说也没人会不清楚——有名的政治家，为时代呼唤社会道德的楷模。这样的头衔证明了她的成功。

        事业的成功不重要，对于谭音来说，真正的成功是她身后的那个人。那个给她提供怀抱，给她支持的男人。她毫不掩饰的表现出她的爱与幸福。

        这样的幸福小女人做态，让在场的人有点吃惊，一个女强人，怎么可以一直靠在男人怀里？怎么可以那么听男人的话？然后，有个女人开玩笑的问：“谭音，你怎么弄的象个小女生一样，那么听话？”

        “我本来就是小女生。”

        “切，四十好几的女人了，你还小女生？”

        谭音得意洋洋的说：“爱情不分年龄。我家乐乐爱我，什么时候都爱。怎样？”

        其它人都笑了，有个人顺口说：“那么你们什么时候弄个爱情结晶出来？”

        “那个，不急。我才不会笨到给自己找情敌呢。”谭音开着玩笑说。

        同学会结束后，谭音就回到她的工作中去了。乐乐却总想着那句话——爱情结晶，好像很打动人心。可惜他不能有孩子。所有的基因人在制造之初都被设定了特别的基因缺陷，他们是无法有孩子的。

        乐乐觉得那是他生命里的一个遗憾。他有一次跟姜唯山聊天时说起了这个。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姜唯山早就想给这小两口弄个孩子出来了。

        老狐狸问乐乐：“乐乐啊，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想有什么用？我又生不了。”

        “你是男人，当然生不了。但小音可以生啊！”

        乐乐楞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谭音去接受体外受精？谭音愿意吗？

        姜老爹笑笑，说：“那样的话，小音一定不愿意。不过如果你说想要，孩子的基因又是你与小音的，那么小音肯定愿意。”

        “我的基因？”

        “很简单。用你的基因组和小音的基因组，组成一个健康的基因序列。用这样的序列培养出一个胚胎。然后把胚胎放进小音的肚子里，她就可以怀孕生子了。”

        “人造出来的胚胎，那……那算不算基因人？”乐乐有点担心，毕竟现在社会上还是有点歧视基因人的。他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受歧视。

        相比之下，姜老爹就不担心。他早就打听好了，政治家打法律的擦边球可是拿手戏。现在他只要说服乐乐，然后再让乐乐去搞定女儿，他就可以当爷爷了。他说：“妈妈怀的孩子，怎么能算是基因人。这叫人工受孕，是医学新科技。“

        就这样，谭音怀了她的第一个孩子。虽然谭音对孩子还是没感觉，但乐乐说他很有感觉。他喜欢孩子。同学会的时候看到其它人有孩子，他羡慕的不得了。

        谭音想，自家老公应该是最幸福的。因为她要让他幸福，怎么可以让乐乐去羡慕其它人？所以十个月后，谭音与乐乐有了一个女儿。取名谭雪。

        女儿长的人如其名。玉雪可爱。连对孩子没感觉的谭音，都喜欢得不得了。因为乐乐的相貌好。女儿很像他，除了皱着眉头的固执样子有点像谭音外，几乎又是一个小乐乐。仅这一点，就让全家都绕着她转。

        等孩子两岁时，谭音的父母发现孙女长的像女婿，个性可是像女儿。那个狡猾的性子，以后说不定又是一个政治家的料。

        老夫妻被小谭雪哄的团团转，却乐在其中。乐过后，两个老人家又动起了脑筋。

        还是由姜唯山出马。他找了个机会问乐乐：“孩子啊，你想不想再要个孩子？”

        乐乐摇摇头，现在他多少明白一点了，上一次自己是被老爹算计了。

        音音人到中年，才来怀孕生子。那个辛苦，看的他自责不已。这次一定要头脑清醒。自己不能再次成为姜老狐狸算计音音的工具。

        可是，在对阵老人精的时候，乐乐还是太嫩了。只听老政治家用诱惑的声音说：“用你与小音的基因，做一个人工胚胎。然后把胚胎放到人造子宫里去孕育，十个月后，小谭雪就有伴儿了。而且一点也不会累着小音。”

        “音音不会累着？这倒是可以。不过……这次的孩子算是基因人吧？”乐乐有点心动，同时又有点犹豫。虽然这两年，基因人的地位提高不少，但他对基因人可是有很深的心理阴影的。

        “唉呀！这叫人工生育技术。是医学科技的一种。与基因人是两码事。这些孩子，根本不会带有基因人身上特制的基因缺损。以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这怎么能叫基因人呢？基因人是不能生子的。你也知道。”

        姜老爷睁着眼睛说瞎话。乐乐就睁着眼睛信瞎话。如果说基因人不能生子，他的女儿是怎么来的？但爹爹说的事情好像不错，再多一个健康的孩子，这次要个男孩，一女一男，正好凑成一个‘好’字。

        接下来，谭音乐乐就去基因人制造机构（现在叫人工生育机构）定制他们的孩子。本来夫妻只准备要一个孩子的，但是制造机构为了保险，弄出了两个胚胎。等两个月时，才通知夫妻去选其中一个胚胎孕育。另一个胚胎将被处理掉。

        两个人去了，看到两个红色的小团团，被光照后都会一蠕一蠕的做出反应。乐乐无法选择。谭音看乐乐为难，大手一挥，两个都要。反正又不是养不起。

        知道自己将要有两个孙子，姜唯山乐坏了。高兴的同时，他又开始转起了脑筋。有一天，他问乐乐：“乐乐乖孩子，两个男孩能不能有一个跟我姓姜？”

        乐乐是没意见。但他要去征求谭音的意见。孩子们的妈妈说：“男孩当然要跟父亲姓。我想想，一个叫乐天、一个叫乐生，好不好？”

        这话传回姜唯山那里，老先生一点也不沮丧。他说：“乐乐乖乖，你的名儿好像就叫乐乐。但你姓什么呢？这样吧，你来当我的义子，跟着我姓，这样以后我就有儿子了，好不好？”

        乐乐能说不好吗？老人家就算是居心叵测，但他这些年对自己的照顾和教导都是真真实实的。他对自己的喜爱回护也没有半点含糊。所以乐乐点头了。

        十个月后，抱回来的小男婴一个叫姜乐天，一个叫姜乐生。

        整个包子事件中，姜老爹是最大的受益者。而谭小姐则是最大的受害者。

        她先是怀孕。四十二岁了，才怀孕。整个孕期她都有种要和父亲单挑的冲动。如果不是乐乐一直陪着她，而且照顾着她，她可能真的要和父亲来一场了。不过，看乐乐对着她小心珍爱的样子，怀孕好像也没那么难受。

        接下来的两个儿子，她的确没受累。不过那是刚开始。等她六十岁退休时，正好赶上两个儿子十四岁。她头几年的退休生涯，全部奉献给了两个青春期叛逆的少年。面对她的抱怨，乐乐总是说孩子们大了就好了。

        真的吗？信他有鬼。乐乐那么老实的人，都学会许空诺了。这可是政治家的专利。比如说女儿，女儿性子像自己，长相像乐乐。这样的孩子，吃亏是不可能的。她不用甜蜜的笑容去骗别人就算好的了。但是，女儿不结婚。与她当初一样。这个孩子，她以为她也能等来一个乐乐？乐乐是她的骄傲，哪可能再有一个？

        两个儿子，只有小儿子让人省心。早早结婚，早早生女，早早接过乐乐的企业，帮着父母分担责任。而那个大儿子，长的和乐乐一模一样，但那个叛逆，也与当年的谭音有得比。从青春期一直叛到青年期。仗着自己从他爹爹那儿继承的好脸，自作主张的跑去当了个明星，一天到晚那个风流事啊，让他爹操心到死。

        现在，谭音的生活很忙。她要让女儿去相亲。而且还要防着女儿像她当年相当时那样整蛊做怪。她要阻止大儿子的风流韵事，尽管她知道儿子还是有规矩的，不会乱来。但那些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却让乐乐不高兴。老公不高兴，老婆自然要负起责任。唉，这个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再说老三，是唯一听话的孩子。但越是听话，她越操心。听话的孩子都老实。老实的孩子要护着点，免得让人占了便宜。

        这样的生活，说是累人，但却累的快乐。谭音终于明白了当父母的心情。这样的感觉不错。她忠心感谢那个带给她这样生活的那个人。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