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乐乐的阳光
书名: 买来的老公 作者: 极地植物 分类: 都市

        14、乐乐的阳光

        老板真的被噎住了。他头上青筋跳动,有一瞬间,谭音还真的以为他会冲上来撕咬。可惜没有,否则谭音还真有兴致陪他打一架,练练生疏已久的女子防狼术。顺便出出这段日子心中的恶气,也帮乐乐找回点代价。

        这时主管凑了上来。拉拉老板的衣袖,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接下来的事情变得有点匪夷所思。主管出去了,老板则一反刚才的愤怒,开始劝座、上茶、拿点心,一副有事要求人的作态。说要求人,老板却不说正事,只是陪着谭音唠家常,还大谈工夫茶的历史渊源。弄的谭音一头雾水,知这个男人在弄什么玄虚。直到门上传来轻叩声,主管在门外说:“老板,好了。客人做完了,你们可以过去了。”

        谭音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十点刚过,乐乐今晚的第二位客人时间结束了。这时,谭音才隐约意识到上当了。什么功夫茶,其实就是“磨洋工、唱双簧”。拖着时间让乐乐接客而已。

        乐乐在这儿每天的工作十二个小时。每天他要接六位客人。每位客人的接待时间是一个半小时。然后留半小时的空闲来收拾洗浴上药。准备接下一位客人。这些情况谭音知道一些。也是通过其它在这儿工作的基因人口里知道的。听“老夫子”讲,乐乐有时接客会伤的很重,然后找他帮忙给背后的伤擦药。好像刚开始的时候乐乐不太听话,所以为了教训他,给他安排的客人都是一些难缠的主儿。

        接这些客人对乐乐伤害很大。但这种客人给的价钱也高。后来有些客人又找了回来,专点乐乐服务。在客人至上的服务业,客人的要求就是上帝的旨意。一般情况下,商家都是尽量满足客人。况且受损害的只有在这儿做工的基因人。

        在现在社会的通行思维模式下,基因人是微不足道的。听老夫子说这些事,谭音心里堵的难受。她又一次开始反思歧视基因人的制度是否合理。彩票的中奖几率是千百万分之一,而基因人与人从基因层面来看,其区别也就是几亿分之一二。可就是这比彩票中奖率还低的一丁点儿差别,却区分了天堂与地狱的待遇。

        话说回来,谭音一意识到她被人忽悠了,让乐乐白白多受了半个多小时的罪,她就恨的牙痒痒。不想再与旅馆磨蹭,她直接问乐乐在哪儿?这次主管倒是爽快,立刻就报上了房号。顺着走廊找到房间,这是一个套间。进去以后,就听从内间叫声音卧室的区域传来女人的叫嚷声。谭音忍不住想推门进去。这时跟随而来的主管却拉住了她。主管说:“请稍等片刻。客人还没走,艳歌也还没收拾。现在进去恐怕不太好。”

        “什么狗屁客人!你们的客人关我何事?我才不管你们好不好。我只要我的乐乐。”这样想着,谭音就毫不迟疑的一掌拍开了面前虚掩着的门。门里,是一个穿珠着玉的丰满女人,正对着镜子用手整理着头发。伸出的一双手宝光闪耀,十个手指头上居然戴了八个戒指。其中还有一对大玉板指和一个硕大的金戒指。再加上她身上的宝石手镯、项链、耳环、头饰、胸针…… 这人就是一个移动的首饰架子。通常首饰会用红色或黑色的绒布做衬底。以显示珠宝的华美。这个女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她穿了一身黑底大花的丝绒套装。抢眼的着装配上叮叮当当的一身挂饰,比节日的圣诞树还要抢眼。

        相比女人的艳丽与热闹,一旁床上的乐乐则显得凄凉多了。他仰躺着,腰间搭着条浴巾。身上还是如同油彩画的调色板,各种颜色的伤口都有。其中有几道血红的印子格外显眼。相比油彩一样的身子,乐乐面色苍白的可怕。手脚僵直的向床角的四个方向伸展着。床上零散的放着一些性虐器具,比如小夹子、针、皮鞭、戒尺、绳子一类的。

        在床的四角,分别有四个圆环一样的东西。就像二百多年前束缚精神病人或是犯人的手铐。圆环带着链子,链子的一端固定在床角上。乐乐的手腕脚踝上的瘀痕恰好与圆环的形状差不多。圆环现在已经打开了,不过可能因为束缚的原因,乐乐一时还动不了,依旧以一种四肢被拉伸展开的样子僵在床上。

        谭音不知道的是,那种类似手拷一样的束缚装置的一头接着机械节轮。这种装置只能单方向旋转。每当连着手拷的链子晃动,节轮就会旋转,连带着把链子铰紧。所以当人被这种装置束缚住时,不挣扎还好,越挣扎铰链会拉的越紧。乐乐很多次被这种东西拉到关节脱臼。以至于现在他的手腕、脚踝的关节稍一受力就会习惯性脱臼。现在他之所以不动,一则是太累太虚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手腕脱臼了。

        对于突然推门进来的人,“首饰架子”的反应是大叫,喝斥她们出去。主管忙着赔不是。首饰架子则抱怨服务质量差、基因人没反应、让人玩的不尽兴一类的事。而谭音根本就不理那个女人。如果不是乐乐的样子不太对劲,她倒想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首饰架子”。而现在她听着女人的嘈嘈声,只想让那个女人闭嘴。

        对于所在的嘈杂,乐乐的反应是根本没反应。连谭音轻推他,他都依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外界的嘈杂已经不能进入他的心灵了。

        这样的乐乐是谭音从来没见过的。她从不知道乐乐在每次接完客后的状态。现在看到这样的乐乐,心痛、后悔、愤怒、惊愕等一系列情绪让谭音不知道下面该做什么才好。倒是主管显得沉稳镇定的多,他熟练的打发了发牢骚的“首饰架子”。然后来到床边,驾轻就熟的检查乐乐的身体。先把脱臼的关节接好,再握住乐乐的下面,一挤一拉,飞速的从“小乐乐”里面抽出止射针。随着针的取出,“小乐乐”的顶端流出了淡红色的液体。

        在这个过程中,乐乐始终闭着眼睛,只是在接回手腕和抽出止射针时发出了轻微的哼声。他就这样任人粗暴的翻动他的身体、粗暴的检查他身上的伤,如同一个木偶。如果不是他还在喘息,谭音几乎要怀疑他是否还有生命。

        乐乐没声息,主管却话多的如同老太太。他嘟囔着说:“这么脏的东西、又不懂情趣、瘦的干巴巴的、即没身材又没相貌,居然还有人想领出去!就他这个样子,弄回家也玩不了几天。还不如让我们留着使,多少还能赚点钱。到时候重新买个新的人,干净又好使。这才是做买卖的正道儿……”

        这些话好像是主管的自言自语,但这时候谭音如果还听不出来这话是说给她听到的,那就枉为政治家的女儿了。按道理说主管的话没错,但问题是谭音并不认为她与乐乐之间是买卖关系。他们相爱,所以做买卖的正道与她没有关系。

        没错,乐乐是她买回来的,她也出卖过乐乐。但如果时间能够能够倒流,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因为这一年来的经历让她明白,自己与乐乐之间绝对不是一个主人与主人所有物之间的关系。乐乐是上天带给她的礼物,牵系的是她后半生的幸福。

        看到主管粗暴的动作,谭音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轻点,别弄痛了他。”谭音的声音惊醒了乐乐。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他居然听到了音音的声音。不能否认的是,自打他把话说绝了,赶走了谭音以后,他又开始想念起她来。

        谭音就像乐乐生命中的一束阳光。无关情爱,仅仅是她的温和善意就让人留恋。尤其乐乐现在的生活就如同坠在了无尽的黑暗里。越是身处绝境的人越是渴望阳光。谭音每天来看他、给他带东西、接他上下班,这样的举动让乐乐感到了巨大的安慰。他一面告诫自己不能信赖自然人,同时又被谭音的温情所吸引。他拒绝了谭音的关心。可当谭音真的不再出现时,他又开始后悔。他想:“为什么要怕再次被伤害呢?就算谭音再一次抛弃自己又能如何?他现在的状况还怕什么呢?如果不赶音音走,至少他还能过的稍好一点。就像黑夜总是会降临,但没有人会因为黑夜而拒绝阳光。”而他却亲口把自己生命中唯一的阳光赶了出去。

        无论乐乐怎么后悔,谭音就是不出现了。他第一次不带抗拒的想到了死亡。这时,他才发现他自己一直在内心最深处等着音音。就算他等到失望甚至绝望的时候,他依然在等。然后音音出现了,又被他赶走了。乐乐懊恼欲死。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了无生趣。精神状态的颓丧加速了他的死亡进程。他甚至觉得已经摸到了死神的羽翼。就在这时候,他又一次听到了音音的声音,带着关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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