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嗵,无雁脚下一软跌进了个院子里,两个人重重地摔在草丛中。
“怎么啦?”孟优问。
“腿上中箭了。”
无雁咬牙拔出了箭,撕一处衣袖扎好,两人从草丛里出来,且听见击打院门的声音。
屋内灯亮起,走出一位宫女,向大门处走去。那宫女与门外之人对答之后并没有立即开门,而是步履匆匆地回屋去了。
须臾,走出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站在了大院里。孟优一看,那人正是肖妃娘娘。我们闯到景和宫来了,孟优想。两人急闪至廊柱阴暗处。
门打开了,门外站着夏至理,他给肖妃娘娘施礼后急切想进入到院子里。
“你说东平王嗣子跑到我这里来了?”肖妃娘娘说着慢悠悠地在园子里转了个圈,一挥手,“这话能这样说吗。”就在她一挥手之际见到了廊下阴影处两浓重的阴影,心里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果真跑到我这里来了。
“东平王嗣子根本就是没有朝这个方向跑来,你们是看花眼了。”肖妃想,我给你死不认帐,不让你查。嗣子对小公主有恩,再说没有皇上的圣诣,我让你查我的景和宫,我有病呀,以后我不要在皇宫混了。
“娘娘,臣奉皇上的诣意捉拿要犯……”还没等夏至理的话说完,肖妃娘娘已表现出不极度的不耐烦,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皇上也没有说在景和宫里抓要犯吧。”
“这……刚才下臣的确见要犯跌至院内,娘娘还是让下臣查一下,这关乎到娘娘的安全。”
孟优躲在暗处,身子紧紧地贴着无雁,听着夏至理与肖妃的对话,大气不敢出,心跳得嘣嘣响。
忽然见廊柱一边墙角里,有个黑影在向她招手,孟优和无雁悄然移动脚步至墙角,那人一把抓紧孟优的手腕,拉着她沿着围墙急走。
孟优木然,并不知道那人是谁?现在要干什么?但绝不会和外面的人是一伙,这孟优还是清楚的。
来到一处侧门,借着微弱的夜光,孟优看清了,正是昔日被自己戏弄擦狗尿的小太监,孟优并没有揭发他,只是小小的惩治了他一下。
小太监侧耳倾听门外,确认并无人声,悄然打开小门,拉着孟优闪了出去,然后又重新把门虚掩好。他拉着孟优猫腰狂走,来到皇宫的花园里。到一处看上去千疮百孔的太湖石假山前。假山有很多洞口,能容人进进出出,这种洞口大都相互都连着,玩躲猫猫是最好不多过了。
来这里做什么?孟优想,要是躲到里面去还不等于坐以待毙。
那小太监拉着孟优走进洞里,洞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三个人在洞口处稍站一会久,让眼睛适应了里面的黑,。其实这洞里的黑并不影响孟优的视线,如果她想看清黑暗里东西,只要聚神就能办到。那太监拉着孟优往里走,洞里曲曲折折,但孟优知道不管洞里怎样的曲折,绕来绕去还是在假山的肚子里,躲不到哪儿去。
来到一处缝隙很窄处,人要侧身收腹才能进去,缝隙里面空间不大,容下两人都转不过身来,小太监伸手摸着黑,在一侧的壁上摸呀摸的,突然壁上打开一个洞口。原来这小太监在壁上摸机关,这是一处暗道。
“嗣子殿下,这个暗道是我玩躲猫猫时偶然发现的,不知通向哪里,你在这里暂时躲一下,应当不会被人发现。”说着小太监从缝隙里挤出来让无雁进去。
这里边是逃生通道?孟优几乎不信,皇帝用的?不论是前朝皇帝还是当今皇上,要从这里逃生必先减肥,要不第一道关卡都通不过,这缝隙不适合胖子。
孟优索性聚精会神起来,眼底显幽蓝颜色,她把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拉无雁进了暗道,不一会儿暗道门自然合上,里面暗得让无雁无所适从,他伸手在壁上摸索。
“看不见吧?”
“一团黑。”
“你拉着我的手,跟着我走就是了。”
“你能看清?”
“能。”
无雁把手伸过来想来拽孟优的手,不想胡乱摸在孟优的脸上,孟优赶紧伸过手去把无雁的手握住。
两个人,黑暗中,双手紧紧相握,相互扶助,在暗道里行走。
地面不是很平,两侧岩壁时常突兀,孟优时不时地提醒无雁,迈高腿前面地上有突起,前面转弯。
在幽暗之中 两人走了好久,孟优的腿肚子都抽筋了还没有走到尽头,她真是佩服挖暗道之人,心思慎密还得有坚韧的决心。暗道远处传来两人沉闷的脚步回声,终于走得没有路可走了,横在面前的是一池清水,象个天然的洞穴,有水从洞顶岩石渗出滴入池中,声音清脆干净。
“尼玛,没有路了。”
“这里是什么?”无雁问,他现在纯粹瞎子一个。
“一个大水池,四周是岩石。”
“有水流动的声音。”
“说不定是条地下河,但愿能顺水找到出口。”
两人站在池边,倾听水的流动。孟优朝水池底部看去,水差不多有一人深,再看水的流向,岩壁一处有贴邻水面的洞,水全流了进去。的确是个出口,一个隐蔽的出口。
“大哥,会游泳吗?”
无雁从小就长在洛迦山脉上,山上溪流纵横,没有宽大的河流,所以几乎不会游泳,不过要躺水应该没有问题。
“不是很会游。”
“要出去就得顺着水趟过去,山洞离水面太近,要过去就得浑身透湿,哎,现在可是大冬天呀。该死的东平王,早不造反晚不造返偏偏这个时候返,天寒地冻的。”
两人在水池边长久的伫立着,孟优是害怕这剌骨的寒水,心里犹豫,思忖,本来就闹肚子疼,被这寒水刺激一下以后不知肚子会疼到什么程度。不过不去趟又怎能出去呢,得得得,豁出去了。
噗嗵。
孟优下去,水刚到胸口,身子被冷水激得打寒噤。
“大哥,下来。”
无雁摸黑沿着池边慢慢滑下去,水刚到他的腰际处。两人手拉手顺着缓慢流动的水流趟至洞口。得弯腰憋气才能过山洞,水面离洞口只一掌宽,幸而洞口不是很厚,只一弯腰就能过去。
☆、037章 皇后回归(大结局)
逃离了被困之地。天寒地冻,漆黑一片,两人不知身处在何地,只是兵戈之声已远离。
山林杂草颇多,无雁拿出火镰子,点起篝火。
阿嚏──
孟优瑟瑟发抖,被水浸透的衣服贴着身子,曲线完美地展现,更要命的那头秀发,如黑瀑布般滑落在肩头,一个少女清纯俊秀的模样一展无余。
无雁看了,错愕,每天在一起的人竟然是了个女孩子,只是恨自己太没有眼力了。
没有片刻的犹豫,无雁伸手揽过孟优,搂入怀中,坐在火堆前取暖。
火苗子突突地冒着,火光映着孟优的脸,如红霞般灿烂。
好温暖,在这异处异乡,没有一个亲人的地方,还有一个人放无限温暖与自己,她陶醉于融融的火光中。
身上的水气在慢慢蒸腾,渐渐寒冷消蚀,温意笼罩。
孟优书包里的那些杂物在火光的灼烤中也正悄悄发生着变化。那本《潇潇八声慢》在寒风中扑扑地翻打着,那湿透的纸张被火苗烤得蜷缩起来,露出本不该是它的部份来。
“孟优,你那本是什么书?”无雁眼尖,看出那书诡异样。
“没什么,只是一词书。”孟优漫不经心。
无雁放下怀里的孟优,拿起书在火光中观看。
书页一张张地落下,露出一张极薄的羊皮纸,很清晰的字迹《片玉堂集》。
无雁拿着羊皮纸的手有点哆嗦,这不是母亲让自己寻找的宝贝吗?一直以为是一本书,而只不过是一张纸而已。
“孟优,你快来看。”无雁激动地呼唤着。
“啥宝贝?我来看看。”
羊皮纸上面画着一张地图,线条曲折,标注不多,这究竟干什么用的?两人不得而知。
天色渐亮,身上的衣服也烘干了。
无雁揽着孟优急速地赶往迦洛山脉的飞玉雪山,他母亲的住处。
一路上,晓行夜住,露宿风餐,不日到达了迦洛山脉。
层峦叠嶂的山峰,风光旖旎的林间,让孟优突然感到这是世外的桃源。
远处群峰,银装素裹,特别的妖娆。
无雁拉着孟优顺着浅浅的山路,向上行进。
飞玉雪山在阳光的照耀下,夺目得令人睁不开眼眸。
不一会儿,见雪山从林中一座小小的灰色庙庵显现其中。
“娘!”
无雁离着老远,已经心急地喊了起来。
庵门徐徐打开,一位身着稿素的端庄女子走了出来。
那女子虽着素衣,俏丽高贵天然浑成,那气质犹如雪山上的仙女,神圣令人不可侵犯。
“雁儿,你回来了。”
“娘,我带来了我的朋友,孟优。”
无雁又从怀里拿出那块羊皮布给她娘,“娘,不知道这是您要的东西?”
段梓紫接近一看,正是,前朝皇帝的藏宝图。她也不说,在怀里藏好。拉起孟优的手看了看:“姑娘是哪里人氏?”
“我……”总不能说我来自现代。
“娘,孟优是个孤儿。”
“对对!阿姨,伯母,我双亲已故,无依无靠。”
“那好,我们一起出发吧!”
“娘,要去哪里?”
“皇宫,拿回该拿的东西。”
无雁和孟优听得云里雾里,东西不是拿回来了?还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
大内皇宫,灯火通明,乐曲高奏,皇宫上下喜庆一片。
大皇子平定反贼有功,受到皇帝的嘉奖,皇帝为大皇子举行庆功宴,听说,宴席间还要宣布太子人选。
那凭大皇子的人气,这太子的位置是当仁不让的事了。
酒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歌舞升平。大皇子的娘亲贾贵人洋洋得意地坐在一侧,准备接受皇帝的赏赐,母凭子贵,天经地意的事。
一位大臣上前向坐在九龙塌上的皇帝施礼:“皇上,吉时已到,正是宣布太子人选的良时。”
“哈哈!”皇帝开怀大笑,但谁也无法听出这笑声中饱含着无限的眷恋,要是皇后还在,与朕共享这太平盛世那该有多好,还有朕的皇儿……
“好!宣朕的旨意。”
“奉天承运……”
“报!皇上……有人闯皇宫。”
“拉出去,斩了!”还没等皇帝开口,一旁的大皇子耐不住性子,我的大好时机,有人出来捣乱,存心找死嘛!
皇帝脸一黑,心里非常的生气,想你一个大皇子还没有做上太子,居然在老子面前指手划脚的,那让你做了太子,我这皇帝的命休已。
“带进来!”皇帝黑着脸,大声呵道。
大皇子无渊猛然间醒悟过来,坏了!惹怒皇帝了,自己一时失态,犯了大忌,其他的皇子定在一旁看自己的笑话,要是皇帝一怒,说不定这太子就当不了了。
侍卫带着三个人来到大殿。
没有一点被抓住后的窘态,倒反三个人气宇非凡,落落大方,脸上还笑意盈盈,活脱脱一个现代走秀的样子。
“皇上,一向可安康。”
走上大殿,段梓紫款款下跪,给皇帝行了个礼。
无雁跟着他娘也下跪中,只孟优,心里烦,老是要下跪,这古代的礼节得改革一下,握个手不就完了。
旁边的小太监跟她瞪眼睛挤鼻子的,快快下跪,小命的不要了!
孟优磨不过那小太监,也盈盈下跪。
大殿上所有的人吃惊不小,有认识段梓紫的,倒吸冷气,有好戏看了。有不认识段梓紫的,只是看个热闹,也有人坐立不安,屁股如针扎的。
“皇后!”皇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多年前,皇后身怀六甲,无端失踪,今日竟然归来,那真是意想不到呀!
虽然,后宫的位置一直替她留着,连太子至今都没有设立,等待的就是这天,今天,意外的一天!
座位上的贾贵人脸色惨白,悲哀到了极点,一切的努力将付之东流,皇儿的太子之位也将化为作乌有。
“皇后,归来就好,一定在外面受了许多的苦。”
“皇上,这是太子无雁,这是他的妃子。”段梓紫直接将无雁说成了太子,省得有些人还煞费苦心地去谋夺这个位置。
至于把孟优说成是太子妃,孟优无有觉得不妥,只是觉得来得太快点罢了。
不过真没想到,无雁的娘竟然是当朝的皇后,想她一直隐居在雪山之中,冤情一定很深吧!
突如其来的荣华富贵使得无雁脑筋急转不过弯来,娘究竟含了什么样的深冤,离开皇宫,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我扶养大,这是为了么?
“好!皇后归来,普天同庆,赐封无雁为当朝太子,另赐婚!”弄个太子妃玩玩那也不错哦!孟优思潮如涌。
“谢主隆恩!”
三人谢毕。段梓紫从怀里拿出那张羊皮地图,当空一抖,哗哗似面锦旗。
“当年是谁以为‘片玉堂集’在我的手中,下此毒手,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于是把我推入悬崖。”
皇后犀利的眼眸扫射四周,惊得那贾贵人的哥哥──贾丞相直冒冷汗。
“幸好吉人自有天助,现如今,那‘片玉堂集’真的在我手里了,大家感不感兴趣,想知道那究竟是何玩意?”
“那是前朝皇帝的藏宝图,每一个人都想得到它,以此来得到天下!然后,前朝皇帝拥有它,却失了天下,它其实是祸国之物。今天,我当众销毁它,以断一些人的贪念。”
别!孟优心里说,若真的是财宝,那可以救多少人的性命,让多少有衣服穿,有房子住,白白烧了,多浪费呀!
孟优聚集全身之气,眼底幽光如织,像复印机像地把皇后手里的地图印在自己的大脑里。你慢点毁,让我多记得点,孟优努力地用她独特的眼眸复印着地图。
一个小太监打着火镰子,噗,火光中,那张羊皮地图逐渐化为灰烬。
皇后段梓紫并没有去追究当年害她之人,而是轻笑慢步地扶着皇帝回了后宫,看得那些妃子们,只有掉眼泪的份。
“无雁,走了!”
“去哪里?”
“嘿嘿!”
“去找那宝藏。”
“你是太子妃,这天下迟早都是你的,还去找宝藏为何?”
“既然是前朝留下来的,那得好好珍惜,难道你不想做劫富济贫的大侠?”
蓦地,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一条黑影,以无比的速度,无比的热情扑到孟优的怀里,“好的,一起做大侠去。”
小威不知何时溜到大殿之上,听到孟优做了太子妃,那我岂不是天下第一狗,哼!哈哈!
无雁听了孟优的话,心领神会,拉起孟优的手,双双掠出大殿,隐入茫茫的人世间,从此大越王朝又多了一对广施恩泽的情侣双侠,还有一条威风凛凛的侠狗小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