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书名: 悍妾当家 作者: 夜初 分类: 穿越

        杜如海听她这么一说倒真有些恼了,他只是不太通人情世故,却也不是个傻子,他冷笑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在你的心里,怕是一直都想与我和离吧!我以前以为你是个聪慧的,到今日才知你原也不过是个目光短浅的!你不过是怕杜家中落后过不了你的富贵少奶奶般的日子罢了!”

        “没错!”苏秀雅冷着声道:“我就是个目光短浅的!我就是想要过少奶奶的日子!以前嫁于你,是父亲一直认为杜府的门楣不错,你若是高中了,我也能跟着沾些光,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全成了泡影!现如今,你是连小表哥也及不上了!他尚知道用心讨姑父姑母欢心,努力做安府的家主,可是你呢?却已是什么都不是!就连生个火都不会!”

        她越说越生气,因为杜府中落,家里的丫环婆子已经辞去了不少,整个府里也只有几个丫环,那些活计是断然做不过来的,所以每日晨起煮饭炒菜之事也得她亲力亲为了,今日一早,她让杜如海替她生个火,他直弄的满屋子都是烟,却愣是没有将火生着,一早却是连饭都没得吃,她又如何能不恼?

        其实她也并非是那种贪慕荣华富贵的女子,在嫁给杜如海之前她觉得人生就是那样的了,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相夫教子,无论杜府是富贵还是衰落她都不在乎。可是在见到乐辰景之后,她的心湖却被彻底搅乱了,那狂妄的霸气和张狂的性子,是杜如海这一生都不可能拥有的,她虽然有些恨他的霸道,却又深陷中,那颗原本以为如古井一般的心竟再也沉静不下来了。

        也只到如今,她才知道她的心里一直渴望着那一分狂热,可惜的是乐辰景那样的人,对她而言却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

        只是心底漫延的情意,却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来,反而越压越是浓烈。而这些事情却无法对人言,只能日日夜夜捂在心自己的心里,却又如毒蛇一般啃咬着她的灵魂。

        杜如海也是有些风骨的,寻常时候都会让着苏秀雅,可是却无法忍受苏秀雅拿他和安子迁比,在他的心里,安子迁根本就不是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而如今苏秀雅却说他连安子迁也比不上,他的心里是真的恼了,他恨恨的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也不用在杜府呆到十五了,回去之后我便给你一纸休书,让你回到苏府去,过你的快活自在的日子!”

        苏秀雅淡淡的道:“如此但多谢了!”

        她这一句话却把杜如海气的直掉眼泪,却又忍不下男子汉的自尊,他大声道:“日后都随了你的意!我杜府也容不得你种水性扬花的女人!”

        苏秀雅冷哼了一声后道:“原来在你的心里竟是这样想我的,很好!”

        杜如海不会理会她,转过身便对马车的车墙不语。

        楚晶蓝和安子迁回到悠然居之后浅浅的道:“今日见秀雅似乎轻减了些,想来杜府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会落到这般地步,想来也是和我们有些干系的,你日后若是得空了也周济他们一番吧!”

        “你就是天下间最心善的人。”安子迁笑道:“杜府出事虽然是和我们有些关系,可是杜府却并无谋生的手段,若是事事周济,也只怕是长贫难顾啊!”

        楚晶蓝微微一笑后道:“你可有良策?”

        安子迁摇了摇头后道:“没有,杜家是书香世家,杜如海远没有表哥和于文远聪慧,就算是没有王爷的禁令,他只怕也极难考中功名的。而他的心性又极高,平日里素来看我也不太对眼,我若是直接拿银子给他,他只怕会更加恨我。”

        楚晶蓝一想他的话也觉得极为有理,只是想起这所有事情的源头也不过是因为她当日的一句自保之言,她的眼神暗了暗,安子迁却在旁道:“现如今也只能由得他们去了,而他们也得吃些苦头,才会知道什么是生活。不过话又说回来,纵然杜府没落,但是只要杜家的产业不少,若是尽数卖掉的话也能值不少的银子,杜如海又没有恶习,如此淡然的度过一生的话倒也不是难事。”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将身子朝安子迁靠了靠,安子迁轻声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她的秀发道:“别多想他们的事情了,你平日也极忙,难得会有空,不如明日随我去见秦伯吧!他屋后还有一处温泉,上次太过匆忙也没有带你去,这一次去的话就在那里住上一晚,然后再去安佛寺找了然大师说说佛理,你说可好?”

        楚晶蓝知道他这样的安排,不过是为了让她避开和苏连城见面,可谓用心良苦,她浅浅一笑道:“我也早想去见秦伯和秦妈,到现在还有些怀念他们做的菜,那鲠鱼的鲜味至今想来都回味无穷。只是你和苏连城自小一起长大,原本就感情深厚,他日后在朝为官,只怕再见也不是易事,你也无需为我不再和他见面。”

        安子迁浅笑道:“安府如今是皇商,大哥现在又成了那勇模样,我若是真的成了安府的家主,只怕每年都得进京面圣,到时候自有和他相见的机会。

        楚晶蓝的嘴角微微一扬,浅笑道:“你还是想的周全,若是如此的话便依了你,只是父亲和母亲那边要如何交待?”

        “他们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无需向他们交待什么。”安子迁淡淡的道。

        楚晶蓝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他浅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你愈发的让人觉得舒心了。”楚晶蓝微笑道。

        安子迁听得出了她的话中话,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啊,端的生了一副七窍玲珑的心思!”

        楚晶蓝缓缓的道:“如今那些往事于我已无相干了,往后的日子我要和你相守着一起度过。”

        安子迁伸手轻轻的扣住了她的手,再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第二日一早,两人给安夫人请完安之后便直接去了秦伯那里,两人到达的时候秦伯的屋子里甚是热闹,却见韦渊和苗冬青都在那里,众人见两人到来,忙起身行礼。

        安子迁笑道:“那些个虚礼便都罢了,我和晶蓝今日却是来给秦伯和秦妈拜年的,这个礼却是不能省!”说罢,他竟已拉着楚晶蓝向秦伯和秦妈行了一个大礼。

        秦伯和秦妈又哪里敢受,忙将身子侧到一边,将两人扶起来道:“五少爷和五少夫人的礼我们可受不起!”

        两人笑着站了起来,秦妈见两人十指相扣,心里欢喜,她忙笑道:“上次五少爷和五少夫人到这里来,说实话我还心里还有些担心,今日一见,便将心放下来了!”

        安子迁浅笑道:“秦妈你就是喜欢瞎操心!你看这不都好好的?”

        秦妈和秦伯都笑声来,韦渊和苗冬青也笑了笑,众人又说了会闲话,转眼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秦妈笑道:“不知道五少爷今日会来,也没有准备东西,好在前几日你秦伯在山上挖了些冬笋,和着鸡一起红烧了,倒也不失为美味。”

        “冬笋的味道最是鲜美,我可爱吃的紧,还是秦妈了解我!”安子迁浅笑道:“不知道山里的温泉的屋子盖起来了没有?”

        “五少爷以前说有空就要带五少夫人到这里泡温泉,你秦伯早就将那屋子打扫妥当了。”秦妈笑眯眯的道。

        安子迁微笑道:“那我和晶蓝今夜便宿在温泉那边吧!”

        “我早就听闻秦伯这里的温泉好的紧,我也想去泡泡!”苗冬青微笑道。

        安子迁瞪了他一眼后道:“你一个大男人泡什么温泉?今夜就替我和夫人守在山下,谁也不准上来!”

        他的话说的有些暖昧,苗冬青原本就是江湖中人,性子机敏又不拘小节,马上便听出了安子迁的话外之音,他在旁嘻嘻笑道:“公子莫不是想学成帝和皇后到温泉中鸳鸯戏水啊?”

        他这一句话便让楚晶蓝红了脸,安子迁毫不客气的赏了他一记暴栗,把脸一板后道:“小兔崽子,鬼心思还有一大堆!你管我和晶蓝上去做什么,问那么多做甚?好生在山下守着便是,若是放一只苍蝇上来我都得拔了你的皮!”

        苗冬青今年已近三十,他却管人叫小兔崽子,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他的声音严厉,话却有些俏皮,一时间,一屋子的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秦妈笑道:“听你这般说话还以为你有多老成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孩子!”

        安子迁也笑了,楚晶蓝却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楚晶蓝忙将话题岔开道:“不是要做饭了吗?秦妈,我去帮你生火!”

        秦妈这一次已和她熟了,又见她和安子迁甚是恩爱,当下笑道:“生火?那可不敢!我可记得上次夫人来的时候也帮我生火,一不小心就将衣裙给烧毁了!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那件衣服我却认得是真线所织,一件也得百来两银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今日这件袄子,也是蛟面绣花的,一看就精致的紧,若是再烧个的窟窿什么的,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楚晶蓝想起上次的窘态,也忍不住掩唇轻笑道:“秦妈取笑我!”

        黍妈笑嘻嘻的道:“我可没有笑你的意思,你是不知道你上次衣服烧毁了,五少爷他瞪着一双眼睛看我的模样,那可是想要吃人了!我可不敢再惹他不快了!再说,你平日也没做过这种子粗活,又哪能真让你动手。冬青,韦渊,你们两个过来帮忙!”

        楚晶蓝虽然厨艺不算太差,但是在二十一世纪做饭,都有煤气、天然气什么的,又哪里用这样的木柴生过火,这事她做实在是不太在行,此时听到秦妈这么一说只是笑了笑。

        安子迁拉着她道:“上次是我们两人过来,不帮忙不太好意思,今日就让他们去帮忙,等饭菜差不多好时,我们帮着布下碗筷便好。”

        楚晶蓝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如今倒真些五谷不分了。”

        安子迁笑着拉着她的手坐下,秦伯为两人新沏了一壶茶,那茶是山上的苦丁茶,入口苦的紧,她初时喝不太习惯,却又觉得苦后甘甜的紧,她便忍不住又喝了几口,这一喝倒还爱上了,她轻声道:“这茶便如人生,苦尽后便是甘甜,倒别有一番风味。”

        秦伯在旁插嘴道:“人生有两种,一种是先甜后苦,往往是难经风雨,另一种却是先苦后甜,便如这一杯茶,苦后的甘甜便能让人更能体会到人生的味道,不管往后有多大的风雨也不再惧怕。”

        秦伯素来话少,楚晶蓝听到他这般一说,只觉得他的话里满是哲理,她浅笑道:“受教了!”

        秦伯只是浅浅一笑道:“几句俗话罢了,夫人不用放在心上,我去年秋天的时候摘了一些山核桃,夫人赶路只怕也有些恶了,拿来给夫人做点心吃。”说罢,便去里间端出一盘核桃来。

        那核桃的个子甚小,比起楚晶蓝在二十一世纪吃到的核桃小了不少,她知道这样的核桃皮甚厚,又没有专用的剥核桃的工具,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秦伯看着她的样子,微微笑了笑,看了安子迁一眼,安子迁也笑了笑,伸手拿起一个核桃轻轻一捏,那核桃便已被捏开,他将被捏开的核桃放在楚晶蓝的手里。

        她却看了他一眼,有些狐疑的接了过去,将里面的核桃肉吃了之后,自己却又拿起另一个核桃,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那核桃却未有丝毫破裂的痕迹。

        楚晶蓝轻轻叹了一口气,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安子迁,他忍不住再次笑了笑,伸手从她的手里将核桃接过,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按,那核桃便已经裂开,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在此时,秦伯也拿起一枚核桃,笑了笑后轻轻一捏,那核桃便也被捏开了,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些。她是知道安子迁的武功的,他能捏开她并不吃惊,可是秦伯却让她呆了呆,纵然以前安子迁说秦伯曾做过武林盟主,她却一直是不太信的,如今看来安子迁倒也没有撒谎。

        秦伯看到她的样子,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安子迁却在旁道:“我帮你刻核桃,不过现下不宜吃太多,秦妈的手艺极好,你若是吃多了核桃就尝不了她的美食,倒是一大遗憾!”

        楚晶蓝笑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尝秦妈的手艺,这核桃吃个三四枚便好了!”

        安子迁笑了笑,她却又道:“我去看看秦妈做的如何了,得向她偷偷师,这样日后我自己便也能在家里做好吃的了!”说罢,她自己掀帘而出。

        秦伯见她出去,便看着安子迁道:“你的眼光不错!”

        “那是自然。”安子迁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得意。

        秦伯的眸光却转深后问道:“她知道你的那些事情吗?”

        “知道一些,只是对万知楼势力如何却并不尽知。”安子迁淡淡的道:“我怕吓着了她。”

        秦伯看着她道:“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只是你终是江湖中人的身份多过商人的身份,她也并非寻常女子,又岂会吓住?”

        安子迁只喝茶,却没有答话,秦伯又轻声道:“我听说你想做安府的家主?”

        “安家如今已是皇商,最近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这些年来虽然不过问安府的事情,却终是安府的儿子,不可能看着安府走向危险。”安子迁缓缓的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必竟是万知楼的楼主,若是被人发现了这一重身份,只怕会将安府陷入危险的境地。”秦伯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担心。

        安子迁却不以为然的道:“那样皇帝只怕会更加忌惮吧!必竟安府如今已掌管了三分之一的天下米粮。”

        “你有没有取而代之的心?”秦伯看着他问道。

        安子迁摇了摇头后道:“我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懒散的紧,对那些所谓的大业没有一丝兴趣,万知楼做到如今的规模也让我有些担心,只是这么多年经营下来,若是将万知楼解散的话,只怕对那些信我的兄弟们太不负责,只是如今这般,却已成了朝庭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秦伯轻叹了一口气后道:“听你的口气倒有归隐之意……”

        “是啊!”安子迁笑道:“我羡慕你和秦妈的日子,这样简单的幸福是我一直以来的奢望。”

        秦伯笑了笑后道:“你家里还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父亲整日只知道赚钱,母亲又是个浑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的事情。虽然这么多年来安府里一直有人进进出出,他们也只道是我这些年来在外招惹的人罢了,倒也没有多想。倒是我那个一直都不太成材的二哥发现了我的事情,到如今我却也还不太清楚二哥是什么样的想法。”安子迁轻声道。

        秦伯的眉头微皱后道:“你们安府的人可真没有一个是省事的。”

        安子迁笑了笑,秦伯却又缓缓的道:“你若是真的想知道你二哥的心思,我倒可以帮你试试。”

        安子迁看着秦伯道:“这说到底也是我的私事,你久不问世事,这事又岂能麻烦你?”

        秦伯的眸光转深后道:“不麻烦也已经麻烦了,你脸上的愁字已写的极大了,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再说了,这事也不算是世事,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安子迁浅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谢过了。”

        秦伯却道:“喝茶!”

        安子迁的眸子里有一抹淡淡的感激,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茶杯举了起来。

        饭菜很快就已经做好,楚晶蓝在外大声道:“远溪,过来帮忙!”

        安子迁和秦伯相对一笑后便大声应道:“来了!”说罢,便将茶杯放下,掀帘而出时却见楚晶蓝也抱着几个饭碗站在院子里,她的袖口已微微卷起,头发微微显得有些凌乱,那模样,没有往日的清冷淡然,倒多了几分家庭主妇的模样,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忙跑过去将她手中的碗接了过来。

        楚晶蓝却又笑道:“这碗放着似时间有些长了,我们到小河里把碗洗尽吧!”

        “好!”安子迁笑着答应。

        两人走到河边,安子迁却光顾着看她,脚下一滑,碗便飞了出去,秦妈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手一接一合,便将那碗全部接在手中,竟一个破损的都没有,楚晶蓝只瞧的目瞪口呆。

        秦妈笑道:“五少爷你的眼睛往哪里看,夫人虽然貌美如花,却也不用这般时时刻刻的看着吧!”

        楚晶蓝闻言脸都红了,安子迁却嘻嘻一笑道:“秦妈也觉得晶蓝貌美如花啊!我也这么觉得,她就像是春天梨花,夏日的荷花,秋天的菊花,冬天的梅花,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厌的,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风韵!”

        楚晶蓝听过夸人的话,却没有听过像安子迁这样夸人的话,她一时间实不知道说什么好,当下便用手射轻轻的捅了捅他,他却笑道:“我说的是实话,你干嘛捅我!”

        秦妈的闻言却笑了起来道:“五少爷的嘴当真是极甜的,这些话听的我这个老太婆都有些心花怒放了!”

        “秦妈,你别听他胡说,他平日里就没个正形的!”楚晶蓝轻啐道,她一把从秦妈的怀里把碗抢过去,走到河边去清洗了。

        安子迁冲秦妈嘻嘻一笑,便也跟了过去,秦妈看到两人的模样,眼里满是温和的笑意。

        安子迁嫌水凉,不让楚晶蓝动手洗,他极快的将碗洗净,然后再极快的把碗抱到桌子上道:“这天还真不是一般的冷!”

        楚晶蓝看着他那副毛毛燥燥的模样,不禁掩唇轻笑,却又见这里的风景远没有秋日的澄黄明艳,却别有一番清新空蒙,屋后山上的积雪未化,一片素白倒显得整个山间也有了清新之美。比起安府那片四四方方天更有了味道。

        安子迁伸手把她拉进去道:“这天冷的紧,赶紧进去捂捂手,小心别冻着了。”

        楚晶蓝冲他展颜一笑,他却见她的鼻尖冻微微泛红,白净瓷般的脸更显得生动娇美,他忍不住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笑了笑,也回敬了他一下。

        两人离开安府之后便不再背负那些繁冗的负担,心情竟都好了起来,这般清轻的心境,竟是这几个月来第一次所有。

        苗冬青和韦渊两人站在门口看到他们的举动,当下轻笑出声,两人闻声往后一看,楚晶蓝微窘,安子迁却大大方方的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秦妈的手艺极好,菜式虽然没有在安府吃的多,但是道道都极合楚晶蓝的胃口,她平素只能吃一碗米饭的,今日足足吃了两大碗,直把秦伯高兴的紧,一个劲的说要再两人长来,又见楚晶蓝身形瘦削,忙往她的碗里夹菜。

        这一顿饭吃的极为融洽,午饭后休息了一会,楚晶蓝和秦妈聊着天,安子迁和苗冬青、韦尊说了些话,吩咐他们一些事情。

        秦妈知道两人要上山,便早早做好晚饭,两人吃完之后就早早上了山,韦渊和苗冬青竟真的守在山脚下的小路上,不让任何人上山。

        雪天山上路滑,楚晶蓝虽然不若寻常的少奶奶娇贵,却也终究是个弱质女子,爬不到几步,便觉得体力不支,安子迁看到她的模样笑了笑,一把将她负在肩上,施展轻功极快的就奔上了山峰,这里他来过数次,早已是轻车驾熟,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已到了温泉之畔,那里虽然时值隆冬,却热气盈盈,旁边的茅屋虽然盖的有些简陋,却也打扫的甚是干净,里面备了一应所需。

        楚晶蓝站在那里朝山下一望,却见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素白,风景有些空朦,却又泛着丝丝寒气,屋子里极为温暖,她的心里也一片温暖。

        秦伯的茅屋盖的极为巧妙,将温泉处的出口给挡住了七分,那温泉又洽从石中穿过,人一进去便如同一间幽闭的房间。

        楚晶蓝伸手试了试温泉的水,然后浅笑道:“我在杭城这么久,竟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好的去处!”

        “你喜欢就好!”安子迁的目光温和,手却已轻轻揽住了她的纤纤细腰,唇也已吻上了她光洁如玉的额头。

        楚晶蓝轻轻一笑,却已经伸手去解他的衣扣,他也微笑,将她的衣裳缓缓除尽,两人衣物尽除之后,便缓缓的将身子漫入温泉之中。

        那温泉的水温暖的紧,一如春风般将两人紧紧包裹,安子迁的眸光深邃的紧,幽深的让人无法探其究竟,却又深深的被吸引。

        楚晶蓝和他四目相对,她的身子轻轻一滑,便已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眸光更深了些,大手已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两人眼里的欲望也越来越浓。

        深情相拥,唇齿便已交缠在一起。

        楚晶蓝闻着安子迁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木叶香,只觉得心底的那根的弦已被拔起,两人自圆房之后,于夫妻之事也多有品偿,只是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将身边的事情抛下,也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愉悦。如玉般的肌肤轻轻相触,两人都能感觉得到心尖在颤抖,那丝丝美妙的滋味竟是从未品偿过。

        两人俱已动情,呼吸也都越来越重,轻轻的喘息声在空中响起,在这片宁静的空谷之中有了丝丝荡人有心魂之气。

        良久,云消风停。

        楚晶蓝轻轻倚在安子迁的怀里,他将她拥得更紧了些,轻声唤道:“晶蓝,若是日后我们天天都能如今日这般无忧无虑,那该多好?”

        楚晶蓝微微一笑道:“其实人世间原本就有许多的烦恼,只是看自己能不能想得开了,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愿意日日这般陪着你。”

        两人相对一笑,雪光印得天地间一片雪白,连带着温泉里也有一丝光茫,明月如盘洒下银练,和着纯净的雪光印着整个人间也一片澄澈。

        楚晶蓝和安子迁泡完温泉之后便回了茅屋,那屋子里干净的紧,床下铺的不如杭城大户的被褥,而是在床下铺了厚厚一层稻草,那稻草晒的干燥的紧,透着一股干燥而又清新的味道,竟是好闻的确紧。

        两人上床歇息时,那床也极为柔软,竟比寻常被褥还要柔软的多。

        安子迁浅笑道:“看来秦伯和秦妈早知道我们要过来,所以才会早就准备好了,他们倒当真是贴心的紧。”

        楚晶蓝看着他道:“你就继续哄我吧,只怕你在好些天前就让韦渊和苗冬青到秦伯和秦妈这里报信来了,否则今日哪有这般赶巧!”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安子迁微笑道:“我们自成亲以来,一直是非不断,我一直都想和你过一段在只属于我们的时光,不去理会那些个恩恩怨怨。儿时我最是盼着过年,中间有几年因为难以在家里寻到温暖,所以就不再盼着过年了,只想着什么时候身边能有一个知我懂我之人便好。如今有了你,我却又开始盼着过年了,因为也只有这几日,你才能安安心心的陪着我。”

        楚晶蓝将头靠在他的心口道:“你这般想,又岂知我也不会和你有一般的心思?”

        安子迁微微一笑,她又浅浅的道:“每年过完年之后,楚家的生意也便到了淡季了,我这段日子倒是有空,只怕你过完年之后就得好好的奔忙一场了,再没有空来陪我了。”

        安子迁冲她眨了眨眼后道:“谁说我没有空,安府的铺子我让苗冬青和韦渊盯着,再将海棠和珍珠叫来帮忙,那铺子里的事情根本就无需我操心。”

        “那你和父亲的三月之期怎么办?”楚晶蓝含笑着问道。

        安子迁笑道:“这个就更简单了,万知楼的家来极大,花点银子买个几千石米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他们原本就要吃饭。再则酒楼里生意也不错,每天都得吃掉一两石米,一个月下来也不少,再则花街里那些个花娘都是要吃饭的,韦渊以前就和她们的妈妈相熟,反正她们去哪里买米不是买,就在自己人那里买米,也能省下不少的心思,我还能给她们一个便宜的价钱。”

        楚晶蓝淡笑道:“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啊!”

        “那是自然,否则你以为这么多年的纨绔做下来没有一丝好处吗?”安子迁冲她轻轻眨了眨眼。

        楚晶蓝抿唇浅笑道:“只是不知道和那些花娘相熟的是你还韦渊了。”

        安子迁的面上有一丝不自在,讪讪一笑道:“是谁相熟都没有太大的干系,反正我的心是在你的心上。”

        楚晶蓝的眸子微转,轻哼一声道:“四哥说你就是长了一张甜嘴,以前我是不太信的,如今听你这般说话倒是信了个十足十。”

        安子迁有些不以为然的道:“那是乐辰景嫉妒我,他那个浑球一天到晚都没安好心,他说的话你又岂能放在心上?”一说到乐辰景他就有几分怒气,只盼着那个煞星再不要来杭城,否则只怕又要会出什么事端来。

        楚晶蓝抿唇浅笑,安子迁这才知道被她戏弄了,他浅浅一笑后道:“我是从来都不知道你的那些玲珑心思,只是如今能这般和你相守我当真是极开心的,比以前那般心悬在半空中的感觉要好上太多!”

        楚晶蓝微微一笑,手轻轻放在他的小腹上,纤巧的指尖在他的身上画了一个圈圈,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眸子里闪动着欲望道:“晶蓝,有些地方是不能碰的。”

        楚晶蓝吃吃一笑,安子迁猛的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道:“你方才惹火了,就得为我负责!”他说罢,一把拉过床尾的那张精布棉被,将两人团团盖住,被窝掀动,传来了点点愉悦的笑声。

        油灯轻晃,在静夜里荡起一片淡淡的春光。

        第二日一早,两睡醒之后和秦妈告了个别,便缓缓往安佛寺的方向而去,韦渊和苗冬青左右无事,见两人没有带侍从,便也跟了过去。

        两人到达安佛寺的时候已近中午,两人在山上随意吃了些东西便打算上山,只是才走到山路口,却见今日竟有极多的香客,那上香的路竟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安子迁这才恍然大悟道:“失策啊失策,我平日不管家中之事,也不问祖先之事,便将杭城初四给祖先上香之事给忘得七七八八了!今日了然大师必定有些法事要做,只怕是不得空了。”

        楚晶蓝微笑道:“无妨,既然来了,我们便也去上一柱香,若是能和了然大师说上话是最好的,若是说不上话也算是来看过他了,他也不会怪罪。”

        安子迁轻轻点了点头,见马车实不能行,便将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再带着韦渊和苗冬青一起上了山。

        只是两人才走不到三步,便被两个官差模样的人给拦下来道:“今日里通政司参议苏大人在此上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上山!”

        “通政司参议苏大人?”安子迁微微一怔后反问道:“哪个苏大人?”

        那官差斜斜的看了一眼安子迁后道:“这杭城能有几个姓苏的大人?”

        安子迁愣了一下后便回过神来,通政司参议是京官,而杭城在京为官又得皇上亲赐回乡探亲的苏姓官员也只有苏连城一人了。只是通政司参议已是正五品官员,虽然手中没有太多的实权,可是必竟在京,而苏连城今年也不过二十几岁,竟就做到正五品的官位了,由此可见皇帝对他当真是极为器重的。

        他昨日没有呆在家里,不过是为了避开苏连城,没料到今日倒在安佛寺碰上了!只是他没有料到苏连城此次回杭城上香竟摆出这样大的谱来,和他所熟知的那个谦谦君子般的苏连城倒是极不相符。

        他淡淡的道:“这苏大人的派头还真大!”

        那官差倒有些恼了,瞪了他一眼后道:“哪里来的刁民在此胡说八道!我家的大人又岂是你这等蚁民所能说三道四的?”

        安子迁笑了笑后道:“你说的甚有道理,苏大人的事情是我不能议论的!”说罢,他对那官差做了一个揖,拉着楚晶蓝便欲回去。

        楚晶蓝听到安子迁和官差的对话,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却也不说破,只是拉着安子迁的手笑了笑,韦渊和苗冬青平素对安子迁敬重有加,此时见到他被那官差无礼,两人的心里倒憋了一肚子的怒气,两人平素也没太将这些官差放在收上。

        韦渊手指头轻轻一弹,一枚石子便射在那官差的膝盖之上,那官差一个站立不稳,身体便倒在了地上,安佛寺山路本多,官差所站的地方原本便不是太平,他一个不稳,便如滚西瓜一般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楚晶蓝看到那官差的模样,心里想笑,却只得掩唇而笑。

        安子迁看了韦尊一眼,韦尊嘻嘻一笑后轻声道:“公子平素在我们的面前是凶的紧,那是我们也知道公子的厉害和好处,可是这些个不长眼爪牙,实在是无需对他们太过客气,就他方才对公子说话的那个态度,就该他摔这一大跤了。”

        安子迁轻哼了一声,那官差滚了约莫一丈后终于站了起来,他当下怒骂道:“是谁?是谁敢暗害我?”他其实并不知道有人对他动了手脚,只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摔一跤终是不太体面的事情,自然要寻一个由头来圆自己的脸面。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