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书名: 悍妾当家 作者: 夜初 分类: 穿越

        楚晶蓝听到乐辰景的话,当下便直直的朝那条小溪冲了过去,她站在岸边看着那躺在水中央的小木盒时,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遇到乐辰景,绝对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劫难,他救了她几次,却偏偏让她觉得最好是和他从未相识,她实在是对他难以生出感激之情,他的行事方式让她几近抓狂!

        那条小溪虽然不算大,但是却在这个地方因为引水灌溉林子的原因,面积陡然增大,方圆约有半亩来地,那盒子躺在水中央,显眼而又刺目。

        楚晶蓝心里恨得紧,当上从旁边取出一根木棒想去将盒子勾回来,而那木棒离那盒子足足还隔了约半丈的距离。

        她扔掉棒子,仰天长叹了一声后然后扭过头看着乐辰景。

        乐辰景对于她的行为也不阻止,双手环在胸前淡淡看着刀子,却适时的提醒道:“此时已快近午时,而午时通常是一天当中温度最高的时候,那冰也融化的比寻常时候要快上几分。”说罢,他又抬起头看着那明晃晃的太阳道:“昨夜里虽然下了雪,这太阳也温和的紧,但是要将那些个薄冰化了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眯,双手已握成了拳,胸口气的直起伏,她方才还信他对她是动了情的,心里还对他存了几分愧疚,可是才一转身,那些愧疚就化成浓烈的怒气和恨意。

        乐辰景又“好意”提醒道:“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发呆,我陪你!”说罢,他居然笑嘻嘻的旁边一块没有积雪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那模样是好整以待。

        楚晶蓝咬了咬牙,转身便欲离开寻长竿或者小船来取盒子,乐辰景淡淡的道:“我只要扔一枚石头下去,我敢保证你就再也见不到那个盒子。对了,我忘了提醒你,那盒子的底部我放了一些石头,你也别指望那盒子自己会浮在上面!”

        楚晶蓝只被他气的泪水都要流了出来,她生平最恨被人威胁,可是在这一件事情上,她已被乐辰景威胁了数次。她咬了咬牙,将已要泛滥而出的泪水强行压了下去,当下冷冷一笑后用她最平静的声音道:“世子,我们游园吧!”

        乐辰景邪邪一笑道:“你早有这种觉悟多好,也不用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了,只是你这番一折腾,也不知时间是否来得及。”

        楚晶蓝看到他那张含笑的脸当真是恨不得肩他几耳光,他却将手伸了出来,楚晶蓝看了一眼他的手,再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却见他的眸子看着他自己的手,然后再看了一眼她,头微微微一抬,她咬了咬牙终是伸手去拉他的手。

        他的手上满是厚茧,一握上去就让人觉得强健有力,她却恨透了他的那些力量,当下用力一拉,他的身子却不动分毫,她心里一急,怒道:“世子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的手微微一用力,她便被他拉进了怀里,然后他满是邪气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来道:“吻我!”

        楚晶蓝抬头看向他,对上他那双如墨一般的眸子,却见他的眸子里满是不屑和嘲弄,她的眸子转深,只觉得自己遇上了最无耻的流氓,她斜眼瞟了一眼那停在水中央的盒子,轻轻咬了咬唇,用力挣脱他的怀抱,他也不动,只是满是打趣的看着她。

        楚晶蓝的嘴角溢出一抹淡笑,她轻轻执起他的手,然后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乐辰景皱着眉头看着她,只觉得她那轻轻的一吻,便如被蝴蝶轻轻的啄了一下,温柔的紧,他的心念微微一动,心里不禁在想她那一吻若是吻在他的唇上,又将会是何种感觉,她却又淡淡的道:“我已经吻了世子了!”

        乐辰景的眉头皱得更加的厉害,她的眸光微敛道:“世子又没有说吻哪里!”

        乐辰景闻言却笑了,他淡淡的道:“你倒是会钻空子!”说罢,他的大手一拉,便将她的身子拉动,她一时不备,鼻子便撞在了他结实的胸膛,痛的她直抽气,他却终是起了身,用极为欢喜的语气道:“走哦,游园去!”

        说罢,乐辰景拉着楚晶蓝的手就大步朝前走去,然后再用极为吊儿郎当的语气道:“楚晶蓝,之前之所以一直尊重你,是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识好歹,我也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些教条对我而言是屁用都没有,父王收你做了义女,可是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个女人罢了!而且……”

        他猛的转身,冷冷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想要玩你,有的是法子!”

        楚晶蓝的眸光微敛,低低的道:“世子若是想打击我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你的确是做到了!只是这般用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孝心来逼迫我的话,那么这将是世界上最无耻的法子。我的父亲若是因为世子这三番五次的捉弄而有闪失的话,我必定会恨世子一辈子!”

        乐辰景冷笑道:“捉弄?当真是好笑,异域莲花是我的,又不是你的,我高兴给谁就给谁,高兴毁掉就可以毁掉,你少用这种教训的语气来跟我说话!而且我也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在乎!不在乎你是否恨我,也不在乎你父亲的生死!”

        楚晶蓝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眉眼分明写着十二分的张狂,她将目光收回,不再去看他,也不再说话。

        她的沉默让乐辰景觉得有些无聊,他轻轻的道:“游园是要有一个好的心情,你这样板着脸这园子爷是游不下去了,你自己慢慢逛吧!”说罢,他竟站着不动了。

        楚晶蓝记挂那个盒子,当下轻叹了一口气后道:“世子想要怎样?”

        “笑一笑。”乐辰景淡淡的道。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强迫自己绽出了一抹笑容,只是因为心里有事,那一抹笑容实在是和美谈不上任何关系,乐辰景又表达着他的不满:“笑的比哭还难看,重新笑一个!”

        楚晶蓝心里满是苦水,知道此时只能由着他的性子,当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将心底那丝憎恨和无奈撇开,又对着他笑了一下。

        她这一笑虽然比方才那个笑容要好看的多,却远没有她看着安子迁时笑的那么明媚动人,那双眼睛里也没有让人心神俱动的神采。

        乐辰景心里有些失望,却还是微微一笑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很好看?”

        楚晶蓝和不答,乐辰景却又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我有时候也真的想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性子清冷,模样也不算绝美,为何我的心里就是放不下你。”

        楚晶蓝被迫抬起了头,不得不看着那张已经放大的在眼前的俊颜,他眼底的那些伤痛却已再也触不动她的心弦了,她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眸光里无悲无喜,却有着不屑的冷然。

        乐辰景看到她的那双眼睛,冷冷一笑,手却松了开来,大步朝前走去,楚晶蓝咬了咬牙,只得跟了上去,两人一路上没有再说话。

        楚晶蓝是极喜欢梅花的,而今日里美景当前,她却再也没有欣赏的心情了,她只觉得今日里这般游园,实是她这一生最大的煎熬。心里既要担心那个盒子是否会沉掉,又要担心乐辰景又要想什么法子羞辱她。

        和她满是煎熬的心情相比,乐辰景却轻松的多,他不时停下来看看路边的风景,又不时采上几朵扔进那条弯弯曲曲的小溪里。

        楚晶蓝知道他的性子,却是连催他都不敢摧了,她知道他那嚣张而又自以为是的性子,只怕是越摧越得其反。

        她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一男一女在梅林中迈步原本应该是极为浪漫的风景,可是她却觉得这绝对是世上最为难堪的风景。

        她的眸子微微合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她只觉得那朵朵盛开的梅花都在嘲弄于她。

        两人越走越偏,竟已穿过了梅林,走到了一处小茅屋前,那茅屋显然看林人的临时歇脚点,看起来有些破旧。

        乐辰景的眸光却微微一合,径直走进了屋子里,楚晶蓝的心陡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头浮起。

        她咽了一口口水,有了想逃跑的冲动,乐辰景的声音却从屋子里传来:“进来吧!”

        楚晶蓝的眸光微转后缓缓的道:“世子不是要游园吗?这里已没有风景了,我们折回去吧!”

        乐辰景淡淡的道:“折回去?为什么要折回去,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把你弄到这里来,若是折回去了又如何进行那一夜我们未做之事?”

        楚晶蓝思绪如电转,终是知道他今日里说要和她游园的真正目的了,恐惧向她袭来,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低低的道:“未做之事?”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将异域莲花给你,你做我的女人。”乐辰景半倚在门框边含着笑道。

        楚晶蓝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是君子,却没有料到他竟无耻至此!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四周,原来他一路将她引来,竟是越走越偏,早已跨过小溪上的浮桥,直到林子的另一面了,这里平日里鲜有人来,她和他实力相差悬珠,她就算是想逃也逃不掉。

        她的眸光低敛,思绪如飞,飞快的权衡了一番得失之后淡淡的道:“原来世子一直只是在打我的身子的主意,我今日里险些就信了世子是真心喜欢我,想娶我做世子妃的事情,没料到世子竟也如那街头的鼠辈一般……”

        “不用拿话激我,你早知道那些法子对我没有用。”乐辰景只是半倚在门口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乖乖的进屋来,把衣裳脱了躺到床上去,另一个就是我亲自动手为你宽衣。”

        楚晶蓝如冰一般的眸光看向他,他却满是嘲弄的道:“又想以死相逼吗?我现在可不在乎!反正你今日里都得做我的女人,我倒想看看你平日里那副冷然和淡定又是摆给说看的!”说罢,他的脚步微微一移,片刻间,他便已欺到她的身前。

        楚晶蓝眸光里一片暗淡,没有说话,却缓缓的去解衣扣,她低低的道:“快一些吧,再迟的话异域莲花只怕会沉入水底。”

        乐辰景冷笑道:“我可不在乎那件事情,你今日里让我舒服了,我自会让你如愿。”

        她没有说话,只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那双眸子里没有怒气,却是一片死寂,她的心里却已恨到极至。

        乐辰景见她眸子里已是一片死寂,他的心里倒有几分怒气,一把接过她的腰道:“吻我的唇!”

        楚晶蓝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便依言吻上了他的唇,她的唇一片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他微微一怔,睁大一双眸子去看她,而她的眸子却已经合上。

        不知为何,乐辰景心里一片恼怒,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脚下微微一转,便带着她的身子向茅屋里旋转而去,将她娇小而又单薄的身子重重的压茅屋的墙上,她没有抵抗,却痛呼了一声,正是这一声痛呼,他的舌头便灵巧的的钻进了她的膻口之中,狂野的在她的唇齿间游荡。

        他吻的太过用力,她只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而他却丝毫都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反倒觉得她唇齿之间似酿了蜜一般甘甜,让他沉醉其中,他那双满是邪气的眸子也合了起来,那双大手已极不规矩的朝她的身上摸去。

        楚晶蓝的心里升起了从未有过的耻辱,当下伸手缓缓的拔下了头上的一根发簪狠狠的欲朝他的脖颈间的大动脉刺去,没料到她还没有动手,一条银鞭便已直勾勾的朝他有的脖子勾去,他闻风瓣位,抱着她一个就地打滚,便险险的避开了那一鞭。

        楚晶蓝眸光微转,拔在手中的簪子便狠狠的朝他的后背刺去。

        他虽然极为机敏,却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发难,一击更中,只是她的力气终是太小,他的反应太快,那簪子扎的并不深。

        乐辰景吃痛,一掌将她推开,楚晶蓝的身子便顺着那道墙远远的滚开,他大怒骂道:“贱人!你想杀我!”插在他背上的那根簪子正是他方才送给她的那一根。

        楚晶蓝咬着牙道:“你不过是为了戏弄我罢了,根本就不会回去拿那个盒子!你虽然于我有救命之恩,可是做的事情却是禽兽不如!”

        乐辰景的眼里满是杀气,他冷哼了一声,直直的看着楚晶蓝,她却已极快的拔下了头上的另一根簪子,喘着气将簪子的锋利的那一端对着他。

        乐辰景的眸子微微一眯,却朝她一步一步的逼了过去,她冷笑道:“我以前只觉得你的性子让人生恨,可是的人却并不坏,可是今日里我才知道,你远远比我想像中的要无耻的多!”

        乐辰景的眸子已寒的像冰,那条鞭子又直勾勾的朝他扫了过去,他的眸光微微一敛,手轻轻一拔,手中的宝剑便已出了鞘,狠狠的朝那条鞭子削了过去。

        楚晶蓝见那宝剑眼见就要刺到来人的手上,她顿时大惊道:“小心!”

        乐辰景见来人脸上戴着银制面具,当即冷笑道:“楚晶蓝,在你的心里是不是这个男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都要比我重要几分?”

        楚晶蓝咬着牙道:“他至少不会像你那般做下那么无耻的事情!”

        乐辰景冷冷一笑,看着楚晶蓝的眸子里已满是寒气,安子迁极为轻易的避开了乐辰景刺来的那刻,侧耳一听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沙沙的声音,他心知不妙,当下急道:“有埋伏!”

        乐辰景淡淡的道:“你倒也不是蠢人,也不枉我费这么大的劲将你诱出来!银面阎罗,你今日死定了!”说罢,他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四周的树丛后便出现了一大堆的官兵。

        楚晶蓝顿时大惊,马上明白乐辰景今日里将她引到这里来,不全是为了占她的全便宜,最主要的目的是冲安子迁而来,而方才乐辰景嘴里说什么银面阎罗,倒真是让她有些吃惊,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早知他有另一层身份,她曾猜他极有可能是江湖上的人物,没料到他竟是大名鼎鼎的银面阎罗!

        她常年在商场上混,和各色人物都有往所往来,曾经也听人提起过银面阎罗的大名,当时那些黑道人物一提起银面阎罗的名头,心里是满满的害怕,是以她一直认为银面阎罗是穷凶恶极之人!却不料竟是安子迁!

        她愣愣的看了安子迁一眼,安子迁的眸光转深,轻哼了一声银鞭已如毒蛇一般向乐辰景攻过去,乐辰景原本身上便有伤,又哪里是安子迁的对手,那极为凌厉的一招攻来时,他竟是抵挡不住朝后急退。

        安子迁冷笑道:“你以为还能像昨日一样占尽我的便宜吗?”

        乐辰景冷笑道:“我不是要占你的便宜,而是要你的狗命!”说罢,一条黑影直直的朝安子迁刺了过去。

        安子迁的眸光转冷,轻轻吹了一声口哨,林子里立马传来一阵惨叫声,那林子里的官兵已经倒地了不少,他已一鞭挥开已近在眼前的侍卫,那鞭子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直朝乐辰景袭了过去。

        乐辰景的眸子微眯,却已躺闪不及,黑影大惊,当下忙将手中的长剑递过去拦安子迁的有银鞭,安子迁冷然一笑,手中的鞭子已一卷一抽,那银鞭便将长剑击飞,飞出去的长剑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之后就直直的朝黑影刺去。这一下去的又快又急,速度竟比黑影将长剑甩出去的速度还要快得多,他顿时大惊,忙向旁跃倒,长剑便挨着他的头皮擦了过去,削去了他束发的发环,墨发洒了一地。

        乐辰景一看到安子迁这一鞭子,便知道那一日他接楚晶蓝时手下是留了情的,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安子迁却冷笑一声,便负着楚晶蓝极快的退了回去。

        楚晶蓝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白了脸,饶是她素来都极为镇定,这一刻也忍不住微微发抖,她轻声道:“你杀了官兵?”

        “他们没死,只是在暗器上喂了一些麻药,会让他们睡上几个时辰。”安子迁一边回答,一边将身上黑衣换下,再将脸上的银制面具摘下。

        楚晶蓝闻言心中微定,轻轻抚了抚胸口道:“你被打晕后怎么脱身的?”

        安子迁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回去再和你细说,你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便能走到洛王休息的木屋,到那里之后,谅乐辰景也不敢再胡来。”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安子迁却已抱着那一堆衣物消失在梅林之中,她看着他离去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却知道他只怕是生气了,她只觉得心里乱的紧,却也依言朝前走去,心里又记挂着那水中央的木盒,当下把心一横,便直直的朝那小溪边走去。

        她走了一上午的路,脚已经有些累了,却硬咬着牙朝前而行,还未走到小溪边,却听得有人大声道:“快来人啦,银面阎罗刺杀世子了!”

        楚晶蓝闻言大惊,方才安子迁隐去的方向根本就不是这个方向,他怎么又跑到这里来呢?她心念微转,那边却已经传来了打斗声,她咬了咬牙,直接冲了出去,冲出去之后,却见乐辰景带着黑景几个蒙面人打在一起,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裳脸上戴着一个银制面具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正朝乐辰景砍去。

        她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大惊,她认得那面具便是安子迁方才戴的那个,但是那人的身材却明显不是安子迁,他比安子迁起码矮了半个头,身子也单薄的多,最重要的是那人看起来根本就不会武功。

        乐辰景心里也恼的紧,轻松的避开了那把劈过来的大刀,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道:“哪里跑出来的混帐!爷看你是烦命太长了!”

        那人被掐的两人直翻白眼,黑影手中的刻微微一挑,便将其它的蒙面人全部打倒在地,他的手轻轻一勾,将那些人的面巾扯落,只是一些极普通的人,脸上一丝江湖之气也没有,他才一次那些人放倒在地,跟在后面的侍卫便将那些人的团团围了起来。

        黑影一把扯落为首之人的银制面具,居然是杜如海!

        乐辰景是一见是他,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却也松了手,重重的将他往地上一扔,冷喝道:“你是嫌命太长了吗?”

        杜如海只是一介书生,被他这么一掐一扔,只觉得一条命已去了半条,他坐在地上重重的咳嗽了起来,他的咳嗽才微微止了些,便大声骂道:“乐辰景,你夺人妻室,心肠恶毒,老天爷一定会收拾你的!”

        楚晶蓝一见是杜如海,也大吃了一惊,一时间不知道安子迁的面具如何落在杜如海的身上,又听杜如海骂的难听,乐辰景的脸色极度难看,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会出大事,却又怕乐辰景再来为难她,她再看了一眼那小溪,时值正午,小溪上面的冰化的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快得多,那盒子下的冰块已隐隐要化去,她心里登时急的紧,一时间也顾不得杜如海的死活了,见到不过远处有泊着一艘小船,她心念如电转,决定去将船划来去捡那木盒。

        她的心里才升起这个念头,便听得“扑通”一声巨响,小溪里顿时水花四溅,她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便见得杜如海被掉进了小溪里。

        原来就在楚晶蓝想法子那木盒的时候,杜如海又对乐辰景说下了极听的话,乐辰景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之前在安府就想教训杜如海,却因为苏秀雅的事情对他存了一分愧疚,当时洛王也在,所以手下便留了几分情面。而今日里先是楚晶蓝的事情让他窝了一肚子的火,紧接着安子迁又来搅局,他心里正憋着一肚子闷气,此时杜如海再来惹他,无疑是往枪口上撞,也是杜如海不会武功,他实不好下手,只是心中的那口气憋着着实难受,所以便一怒之下,拎着杜如海便扔进了小溪之中。

        乐辰景身上虽然有伤,但是一身的武艺在那里,又是在暴怒的情况下动的手,那力道自也不小,两人原本就是站在岸边,他那一扔便将杜如海扔到小溪的中央去了,那个木盒原本因为冰快要化尽,已经往水中浸去,杜如海这番被扔进水里,冲击力就不小,水纹将最后一层薄冰击碎,木盒便缓缓的往水里沉去。

        楚晶蓝一见这种情景,当即大惊道:“不要啊!”她的眼前浮现出楚老爷卧病在床的情景,再想起往日里楚老爷的慈祥和关爱,心里顿时觉得被掏空了一般,往日的冷静此刻全被抛到脑后,她想也不想“扑通”一下便跳进了水中。

        乐辰景听到她的叫声便扭过头去,只是才一扭过头便见到她跳进了水里,他顿时大惊,怒道:“楚晶蓝,你疯了吗?”

        他实在是难以想像楚晶蓝竟会为了那个木盒跳进了冰水里,他一时间不太明白那个木盒竟对她如此重要,不对,他其实早就知道异域莲花对她而言极为重要,否则她那一夜不会为了异域莲花半夜来寻他,只是他也知那一夜里她其实也有她的算计,这一次她也跟着他去了花丛深年,他一直在猜她之所以敢跟他一起去不过是因为有银面阎罗的保护,而他今日除了想一亲芳泽之外还想拿下银面阎罗,却没有料到事情竟发展至此!

        他不知道是怎样的亲情让她这般连命都不顾,在他的记忆中,只有洛王妃是真正疼爱他的,只是那时候他也还小,只知道享受那温暖的母爱,却鲜少去想他能给洛王妃什么,到后来洛王妃殁时,他只觉得他的心也快死了,尤其是在得知洛王妃死的真相时,他当时是恨不得将全天一所有的人都杀了,却从来都没有过为洛王妃而死的念头。

        此时看到楚晶蓝的样子,他猛然间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还是极为糊涂,他望着在水里扑腾的楚晶蓝和杜如海发呆。

        黑影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有水里的两人,没有乐辰景的吩咐他也不敢救人,当正在他的身边轻唤道:“世子……”

        黑影的叫声终是让乐辰景回过神来,他当即大怒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救人!”

        黑影见他的眼里满是暴怒,当下大惊,忙跳下水去救人,那些侍卫一见到他发了飓,会水的便已跳下了水,不一会儿,杜如海已被救了上来,楚晶蓝却潜到水底去找那个木盒。

        楚晶蓝一跳进水里,便觉得寒冰刺骨,她前世学过游泳,水性也并不差,只是像这样大冷天下水却还是第一次,她看到那个木盒沉下的地方,拼了命的往前游,原本她已快拿到那个木盒,可是杜如海不会水,扑腾的太过厉害,那盒子竟被水激的换了个方向。

        而且这么一折腾,水底的泥也被搅了起来,顿时满池子都是浑水,那木盒已彻底看不到了,只能用手去摸。她好不容易碰到木盒的边缘,黑影和其它的侍卫又跳下水来,盒子又随着水纹滑走了,她恨的直咬牙,而此时她全身上下已冻的不轻,只觉得手脚都要麻木了,知道再这样下去,只怕她的小命也要没了,只是此时若是放弃,楚老爷只怕再没有救了,当下咬了咬牙,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楚晶蓝只觉得她快到崩溃的边缘,却凭着自己的意念又向四周摸去,这一次运气极好,终是摸到了那个盒子,她心里一喜,拿着盒子便欲往上游,可是手脚却已经冻的一片麻木,再也没有力气了,身子又往水底沉去,好在黑影此时又一把捞起了她,将她拖到岸边。

        她此时已冻的发抖,身子缩成了一团,却见乐辰景走到她的身边来,她顿时大惊,死死的抓着盒子道:“世子大人说话算话,此时断断不能将异域莲花拿走!”

        乐辰景见她冻的小脸青紫,樱桃小嘴也变成了深紫色,却还死死抓住那个盒子,他只觉得心头大怔,他咬着牙问道:“异域莲花就有那么重要吗?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是的!”楚晶蓝咬着牙回答。

        乐辰景听到她的话身子晃了晃,怀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当下大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小姐抬回去!”

        男女有别,楚晶蓝的身子没有敢碰,乐辰景却已红了眼,当下一把将她负起,大步就朝木楼里走去,洛王原本正在和安老爷杜月翁赏梅,听到那些动静吓了一大跳,再见到乐辰景负着全身湿透的楚晶蓝走来,顿时便知道出事了。

        当下也顾不得斥责乐辰景,忙让人去准备衣服,千叶林里有一间供主人赏梅里歇脚的屋子,此时屋子里的人全让了出来,二夫人何曾见到楚晶蓝那副样子,顿时吓了一大跳,忙进屋去照顾楚晶蓝。其实的几房少夫人见到这等情景,当下也忙进来照料她。

        楚晶蓝虽然冻的全身全抖,但是身上的衣裳倒也并不凌乱,只是寒气已入了体,身子已难以承受,却又挂心着那个木盒,便强自睁大眼睛支撑着。

        屋子里好在有女子的衣裳,二少夫人看着楚晶蓝那副样子,心疼的直抹眼泪,忙劝道:“五弟妹,你不用担心,二嫂会保护你,你什么都别想,我先替你将湿前换下来!”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二少夫人见她手里拿着盒子,欲拿下来放在一旁,她却死死的抓着,二少夫人见她死死的抓着盒子,知道那盒子极为重要,当下便道:“盒子我替你保管,你就不用担心了!”

        楚晶蓝定定的看着她,却见她的眸子里满是泪水,那眼神里满是关心,示意她放心,她这才缓缓将手松开,二少夫人知道那盒子极为重要,当上便将盒子放在小柜之上。

        三少夫人道:“也不知这盒子里放了什么金贵的东西,竟让五二……五弟妹如此拿命相护!”说罢,她欲去拿那盒子。

        二少夫人斥道:“不准动!”

        二少夫人平素里看起来浑的紧,性子却是有些火爆的,三少夫人虽然平素并不怕她,可是她此时这般一吼,倒也有几分威严,三少夫人的手便又缩了回来,当下气愤愤的道:“就许你动,我们就不能动,也不知哪里来的歪理!”

        四少夫人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后道:“二嫂让你别动,你就别动好了,这是五弟妹的东西,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的看你如何担得紧!”

        三少夫人闻言这才轻哼了一声,然后才去帮忙替楚晶蓝换下湿衣。

        大少夫人和六少夫人一直没有说话,只在旁帮忙,六少夫人只看了那个盒子一眼便没有再看,大少夫人的却连看了那个盒子几眼,眸子里已有了一分高深莫测。

        楚晶蓝身上的换上净衣之后,因着那一分舒服,身上的寒症也涌了上来,头痛俗裂,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一合便晕了过去。

        因为闹了这一出事情,众人都没有赏梅的心情了。

        洛王将乐辰景叫到一边偏僻处,扬掌便给了他一巴掌,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直接走了。

        乐辰景伸手捂住了脸,却也没有说话,他的心情再已不复方才的淡定,一时间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至此。

        那边杜如海已被人绑了起来,他虽是男子,却由于长年读书,身子也弱的紧,这番一折腾,也早已发起了高烧,杜月翁爱子心切,却也不敢给他换衣,只将身上的大麾脱下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带着杜夫人和杜家的一众侍从跪在了房门之外。

        洛王过来看了一眼杜如海,杜月翁伏倒在地,却并没有为杜如海求情,洛王的眸光在两人的身上微微转动,冷冷的道:“杜如海行凶杀人,虽然事出有因,却绝不能姑息,治好伤后,革去功名,此生再不能参加科考!”说罢,一拂袖便转身离开。

        杜月翁伏地道:“多谢王爷不杀之恩!”他知道杜如海做下这等事情,只怕是死路一条,是以他才不敢求情,只是哪有做父亲的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只能跪下去求洛王。

        洛王的判词让杜月翁又喜又悲,喜的是杜如海的命终于保住了,悲的是从今往后,杜如海再不能参加科考,这近二十年的寒窗苦读便是付诸流水,杜家只怕再不能靠杜如海光大门楣。

        杜月翁心里难过至极,老泪纵横,当下伏倒在地大哭道:“父亲,请原谅如海的不孝吧!”他的情绪太过悲怆,只觉得多年来的梦想在这一刻陡然倒榻,一时间身体承受不住,一口鲜血自他的嘴里喷涌而出,登时便晕了过去。

        杜夫人一见杜月翁吐血,当即吓的大哭,她一个妇道人家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风雨,一时间便乱了阵脚,安夫人虽然恨杜家薄情,对苏秀雅不好,却也觉得杜家太过悲惨,日后只怕再也翻身之日,心中终是不忍便让大少爷去帮忙,杜夫人这才稳住了心神,一个劲的向大少爷道谢。

        安子迁从外面匆忙赶来,他赶来的时候二少夫子正在给楚晶蓝换衣裳,他不顾一切冲了进去,见楚晶蓝那副样子,心里难受至极,见她的衣裳已经换好,他忙将身上的大麾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然后二话不说抱起她就上了马车,让车夫拼命的朝医馆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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