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晶蓝的那句话虽然问的是俞凤娇,却是说给乐辰景听的,乐辰景本就不是个傻子,他原本就最恨被人利用,在方才和楚晶蓝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大概猜想得到今夜里的事情是怎样一个情况。只是他的性子素来就张狂,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让他看进眼里,在西京他尚且顾忌一下影响和皇帝对他的看法,此时在杭城算是天高皇帝远了,他才不会管别人如何看他。
他虽然早知道今日里设计了这一出闹剧的人是存了其它的心思,搞不好还会生出一些事情来。可是他却根本就不在乎,只要楚晶蓝在他的怀里,天皇老子来他都不怕。抓奸?他更不放在眼里!他还巴不得事情再闹大几分,最好再坐实了他和楚晶蓝所谓的奸情,那样他便可以明正言顺的把她带走了。
只是眼前的这些人也当真太过无耻了些,竟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敢闯进他的地盘,要知道就算是在洛王府,也没有人敢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闯他的住处,这些个没有教养的奴才当真认为他好欺负吗?
乐辰景的眸子已冷的像寒冰,他轻哼了一声,如利刀一般的眼神朝俞凤娇看了一眼,俞凤娇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她的眸光里不自觉得有了一分畏缩。他的眼里满是鄙夷,竟是连看她一眼都有些不屑了。他的头微微一扭,看了一眼那已缩在门后的春分,春分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看着乐辰景将周管事踢出去的,她心里原本怕的要死,此时再看到地乐辰景的目光,只怕的差点没魂飞魄散。
春分原本想要反对楚晶蓝说出来的那句话,竟是连一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将她那娇小的身子尽数躲在后,只盼着乐辰景不要再看她。
俞凤娇心里虽然惧怕乐辰景,却又觉得纵然他再过蛮横,她是安府的五少奶奶,安府可是堂堂的皇商,他可以将周管事打死,却是断然不敢碰她一分的,她想要对付的只是楚晶蓝又不是乐辰景。而今日的事情虽然不是“捉奸在床”,但是今日里已经有这么多的人证在此,楚晶蓝就算是再厉害、再能狡辩也敌不过事实!
她这么一想,心里的那一点惧意便也消失了,她也凑在楚晶蓝的耳边冷声道:“楚晶蓝,你这次死定了!”说完这句话后她又大声道:“妹妹在胡说什么啊!什么合欢香?什么春分是我的人,我听不太懂!”
楚晶蓝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俞凤娇的眸子又微微一眯道:“看来妹妹是对我有所误会了!在我的心里是真真切切的把妹妹当成是我最亲近的人啊!我只会想着要救妹妹,从未有过半点要伤害妹妹的心思!妹妹,我们快些走吧!”说罢,她对身边的琼宛使了个眼色。
琼宛会意,走上前来道:“二奶奶,大奶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让奴婢来扶你吧!”
圆荷自然是知道俞凤娇打的是什么主意,琼宛还没有上前,她已大步走到地楚晶蓝的身边,她正欲扶着楚晶蓝,却有人比她更快,她扭头一看,却见乐辰景已将楚晶蓝捞进了怀里,然后他的手指头也不知怎的一扬,琼宛惨叫一声便倒了地上。
乐辰景冷着声道:“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学着你那别有用心的主子来生事!你这一次没要你的狗命,日后可得以给爷学乖一点!”
站在俞凤娇身后的那些个丫环和婆子见到这等情况,心里微微一惊,原本想要强行将楚晶蓝架走的手也不敢再伸出来了,唯恐落得和琼宛一样的下场。
俞凤娇原本打算将楚晶蓝强行从飞燕楼里带出,而依着计划只要将楚晶蓝带出去走上几十步,就会和闻讯赶来的安夫人和安老爷撞上。她将楚晶蓝带走好再对乐辰景说上几句体面话,却没有料到他竟出手打人了!这个世上哪有奸情被人逮了个现形还如此嚣张的人?
这一件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已经和她的预期偏离了,她有些惊诧的看着乐辰景道:“世子,你就让我把妹妹带走吧,否则这个事情传出去了只怕会有损你的声誉!”
她说完,心里微微一急,又见乐辰景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只道是他默认了她的话,她的心中升起一抹喜悦,忙伸手来扶楚晶蓝,只是她的手还没有靠近,乐辰景的手指头轻轻动了动,便听到了“咔嚓”一声轻响,她只觉得一股刺痛袭来,顿时惨叫出声。
乐辰景的眸子微微一眯,用满是不屑的声音低吼道:“给爷闭嘴!”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仪,俞凤娇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惊恐自心底升起,那惊恐大过于刺痛,她登时吓的连哭都忘记了,只睁大了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乐辰景。
乐辰景冷笑道:“你以为你蠢,爷就跟你一样蠢吗?该怎么做,爷自有分寸,要你这个妇道人家来指指点点?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谁了!”
俞凤娇到此时才知道她今日里是惹上了一个她根本就惹不起的人,乐辰景的脾气比起传闻中的要可怕的多!她手上的责痛刺激着她心神,心里的那些惧怕之意竟又散了不少。她知道事情在此之前,一切都还在她的计划之中,而此时,已经和她原本计划的有些偏差了,心里不禁止又有了三分担心。
只是她转念一想,就算是不将楚晶蓝带走,这里有这么多的下人也看到他们在一起了,一对男女深更半夜更处一室,原本就有极大的问题!总而言之楚晶蓝这一生是毁了!只是她的鼻子里也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心里又隐隐又不妙的感觉,难不成春分那个笨丫头自作主张在这里点上了合欢香?若是如此的话,她只怕会有一些小麻烦,可是春分有把柄在她的手上,就算是真的出事了,她那谅春分也不敢说她半点不是!
楚晶蓝看到乐辰景的举动只微微一惊,想起他那样张狂的性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这俞凤娇倒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连乐辰景也敢设计,她就等着尝她自己种下的苦果吧!
圆荷看到那副场景,不禁咽了咽口水,这世子的性子也当真是可怕的紧,难怪小姐那么忌惮于他。
而安府里其它的下人,看到这等情景,原本想来抓奸看笑话的心全部都淡了,一个个只恨不得想脚底抹油,只是见乐辰景又邪又冷的目光扫过他们的身上时,一个个竟都吓得不敢动了。就连那方才出声示警的书谣也站在那里不敢动了,原本还准备了一些其它的话,也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乐辰景对于眼前这些人的反应还算满意,他冷哼:“安老爷平日里没有教你们如何处事吗?还忤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
那些个丫环小厮正欲往后退,那边却已有了一抹亮光,几个护院拥着安老爷和安夫人过来了,他们此时却是连滚都不行了,又突然想起俞凤娇竟教他们的事情,当下一众人心里都清楚,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此时也根本就逃不掉了,当下将心一横,竟又都生生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乐辰景看到他们那副样子,心里又有些不悦了,正欲再次发作,却又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匆匆走来,他的眼里有了一抹冰冷,看来还真的是不能小看了女人啊!这一个女人竟就生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来!真是有些可恨。
在这瞬间,他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他儿时在王府里发生的一件事情来,他的眸子里便多了一分寒意,又想起楚晶蓝之前曾对他说的话,他又冷笑了一声,看来这妻妾之间的争斗当真是可怕至极。
俞凤娇也听到了那阵脚步声,她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差不多快到院子边的时候,陡然大声叫道:“妹妹,你怎么能如此不听劝啊!我这样做全是为了你好啊!你误解我的好意也便罢了,又何必让世子折断我的手!五少爷纵然不如世子好,可是也是你的相公啊!你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哭的惨烈,仿佛一切都是为楚晶蓝着想的一般。
楚晶蓝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危险,这个女人的心机还真是深沉,也深谙宅斗之道,此时竟是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先将她的罪名坐的死死的,安夫人和安老爷他们一来,看到这样的情况只怕一定会认定了她和乐辰景私通。
楚晶蓝斜眼间看到安夫人和安老爷已经走过了院子,她的眼里却已有了一抹杀气,俞凤娇有她的张良计,她有她过墙梯,当下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也不做任何争辩,甚至就连眼角眉梢里也有了一抹看戏的表情。
俞凤娇哭的惨烈,乐辰景却有些不耐烦了,以前在王府里他就没少听到王府里的那些姬妾们哭闹。今夜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心里不禁满是不屑,原来那些哭闹也不过就是武器罢了。
他的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把俞凤娇踢出去的冲动,楚晶蓝却已经料到他的想法一般,低低的道:“世子,今日的事情已经如此了,求求你了不要再害我了!”
乐辰景冷笑道:“安府里的女人狠成这般,你还想要在安府里呆着吗?”
楚晶蓝反问道:“我记得我以前早就对你说过,我活着已属不易,你从未放在心上。只是你也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王府里的情况就比安府里好?若是好的话,王妃又岂会早逝?”
“闭嘴!”乐辰景额前的青筋暴起。
楚晶蓝又如何会听他的话,又低声道:“我在世子的眼里不过是一样玩意罢了,可是在我的自己心里,我却是我自己的宝,我求世子放我一条生路。世子若是再逼我的话,你这一次阻止了我,下一次却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对我而言,死反而是一种解脱,可是对世子而言,一具尸体却再成不了一个玩具。”
乐辰景的眸光转深,斜眼间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刀,再低头看了一眼她那张清秀、镇定却又倔强的脸,他的心微微一痛,她到如今竟也没有一丝慌乱,寻常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只怕早已吓的六神无主,而她眼底深处的沉静和决然,却让他的心头莫名的一怔,一股从未有过的敬意竟从心底升了起来。
他冷着声道:“算你狠!”
楚晶蓝听到他那满是寒气的话却松了一大口气,她和他相处的日子并不多,只是几乎每一次见面都有些惊天动地,她知道他的性子张狂到极致,可是一般这样的人性子里都有三分倔强,而她对他而言是一个极为精彩的玩具,这样一个玩具他是断断不会就这样轻易毁掉的,所以他此时选择帮她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想起此时还半倚在他的怀里,安老爷和安夫人进来看来可不好,便欲挣扎着站起来,他轻哼了一声,竟将她抱的死死的,竟是半分都没有挣动。
安夫人和安老爷在门外听到俞凤娇的话大吃一惊,此时一进来看到楚晶蓝半倚在乐辰景的身上,不由得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的胡子气的一抖一抖的,却又闭上了眼睛,仿佛眼前的事情不过是个虚像罢了,等他再睁开眼睛里,一切就消失了。可是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两人却又都还在他的面前。
楚晶蓝见两人身上的衣裳有些凌乱,身上都披着大麾,看这情景,只怕是被人半夜从床上叫起来的。她原本还担心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安夫人或者安老爷授意的,那么就有些麻烦,此时见到两人的打扮,心中的石头反倒放了下来。
安夫人惊道:“晶蓝,世子,你们……这……这是怎么回事!”
若是依着她以往的性子,只怕是要上前暴打楚晶蓝一顿,然后再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可是乐辰景在那里,她就有了百般顾忌,有些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
楚晶蓝还没有回答,俞凤娇却已哭着道:“都怪儿媳妇不好,明明知道妹妹对世子有意,却想着妹妹是个极聪明的人,断然做不出来如此出格的事情,所有就没有防备,才让妹妹铸成大错,还请母亲责罚!”说罢,她又看着楚晶蓝道:“妹妹,还不快向母亲跪下认错!”
楚晶蓝看了一眼俞凤娇,眼里的寒意转重,安夫人闻言已厉声喝道:“晶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凤娇又插话道:“母亲,你千万不要让妹妹浸猪笼,她这一次不过因为对世子太过仰慕,所以才会做下这样的错事!”
楚晶蓝冷笑,这样的求情方式倒也让她开了眼界,安夫人还没有说要如何责罚她,俞凤娇就在旁说要将她浸猪笼了,看来俞凤娇今日里不但想毁她的名节,还要她的性命,其心之狠毒可见一斑。她原本还存着的三分善念也因为俞凤娇的这一句话而消失的干干净净。俞凤娇想要她的命?很好!
安夫人恨的牙痒痒,却还是扭头看着乐辰景道:“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辰景有些阴阳怪气的道:“这会知道我是世子呢?我还以为安府里从上到下都和这个贱女人一样,没有半点规矩!”他的话说是影射俞凤娇方才安夫人明明不是问她的话,她却一直在旁插话。
安夫人和安老爷自是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忙狠狠的瞪了俞凤娇一眼,又想起方才进来时因为太过惊讶,没有向乐辰景施礼,此时忙又依着规矩朝他行了一个大礼。
乐辰景冷笑道:“我以为你们的眼里只有父王,根本就没有将我这个世子放在眼里,又以为这商贾之家就是比不得官家,完全没有规矩!半夜里先是这些个混帐擅自闯到我的屋子里,紧接着又来了一个哭丧的女人,这们安府还真是晦气的紧!我没有问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倒还好意思问我发生什么事情?安老爷,你就是这么管家的?”
他说话素来就有些刻薄,行事也甚是嚣张,说的话从来都不按套路,此时这番夹枪带棒的一阵乱骂,倒把安老爷和安夫人吓得不轻,两人忙告罪说不敢。
楚晶蓝看到安老爷、安夫人和乐辰景的相处方式,心里只觉得有些好笑,他们两人平日里在她的面前总摆着一张自以为是的脸,那谱摆的极大,此时遇到地乐辰景却都成了哈巴狗了!
乐辰景冷笑道:“不敢?见到我不行礼,此时还由着这个女人在哭丧,是觉得我太好说话吗?我告诉你们,父王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好像本世子也可以!”
这一句话当一下就将安老爷吓得不轻,他对西京官场上的事情甚是熟悉,自然知道乐辰景近年来是皇帝的新宠,什么事情都会考虑乐辰景的意见,此次乐辰景若是回京告他的御状,只怕整个安家都完了!此时又哪里还有心管这些个家事,当即跪倒地道:“草民失了礼数,请世子絮罪!”说罢,忙扭头吩咐身边的护院道:“还不快将她给拉下去,别污了世子的耳朵!”
楚晶蓝一见这阵式,心里的冷意更重了些,说到底,这安老爷倒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此时安老爷这般跪乐辰景,她又在乐辰景的怀里,倒也有三分是在跪她了。而她听到安老爷和乐辰景的话,似乎安老爷也存心想要揭过这一章了。
只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就算是此时揭过了这一章,今日的事情也定然在安府里传播开了,俞凤娇日后一定会拿这件事情来说事,日后乐辰景一离开安府,她就少不得会被人拿这件事情来说道。
而此事若是就此揭过的话,岂不白白浪费了她的一番苦心?再说了,最大的看客还没有来,这事哪里能如此了结!
俞凤娇早前就听人说起过乐辰景战功累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却没有料到安老爷竟如此怕他!此时竟生出了揭过此事的打算!她心里不禁大急,忙又道:“父亲,母亲,你们一定不要责罚妹妹啊!”
楚晶蓝见她到此时还不死心,心里的杀气更重了一些,她低声阻止道:“慢着!”那护院又哪里会听她的话,依旧伸手去拖俞凤娇。
乐辰景却有些不快了,在旁厉声喝道:“没听到让你们住手吗?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当的,竟是连主子的话都不听?”
那些护院一听到他发话,看了安老爷一眼,竟没有一个人敢再动手了。
安老爷愣了一下,没料到乐辰景居然听楚晶蓝的话!他昨日里听到楚晶蓝说乐辰景对她说过一些不雅的话时,心里原本极为不悦,却也并不信她说的话,此时听到她一说话,乐辰景竟附合起来,心里又对她的话不禁信了几分,原本以为两人此时深夜私会,只怕是有些蹊跷,此时听到乐辰景的话时,顿时又猜两人之间只怕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了。
楚晶蓝听到乐辰景的话有些无语,他是存心想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吗?
她缓缓的从他的怀里站了起来,见安老爷和安夫人都跪在地上,便看了乐辰景一眼,乐辰景轻哼一声道:“都起来说话吧!”
安老爷和安夫人这才敢站起身来,圆荷扶着楚晶蓝向他们行了一个礼后,楚晶蓝这才低低的道:“方才母亲不是在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今日里我当着姐姐和世子的面就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安夫人定定的看着她,那双眸子里隐含着一抹怒气,楚晶蓝却微微笑道:“父亲和母亲只看到方才世子将我拥在怀里,却不知道事情的原委,而今日的事情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天大的冤枉!”
俞凤娇又如何会让她说话,当下又插话道:“我今日里最早赶过来,整件事情自问是看得清楚的。人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妹妹对世子有意,原本也是人之常情,而这种事情,对妹妹而言,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妹妹之前和大表少爷的大婚之礼上,就曾和五少爷暗通款曲,所以才嫁进了安府,妹妹今日里莫不是又想故技重施,想一跃龙门嫁进王府,只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我想问问妹妹,你这样做对得起一直都疼你至极的五少爷吗?”
楚晶蓝闻言顿时变了脸,她冷笑道:“我素来以为姐姐是个知进退的,不想今日里姐姐竟说出如此不知轻重的话来!我和苏大公子的事情,我早就向父亲的母亲禀报过,重来都是光明磊落的!而且姐姐的话说起来也是前后矛盾,说句难听的,苏大公子是今科的探花郎,而五少爷只是杭城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纨绔子弟,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我相信这世上只要稍微有点脑袋的女人都知道这样的两个人该如何选择!”
俞凤娇的面色微变,楚晶蓝又冷笑道:“我知道我和五少爷的感情极好,让姐姐的心里一直有些不太舒服。可是姐姐今日里若是因为这一分嫉妒竟学苏大公子的宠姬红颜那般对我设下这样的圈套要坏我名节,取我性命的话,那么姐姐就大错特错了!”
乐辰景在西京也曾听过楚晶蓝和苏连城之间的事情,却还是第一次听楚晶蓝这般和人说起那件事,他分明看到了她眼里跳动的怒气,也莫名其妙的感受了她曾说她活着极为不易的话,他虽然是个男人,对女子之间的事情并不关心,但是在西京也隔三差五的就听到一些女子因为名节被毁,所以选择自杀的事情,他此时已隐隐觉得事情比他预期的要严重的多。
俞凤娇微皱着眉头道:“我听不懂妹妹在说什么?什么存了红颜那样的心思?红颜不过是个风尘女子……”
“姐姐现在的做法和那个风尘女子做下的事情没有两样!”楚晶蓝厉声喝道:“今日里我也不妨当着父亲和母亲的面直说好了,那一日我和苏大公子的大婚之夜就是红颜点下了和今日屋子里这样的香,若非今日有世子在此,房门又大开,只怕是重蹈那一夜的事还事情了。那一次我没有今日这么幸运,当时就已晕迷不醒,红颜便欲毁我的名节,好在五少爷及时赶到,才免去了那一场祸事,因为感念五少爷的恩情,所以我才决定以生相许。而嫁给五少爷之后,我才知他是这个世上最有担当的男人!”
她的话与其是说给安老爷和安夫人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乐辰景听的。
俞凤娇怒道:“妹妹休在这里含血喷人了!我根本就听不懂妹妹的话!”
“姐姐现在听不懂不打紧,但是一定闻过这种香味吧!”楚晶蓝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对安老爷和安夫人道:“父亲和母亲方才进来的时候,想必也闻到香味了吧!”
两人进来的时候,由于太过惊讶,倒并没有留意那股香味,此时楚晶蓝一说,两人心中一静,再轻轻一闻,便都闻了出来。两人的脸色均微微一变,安老爷也曾去过花街柳巷,那里面的女子为了让客人做那事时更加的欢愉,所以常会在屋子里点上这种香,所以一闻便各。而安夫人则曾给过俞凤娇一些这样的香,让她能留住安子迁的心,早日为安府生下嫡孙,自也对这香极为有熟悉。
只是这香又和合欢香有些不太一样,里面的味道更浓一点,里面只怕还加了其它的东西。
楚晶蓝看到安夫人和安老爷的表情之后,眸光更深了些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有一日姐姐留五少爷在那里过夜,也曾燃过这种香。”
俞凤娇怒道:“妹妹当真是含血喷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合着妹妹的意思,好似今日里是我要设计陷害妹妹一样!”
“没错,就是你要陷害我!”楚晶蓝的眸光更深了些道:“我只是没有想姐姐如此下作,竟是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香味极为特别,闻过一次就不会忘记,在这安府里,我只在姐姐的房间里闻过,而那一日晓玉、洛冰都也曾在姐姐的房里闻到过,父亲和母亲若是不信我的话,差人将她们请来一问便知我是否在撒谎!”
俞凤娇咬着牙道:“楚晶蓝,你今日里和世子私会也便罢了,竟还想将这事赖到我的头上来!没错,我是对五少爷用过那种香,可是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了,和今夜里这赶里烧的香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楚晶蓝冷冷的看着她道:“因为你早已收买了春分,先让她假传消息,说世子今年三更有事找我,让我到飞燕楼一聚,我又岂会知道这竟是你布下的局!”
“笑话!春分去通知妹妹前来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俞凤娇大怒道:“再说了,妹妹平日里那么通透,明明知道半夜里和外男私会是极不合规矩的事情,又岂会半夜前来?你自己不知羞耻,为了脱罪竟将脏水往我的身上泼,妹妹,你怎么如此狠毒啊!”
说罢,她又满脸委屈的看着安夫人道:“母亲,我一心为妹妹着想,不想她今日里竟如此污陷于我,还请母亲为我做主!”
安夫人脸色未变,看着楚晶蓝的脸色已更加的难看,她还未说话,楚晶蓝却又冷笑道:“姐姐说的话很有道理,若是正常情况的话,就算是世子拿他身份来压我,我也断然不敢半夜里来找到。可是他的手上有替我父亲治病的良药,我昨日里惹恼了世子,世子便拿那药来到威胁我说,说是到明天日一早我不来回他的话,他便将那药毁了。可是今日黄昏,春分竟又替世子传来消息,说我若今夜三更之前不到飞燕楼来的话,他就将药毁了,我心里记挂父亲,明明知道这不太合礼,却也不能至孝道于不顾,所以才会带着丫环圆荷前来取药!不承想,这一切根本就是一个陷阱,来了之后才知道世子根本就没有更改那个约定的时间,而是有人刻意陷害于我!这一点,世子可以替我做证!”
乐辰景的眸光转深,淡淡的道:“没错,事情的确如此,本世子一言九鼎,从来都不会更改任何时间!”
安夫人在安府里已斗了几十年了,又如何会听不明白楚晶蓝的话,而平日里像乐辰景这样所谓的奸夫的证词是不做数的,可是乐辰景是世子,没有一个人敢怀疑他的话,她的眸光便冷冷的朝俞凤娇看去。
俞凤娇之前早就料想若是事败她又该如何脱身,此时见到安夫人的这一记目光时,便知道安夫人只怕是已对她起疑了,她的泪水又如雨一般滴了下来,低泣道:“母亲竟也不信我吗?”
安夫人和俞凤娇做了五年的婆媳,自是了然俞凤娇的为人,她的性子虽然不算太好,但是如此恶毒的事情只怕是做不出来,又见俞凤娇哭的委屈,不禁又有几分不忍,当下扭头看了一眼楚晶蓝。
俞凤娇却又低低的道:“就算妹妹今日里和世子的事情是有人别有用心的设计的,可是又关我什么事情?那春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也许妹妹近日里得罪了什么人……”
楚晶蓝不待她说完,便直接打断她的话道:“这个简单,问一问春分就什么都清楚了。”
她的话一落,早有人将春分从门后拎了出来,春分早已吓到,只是跪在那里不说话。
楚晶蓝看着春分道:“春分,老爷、夫人都在这里,你就实话实说好了,自有人为你做主!”
春分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看了一眼楚晶蓝又看到一眼俞凤娇,却又将头低了下去,并不说话。
乐辰景显然没有什么好的耐心,他冷着地声道:“说话,晚上来骗我的时候还口若悬河,这会却成了哑巴了吗?我告诉你,你若是不说话,我就直接让你变成哑巴!”
春分吓的伏倒在地,楚晶蓝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乐辰景真是让人无语,他难道嫌事情还不够乱吗?
春分正欲说话,俞凤娇却在旁边不冷不热的道:“春分,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说,千万不要骗世子,你娘亲只有你一人个女儿,你若是有个的什么事情,到时候可没有人去养她了!”
春分闻言身体又陡了一下,楚晶蓝扭头看了俞凤娇一眼,却见她的眸子里是满满的阴毒,楚晶蓝的眸光顿时深了不少,眸子里已有一分寒意。
春分咬着牙:“回世子的话,没有任何人指使奴婢,是我见世子对五二奶奶动了心思,夫人将奴婢派来服侍世子之前,就前嘱咐过奴婢,一定要伺候好世子,所以奴婢一见世子不开心,便想着五二奶奶迟早都要来的,倒不如早来一些,所有没有经过夫人的允许,就擅自做主对五二奶奶说世子改变了主意,让她三更前往。”
她的话早在楚晶蓝的预料之中,楚晶蓝轻轻叹了一口气,俞凤娇闻言心中石头顿时放了下来,却怒斥道:“春分你怎么能如此糊涂,竟背着主子做下这样的事情来!”
春分只是低着头不语,俞凤娇又道:“父亲和母亲都听到了吗?这件事情根本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是春分自作主张!”
安夫人和安老爷的眸光转深,又看向楚晶蓝,楚晶蓝缓缓的道:“春分,我下午来向我报信完之后,又去了哪里?见过哪些人?”
春分知道今日罪责难逃,心里虽然又恨又怨,却也知事已至此,只能一人全部扛下,当下答道:“我直接回的飞燕楼,哪里都没有去,更没有再见任何人?”
楚晶蓝的眼里一片了然,却有了抹算计,淡淡的问道:“下午我赏你的莲子糕在哪里?”
春分一时间不太明白她为何会问她这个问题,一时不明所以,只缓缓的道:“我吃了!”
楚晶蓝冷笑道:“你在撒谎!”
春分愣了一下后忙道:“我没有撒谎,我真的将那莲子糕全吃了!”
楚晶蓝缓缓的道:“因为我很喜欢吃莲子糕,所以每次在买莲子糕时,都会买很多,可是因为买的太多了,所以我一直都吃不完,放的时间长了就会长虫子,而长了虫子的莲子糕大多都扔掉了,前段日子悠然居时里闹老鼠,朱婆子见那莲子糕扔了可惜,所以就撒了一些老鼠药在里面欲去药老鼠,而圆珠调皮,说什么就算是老鼠吃莲子糕也要吃整块的,所以她闲来无事就将寻了个模子将那已散了莲子糕再做成一块一块的,然后我唤她有事,她就随手将那糕点放在柜子上面了。圆荷不明就里,我今日里赏你吃莲子糕时她就拿了最上面的一盒。你若是全部吃完的话,此时肚子应该痛了!对了,那老鼠药甚是特别,寻常的解毒剂是解不了的,老鼠吃了会死,而人若是误食的话会肚子痛上三天三夜才会死!我当时就是怕被人误食,所以拿了一份解药。”
春分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晶蓝,楚晶蓝又问道:“说,为何要撒谎!那些莲子糕到底哪里去呢?”
春分还没有说话,那边琼宛已捂着肚子大叫道:“莲子糕是我吃了,五二奶奶饶命啊!”
楚晶蓝冷笑道:“我给春分的莲子糕又怎么到你的肚子里去呢?春分不是说她从我那里出来之后就没有见过任何人吗?”
琼宛求生心切,当下急切的道:“我嘴馋,看到春分手里拿着莲子糕,就全夺了过来!”
楚晶蓝不理她,又问春分道:“你方才为何要替她隐瞒?为何要撒谎?”
春分愣了一下后道:“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琼宛腹痛难忍,忍不住在旁哭道:“五二奶奶救命啊!”
俞凤娇闻言微惊,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好狠毒的女人!”心里已有了三分不安,开始在想要如何自救。
楚晶蓝扭过头冷冷的看着她,乐辰景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一切当真就是如此巧合吗?他的心里有了三分烦燥,当下轻哼了一声。
琼宛一听到乐辰景那声轻哼,只道他又恼了,腹中又痛的紧,心里又怕的紧,再想起俞凤娇平日里对她的态度,当下将牙一咬,忍住哭意后道:“是五大奶奶,这一切都是五大奶奶指使我们做的!是她收买了春分,春分告诉她世子对五二奶奶有所乞图,所以设下圈套欲坏五二奶奶的名节!”
她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俞凤娇的身上,安老爷和安夫人的眼睛里已满是怒火,安夫人想起今日里到她的房间里来通传消息的的确是俞凤娇的小厮,心里不禁就有了三分疑虑。
俞凤娇心头大惊,暗骂琼宛是个背主弃义的小人,她当即大怒指着琼宛道:“琼宛,我自认平日里待你不薄,没料到你竟做下这样的事情来!难怪我屋子里的香没有了,你今日里又一直鬼鬼崇崇的在做一些事情,还将春分也叫到了怡然居里,我早就觉得有些奇怪,不想你的胆子竟是如此之大,竟连这样的事情也做的出来!我知道你一直对五少爷收了田甜的事情有所不满,对五少爷也存了一分心思,却没料到你竟恶毒至此!”
琼宛闻言大急,只是腹中痛的厉害,这一急反而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睁着一双满是怨恨的眼睛看着俞凤娇。
楚晶蓝闻言眸子微微一合,这俞凤娇当真是无耻的紧,一出了事情竟将所有的事情全往丫环的身上推,她冷-着声道:“她们都是姐姐的丫环,这事若没有姐姐的授意她们又哪里敢做下这样的事情?”
俞凤娇的眸子冷冷的看着楚晶蓝,她轻哼一声后道:“人都会一叶障目,琼宛一心想做五少爷的妾室,而妹妹又一直霸占着五少爷,所以她心里一急,自然就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就好比妹妹明知道今夜世子对你别有所图,却为了替楚老爷治病,也不顾名节是否有损就半夜前来私会一样
楚晶蓝的眸子里暗潮涌动,她知道今夜里就算她真的将俞凤娇扳倒,日后只怕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俞凤娇看到她那副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得意,她冷笑道:“就像妹妹那样聪而又冷静的人都做出和世子半夜私会的事情,更何况琼宛那样愚昧的丫环!”
楚晶蓝正欲说话,忽听得一记声如洪钟的男音传来:“什么私会?不过是兄妹之间半夜里说几句体已话而已,何来私会之说!”
话音才落,一袭黑色锦袍的洛王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他的身边跟着圆珠和怀素,众人一见他出现,除了乐辰景之外全跪下来行礼,他看了一眼楚晶蓝,再看了一眼洒落在地上的小刀,眼里的怒气更重了一些,狠狠的瞪了一眼乐辰景后道:“晶蓝是本王的女儿,世子是本王的儿子,只是夜里说几句话,本王倒觉得怪了,这怎么就成私会呢?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安老爷今日里可得给本王说道说道了!”